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嗚嗚嗚~」
女孩身旁圍滿了欺壓者,就連哭泣聲都被堵塞,無法傳到近在咫尺的路人耳中。
「該死的傢伙,竟然敢咬我,你知道我的老大是誰嗎?」
其中一名男子的雙腳踹得格外用力,他的身上還有一些傷痕,流出的大部分血都是自己的。
莉莉婭與同齡人相比,更加早熟一些。尤其是她的身材發育得格外較好,在混亂無序的小鎮裡無法逃脫混混們的凝視。
她十分在意自己的清白,面對試圖自己她圖謀不軌的人時,往往都靠雙拳主動出擊。不過她從來沒贏過罷了。
如往常一樣,混混們面對瘋狗般反抗的莉莉婭,頓時變得興致全無。尤其是被打傷的那個,手中拎著剛折斷的樹枝,不停地在莉莉婭身上抽出新的血痕。
直到所謂的治安隊來到眾人身後,將施暴的混混嚇走,地上空留痛苦的莉莉婭躺著。治安員沒有選擇救她,只是丟下了一些食物便離開了。
不過還好皮膚上面只有些擦傷,用不著包紮與塗藥就能恢復。
「欸,你知道嗎?那些反叛軍跟我們一樣,都是瑟斯人。既然是同族,那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們下死手吧。」
「是啊是啊,到時候我們直接投降就行了,先把小命保住了。」
呵!真是莫大的笑話,同族相殘,是瑟斯人各國間最常見的事情。如果只是因為敵人跟自己同一個民族就放過他們,那根本沒必要發動這場叛變。
莉莉婭的父親失蹤了,至少告訴她的那些人是這麼說的。
他不情願地離開妻女,然後再情願地失蹤。
武器在「它們」手裡,莉莉婭只能聽到什麼便認為是什麼。
「我不能去,我如果離開的話我的女兒該怎麼辦?」母親在她的眼前跟一群陌生的人撕扯,儘管非常抗拒,最終也沒能逃離魔爪。
「你難道不愛自己的國家嗎?你難道不愛自己的神明嗎?你個自私自利的賤民,那麼多人在前線犧牲,讓你做點貢獻不正好能彰顯信仰嗎?」
神明?信仰?頭頭是道!
和街坊鄰居被帶走時,聽到的話一樣,始終繞不開那幾個詞。它們各自代表一把匕首,出現一個反抗者便用力刺去,直到他徹底服軟為止。
很好用,且對誰都一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莉莉婭現在只剩下自己了。
「我要活下去,就是沒有了爸爸媽媽,我也要活下去。」
當周圍人知道她家裡就剩自己一人時,便紛紛前來借東借西,到後面甚至開始不裝了,當著年幼莉莉婭的面直接搶奪。
「我告訴你,我跟前線的士官長可是親戚,既然借了後面肯定是會還的。」
「餵小賤民,我可是當今貴族的分支後人,是城主的二舅媽娘家姨的外甥女。你這樣的孤兒早晚都會死的,不如讓我這個貴族血脈活下去。」
「知道我的老大是誰嗎?你要是敢反抗立馬就給你打死,識相的話就趕緊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父母離開時留下了一些資產,足夠莉莉婭撐到自己長大。她本想著靠自己的外貌,哪怕嫁到一個普通人的家中,能夠安穩度日也行。
不過在那之前,那些平時明明跟自己無異的居民們,幾乎搶走了一切。
他們個個都有著理由,紛紛列出能夠替自己撐腰的人的姓。與其說是在證明自己的優越,更像是用它來威壓弱小的莉莉婭。
不久後,叛軍攻進她所在的城鎮,居民們紛紛來到大路旁跪下行禮。
他們失去原本跋扈自恣的模樣,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再拿出那些名號,甚至沒有膽量面對前方的恐懼。
可能是沒有用吧。
當晚,莉莉婭趁著那群人在酒館中狂歡的時候,裝作一名撿垃圾的乞討者,悄悄順走了他們身上的身份牌。
目標到手,莉莉婭披上黑色的外套,從喝醉的人群中迅速逃離。
「只要有了它,說不定我也可以」
她對這個世界有了猜測,或者說是發現了一個隱藏於人心後的真相。
「餵站住,你就是昨天那個小妞吧。那次可真把我朋友氣得不行,這次遇見你只要乖乖地躺在那兒讓我發泄完,我就不打你了。你要是想反擊的話,可千萬別忘了我們的老大是誰,可以分分鐘召集一群人把你打扁。」
她記得這個男人,是那時圍毆自己的人之一。看來他這次也對莉莉婭的身體圖謀不軌,而且還是用那幾句令人作嘔的話威脅她。
男子摩拳擦掌向她靠近,不安分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莉莉婭的身體。
「別過來。」她將剛才偷來的身份牌亮在男子的眼前。「這是我叔叔的身份牌,他現在是軍隊裡的隊長,你要是敢碰我的話,我明天就讓他吊死你!」
這是她第一次利用別人的身份來反擊欺壓自己的人,儘管語氣戰戰兢兢。
男子在聽到她謊報的身份後,不寒而慄地停下來腳步,出乎意料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果只是單純的口嗨,他並不會在意,但莉莉婭的手上確確實實拿著那類牌子。是鎮上居民都畏懼的人身上才有的牌子。
見有效果,莉莉婭便繼續重複著剛才說的話,為了掩蓋這份膽怯,她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很大。
最後男人被嚇跑了,灰溜溜地跑掉了,甚至害怕日後莉莉婭會來找她,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蒙著頭狼狽地逃走了。
成功了,因緊張流出一身冷汗的莉莉婭了愣在原地,她嚇走了那個試圖傷害自己的男人。她來到陰暗的牆角坐下,看著那張跟她毫無關係之人的身份牌,十分暢快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晚,她按照不同的仇恨程度,劃分好了對應的順序。先從傷害到她身體的那些人開始。
「對不起,請您饒了我吧,我不知道您是他的親屬。」
他們不敢反抗,因為莉莉婭手裡有虛假的證據,放出威脅的狠話就能將他們的怒火再次壓下去。
看著那群曾經欺壓過她的人,正在祈求自己放過它們時,莉莉婭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大罵那些拿走自己東西的強盜,將碰到自己身體的鹹豬手狠狠踩在腳下。就這樣一個個報復,罪行從重到輕,直到累得站不起身。
太爽了。
第二天凌晨,那名隊長正在四處打聽自己身份牌的下落,當他知道有個女孩利用身份牌來騙人時,立馬派出士兵前往女孩的住址搜查。
不過那時,莉莉婭已經離開了從小長大的城鎮。
她在那兒無依無靠,與其被他人欺凌不如坦然地面對世界,迎接自己的冒險。
「你就是那名英雄的後人嗎?怪不得遠處看起來這麼英姿颯爽。」
「我知道你的老大,他的隊伍縱橫整片大陸,沒想到我居然能有幸遇見他的隊員。」
諸如此類,能忽悠就忽悠,忽悠不了立馬走就是了。
畢竟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後來她也加入了冒險者協會,通過做委託來爭取報酬。
獨自冒險的時候,莉莉婭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人,都會編出一個厲害的背景給他聽。靠著這些身份,使她免受了許多人的傷害,有時還能落點好處。
當然運氣不佳時,還有可能碰見謊話中那人的仇家。
包括她身上的那件盔甲,都是莉莉婭遇到了聖騎士團的分支,利用自己的謊話騙來的。以及用高回報騙走一個男人的食物與馬...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持續下去,直到她第二次遇見了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