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聞言，全都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周書瑜。
她缺錢嗎？
怎麼可能！
就她研究出來的東西，足以讓他們華國在海外賺得盆滿缽滿。
雖然給的獎勵看起來是有限的，但事實上只要在不要太誇張的前提下，她需要多少上面都是願意給的。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希望我們被國外卡脖子，不過你們已經拿出了新鋼的配方，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可不能再讓你勞累了。」
衛永安倒是想不管不顧的真的給，但要是讓蘇教授和上面的幾個老領導知道，怕是要追著他揍的。
「這不還有少珩嘛？我每天就看兩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讓他來就好。總比他現在沒事陪我揉揉面、聽聽廣播、散散步要來得強。」周書瑜打趣地用下巴點了點林少珩。
衛永安下意識看向林少珩。
見林少珩點了點頭後，他又看向林老爺子和陳奶奶。
他們皺著眉仔細想了下才道：「也行，反正只是列張表而已。只要我們不給他們弄來實驗器材，也沒辦法花什麼大精力。」
衛永安聞言眼睛都亮了，「那我現在就給你們寫。」
說著他從公文包里拿出兩張紙。
第一張上面寫著食物真空防腐、最先進的化纖設備、大馬力履帶式推土機、高壓鍋、電飯煲、橡膠、十五萬伏安蓄電池、飲品罐裝等等……
第二張上面則寫著坦克、步戰車、自行火炮、光學追蹤、陶式第二代反坦克飛彈、穿甲彈、高爆炸藥、破冰船、航母、戰機等等……
周書瑜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東西，腦袋都抽抽了下。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五十年代初從大毛手上學了一百五十多項技術，成功的完成了從全農業轉型到半工業。
而按照歷史，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的整整十年，他們花了大價錢，並且以銷售換技術的方法，讓國外公司來國內建廠，搶占國內市場的方式，換來了四千多頂技術。
可這兩張紙上加起來，連兩百樣的東西都不到。
「所以這些就夠了？」周書瑜晃了晃手上的好奇地問。
「當然不是，我們想買的實在是太多了。但這不是寫不下嘛，我就把比較想要的都寫下來了。」衛永安不太好意思地笑笑。
「連高壓鍋、電飯煲都能算比較想要的？」周書瑜實在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這兩個東西不僅簡單，而且只是改善大家的日常生活，不應該算是特別重要的吧。
「唉，這不是底下的人催嘛，說得多點改善大家生活的東西。要經常添加點讓大家生活更加簡單化的東西，才能讓大家越來越有奔頭。」衛永安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科技、軍工進步了，但畢竟離大家的生活太遙遠，他們也不可能拿出來說。
那就只能讓大家一年吃得比一年飽，過得一年比一年好，這樣才能讓大家覺得這日子有奔頭。
周書瑜想了想，差不多能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拿過筆在幾樣東西上圈了個圈。
「這些東西是賣來賺我們錢的，你們急什麼？我們沒有，大家也不會說什麼。他們賣不過來，賺不到我們的錢，他們才應該著急。」
「他們不相信我們華國的人能買得起。」衛永安提醒。
周書瑜嘴角抽抽了下。
也是，他們現在是真的窮，就那麼一個電飯煲過來的定價都要一百多，相當於普通人四個月的工資。
還有那彩色膠捲相機，得要五六百了，這得是兩年的工資，確實是不太好賣。
「好吧，你們要買的東西我這邊都知道了。你該怎麼談就怎麼談，不過也不要太急了。他們要是太過分就晾著，我們先研究那個東西就是了。」周書瑜嘴角向上揚了揚，話說得特別輕鬆。
但心裡卻泛起了淡淡冷意。
她雖然是從後世來的，但也是愛國的。
更何況從小學到大學看了多少紀錄片，學了多少歷史，她很清楚在七八十年代因為想要引進技術，他們受了多少刁難。
所以要是真的成心來談生意，想要把東西和技術賣進來，那無所謂。
但要是存了故意噁心人，吊著人玩的想法，那她不介意跟他們好好玩玩。
到時候更新進的技術拿出來，讓他們研究了幾年、十幾年的技術一分錢都賺不到，所有的投入全打水漂了，他們可千萬別哭。
「那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衛永安激動地握住了周書瑜的手。
感覺大家的視線都看了過來，他趕忙又鬆開了手，然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你千萬別太拼了，我們反正也不差這半年一年的。」
「我知道的。衛叔叔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周書瑜點頭特別認真地應下。
「行，那這兩把槍先放在你們這。你們身邊保護的人多，應該更安全些。我就先回去睡了，明早六點還得提前到單位，做好上午的交談會安排。」衛永安沖他們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等徹底聽不到腳步聲了，林老爺子才有些好奇地問：「所以這麼多東西，你們想好了，先研究哪個嗎？」
「高爆炸藥吧。這東西國外別說技術了，就是連成品都不會賣給我們。但有了這個，所有的武器都能提升一大截。」周書瑜摸著肚子，語氣認真地道。
陳奶奶聞言卻皺了皺眉，「這東西要跟很多礦物打交道，你現在懷著孩子……」
「書瑜設想、寫配方，我去實驗。」林少珩開口。
可林老爺子聞言，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別忘了你過來是陪著書瑜的，別搞到最後又天天泡在實驗室里。」
他這孫媳婦要只是懷了一個，他也不至於這麼緊張。
可書瑜年紀這么小，又懷了三個，現在肚子比人家足月生產的都大。
他平時看著書瑜走兩步，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不會，花不了多少時間。」林少珩淡淡地道。
周書瑜看他們就這事還較起真來，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再過幾天京都那邊的人肯定會到，兩個新鋼的配方他們要早早的就拿回去開始生產的。到時候連帶著高爆炸藥的配方一起交給他們，讓他們回去找地方實驗下就是了，哪需要我們自己盯著。」
「他們頂多三天後就到，你該不會三天就能想出配方來吧？」林老爺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速度讓他現在都想狠狠掐自己兩下，看看是不是他還沒睡醒。
周書瑜笑著點頭，「對啊，之前不是在水下呆了三個月，研究反潛魚雷的時候也順便想了下炸藥的事。」
「你們那三個月想的東西可真多。」林老爺子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地感嘆。
可周書瑜和林少珩卻也只是笑笑。
林老爺子看他們這麼風輕雲淡的模樣，突然很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有確切的配方了。
可這樣的念頭一旦升起，又很快被他扔到了腦後。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們新鋼的配方忘記拿出來，總不能高爆炸藥的配方也忘了拿吧。
林老爺子雖然這樣自我安慰，但他可不敢直問出口。
生怕得出來的答案，會把他氣到撅過去。
「行了，這都已經九點多了，你們趕緊睡吧。千萬別熬夜，就算是想研究，那也等白天再說。」林老爺子不放心地叮囑了周書瑜和林少珩一句。
見兩個孩子都點頭答應下來，他們這才打算離開房間。
結果剛走到門口，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坐在客廳里小聲聽著收音機，捏著糕點的許晴雅、衛雯雯和翟阿姨都嚇了跳。
她們抬起頭看向樓上，就看向周書瑜他們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三個人趕忙端著盆子回了廚房，杭芊雨這才走到門口去看門。
門外站著好幾個穿著制服的公安。
「你們有什麼事嗎？」杭芊雨皺著眉問。
「我們找衛永安，有些事要跟他確認下。」公安說著就想要進來。
可杭芊雨卻依舊攔在門口。
「你們的工作證呢？這麼晚上門，我有理由懷疑你們的真實身份。」
幾個公安愣了愣，但也沒有生氣，而是按照要求把工作證都拿了出來。
杭芊雨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側身放他們進來。
剛洗完澡聽到動靜的衛永安，擦著濕漉漉的腦袋也走了下來。
公安同志的視線在客廳里所有人身上掃了圈，才問道：「誰是衛永安同志？」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衛永安蹙眉，一臉疑惑地問。
「有人舉報你竊取國家重要材料機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同樣這棟樓里的所有人都需要跟我們去趟公安局。」
什麼鬼？！
他們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齊齊轉頭看向衛永安。
衛永安掩下震驚，目光沉冷地看向那幾名公安，「是誰舉報的？你們知道明天上午多國的貿易會就要舉行了，現在把我抓走，影響了明天的會議，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嗎？」
他嘴上這樣說著，腦袋裡卻已經拼命想著到底是誰背叛了組織。
新鋼從煉爐里倒出來到現在，也才不到三十個小時，滬市的公安已經要借著抓敵特的名義，把他們給帶走逼問了。
這一條線完全是內部出了問題。
「不好意思，誰舉報的我們不能說，但你們必須跟我們走一趟。」公安的態度是不容一絲拒絕。
但這本身就是他們的工作，倒也無可厚非。
「我們需要打個電話。」周書瑜淡淡地開口。
其實她也可以讓守在暗處的警衛員出來，解決這個問題。
但現在讓那些人出來，怕是會給藏在暗處的人增加更多警惕。
要是直接打電話搖人幫忙，或是去公安局，那便能向躲在暗處的人證明，他們身邊沒有多少人。
把他們引出來一網打盡。
可公安聽了周書瑜的話卻依舊搖頭，「你們要打電話可以，但只能去了公安局在打。從此刻起，你們所有的舉動都要在我們看管下進行。」
「不行！」衛永安想也沒想立刻拒絕。
他現在不確定公安那邊是否安全，他可不敢讓周書瑜和林少珩涉險。
可那幾個公安卻立刻更加嚴肅地道：「衛同志，我們並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們是在對你們進行逮捕。」
「嘖……」周書瑜忍不住呲了個牙。
說實話，她活了兩輩子還真沒有被逮捕過。
這回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了。
「書瑜？」
杭芊雨、肖建峰他們全部把視線落到了周書瑜身上，想要得到她的安排。
周書瑜挑挑眉，「行吧，去公安局就去公安局。」
「書瑜，萬一公安局不安全怎麼辦？」衛永安焦急地提醒。
那幾個公安聞言卻皺了皺眉，「我們公安局一定會確保你們的人身安全。」
「你們看，幾個公安同志都這樣說了，我們肯定要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走吧，反正我們什麼事都沒做，配合公安的工作也沒什麼關係。」周書瑜笑道。
所有人這才沒有再反抗。
很快連在房間裡的邵立群他們三個也都被叫了出來。
在看到公安的時候他們嚇到腿都軟了，可卻強撐著一臉淡定地看向周書瑜和衛雯雯。
周書瑜笑著安撫，「這事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只是配合調查下。他們是懷疑我們竊取了國家機密材料，這就是個誤會，等會問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好。」邵立群點點頭，應下。
他們幾個這才被一起帶走了。
坐著車子到了公安局，周書瑜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林少珩去給京都那邊打電話。
這回幾個公安沒有再攔，而是帶著林少珩去打電話了。
周書瑜他們則被分開帶去了不同的審訊視。
「姓名，年齡、姓別。」公安照例老三樣的問題。
在周書瑜回答完後，他們立刻進入了正題。
「你們這次突然來滬市是為什麼？」
「我懷孕了，三胞胎，表姐的婆婆是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她過年要來滬市的婆婆家過，我們就剛好過來，多呆幾個月，生孩子的時候也好讓家裡的人幫忙，那樣說不定能更上心些。」周書瑜老老實實回答。
她這個答案雖然有些矯情，但懷三胞胎緊張些也很正常。
「那你們昨天中午去鋼廠，在別人的辦公室也沒有看一把樣槍？」公安繼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