柳姨娘直視著付宇鵬，根本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嘶聲力竭道：「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她才才十五歲啊！」
企圖用這樣的方法，喚醒那個男人的一絲動容。
付宇鵬看著，這個昔日愛人，心裡厭煩得很，她怎麼越老越不懂事了？
令蓉十五歲，令儀不也才十六。
兩個都是他的女兒，為什麼嫡女能嫁，庶女嫁不得？
再說了，從這件事情就看得出，令蓉腦子不好，進宮也爭取不到什麼寵愛，嫡女入宮爭寵的機會倒是大點。
不過柳姨娘好歹伺候他這麼多年，還生下一兒一女，該給得體面還是要給的。
「行了行了，這會說不定都已經入洞房了。」
「明把天衣閣的人叫到家裡，給你裁製幾件新衣服。」
柳姨娘瞪著眼睛，根本不相信，這話是從自己陪了二十多年情郎，嘴裡說出來的。
這根本不是幾件衣服就能揭過去的事，是她精心養大十幾年閨女，後半生的幸福啊！
徹底看清這個男人後，柳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爺，帶人將令蓉換回來吧，她會害怕的，她真的會害怕的。」
「這事是我的錯，跟令蓉沒有關係啊，老爺，算我求求您了。」
付老爺徹底不耐煩了，決定一次性跟她把話講清楚。
「你算計大小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
「我勸過你對主母恭敬些，你不聽啊，這會出了事又來找我，我也沒辦法。」
柳姨娘聽到這些話徹底懵了。
這個男人只愛自己，跟養蠱似的養著她們這些女人，誰得寵，誰厲害，誰就可以在後院獲得更多資源。
往日裡對她的縱容，也只是因為沒侵害到他的利益。
女兒已經廢了，但她還有個兒子，恢復理智後，柳姨娘沖付宇鵬行了一禮道：「老爺早些休息，妾身就先回去了。」
看到她還像以前乖覺聰慧，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令儀有很大可能入宮，以後最好別招惹主母。」
柳姨娘腳步一頓，硬生生忍住撓花他臉的衝動，輕聲回道：「是。」
轉身出門，甚至能聽到那狗男人摟著白姨娘睡覺的動靜。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就不信那付令儀能爬多高。
可惜，上天並沒有給她繼續往下看的機會。
天黑路滑，柳姨娘一失足，跌落進池塘里，被發現時身體已經硬了。
臨近嫡女進宮大選，付老爺覺得晦氣，直接命小廝買口薄棺材，將人葬了。
姜清婉得知這個消息時，翻書的手一頓，沒多久便又恢復正常。
等付令儀通過大選入宮後，穆寧和趙依然也回了國公府。
穆寧看著一臉嬌羞的趙依然，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見姜清婉來了，趕緊端坐在位置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清了清嗓子，驕傲道：「依然懷孕了。」
姜清婉心中一喜，又想到這一路奔波，趕緊道：「蕙蘭，讓韓府醫過來一趟。」
穆寧皺著眉頭，心裡不滿，阻攔道：「你什麼意思？」
「懷疑依然撒謊？」
不說姜清婉了，趙依然都有些懵。
她只是月信推遲兩天。
去莊子時走得急，當時也沒有帶府醫，這次回來，本來就是打算找府醫確定是否懷孕，順便跟世子妃報喜的。
怎麼到穆寧嘴裡，就變成確定她懷孕了？
這事可不敢馬虎，連忙道：「阿寧別這樣，世子妃也是按章程辦事，不能壞了規矩不是。」
穆寧不同意，覺得依然實在委屈，明明在莊子上那麼瀟灑不羈，一回到國公府卻處處都得按規矩來。
一邊扶起趙依然，一邊道：「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我說你懷了，你就懷了。」
「走，我們回莊子上養胎。」
姜清婉皺著眉頭，嚴肅道：「胡鬧。」
「女子懷孕頭三個月最是不穩，你帶著二夫人一路奔波回府也就算了，這會還打算帶著她在折騰去莊子，萬一路上有個好歹，你怎麼辦？」
穆寧年輕氣盛，根本聽不進去，只覺得姜清婉虛偽，不僅拿這個當藉口，還出言詛咒。
「你閉嘴。」
「自己不得寵，還詛咒別人，少在這危言聳聽了。」
趙依然雖然承認，現在的穆寧十分霸氣，可這會真的不是跟世子妃犟嘴的時候。
出現的在姜清婉對穆寧根本沒有感覺，看過那麼多小說的她更知道，女人懷孕，前三個月，跟後三個月都很重要。
而且她只是月信推遲了兩天，確實沒有找大夫看過。
突然小肚子一陣刺痛，一股暖流隨之湧出。
趙依然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
姜清婉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嬌喝道：「閉嘴吧你，二夫人不對勁。」
「來人，快通知府醫過來。」
穆寧也看到趙依然臉色不對勁，嚇得手都在哆嗦。
見不得他這副沒用樣，姜清婉抱起趙依然就往最近的房間走。
心中默念道：「這麼多天的五禽戲總算是沒白練。」
蕙蘭嘴不嚴，被府醫在路上，就將話套了個乾淨。
頂著眾人急切的眼神，剛搭上脈，就開始凝重起來。
穆寧看到這幕，手心直冒冷汗。
倒是姜清婉表現鎮定，等府醫把完脈，這才開口問道：「韓府醫，二夫人的胎如何了？」
韓康耀也是為難，照實說二夫人月信推遲只是因為進多了寒涼之物，會得罪世子跟二夫人。
不照實說呢，會得罪世子妃。
堵上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耀，他決定實事求是，省得被戳破謊言，以後到哪都吃不上飯。
聽完韓府醫的話，穆寧根本不信，覺得他醫術不行。
大喊道：「清風，去外面醫館請大夫，多請幾個。」
折騰到吃午膳時刻，穆寧得到的都是那句：「夫人只是受涼，注意保暖就好。」
姜清婉沒說話，轉身出門回到正德院。
韓府醫也是擦了擦頭上的汗，幸虧自己實話實說，沒動什麼歪心思。
要是世子妃也來這一招，他下半輩子算是完了。
等人都走光。
穆寧呼出一口濁氣，看著躺在床上的趙依然，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說自己可能懷有身孕？」
「讓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