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抓人抄家(求月票)
丁浩忐忑不安地跟在尹勁松身後,經過兩次身份核實,上交了手槍,才步入局本部辦公大樓。
從上樓開始,平日在警隊侃然正色的尹隊長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即便是樓道里碰見的普通內勤,他都笑容可掬地打著招呼。
對方只是點點頭,擦肩而過,但尹勁松臉上的笑容足足維持出去四五步。
他一邊走,一邊不忘側頭叮囑丁浩:
「別緊張,到了這裡,楊處長就是主考官,決定咱倆命運的時刻來了。一會可要抓住機會,長官問什麼就說什麼,千萬別自作主張。」
丁浩本就忐忑,被他這麼一說,更緊張了,連忙深吸一口氣,緊緊跟在隊長身後。
此刻情報處長楊榮坐在辦公室里,看似心靜如水地翻著一本《曾文正公全集》。
旁邊放著一杯秘書剛泡好的香茗,水面上的茶葉逐漸散開下沉。
說實話,接到尹勁松的電話,他很是意外。
如果不是此人說給自己送過月餅,他壓根就想不起這個人。
當然,月餅不是重點,月餅包裝盒的下面還擠著一摞美金。
數目不是很大,一千而已,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一點心意,楊處長就坦然笑納了。
他本以為尹勁松要求自己辦事,如果在能力範圍內,那就順手為之,但對方卻從未找過他,這倒讓楊榮稀奇了。
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今天他之所以百忙之中拔冗相見,自然是為了還尹勁松一個人情,尤其對方還提到了「深海」。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匯報:「處座,人來了,現在見嗎?」
「我有多少時間?」
「只有半個小時,一會您就要去大禮堂參加晚宴,明天還要見委員長呢。」秘書諂媚道,臉上與榮有焉。
「唔」楊榮點點頭,今晚戴老闆要做精神講話,明天還要隨他去覲見老頭子,時間確實很緊。
「讓他們進來吧。」
「是。」
尹勁松丁浩二人進了辦公室,畢恭畢敬敬了一禮。
「楊處長。」
楊榮打量兩人幾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問:「你是怎麼知道『深海』的?」
尹勁松愣了一下,然後磕磕巴巴地說:
「我,我也是聽說,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說得也是,越是保密,就越容易走漏風聲。」楊榮沉吟片刻,把茶杯放下,看著他:「情報呢?」
尹勁松掏出報紙,老老實實說道:「他們用的是密碼檢字法,如果不知道序號,組合出來的語句根本不通,幸好丁少尉明察秋毫,提前埋伏到了他們吃飯的地方,這才勘破了他們的鬼把戲。」
「是呀,他們很狡猾。」楊榮感慨了一句,似乎才發現丁浩一樣:
「你就是丁少尉?一表人才啊!」
「楊楊處長過」丁浩靦腆說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榮打斷:
「將情報譯出來。」
「是。」
秘書適時遞上一支鋼筆,尹勁松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在報紙上寫寫畫畫,將在心裡念叨了無數遍腹稿的情報寫了出來。
「深海吾弟,影子已落網,老家一切安好,勿念。另,渾水計劃已批准,你可利用查臥底的機會,相機行事,攪亂軍統局,讓白匪自相殘殺,組織會暗中協助,祝平安。兄漁夫。」
楊榮注視著情報,臉色凝重。
臥底誰在查?諜參科科長孫子超。
他不是成功潛伏歸來的王牌特工「影子」嗎?怎麼就成了「深海」呢?
還有這個渾水計劃是什麼?渾水摸魚?
聯想到最近有人若有若無對自己的監視,楊榮臉上驟然變色。
這個孫子超不會是紅黨派來的吧?
在紅黨那邊功成身退,然後再伺機打入軍統局。
還是說他是雙面間諜,一事二主,兩邊無傷?
思忖間,他將報紙合起來,沉著臉問:
「情報是怎麼發現的?」
尹勁松照本搬科,將丁浩給自己匯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楊榮若有所思,頓了頓,又問:「這份情報還有誰看過?」
尹勁松趕緊說:「收到情報的第一時間我就給您打了電話,就我和丁少尉知悉。」
楊榮點點頭,表情異常嚴峻:「我馬上去找戴老闆匯報,從現在起,你們兩個就待在這裡,隨時等待召見。」
說著,他給秘書暗暗使個眼色。
秘書立刻心領神會,待楊榮走出辦公室,他把門關緊,轉向尹勁松丁浩二人:
「二位喝什麼茶?」
另一邊。
傍晚的軍統大禮堂人頭攢動,一眾特務按照處室科股劃分,整整齊齊坐在椅子上,交頭接耳討論著今晚吃什麼。
此時,張義坐在二處的位置上,正和前排的二處處長何商友聊天。
「聽說你將孫科長暴打了一頓?因為什麼事呢?」
「純粹是看他不順眼。」張義瞥了一眼隔著幾個座位,頭上頂著膏藥貼的孫子超,淡然說。
孫子超正襟危坐,目視前方,他就像沒有聽見二人的對話一樣。
何商友一臉的幸災樂禍,假惺惺說:
「都是同僚,何必呢,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要有胸襟嘛。」
張義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何商友繼續說:「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一個處里搞內訌,徒勞讓別人看笑話,說我何某人管理無方。」
「處長的意思是?」
「我就倚老賣老做回和事佬。」何商友望著他,又一指孫子超:「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向張科長道個歉。」
孫子超立刻站起來走了過來,把手伸到張義面前,主動要和他握手言和。
張義看看他,並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孫子超仍然伸著手,等著。
見此情景,何商友面露不悅,喚了一聲:「張科長!」
張義不得已,慢慢伸出手,虛虛地握了一下,隨後馬上抽了回來。
他正要坐回去,就聽孫子超又說:「張科長,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誤會總算解開了。」
張義似笑非笑:「你覺得是誤會?」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呵呵,孫某也是奉命行事。何處長讓我們唱一處將相和,如果需要,我一定負荊請罪,說過的話算數。」
心照不宣?這是意有所指啊,還在對自己懷疑?張義笑了笑說:「孫科長骨頭真硬,傷疤沒好就忘了疼。」
孫子超沒有說話。
「就是腦子不太靈光,真的臥底你不去抓,反而盯著我們這些老實人,聽說你連何處長都監視了?」
聽到這兒,孫子超有些急眼,那張偽善的笑臉一垮:「我什麼時候.」
冷眼旁觀正準備看好戲的何商友眼見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憋火又惱怒,沉著臉說:「夠了。」
他正要訓斥幾句,突然周圍的喧鬧聲停了,回頭一看,就見一身戎裝的戴春風昂首闊步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肅立。
戴老闆似乎心情不錯,笑著擺擺手:
「都坐下。」
然後他看向畢恭畢敬等在主席台邊上的毛齊五:「人都到齊了嗎?」
毛齊五又掃了會場幾眼,遞過一個簽到冊,小聲說:「沈處長在忙,現在就差楊榮了。」
「懶婆娘上炕,磨磨蹭蹭,還等著我親自請他?」戴春風皺了皺眉,瞥了一眼手錶,說:「不等他了,開始吧。」
「是。」毛齊五點頭,拍了拍巴掌。
很快就有四名機要人員小心拿著兩幅碩大的對聯走了上來,一左一右展示出來。
上聯是:「從四條巷到羅家灣,組織雖有前後精神還是一個。」
下聯是:「改特務處為軍統局,同志遍布中外忠奸絕不兩全。」
這幅對聯是軍統上海實驗區毛千里專門送給戴老闆的新年禮物,戴老闆看了十分欣賞。
上聯的「四條巷」即金陵雞鵝巷,為了嵌入「四一」兩字,戴春風特意將他改成了「四條巷」。
同時,他又將原聯中「組織雖然不同」改成「組織雖有前後」,「敵我絕不兩全」改為「忠奸絕不兩全」。
在他看來,從特務處到軍統局,組織沒有什麼不同,僅有先後而已,同時「敵我」不夠含蓄,故改為「忠奸」。
如此,不僅將特務處成立的「四一」嵌入進去,又對仗工整,寓意深邃,完全可以將它用在軍統成立十周年大會上。
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戴春風精神極為亢奮,指著對聯說:
「同志們,從特務處到軍統局,我們的精神只有一個,那就是服從領」
突然,「咯吱」一聲磨牙的呻吟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瞬間沉了下來。
大禮堂的氣氛凝重起來。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瞥去,就見禮堂大門開了,情報處處長楊榮姍姍來遲。
迎著戴春風那張黑臉,楊榮的步伐也自覺加快,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他快步走上主席台,越過一臉困惑的毛齊五,到了戴春風身邊。
他一言不發,直接遞了一張紙條過去。
張義臉上適時做出困惑的表情,但心裡卻波瀾不驚,因為他明白好戲終於開場了,亦如楊榮一樣姍姍來遲。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最後拿到情報的竟然是楊榮。
因為負責監視紅黨的第八分局原則上歸二處黨政情報處管,而非情報處。
但這都不重要了。
戴老闆壓抑著怒火瞥了一眼,眼中驚愕一閃而逝,臉色比剛才更黑一層。
「確定嗎?」戴春風問道。
「應該沒問題。」
「應該?」
戴老闆充滿懷疑的質問讓楊榮心裡也變得沒了底氣,不過他還是點頭說:「找當事人對質或者審審,就全清楚了。」
戴春風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會,他招手喚來毛齊五耳語了兩句,然後揚長而去,楊榮緊緊跟了上去。
「咳」毛齊五清了清嗓子,說:「委座找戴先生有急事,現在會議由我主持。」
辦公室里氣氛凝重。
戴老闆此刻已無需掩飾,他不停地在地上踱著步子:「你覺得沈之岳是紅黨,還是通紅?」
楊榮:「要是通紅事情倒簡單了,我擔心他是雙面間諜,一事二主,兩邊無傷。」
「為了什麼呢?兩邊押注?」
「應該是。」楊榮躬身附和了一句,又說:
「這一點都不稀奇,從古至今,一事二主,四處押注的多了,世家大家族的手段罷了。
三國時期,魏蜀吳三分天下,劉備就是靠情報取勝的,他獲取情報靠的是他的軍師諸葛亮。
軍師其實就是特務頭子,諸葛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將他的兄弟諸葛恪、諸葛瑾,一置於東吳,一置於曹魏,無論哪家最終統一,諸葛家都是贏家。
顯然,這個孫子超不但狡猾,還很謹慎,他在紅黨那邊臥底幾年,現在又以功臣的身份回來,騙去了局座的信任,賦予重任,借著查臥底的機會,渾水摸魚,目的就是想把軍統局搞亂,居心叵測啊!
現在在回頭來看,他身上到處都是疑團,不說別的,他是怎麼潛伏這麼久這麼深還沒有暴露的?那麼多訓練有素的壯士都先後暴露了,為什麼就單單他沒出問題?」
「可他自述,是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因香菸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才給調離核心,派遣到新四軍那邊去了。」
「這就更有問題了,據屬下所知,那邊先是肅,然後又是整,對自己人都下死手往死里整,更別說他一個被懷疑的潛入特務了。
他那什麼模範黨員的護身符能保住他嗎?即便他僥倖矇混過關,可為什麼潛伏了那麼久都沒有暴露,突然到江北新四軍哪裡就暴露了?這說不通啊。」
戴春風眼神一滯:「你想說什麼?」
「局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許這個沈之岳一直都是那邊的人。」楊榮徐徐道來,瞥見戴春風皺了皺眉,他突然想到這人是戴老闆當年親自策反的,總不能說老闆有眼無珠是蠢貨吧,他絲滑一個轉折:
「但,更可能是他的身份暴露後,被紅黨策反,此次故意借著聯絡人暴露,順理成章地潛伏進來,您想想,他都背叛過一次自己的團體了,難道不能再背叛一次,回到自己的老祖宗懷抱?」
背叛,這個讓人膈應的詞,聽得戴春風的嘴角抽了抽,他不禁陷入沉思。
當年沈之岳給自己杜撰了一個國黨大員親戚的身份才逃過一次刑訊,他覺得此人不僅膽大還機敏善於應變,是做特工的好料子,才屈尊降貴親自出馬將他策反,收入自己麾下。
但現在想想,自己對此人的了解真的深嗎?拋開現在,二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麼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身份存疑。
見戴老闆猶豫不決,楊榮繼續說:
「情報里還說,此人正在實施渾水摸魚之計,這個可是事實,他先是針對沈處長、徐處長,然後是張科長,連我都在他的監視中。
局座,我不是故意針對他啊,實在是這個人太可疑了,有道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戴老闆擺手打斷他,沉吟了一會,才說:
「萬一這情報是紅黨故意放出來的呢?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只會讓人寒心。」
「那是。」楊榮點點頭,附和著,又說:
「這個卑職也想過,可他們這麼做的動機呢?保護美人魚或者深海?
情報是偶然才發現的,我仔細詢問過丁浩,在兩名紅黨擺脫多名盯梢的情況下,他孤注一擲,提前埋伏到他們要去的餐館,一番辛苦,才搞到了情報,所以,他們刻意的機率很小。
反而,如果影子就是深海就是美人魚,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正是影子將他們賣給了紅黨,才換取了自己模範黨員的功勳章。」
楊榮說得很篤定很憤慨,好似事實本就是這樣。
戴春風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的意思是,這幾年我們都被一個千里之外的人玩弄了?從我到各個處長,大家都是一群糊塗蟲?」
楊榮垂頭,黯然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好像是這樣。」
戴春風冷哼一聲,背著手走到書架前,默然無語。
又沉默了片刻,他冷不丁問:「那個丁浩什麼來歷?」
「警察局第八分局的情報人員,黔訓班情報專業畢業,是您的學生。」
「哦,這倒是一個有能力能做事的人。」
「局座要見見他嗎?」
戴春風背著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錶:「會議應該結束了,你讓毛主任、何處長過來一趟。」
頓了頓,又說:「讓張義也來。」
「明白。」楊榮馬上走過去打電話。
另外一邊,楊榮辦公室中,尹勁松丁浩正和秘書攀關係拉家常,突然電話響了。
秘書走過去接起,聽了幾句,一臉微笑地掛斷電話。
尹勁松已經坐不住了,焦躁地看著他問:
「怎麼樣,楊處長怎麼說?」
秘書:「戴老闆要見丁少尉。」
「就就召見他一個人??」
「對,處座就是這麼說的。」
尹勁松頓時沮喪又窩火。
他剛才不知在心裡盤算、設想、演練了多少遍,為到底是說「覲見尊敬的戴局長」還是「覲見尊敬的局長」發愁呢,沒想到到頭來,一切幻想成空。
秘書可不管他怎麼想,此刻已笑吟吟走向了丁浩,親切說:「丁老弟,恭喜!」
「謝謝。」丁浩說了聲謝,尷尬地看著尹勁松。
尹勁松吐了口氣,故作輕鬆,叮囑說:「快去吧,別讓局長等,記住我給你說的話。」
「唉唉唉記得呢。」
秘書說:「走吧,我帶你過去。」
尹勁松立刻識趣地說:「我到外面等。」
秘書點點頭,鎖上門,帶著丁浩上了三樓,
核實證件身份,搜身檢查後,丁浩終於見到了戴老闆。
他背著身在書架上忙著什麼。
「報告,學生丁浩向戴主任報導。」
戴春風並未轉身,只是說道:「你將今天獲取情報的過程再敘述一遍。」
「是。」丁浩深吸一口氣,知道到了隊長說的關鍵時刻,抓住機會便能飛黃騰達,一旦錯過投胎都來不及。
他連忙穩住心神,將心底的腹稿再次敘述了一遍,開始還磕磕巴巴,後面越來越流暢。
戴春風不時打斷他,插問一句,丁浩基本都能回答上來。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就在丁浩感覺脖子有些酸、腳有些麻的時候,戴春風轉過身來,瞥了他一眼:「楊處長說你是個人才,以後你就去情報處吧。」
「是,感謝主任栽培。」丁浩驚喜交加。
戴老闆又沉默了,丁浩連忙敬了一禮,躬身退了出去,和一臉冷峻走進來的毛齊五、何商友、張義擦肩而過。
丁浩學著隊長的樣子,擠出一個微笑,立正挺身敬禮,幾人都視而不見,隨著幾人進去,大門又關上來了。
通向權力的大門。
丁浩羨慕地看了一眼,此刻卻沒有失落,而是躊躇滿志,他已經進入情報處了,以後只會距離戴主任越來越近,他充滿信心。
辦公室中。
那張被揉得皺巴巴汗津津的紙條又快速在幾人手中傳閱了一遍,幾人一臉驚異。
「不會吧?孫科長是紅黨?」張義率先開口,一臉很懵懂的樣子。
毛齊五喃喃:「雙面間諜?渾水之計?」
何商友蹙眉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可能?只能說這個人太能偽裝了。」楊榮十分有眼力見地給戴老闆剛放下的茶杯添上水,斬釘截鐵道。
聽他這麼說,幾人深情微妙,不知道楊榮究竟掌握了什麼,竟然如此篤定,紛紛將目光投向戴春風。
戴春風看上去很疲憊,他瞥了幾人一眼,說:
「這些年,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我們先後派出幾組行動人員,分批潛入邊區,但遺憾的是,這些人不是無功而返就是因事機不密而被捕,白白辜負了校長多年來對我們團體的希望和信任,除了內奸泄密,也說明紅黨內部組織的確很嚴密.」
一瞬間,他的語氣似乎感慨萬千。
說完這些話,他沉著臉踱步到窗前,久久不語。
張義幾人面面相覷,不知戴老闆在想什麼,又各自看向毛齊五。
毛齊五斟酌了一下,緩緩走上去湊近戴老闆:「局座您的意思是?」
「你們幾個人去審吧。」
「是。」
「如果確定他叛變,不必再向我請示,直接處決。如果他沒有叛變」
毛齊五馬上接過話茬:「就馬上帶他來見您。」
戴春風擺手:「局裡馬上要成立特偵站,到時候就讓他去江南地區做個分站站長吧。」
「明白。」毛齊五心領神會,沈之岳就是出賣了新四軍後從江南地區回來的,老闆讓他重新回去和新四軍做鄰居,何嘗不是另一考驗呢。
出賣自己同志的劊子手還是自己人?
殺還是不殺?
從戴老闆辦公室出來,毛齊五開始發號施令:
「張科長,麻煩你走一趟,將孫子超請到審訊室。」
「楊處長,辛苦你先去審訊室布置。」
「何處長,你的人負責抄家。」
「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