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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行動(求月票)

2024-12-30 09:32:21 作者: 一鍋小米李
  第403章 行動(求月票)

  一個小時後,戴春風將渡邊隼夫的招供記錄合上,表情凝重地說:

  「咄咄怪事,竟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還隱藏著這麼多的老鼠,抓人,馬上抓人。」

  「是。」

  張義挺身一禮,正要離開,戴春風似乎又想起來什麼,黑著臉問:

  「督查室的蘇啟明和偵緝隊的蒲剛都是清香閣的常客,情況屬實嗎?」

  張義瞥了一眼毛齊五,說:「蘇啟明是這樣供述的,蒲剛那邊就不知道了。」

  「家有內鬼,可以這麼說嗎?」戴春風冷哼一聲。

  不待毛齊五回答,他繼續說:「測試一個人是否撒謊的最好方式就是問一個你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管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泄密都是死罪。

  這兩個蠢貨,被別人虛晃一槍,落入了溫柔陷阱而不自知。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會讓一個優秀的間諜喪失最基本的防禦能力和感知嗅覺。」

  這話戴老闆說得深有感觸,畢竟他也被一個小女子擺了一道。

  「局座,我現在就去抓人。」

  「蘇啟明若是泄露了情報,直接處死,至於蒲剛,我親自審。」

  「是。」

  張義回到諜參科會議室,人已經到齊了,所有人都精神抖擻,坐直了身子。

  他目光如炬,掃了在座的人一眼,從檔案袋拿出一張女人的畫像:

  「都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個叫琴姬的女人便是間諜頭目,將她給我盯死了。」

  畫像在眾人手裡傳閱著,上面的琴姬嫵媚動人,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兇殘的間諜頭目。

  畫像傳閱完,張義一抬手腕,命令道:

  「對表,五分鐘後出發,抓人。「

  「候組長負責清香閣,錢組長負責抓捕渡邊隼夫交通線上的下級。」

  「是。」

  很快,便衣們湧出會議室,按照指示各自就位,抓捕一觸即發。

  清冷的夜。

  清冷的月光下,龜奴站在煙花間的窗戶前,用手指勾開了窗簾的一角,從縫隙里向外望去。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樓下馬路對面,一對衣著臃腫的兩口子剛剛收攤兒,他們把「抄手」攤兒收拾到一輛小推車上,推走了,旁邊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邊上。

  「他們走了。」龜奴望著他們的背影,淡淡地對琴姬說道。

  「夠晚的啊。」煙花間沒有開燈,琴姬在一片黑暗中冷笑了一聲。

  龜奴回過身來望向她:「小販們耐凍,年還沒有過完就出來掙錢了,這個點收攤,也說得過去,咱們是不是有點兒多慮了?」

  「今天外面多了好幾個黃包車車夫,對面又多了一個抄手攤兒,有那麼巧嗎?」

  琴姬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目光,「很多事情,單個看,每個都合情合理,但合在一起,這麼多意外的巧合,就不得不讓人警惕了。」

  龜奴思索了一會,臉色難看地說:「這一切好像都是渡邊隼夫出現後才發生的事,會不會是他.」


  「你現在給他打電話。」

  「我去外面公用電話亭打。」

  「就在這兒打。」

  「是。」龜奴走過去撥了一個號,很快電話通了:

  「是霍先生嗎?我是清香閣的吳管事啊,我們這邊撿到一塊玉,是你的嗎?」

  「哦,不是,好的,那沒事了。」他掛斷電話,對琴姬說:「他的語氣很正常,聽不出什麼。」

  琴姬沉默著,過了一會,又問:「山本和黑羽還沒有回來嗎?」

  「小馬」帶著「張超」去診所處理傷口,時間已經夠久了。

  吳管事臉色一變,終於意識到不對,剛想說什麼,琴姬打斷了他:

  「讓我想想。」

  她沉吟了半天,才開了口,像是在問吳管事,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清香閣暴露了,軍統的人已經把我們都盯死了,只是出於某種目的,他們一直在等著,等著收網。」

  沒等吳管事說什麼,她馬上起身說:「不管什麼目的,我們馬上撤。」

  「撤?」吳管事一臉意外,「現在馬上就宵禁了,根本出不去。再說了,好不容易建立的據點」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女人說著已經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或許情況沒那麼壞,要不我給蒲隊長打電話試探下?」

  吳管事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妓女尖銳的叫聲,隨即槍聲大作,他連忙奔了出去。

  出事了。

  女人已顧不上那麼多,找出一件衣服換上,挽起頭髮,戴上禮帽,將一個檔案袋塞入後腰,打開窗戶瞥了幾眼,悄無聲息地出去了,窗戶又關上了。

  下一刻,「砰」一聲巨響,煙花間的大門破開,猴子帶著幾個便衣沖了進來。

  打開燈,他快速掃視了一圈,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握著槍悄悄朝窗戶後面挪去,猛地將窗戶推開,但外面什麼都沒有。

  下面的巷口裡有便衣守著,猴子大聲詢問,回答都是沒有異常。

  他還是不放心,趴在窗口邊朝下張望。在他正下方是一個小陽台,上面放了幾盆枯萎的花,其他什麼都沒有。

  而此刻狡猾的琴姬像壁虎一樣緊緊貼在陽台底下的外牆上,一手拎著鞋,一手撐著頭頂的陽台底,赤腳踩在凸出來的一小段晾衣杆上,屏氣凝神。

  猴子趴在那兒看了半天,確實沒有異常。

  剛想離去,突然嗅了嗅鼻子,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胭脂的香氣,他冷笑一聲衝著下邊喊:

  「打開手電再仔細檢查一遍。」

  這話聽得琴姬心驚肉跳,此刻已顧不上掩飾,猛地踩著晾衣杆向隔壁的窗台竄去,玻璃破碎的瞬間,子彈擦著她的身影而過。

  她一個驢打滾從地上翻起來,忍著後腰的刺痛,飛奔到另一處窗戶後面,推開窗,跳進了一條安靜的小巷裡。

  此時,諜參科的小唐正埋伏在巷口,突然看見巷子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便警覺地觀察著。

  琴姬咬牙忍痛,貼著牆快速穿上鞋子,將子彈上膛,警惕地戒備著。


  突然感覺巷口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特工的敏感,讓她沒有急著出去,而是貼著牆隱藏起來。

  小唐等了一會,見巷子裡沒有動靜,警覺地握著槍探出頭來。

  上次扮演「紅黨叛徒」受盡了罪,徹底成了諜參科的笑話,這一回他一定要抓到間諜頭目,好洗刷自己身上的屈辱。

  忽然,陰影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唐預感到什麼,立刻持槍大喊:

  「出來,不然我開槍了?」

  但巷子裡面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有,他立刻打開手電筒照了過去,巷子裡面哪還有間諜的身影。

  但他並不甘心,立刻竄過去,一邊戒備,一邊用手電專注地看著剛才發出動靜的地方。

  發現地面上有血跡,再一看牆上有塵土落下的痕跡,不由心下暗喜。

  顯而易見,剛才那人越牆逃走了。

  出於某種目的,小唐並沒有聲張,收起手槍,將手電筒叼在嘴上,後退幾步,一個箭步攀上了圍牆。

  他剛跳下去,正準備打開手電搜尋,突然黑暗中人影一閃,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划過他的脖子,小唐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解決了跟蹤者,琴姬抽出他的皮帶捆綁在受傷處,讓自己好受了一些,然後拿上小唐的槍枝和證件,加快步伐向外面走去,幾乎跑步前進。

  剛轉過巷口,忽地被一晾衣杆劈在腦門上,一時被打蒙了。

  一路追過來的猴子滿頭大汗,握著晾衣杆,喘息著。

  女間諜看清楚他手裡的武器,也有些傻眼,冷笑一聲,立刻抬手準備開槍,但又被猴子「啪」地一下打在手上,槍被打掉了。

  女間諜被激怒了,倏地亮出匕首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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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嘲諷一笑,又是一桿子招呼過去,匕首又掉了。

  女間諜惱羞成怒,掏出另一隻手槍準備開槍,就在這時,身後一件外套從空而降,罩在了她的頭上,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頓暴打。

  她掙扎中開出的一槍,也放空了。

  女間諜像一攤爛泥一樣癱軟下來,滿臉是血。

  「讓你跑,還打扮成男人,咋的,尾巴藏起來了,別人就瞧不出你狐狸的本相?

  搜身,帶走。」

  便衣從女間諜身上搜出檔案袋,遞給猴子,猴子打開看了幾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裡面不僅有文件還有照片。

  尤其是照片,其中一張是考試院戴院長的,他被捆綁在床上,一臉陶醉享受的樣子,實在是辣眼睛.

  其他幾張照片上都是黨國高官,左摟右抱,醜態畢露。

  猴子看的咋舌,心說大人物都玩的這麼花嗎?

  他正想著向處座匯報,突然一個便衣跑過來說:

  「侯組長,發現一處地窖。」

  「走,去看看。」他謹慎地收好檔案袋,在便衣的帶領下馬上趕了過去。

  地窖就建在女間諜的衣櫥下面,光線很暗,造型很奇特,長長窄窄的。

  猴子看見青色的地磚上有陳舊的滴瀝物,形成黑紅相間的不規則條紋,很壓抑,很邪惡,牆上還有燒過的焦痕,氣氛很詭異。


  「日本人搞這麼個鬼氣森森的地方幹什麼?」

  「老鴇交待這裡以前是關死囚的地方。」

  「哦。」兩人說著話,很快來到一道鐵門前。

  兩個便衣已經在開鎖了。

  隨著大門打開,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著污穢的氣息撲面而來。

  借著手電筒的微光,只見狹小的空間裡,十幾個小女孩相互依偎在角落,手腳被粗繩緊緊捆綁,嘴裡塞著破布,眼神中充滿驚恐、絕望和無助,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幾人愣住了,回過神來紛紛咒罵起來。

  這些女孩肯定是日本間諜抓來作為妓女培養的,小小年紀,就飽受摧殘,日寇歹毒至極,簡直禽獸不如。

  「快救人!」猴子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一個箭步上前,輕聲說:「孩子們,別怕,我們是軍警察,來救你們的。」

  「快,將繩子解開。」

  幾個便衣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開一個個小女孩手上的繩索,連扶帶抱將他們護送了出去。

  張義在辦公室焦急地等著猴子和錢小三的消息,突然猴子敲門進來,鄭重其事地說:

  「處座,您看看這個。」

  張義詫異地接過去,在看到檔案袋裡面的內容後,他的臉色凝重了。

  從辦公室出來後,他一分鐘也沒有耽誤,徑直去了戴老闆辦公室。

  辦公室中,戴春風黑著臉和毛齊五坐在一起,正商量著對蒲崗這個黃埔三期大特務的處理意見,張義敲門進來。

  「人抓到了嗎?」

  「全部落網。」

  「咱們有傷亡嗎?」

  「兩人輕傷,一人死亡。」張義語氣沉重,然後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的檔案袋遞了過去。

  「什麼東西?」

  「局座您自己看吧。」

  戴春風狐疑地拿過去,翻了翻,哈哈大笑幾聲,隨即他臉色一肅,問:「這份東西還有誰看過。」

  張義說:「是小唐發現的,可惜他死了。」

  「哦。」戴春風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將檔案袋放進抽屜里,又問:「現場還發現了什麼?」

  「槍枝彈藥、煙土。」張義快速將搜查結果匯報了一遍,又說:

  「發現了一間地窖,從裡面解救出來十四個飽受摧殘的少女。」

  「少女?」這話讓戴春風有些意外。

  毛齊五對什麼少女不關心,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宣傳、改變軍統在公眾面前形象的大好機會,什麼公關措施都比不上從魔窟中解救出的老百姓更有說服力。

  「處座,我的意思是安排一場新聞發布會,公開搞一個尋親大會,這比一百條、一千條新聞報導還要有說服力。」

  聞弦歌而知雅意。

  戴老闆一聽這話也是眉開眼笑。

  軍統為國家和民族的抗戰事業做了那麼多事情,但因為一些特務為非作歹,就被別人罵是土匪強盜、殺人放火的鬍子,實在是太丟臉了太不划算了。

  但他一直拿不出有效的解決措施,因為解決問題都要錢。


  如今不花一分錢就可以解決問題,實在是意外之喜。

  他立刻一揮手指揮著毛齊五:

  「馬上去辦,多請一些報紙雜誌的記者來,大力宣傳,要讓公眾知道、相信,我們軍統除了抗戰殺敵,也完全有能力維護社會治安,保護老闆姓的安全。

  咱們干特務工作,既不是為了名,也不是為了利,是為了匡扶正義,保護百姓。」

  說完這話,他小聲問毛齊五:「記下來了嗎?」

  毛齊五說:「記下來了,我馬上通知報社。」

  戴老闆很滿意:「我不適合拋頭露面,這件事情就辛苦毛主任了。」

  「是。」

  張義默默聽著,一言難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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