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效忠書
袁英德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有內奸向賈瑜出賣了消息，一時間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賈瑜有些玩味的看著袁英德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心裡明白這老貨肯定在疑神疑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收買了山海關的守軍將領，不過他也不想解釋。
「這個就不勞袁閣老操心了，本王現在只想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將山海關的城防交出來？」
「你……」
袁英德看著面前的賈瑜，只覺得是如此的陌生。
雖說這廝的秀才功名確實是自己給革的，但因為自己和他的岳父林如海同為新黨的關係，他和賈瑜的關係一度緩和了許多。
可現在看這廝的架勢，只要從自己嘴裡吐出半個不字，這傢伙絕對會下令攻城的，屆時山海關必然迎來腥風血雨，而這個結果是他承擔不起的。
袁英德無奈又憤憤道，「罷了罷了，山海關讓給你又如何？本官倒要看看，你這個亂臣賊子日後會有何下場？」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當他走到城門樓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袁兄！」
袁英德驟然回頭，一個略微佝僂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含笑看著他。
「如海！」
袁英德微微吃了一驚，打量了林如海好一會，當他看到林如海那滿頭的銀髮和略微佝僂的身影后，原本還有些怒意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最後變成了一聲嘆息。
他怔怔看著林如海，突然道：「汝本可成為一代名臣，為何自甘墮落以至晚節不保？」
「名臣？」
林如何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他直視著袁英德問道：
「林家累世五朝列侯，老夫雖不才，亦曾高中探花。
為陛下之江山，老夫乃至捨棄髮妻幼子，命隕揚州，自問此生無愧於皇上。然則，陛下何以待老夫？袁兄，汝能言之乎？」
袁英德不禁無言以對，林如海為了替昌平帝收取鹽稅，做出的犧牲實在太大了，差點家破人亡不說，現在更是連唯一的女兒和女婿也差點保不住，換做是他恐怕也無法接受。
想到這裡，他長嘆了一聲：「如海，你之事老夫亦深表憫恤，然無論如何，亦不可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實乃誅九族之大罪啊！」
「那又如何？」林如海輕蔑一笑：「事既已行，難不成今朝老夫重返神京請罪，太上皇便能赦老夫及小女女婿罪行之理？」
袁英德默然，賈瑜所做之事任何一位皇帝都不會輕易寬恕，他也不想說什麼違心之言來，這種話對於宦海半生的林如海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罷罷罷……老夫亦不復虛言，然自今日起，吾二人之交誼已絕，他日再逢，則為敵非友，望君善自為之！」
說完，袁英德轉身離去。
看著袁英德離開的背影，林如海輕嘆一聲，轉身沿著台階朝著城門口走了上去。
山海關城門樓
賈瑜看著面前站著的十多名面色陰晴不定的將領，淡淡一笑：
「諸位……本王不知道你們以前是聽誰的話，但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都得聽本王的，能做到嗎？」
眾將一陣沉默，山海關雖然距離京城上千里，但前些日子神京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得到了消息，知道賈瑜炮轟德勝門，也知道他這個遼王是怎麼得來的。
這個兇殘的傢伙連德勝門都敢轟，自己這些小人物就更不在話下了。 現在這傢伙逼他們站隊，自己該怎麼辦？
一陣寒風吹過，所有人全都打了個寒顫。
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賈瑜，這些一個個平日裡在山海關說一不二的將領們全都心中打顫，賈瑜的威名可不是吹的，那是打出來的。
今天真要是忤逆了這傢伙的話……
突然，一名將領站了出來大步走到賈瑜跟前大聲道：「末將山海關指揮同知陸大有問遼王殿下安，從今往後末將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說完，陸大有單膝朝賈瑜跪了下去。
「舞草……卑鄙啊……」身後的眾將心中一陣暗罵。
緊接著，「末將山海關副總兵夏安寧願為遼王殿下效勞！」
「末將山海關總兵李全英願為殿下效勞！」
一時間一眾山海關將領們稀里嘩啦跪了一地。
得，全都是識時務的。
看著跪了一地的眾將，賈瑜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扭頭對身後的親兵隊長趙秋白道：「趙隊長，將東西拿出來給大夥簽個字。」
「喏！」
趙秋白從身上掏出一份約莫A2大小的紙張和一支筆、一份印泥，遞給了最前面的山海關總兵李全英，「李總兵，勞煩你簽名，再按個手印吧。」
李全英接過紙張一看，整個人呆滯了一下，失聲道：「效忠書！」
賈瑜的聲音在前面悠然響起：「對啊，李總兵適才不是說了要效忠本王嗎？現在簽個字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看著賈瑜那笑吟吟的面龐，李全英只感到一顆心沉了下去，這個賈瑜是一點漏洞都不留啊。
一旦簽署了這份效忠書，他們這些人不管是真效忠還是假效忠，全都被綁在了賈瑜這條船上。
即便日後有什麼變故，只要這份效忠書落到朝廷手裡，等待他們的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看著李全英有些顫抖的手，趙秋白森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李將軍不願意簽麼？
不願意簽也不打緊，遼王殿下說了，不想簽名的可以站到另外一旁，待會殿下會派人禮送各位離開山海關。」
禮送離開？
李全英心中苦笑，恐怕是禮送屍首離開吧？
罷了罷了。
他一咬牙，拿起筆顫抖著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拇指沾上印泥後重重在名字上摁了下去。
看到連總兵都帶了頭，餘下的將領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個排隊過來有樣學樣的寫下名字並摁上了手印。
賈瑜接過趙秋白遞過來的效忠書，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手印，笑得別提有多和藹了。
「好好好……從今日起，諸位和本王便是真正的袍澤了，本王也不玩虛的，這個月所有人通通領雙餉！」
「謝遼王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