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蛇人【鬼】的離開
「末日要來了，如果我們死掉了，你應該去哪裡呢？」
小蜃龍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
它不認識這個女孩子，只是莫名有些熟悉。
「我在想……你會一直守著我們的墳墓嗎？」
「假如，只是假如，我們沒有度過紀元災難，你換個自己喜歡的文明守護，也不是不可以的……」女孩彎彎的眼睛看著它。
龍生氣了，吐出了一口渾濁的氣體。
「唉呀……怎麼還噴我？我不是懷疑你的忠誠……只是，我們源火文明和你的情誼，也只是存在於第八紀元。」
「第九紀元，你應該過上自己的生活。」
女孩嘆了一口氣：「好了，我要去冬眠啦。希望我們下一個紀元能見面吧……如果見不到面，那就……」
「沒事的，你氣運深厚，總會找到新的故鄉。」
小蜃龍不由得落下了眼淚，那是它的前世。
那一世的它太過驕傲，對誰都是不屑一顧。
哪怕內心深處想要親近，卻也從未做出過親昵之舉。
當紀元更迭，生命中刻骨銘心的記憶，儼然成為了匆匆過客。
所有的守望，成為了荒蕪，又有誰知道繁華與衰敗的殘酷。
哪有什麼來世？
花兒凋零了，就不會有相同的花。葉子掉落了，就不會有相同的葉。
需要珍惜的，唯有現世罷了。
……
漸漸的，小蜃龍完成了一次生命中的蛻變。
這是涅槃前與涅槃後的交接，也是過去的先聲，那時風動，此時心動……
然後，太陽從地平線升了起來。
明晃晃的太陽照在人們麻木的臉上。
【鬼】，似乎觸發了某個特殊的機制，離開了。
……
【鬼】的離開是如此的突然，人們甚至沒有太多的準備。
那一團龐大的黑影朝著蛇人宮殿的方向涌了過去，移動的速度非常之快。
陰暗的腐朽隨著它一路前行，所到之處一片死寂。
不出半個小時，它回到了宮殿中，那古樸的青銅大門「轟隆」一聲關上了。
這個世界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這時候，小蜃龍實在堅持不住了，那高昂著的頭顱「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口鼻溢出了鮮血。
我，成功了！
【鬼】，離開了？
耳畔的聲音仿佛在安慰它：「你找到了新的家人，不是嗎？沒什麼好惆悵的，珍惜這一世吧。」
來自上一個紀元的聲音，好似化為了一片光雨，紛紛揚揚，灑落在記憶的最深處。
涅槃的遺產，就只有這一些了。
過去的歷史化為了一個句號。
而現在的歷史，只是一個小小的逗號。
……
小蜃龍昏迷了，七竅流血，看上去透支很嚴重。
「大金！」幾位動物學家心疼地抱住它，仔細檢查了一番。
「精神力消耗實在太大了，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事。」
「咦？不知是不是錯覺……它的唯心輻射本底，好像增強了一些。」這些專家給它掛上了吊瓶。
不過，小蜃龍的蛻變卻是暫時沒有人關注到。
因為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去折騰它，而是讓它好好休息。
趕緊恢復精神力才是要緊事！
另一邊的陸遠等人，則密切關注著蛇人【鬼】的動向。
那宮殿的大門緊緊閉著。
對方好像睡著了一樣。
那些沉睡的蛇人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隨著陽光灑在臉上，一個個就像行屍走肉一樣，尋找著食物與水。
這驚魂一夜，幾乎讓所有人都精神疲憊，恨不得埋頭睡上三天三夜。
但大夥卻沒辦法放鬆警惕，因為蛇人【鬼】隨時都有可能跑出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也是讓大夥有些捉摸不定了。
「各位同志，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鬼】突然跑回去了。現在小蜃龍也昏迷，綠茵之山沒有任何防護。」
「大家能夠猜測具體的原因嗎？」陸遠在內部緊急會議中說道，「是因為陽光，還是其他的什麼因素。」
「可能是因為白天黑夜。」陸天天教授道，「我觀察到，【鬼】從是夜晚的10點20分爬出來的。」
「而黎明到來的第7分鐘，它就離開了。說明它可能有夜間活動的本能，一到白天就沒什麼活動的欲望了。」
「當然了，陽光對它沒有什麼傷害，大家還是熄了這個心思吧。」
「這個本能確實很奇怪。但【鬼】級別的異象，究竟是怎麼誕生的，為何會出現，我們不得而知，可能有更深層的原因吧。」
陸遠眉頭微皺，他想起了異象【妖】其實有一個很大的後門，就是「駕馭」的能力，只要花費少量的能量，就能駕馭一個【妖】。
「難道【鬼】級別的異象，當初誕生的時候，或許也有類似的後門？」
他嘆了一口氣：「現在小蜃龍昏迷了，我們只有一個異空間。」
「當務之急是把綠茵之山，搬運到罌虞樹附近。」
「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好用異空間，一起保護進去。」
「沒問題。」工程部立刻道，「一個白天就能完成。」
這樣做，對異空間的體積要求更大，但無非能量消耗多一點，總比全滅要好。
更何況，人類這邊可以報銷經費……咳咳，這其實還挺重要的。
陸遠的開支在昨天晚上高到爆炸，靈韻消耗了五千多啊，他得讓人類分擔一點，至少保護自己的經費要人類自己出了吧。
砂漠教授舉手示意道：「我的意見是，乾脆花費一筆文明積分，把小洞天擴張一些。然後把綠茵之山與罌虞樹全部裝進去。」
「到時候只要通過異空間，保護小洞天即可。唯心能量的開支也會小一些。」
「小洞天的研究設備更加齊全，而綠茵之山擠了這麼多人，實在是擁擠不堪，影響到了工作效率。」
陸遠沉默了片刻。
如果人類的逃難，要花費大量時間的話，確實得拓展小洞天。
他輕嘆一口氣：「第二件比較重要的事，根據夢境實驗室的調查，藍鵬文明對【怪】的影響比預期中的慢很多。這很大可能是一場持久戰……」
人們頓時神情一愣。
陸遠敲了敲桌子：「要是【鬼】真的白天不活動，我們得去把那八百萬的冬眠倉挖出來，跟那個【怪】慢慢消耗。海螺，你介紹一下具體的情況。」
「現在的遭遇有些複雜。」海螺小姐有一點疲憊，雖說她對睡眠的需求不高，可此刻也還是有些心力交瘁，「【怪】捨不得這一大筆唯心能量，不願意放棄這批人，但又膽小怕事，屬於一種隨時要逃跑的狀態。」
「而且其中的很多人口都已經處於被同化的中間態。他們的靈魂被【怪】影響，發生了一定程度的畸變。」
「好在他們的精神與自我意識，已經被抽取到夢境網絡當中了……」
「尊敬的綠茵女皇，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他們還有救嗎？曼陀羅果，也不行嗎？」藍鵬文明的一位倖存者預，語氣顫抖著說道。
海螺沉默了老半天：「很難了，就像煮熟的雞蛋，想要恢復正常，難度不亞於創造生命。這是靈魂變異。」
「曼陀羅果，能提升神屬性，但也只是臨時的。」
藍鵬文明的倖存者，頓時心情失落。
砸吧了一下鳥喙，啥也說不出來。
而人類這邊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還好昨天晚上沒有喝下那雨水，否則也要一起變成植物人了。
陸遠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曾經打夢境電話，慰問過里澤文明的「戰友」。
那些被【怪】襲擊的里澤人，到現在也沒恢復正常。
而里澤文明附近的【怪】只是個等級清零的小菜雞，現在的這個【怪】，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甚至能夠和【鬼】博弈。
沒辦法恢復也正常。
海螺又道：「好在，他們的意識，以及一小部分靈魂，可以被我文明的獨特科技『綠茵樂園』抽取出來。」
「這意味著他們能保留著記憶與自我認知。」
「只是以後得全部生活在夢境當中了，他們的創造能力將大幅度下降。」
藍鵬人們又是難受，又保留了一點希望。
比起最糟糕的結果，能保留意識，已經很不錯了。
「是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了。」陸遠道，「趁著【怪】還沒大規模污染，把那八百萬的冬眠倉搬運過來。速度越快，保留的記憶與認知就會越多。」
海螺又道：「另外，那八百萬藍鵬人身上，應該也是有一點運的。」
「從藍鵬文明完成的里程碑、文明歷史發展歷程上看，這些人的命運線上，或許能提取出3000-6000的運。」
要知道人類的身價只有3533點運。
藍鵬人，或許比人類還要多一些。
這很正常，他們完成的里程碑比人類文明多了好幾個。（陸遠完成的除外。）
而且，他們先天自帶的運，也比人類多了不知道多少。
海螺道：「不過我們現在不能提取『運』，一提取，【怪】就直接放棄了。它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而來的，單純只是靈韻，不足以勾引它。」
「相反，如果我們想要勾引【怪】上當，還得主動餵它一點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