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雅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你說的確實是個好方法,但這房子可不便宜,就我們家這套也得要一千二,你爸的工作怎麼也得賣五百。十天後就是下鄉的日子,這麼短的時間怕是賣不出價。」
「再怎麼也比只賣五百強。」
周書瑜一點都不覺得虧。
反正這種時候,能套回來多少都是賺的。
「行,那我先在家屬區里問問,順便把去年借的錢還了。」許晴雅應了下來。
「明天再去吧,你先跟我去趟公安局。」周書瑜淡然地道。
她可不敢再把她媽單獨留下了。
萬一老周家的人,鬧上門動手,她媽還指不定又要被打成什麼樣。
她們迅速把周文博的東西,都給收拾好,用床單打包,這才去了公安局。
這次接待她們的,還是上次那幾個公安。
聽到周書瑜的報案,幾個人氣得臉都黑了。
「行,我們現在就去周宏偉家,把他抓回來調查。你說的情況要是屬實,他肯定會得到法律制裁。」
「謝謝公安同志。」
周書瑜和許晴雅感激的,沖他們鞠了個躬。
公安同志伸手,把她們兩個扶了起來。
然後有些為難的道:「不過這人是可以抓起來,但這下鄉的事,我們也沒有辦法改了。」
這事要是改了,知青辦那邊,怕是能有大半報過名的人,要鬧起來。
「我知道,只要偷我們家戶口本的大伯,能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我去下鄉建設也沒什麼關係。」周書瑜大大方方地道。
見那幾個公安鬆了口氣,她才好奇地問:「我大伯這事要是坐實了,能判多久?」
「三年。之前也有人幹過這種事,就判了三年。」
「那幫著偷戶口本的周文博呢?」周書瑜忍不住又多問了句。
雖然給他報了個最苦的地方,但下鄉而已,又不會影響他一輩子。
哪怕他只去牢里蹲三個月,那也是徹底毀了。
未來至少二十五年內,勞改犯都會是,頭都抬不起來的那種。
「他雖然是過繼來的,哪怕關係並沒有更改,法律也不承認口頭上了過繼關係,但畢竟跟你們在同個戶口本上。他拿算不上犯罪,但知道你大伯要幹什麼,這也算是同夥。判的話不會太嚴重,你要追究,也頂多是讓原本去下鄉的他,改成去農場改造。」
公安詳細地說明了下情況。
許晴雅剛想說算了,周書瑜卻開心地道:「那我要追究。」
公安看了看一臉為難的許晴雅。
「你要不要跟你媽商量下?」
許晴雅都不等周書瑜的視線看過來,立刻搖頭,「不用!就按書瑜說的,我們追究。」
「行,那這事我們會處理的。你們在家等消息就好,應該用不了三天,連帶著上次的事,處理結果就都能下來。」
公安把她們母女送出公安局,還不忘叮囑她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媽,今天都忙了一天,我們去國營飯店吃晚飯吧。」周書瑜環著心情低落的許晴雅,語氣輕快的道。
她媽的難過只是一時的,去做點開心的事,總歸能想開。
「行,我這裡還有幾張肉票,你這病才好,這些天一直在忙,都沒給你好好補補。」
許晴雅立刻把周文博拋到了腦後,心思全放在了周書瑜身上。
她們吃完飯,又慢悠悠地散步回家。
就看見周文博和周家大伯母等在門口。
兩個人在看到她們母女的瞬間,臉上浮起了猙獰的恨意。
但很快又掩了下去,裝出副特別可憐的模樣。
「媽……」
周文博急急迎了上來。
許晴雅卻往後退了兩步。
「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親媽就在你身邊,有什麼事你去找她。」她生氣地道。
他們真當她是個瞎子,剛剛那神色都看不見嗎?
「弟妹,看你這話說的。文博雖然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但生母不及養母親,你才是他真正的媽。」魏敏君虛偽地笑道。
可許晴雅根本不吃她這套。
「你的東西我已經打包好了,既然都來了,那就拿走吧。以後你就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係,你也別再叫我媽。」
「媽,我知道我不該偷拿家裡的戶口本。但我當時就只是想嚇嚇書瑜,我知道運輸大隊會賠錢,你肯定會給書瑜買份工作,她就不用下鄉了。」周文博急急地解釋。
雖然很不甘心,要從那些錢里拿出幾百塊來,給周書瑜買工作。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不能讓他媽真的徹底跟他斷絕關係。
不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事你去跟公安說吧,我已經報案了,公安說會帶你和大伯回去調查。」周書瑜伸手把她媽拽到身後,神色冰冷地看向他們。
「你怎麼又報公安?」周文博嚇了跳,只覺得腿都要軟了。
魏敏君也趕忙扯著個,比哭還難看地笑,勸道:「你這孩子還真想,把我們全都送進去啊?我們都知道錯了,你趕緊去公安局銷案,有什麼事我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談嘛。」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就是想把你們全都送進去。所以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有一件是一件,我都會給你們抖出個窟窿來。」
周書瑜話說得那叫一個狠絕。
用鑰匙打開門,她先把她媽給推了進去。
魏敏君和周文博還想跟著擠進來,卻被她給攔住了。
「媽,你把周文博的東西都拿過來。」
她沖裡面喊了聲。
許晴雅趕忙把放在地上的大包裹,提到了門邊。
上百斤的東西,周書瑜單手就拎了過去,直接扔到周文博身上。
「你的東西全在這。雖然都是花我家錢買的,但我媽大方也不找你們還錢,你們趕緊拿了東西滾吧。」
周文博看到那個偌大的包袱,才徹底相信,她們不是在嚇唬他。
剎那如墜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