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文人墨客,都喜歡結交煙花女子。
只要了解一下陳圓圓和蘇小小她們的經歷,就會發現。
她們既有純情少女的一塵不染,又有紅粉嬌人的搖曳生姿,更不乏賢妻良母的溫柔大度。
也就是說,她們把古代女性的所有優點和品德全都匯聚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其中,蘇小小更成了歷代文人心中的一個夢,女人眼中的一座碑。
蘇小小是古代文人雅士心目中理想的夢中情人,她就像天上的仙女步入凡塵一樣,渡完人間的劫難,一轉身又飄然離去。
可見,蘇小小在文人雅士中的影響很大。
雖然她是煙花女子,可她卻流芳百世。
在人們心中,蘇小小早就成為了真善美的化身。
「蘇小小先祖曾在東晉朝廷為官,晉亡後,舉家南遷流落錢塘。」
「蘇家利用祖上累積的金銀珠寶,在錢塘經商,家境較為殷實。」
「蘇小小是父母的獨生女兒,自小被視為掌上明珠。」
「因長得冰肌玉骨,玲瓏嬌小,就取名小小。」
「蘇家雖是商賈之家,但沿襲祖上書香遺風。」
「聰明靈慧的蘇小小自幼深受薰陶,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詩詞歌賦無所不能。」
「不但色貌絕倫,而且文才橫溢。」
「可惜好景不長,十五歲時,蘇小小的父母相繼去世。」
「年幼的蘇小小孤單地住在老城舊院,經常睹物思人,容易觸發傷感情緒。」
「於是變賣城中房產,與乳母賈姨娘一起,移居到杭州城西的西泠橋畔。」
「她們在這裡築起了一座小園,修得別致典雅。」
「站在園中的閣樓上,推窗而望,前面是浩渺的西湖,後面是青翠的孤山,錢塘美景盡收眼底。」
「蘇小小性喜自由,酷愛湖光山色。」
「她叫人造了一輛油壁香車,用一頭高大威猛的山羊牽拉,經常傍山沿湖自在游嬉。」
「因她玲瓏秀美,風華絕代,在她的車後總有許多風流倜儻的少年騎馬相隨。」
「沒有父母的管束,她可以說很不低調,有時甚至放浪形骸。」
「她樂於文人雅士們來往,以詩會友。」
「經常在自己的閣樓里與屬意的客人一起,彈琴吟詩,品茗對弈。」
「屋內往往顧客盈門,門前常常車水馬龍。」
「蘇小小艷幟高張,芳名遠揚,成為錢塘一帶著名的歌伎。」
「一日,蘇小小坐著油壁香車在西湖堤上放風箏。」
「此時正是秋高氣爽,陽光明媚。」
「突然一陣莫名其妙的颶風竟將風箏刮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一個騎著一匹青駱馬的美少年頭上。」
「只見那少年約為二十出頭,身材魁梧,氣宇軒轅,貌如潘安再世。」
「這少年被風箏打到了頭,待要討個說法,回臉一看,卻是一個稚嫩妖嬈的美少女。」
「四眼相對,那少年頓時酥了半邊,急沖沖的怒氣早已蕩然無存。」
「這個騎著青駱馬的美少年姓阮,是當朝宰相的公子。」
「當時天下太平,江浙一帶的士大夫依然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西湖之畔,妓家所居的河房,歌舞昇平。」
「歌姬舞女的翡翠鴛鴦與文人墨客的烏巾紫裘相互交錯,文採風流,盛於一時。」
「因此,阮郁也沾染了一般豪門子弟的浪漫風習。」
「一方面,他年少氣盛,懷抱著報效國家的壯志。」
「另一方面,又留戀青溪白石之勝,過著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生活。」
「此前,阮郁早就聽說西湖之濱有位才色雙絕的歌妓蘇小小。」
「今日偶然邂逅一位乘坐油壁香車的佳麗,心中琢磨此女定是蘇小小無疑。」
「而蘇小小也時常在名流宴集間,聽人講起阮郁,知道杭州城有這樣一位風流倜儻的高名才子。」
「今天兩人偶遇,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心照不宣,惺惺相惜。」
李香君:蘇小小遭家變,結交文人墨客。
蘇小小是南北朝時期的南朝人,出生在錢塘的一個富商之家,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父親雖然以做生意為主,但祖上有書香遺風。
蘇小小自幼酷愛讀書作詩,可謂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照樣的話,蘇小小即便成不了李清照,也是一代才女。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小小的美貌漸漸蓋過了她的才華。
而且長得太漂亮,也未必是件好事。
自古紅顏多薄命,就因為她長得太漂亮,連老天爺都嫉妒她。
那年,蘇小小還不到15歲的時候,她的父母便相繼離世。
接著,家中財產又被人揮霍一空。
由此家道中落,這對年僅十五歲的蘇小小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無奈之下,蘇小小隻好和奶媽賈氏變賣家產。
跟著奶媽賈氏遷居到了錢塘西泠橋畔,在那裡租了一間平房住了下來。
她們只靠積蓄生活,不過她們住在松柏林中,離西湖不遠。
蘇小小沒事兒就愛去西湖邊走走,盡情享受於山水之間。
為了方便出行,她請人專門為自己打造了一輛油壁香車。
只要天晴氣朗,她就坐車出遊。
車子靈巧,美人秀美,車載人穿行於西子湖畔,簡直就像仙女下凡。
這樣的場景,想不引起轟動都難。
於是,引起了不少文人雅士青睞的目光。
由此,蘇小小的名字便傳遍錢塘,贏得無數的公子王孫和達官貴人都慕名前來。
但她只願交集了酷愛山水,暢談人生同伴和知己。
相反,如果是來打情罵俏的,逢場作戲的。
哪怕你再有錢,她一律冷眼相待。
春花秋月如相當,家住西陵泠姓蘇。
十分顏色十分才,豈肯風沉與雨埋?
這兩句詩出借蘇小小之手,所謂文如其人,那種高傲的個性,躍然紙上。
「為了表達愛慕之心,蘇小小以詩傳情,巧妙地告訴了阮郁自己的住處,相信他一定會登門求見。」
「蘇小小在以逸待勞,她在靜候佳音。」
「果然不出蘇小小所料,第二天傍晚。」
「蘇小小剛參加酒宴歸來,微帶醉意正斜倚床頭。」
「賈姨娘通報有一位英俊公子求見,蘇小小猜測必是昨天邂逅的美少年。」
「阮郁仔細打量素衣淡妝的蘇小小,雖醉意朦朧,嬌弱不堪。」
「卻依然風韻不減,談吐不俗。」
「果然天生麗質,不同凡響,與一般歡場女子有雲泥之別。」
「兩人品茶聊天,互訴愛慕之情。」
「阮郁憐惜伊人酒後神倦,坐了約一個半時辰就起身告辭。」
「就是這一個半時辰的交談,已使他對蘇小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中隱藏著深深的眷戀。」
「自此,阮郁天天登門與蘇小小相會。」
「蘇小小也謝絕了所有客人,專心致意地與阮郁品詩論畫,談情說愛。」
「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青春男女,乾柴烈火。」
「一切都是那樣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在賈姨娘的祝福下,這對年輕人終於如願以償,喜結良緣。」
「不幸的是,婚後僅僅三個月。」
「阮府管家來到蘇小小家,告知阮郁父親病重,務必速歸。」
「阮郁無奈,只好與蘇小小揮淚相別,匆匆而去。」
「自此之後,他宛如黃鶴,杳無音訊。」
「蘇小小對阮郁魂牽夢縈,日夜思念。」
「這年秋天,為了排遣心中煩悶,她乘油壁香車來到西湖南高峰賞桂。」
「但見滿山銀桂,落英如雨,甚為可愛。」
「忽然想起去年曾與阮郎攜手來此,而今年自己卻孑然一身,不禁悲從心來。」
「悻悻回家時,在煙霞嶺下一座破廟前。」
「看見一位衣著儉樸、酷似阮郁的書生昏倒在地,身邊放著一堆書籍。」
「蘇小小菩薩心腸,急忙將他扶上油壁香車。」
「一進家門,便呼喚賈姨娘端來米湯,並小心翼翼地親自餵他。」
「不一會兒,書生慢慢甦醒了。」
「交談之中,方知這位書生名叫鮑仁。」
「家貧棲身破廟,正在攻讀詩書,欲上京趕考。」
「因饑寒交迫,身體虛弱,昏倒破廟之前。」
「蘇小小覺得此人滿腹經綸,氣宇不凡,十分同情他的貧困遭遇。」
「她獨具慧眼,識才慕才,吩咐賈姨娘將西廂房收拾乾淨,供鮑仁讀書居住。」
「三餐亦由賈姨娘一併供應,蘇小小的善行義舉讓鮑仁感動不己。」
「日復一日的關心鼓勵,使鮑仁默默地愛上了這位德行高潔的歌妓。」
「蘇小小知道鮑仁缺少盤纏,便變賣自己的首飾,慷慨解囊,予以資助。」
「鮑仁感恩戴德,表示定當湧泉相報。」
「在赴京趕考的前一個晚上,蘇小小與賈姨娘在花園中燒香禱告,祈求神明保佑鮑仁應試高中。」
「蘇小小對阮郁一往情深,用情專一。」
「她相信阮郁對她是真心的,一定會回來接她的。」
「抱著這種堅定的信念,她只能將鮑仁看作自己的弟弟,婉拒他的求愛。」
董小宛:在西泠橋遇到初戀,可惜卻無緣相守。
阮郁是當朝宰相之子,也是一名英俊少年。
某日從京城來到杭州遊玩,騎著青驄馬在西湖邊上逛,恰好遇到坐油壁車出遊的蘇小小。
本來倆人根本不可能見面,但是偏偏就那麼巧。
油壁車驚到了青驄馬,阮郁從馬上掉了下來。
當時,蘇小小掀開帘子正準備道歉。
於是,兩人四目相對。
就這麼一眼,兩個人一見傾心。
蘇小小食之無味,阮郁夜不能寐。
第二天,阮郁便來到西泠橋畔打聽,這才得知蘇小小。
於是,阮郁直接登門拜訪。
這一見,再這麼一聊,當晚便同榻而眠。
當晚蘇小小就發表了一首詩,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
這樣一來,就等於對外官宣了,告訴大家我們私定下終身了。
就等著黃道吉日,辦個婚事了就行了。
然而,在朋友們的奔走相告的時候,喜劇悄然地轉化成了悲劇。
其實,不是蘇小小遇人不淑,阮郁也不是什麼騙子,而是二人確實是門不當戶不對。
阮郁是當朝宰相的公子,地位和身份高貴。
而蘇小小就算是名氣再大,那也只是一朵流落在街頭的煙花女子,兩人的身份相差甚遠。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阮郁的父親的耳朵里。
阮富得知大發雷霆,自己的兒子怎麼能跟煙花女子廝混在一起。
於是,父親阮富謊稱自己得了重病,寫信告知兒子速回,結果阮郁就這麼一去不復還。
究竟是回家以後讓父親給軟禁起來,失去了自由。
還是父命難違,被迫另娶了他人,不得而知。
反正,這阮郁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此沒有消息。
蘇小小整日吟詩以解愁悶,夜夜長流明月照,朝朝消受白雲磨。
不過,在愛情這件事上,蘇小小活得比較通透。
失戀之後,蘇小小確實消沉了一陣。
但很快,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活躍在文人墨客周圍。
她清楚地知道,好好活下去才是對命運最好的回覆。
不過,之後她的性情變得更為冷峻孤傲,後來她又多了一個冷美人的名聲。
「鮑仁也知道蘇小小的苦衷,愈發尊重蘇小小的選擇,欽佩她的俠骨柔情。」
「他心中默想,進京以後除了應試,還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打聽阮郁的下落。」
「告訴他,蘇小小日夜思念著他,不能辜負姑娘的一片深情。」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蘇小小用她的油壁香車,將鮑仁送到西湖之濱的長亭外。」
「鮑仁下車後,深情地向蘇小小躬身道謝,發誓苟富貴不相忘。」
「並說考完試後,一旦打聽到阮郁的消息,第一時間會趕回來告訴她。」
「蘇小小臉上露出羞澀的紅暈,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互道珍重,握手言別。」
「鮑仁走後,蘇小小閉門不出,整日仰頭企盼,等待鮑仁的消息。」
「一個月過去了,不見蹤影。」
「一年過去了,連一點音信也沒有。」
「一日,上江觀察使孟浪來到錢塘。」
「他久仰小小芳名,可身為官員不好登門求見,於是派人請她到府中相會。」
「沒想到約了幾天,催了幾次,蘇小小才姍姍來遲。」
「孟浪很不高興,決定難為她一下。」
「於是指著庭外一株梅花讓她五步成詩,否則罰酒三杯。」
「蘇小小從容不迫,三步成詩。」
「孟浪與眾賓客拍手叫好,讚佩不已。」
「為了擺脫達官顯貴,文人墨客的騷擾,蘇小小打定主意要遠離喧囂生活。」
「一日,她賞荷歸來,卻忽感風寒,染成一病。」
「加以思念阮郎,病情日見沉重,終於臥床不起。」
「正在此時,恰逢鮑仁專程來錢塘西岸找蘇小小。」
「原來他應試登第後,就被朝廷派往邊塞巡視。」
「一去就是兩年,無法第一時間趕回錢塘向蘇小小道謝。」
「這兩年,鮑仁政績突出,被提拔為滑州刺史。」
「朝廷給他兩個月的假期,允許他回鄉省親。」
「當他風塵僕僕地趕到蘇小小的家時,見到奄奄一息的蘇小小後悽然淚下。」
「蘇小小一見鮑仁,強撐虛弱的身體爬了起來,詢問阮郁的情況。」
「面對病入膏肓的痴情女,鮑仁欲言又止,只好直言相告。」
「原來,阮郁的父親聽到兒子沉迷美色,揮霍無度,在錢塘與妓女混在一起。」
「大發雷霆,特地派人從京師建康趕了過來,謊稱父病速歸。」
「阮郁一到建康,就被看管在家,不許他外出半步。」
「門第觀念和封建倫理就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要斬斷阮郁與蘇小小短暫的愛情。」
「不久,阮父訂下婚期,逼阮郁與他同僚的女兒成婚。」
「阮郁不願,乘夜跳窗逃跑,不料失足墮地身亡。」
「蘇小小聽到阮郁的噩耗後,嚎啕大哭,悲傷不已。」
「蘇小小溘然而逝,年僅二十四歲。」
「一代名伎,香消玉殞,留給後人是一片唏噓之聲。」
曹雪芹:蘇小小遇第二段愛情,可惜佳人薄命。
蘇小小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鮑仁,鮑仁不同於阮郁那種富家公子的風度翩翩。
鮑仁是一名窮書生,但志向遠大,滿腹才華。
因為囊中羞澀,沒有足夠的盤纏赴京趕考,神情沮喪。
蘇小小得知,覺得這個男人器宇不凡,便主動贊助錢物幫助鮑仁。
其實,鮑仁的出現,應該是勾起了蘇小小對阮郁的思念。
畢竟,那是少女刻骨銘心的初戀,於是她慷慨解囊。
與其說她幫助的是這個男人,不如說在她在為自己的圓一個夢。
鮑仁回來是福氣,不回來就一邊兩寬,各生歡喜。
果然,鮑仁沒有辜負蘇小小的一片心意。
不僅金榜題名,還做了刺史。
功成名就就報恩,不像阮郁那麼絕情。
金榜題名之時,鮑仁特意來到錢塘準備迎娶蘇小小。
只可惜佳人薄命,卻在19歲這年病逝了。
蘇小小的死,不是因為失戀想不開,而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
為此,她沒有像林黛玉那樣整日悲傷。
而是看得很開,覺得自己死於青春年華,反倒能給人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她甚至認為死亡的降臨就是對她最好的成全,不用像很多女子一樣,人老珠黃以後,慘遭丈夫的背叛。
蘇小小的突然離世,鮑仁非常傷心。
為了報答蘇小小這個紅顏知己,他特地在西泠橋畔破土動工。
建了一座墳墓,立了一塊石碑,作為紀念。
這座墳墓歷經數百年的風霜,至今仍然屹立在西子湖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