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真的要一鍋端麼
「嗯？」
眾人一回頭，發現說話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年紀最小的惜春。
看著一臉羞澀的惜春，賈母一時間有些懵了。
「不是……四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賈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從小就缺乏父愛，堂堂寧國府大小姐只能寄宿在榮國府的原因，惜春向來以心冷而出名。
對於其他事情向來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有時候賈母都會發出這丫頭長大後怎麼嫁人的感慨。
可現在，她居然願意嫁到貧瘠冰冷的遼東，這是什麼道理？
雖然名義上是庶王妃，但說白了其實跟妾沒什麼區別。
此時，惜春盯著賈母認真的說道：「老太太，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旋即她又苦澀的一笑：「老太太您也不想想，除了如今偌大的神京，還有哪戶人家願意以正妻之禮娶咱們賈家的女兒？
與其嫁給別人為妾，還不如嫁給瑜大哥，至少嫁到了遼王府，便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您說是也不是？」
「呃……」
惜春一席話說的賈母和一眾女眷啞口無言。
細細一想，惜春的話還真沒毛病。
如今遼王府的後宅跟當初榮國府幾乎沒什麼差別，元春、迎春、探春、寶釵、黛玉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昔日的姐妹。
而且賈瑜父母雙亡，也不用擔心被立規矩，惜春嫁過去後根本不存在適應的問題。
思索了半天，賈母這才勉強道：「可……可是遼東乃是苦寒之地啊，我可是聽說了，那裡一年有五六個月都是冬季。
可謂是滴水成冰，四丫頭你這小小的身子骨能受得了嗎？」
惜春展顏一笑，雖說如今的她也才十五歲，但底子擺在那，這一瞬間居然有種蓮花綻放的感覺。
只見她悠然道：「這有什麼，孫女身子骨再差，難不成還能比林姐姐差了不成？
林姐姐尚且能忍受，孫女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況且探春姐姐的那封信里也說了，瑜大哥為了她們姐妹，命人在遼王府後院所有院子都修建了地暖，甚至還建了所大大的暖房，足有花園般大小呢。
冬日裡，元春姐姐她們便在暖房裡打牌、寫詩、打牌、聊天，有時候還會邀請遼東各家官宦的女眷來玩，數十上百人一起開詩社、聊天，別提有多熱鬧了，試問孫女去了又怎麼會難過呢？」
「我……我……」
賈母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何止是她，就連邢夫人、王夫人、李紈、鳳姐、邢岫煙等人也覺得一股酸意湧上心頭。
誰都知道，遼東那可是賈瑜的地盤，世襲罔替那種。
那些官宦家的女眷們來到遼王府做客，誰不得奉承她們呀？
說句不好聽的，元春她們這些人在遼東過的身份，跟皇后嬪妃也沒什麼差別，這小日子過的。
不能再想了，賈母強行忍住心裡的酸楚，轉過頭對湘雲無奈道：「得……惜春這丫頭是沒救了。雲丫頭，你自己又是什麼想法？」
史湘雲抬起頭，蘋果般的俏臉紅彤彤的，只是飛快的說了句：「我……跟惜春妹妹一起，惜春妹妹去我就去。」
說完，她便再次躲到了李紈的背後。
「你……你啊……」
賈母氣得用手指了指她們，「造孽啊……我們榮國府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一個個這麼好的姑娘，全都被瑜哥兒那個混球給搶走了，連我娘家的姑娘也不放過。」
只是生氣歸生氣，但賈母也明白如今寧榮二府的榮耀安危已經全部系在了遠在遼東的遼王府身上。
只要遼王府不倒，寧榮二府就沒人敢動，一旦遼王府倒了，用不了三天寧榮二府就得被人抄家。
別說元春只是派人索要自家兩位尚未出格的姑娘，就算她索要李紈、尤氏，寧榮二府也得乖乖的打好包送過去。
什麼叫形勢逼人強，這就是了。
賈母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兩個小丫頭自己都沒什麼一件，老婆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雲丫頭，你畢竟是史府的人，這件事還得那兩位老爺同意才行，待會老婆子便派人過去，知會他們一聲。」
「謝老太太。」史湘雲飛快的探出頭說了一聲，又縮了回去。
不提榮國府為了史湘雲和惜春的事開始亂起來，就說此時兩年過去後，朝廷的格局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是太子的人選終於確定了下來，白皇后誕下的幼子李銘治終於被立為太子。
此舉雖然搞得朝廷全體大嘩，但在太上皇的彈壓下，反對的聲音最終還是被壓了下來。
其次，隨著時間的推移，昌平帝的身體愈發不行了，若非御醫用了無數各種珍貴藥材吊著，恐怕早就嗝屁了。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他也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玩完。
賈瑜率領十萬大軍遠征後金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朝廷的耳中，一時激起千層浪，這些天朝中的官員們議論的都是這件事。
這幾年，賈瑜先是大肆擴軍，隨即收復高麗，現在又要遠征後金。
如果連後金也被收復，賈瑜的力量將會膨脹到極為可怕的地步，這是大夏朝廷無法容忍的。
「大傢伙都說說，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龍首宮御書房裡，白髮蒼蒼的太上皇對著下面的哥老們詢問。
「上皇。」
兩年過去，汪知節也蒼老了不少，他顫巍巍的朝太上皇躬身行了一禮：「老臣以為，賈瑜遠征後金已是不可阻擋之事，咱們遠在關內，也無法阻止，只能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難道咱們什麼也做不了嗎？」太上皇怒了。
「也不盡然。」楊繼林站了出來：「咱們可以加強宣大、潼關方向的防禦，再讓王子騰擴充京營加強軍備，如此一來賈瑜即便再有野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些難道朕不知道嗎？」
太上皇沒好氣道：「銀子……銀子從哪來？」
一提到銀子，所有人都閉嘴了。
自從兩年多前，京城的銀庫不翼而飛後，朝廷又回到了昔日耗子進去都哭著跑出來的地步。
雖然太上皇仗著老子的身份強行從內務府薅了一把羊毛，暫時度過了難關，但隨後執掌內務府的長公主李雪燕表示，內務府再也沒有銀子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面對內務府的哭訴，太上皇也只能悻悻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