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垢說完自己的想法，看向趙牧：「前輩，不知對於晚輩的回答，您可滿意？」
「你很不錯。」
趙牧沒有說滿意，只是讚賞了殷無垢一句。
接著他又問道：「你的大殷軍，是當今南域最強大的義軍，實力僅次於大周朝廷。」
「那麼你認為，如今擋在你面前的，統一南域最大的阻礙是什麼？」
「或者說，只要解決哪些麻煩，你就有把握統一南域，結束這場禍亂眾生的戰亂？」
對於這個問題，殷無垢明顯也早有思慮。
只見他沉吟道：「前輩，不是晚輩自誇，晚輩的大殷軍經過多年經營，早已具備了統一天下的能力。」
「之所以始終不真正動手，唯一的顧慮，就是掌握在大周皇族手裡的天命道果。」
「那天命道果實在是太厲害了，即便如今南域氣運衰落，但卻依然能讓皇帝，發揮出准神境的實力。」
「在如今最強實力不過渡劫境的南域，一尊准神境的高手，威懾力實在是太強了。」
殷無垢無奈嘆息：「晚輩說的這種威懾力，不僅僅只是對各方義軍高層的生命威脅。」
「不可否認，一尊准神境的高手，能夠輕易殺掉任何一支義軍的首領，讓整個義軍分崩離析。」
「我們這些義軍首領現在應對的辦法，也只是用盡手段隱藏自己的行跡，讓大周皇帝找不到我們的具體所在。」
「而那位大周皇帝一向安於享樂，只要我們這些義軍跟朝廷的實力，維持在一個平衡線上，他也懶得走出烈陽城來殺我們。」
「畢竟天下義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就算一天殺一個，大周皇帝也得殺個幾年的時間。」
「這麼麻煩的事情，那狗皇帝自然寧肯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不可能來殺我們。」
「所以我們這些人才能活到今天。」
「可就像晚輩說的，大周皇帝的威懾力，不單單只是針對我們這些義軍高層。」
「更重要的是，一尊准神境的存在，對於各方義軍的軍心，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只要大周皇帝還擁有天命道果，還能發揮出准神境的實力，那麼無論義軍高層如何鼓勵士氣，下面的士兵都會始終認為，我們根本不是大周朝廷的對手。」
「一場戰爭，如果所有士兵從一開始就認為你輸定了，那即便高層的謀略手段再強，你也是不可能贏的。」
趙牧明白殷無垢的無奈。
在修仙界這種偉力集於個體的地方，一位實力超強的修仙者，對於其他人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強了。
因為他們真的擁有以一己之力，掀翻整個戰局的實力。
趙牧嘆息道：「當年萬欲道人把天命道果，交給大周皇帝作為傳承至寶的時候，恐怕也沒想到天命道果有一天，居然會成為大周朝廷禍亂天下的幫凶吧？」
「萬欲道人？」
殷無垢神情一怔：「晚輩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那是十多萬年前，與大周開國帝王周玉娘，一起建立大周王朝的高人。」
「晚輩從小就喜歡聽各種過去的傳說，也喜歡看各種歷史典籍。」
「每次看到萬欲道人還有周玉娘縱橫天下的故事，我都恨不得自己能跟他們生在同一個時代。」
「但可惜過去不可追，有些事情終究只能想想而已，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你好像很認同他們？」趙牧問道。
「不是認同，而是敬仰！」
殷無垢認真點頭：「古籍記載，南域大地早年仙道衰弱，實力遠遠比不上其他大域。」
「可正是萬欲道人和周玉娘他們，耗盡畢生之力為眾生奔走，才終於讓南域的仙道逐漸昌盛，不再被其他大域踩在腳下。」
「如此敢為天下先的前輩聖賢，如何不讓人敬仰？」
趙牧有點尷尬，歷史典籍中是這麼記載自己和周玉娘的麼？
他苦笑搖頭：「時間會埋藏很多歷史的真相，也許他們並不如你說的那般聖賢，也許他們當年做的事，並非是完全出於公心呢？」
「這世上誰能做事完全出於公心？」
殷無垢理所當然的道：「人人都有私心，先賢也一樣，若是連私心都沒有了，那還能是人嗎？」
「我等後輩評價先賢，最重要的不是看他們是否有私心，而是要看他們是否真正做出了，有利於天下蒼生的事。」
「至少在晚輩看來，若是沒有萬欲道人和周玉娘他們，把南域發展壯大，給這方大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我們這些後輩如今面臨的，恐怕就不僅僅是南域內部的紛爭了，而是更要面對其他大域強者的入侵。」
「甚至有可能，我們早就被其他大域的修仙者奴役了。」
趙牧笑了：「你倒是說的頭頭是道，若萬欲道人和周玉娘他們在這裡，估計也能被你說的心花怒放了。」
「晚輩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殷無垢正色道。
「好，你都實話實說了，貧道若是不把機緣送給你，自己都會感覺不好意思了！」
趙牧搖了搖頭站起身：「殷無垢，在這裡等貧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貧道會給你送來一份大禮，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接著。」
「前輩要去哪？」殷無垢連忙起身。
「你會知道的，咱們一個時辰後見。」
趙牧說著邁步前行，卻每一步都踏在了空中，每一步都踩得更高，就好像踩著台階一樣走上了百丈高空。
就在殷無垢等人以為，趙牧打算這樣一步步繼續往上走的時候。
突然一聲震天鷹唳響起。
啾！
下一刻，一頭翼展長達百丈的雄鷹突然穿破雲海俯衝而下，直接馱起趙牧沖天而起，重新破開雲海射向了遠方天際。
而那雄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更是讓殷無垢等人駭然變色。
「渡劫境？我們南域居然有渡劫境的靈獸？」
「其實是有的，大周皇室的那頭福德火狐，不就是渡劫境的靈獸嗎？」
「但問題是，大周皇室根本不捨得把福德火狐當成坐騎啊，他們供著人家還來不及呢。」
「是啊，居然用一頭渡劫境的靈獸當坐騎，那坐騎的主人又是什麼實力？」
「主公，您說那位道長究竟是什麼人？」
手下們震驚的詢問。
殷無垢凝視著遠方天際，眼瞳中神情若有所思：「他是什麼人，我又何嘗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