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山神龜說的一點沒錯。
不說別的，他可是見過星月古帝的人，並且還曾與星月古帝相交論道。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遠比其他修仙者和妖族，更明白仙界的高不可攀。
先知聖皇把天宮聖界偽裝成仙界，還煞有其事的派出一群所謂仙使，也許能蒙蔽其他人，但絕不可能騙得過鎮山神龜。
這就是長壽者的好處，漫長歲月的豐富見識，讓他們一眼就能看穿某些事情的本質。
趙牧笑了笑：「看來貧道把你收歸麾下，還真是一點都沒選錯，你的見識眼力遠比修為更重要。」
「你說的沒錯，如今紫虛大陸上流傳的那個仙界，的確是假的，它其實是一個名為天宮聖界的墟界。」
「而執掌天宮聖界的人，就是先知聖皇。」
「天宮聖界中充斥著一種特殊的靈氣，名為濁仙之氣，修仙者和妖族煉化濁仙之氣，就能成為濁仙。」
「如今在紫虛大陸上行走的那些所謂仙使，其實就是這些濁仙。」
「濁仙的修為境界劃分與修仙者一樣，但因為濁仙之氣的品階高於天地靈氣，也就使得同境界下，濁仙的戰鬥力高出修仙者一大截。」
「比如同為主宰，濁仙就能在戰力上碾壓修仙者，前者甚至足以抗衡堪比人間神靈的修仙者。」
趙牧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每一次仙門現世，天宮聖界都會被先知聖皇打開，送無數濁仙進入仙門。」
「期間，自然會有大量修仙者和妖族，親眼看到天宮聖界和濁仙的存在。」
「但每次仙門關閉之後，都會抹除世人關於仙門現世某些細節的記憶，其中也包括天宮聖界和濁仙的事情。」
「所以直至今天，紫虛大陸上依然無人知曉，天宮聖界和濁仙的存在。」
「天宮聖界？原來世間還有這樣一處墟界嗎？」
鎮山神龜皺眉詢問：「主上，那天宮聖界內的濁仙之氣從何而來，是那片墟界自行產生的嗎？」
「這一點，貧道就不清楚了，也許是天宮聖界自行產生的，但也有可能是來自某個不可知的存在。」
趙牧搖了搖頭：「神龜，你不是好奇當年的先知聖皇，為何在失蹤百年後，突然就成為了主宰嗎？」
「其實那時候的先知聖皇，是進入了天宮聖界，藉此才在短短百年間，就從不朽境直接成為了主宰。」
「先知聖皇是濁仙？」鎮山神龜驚訝。
「不，他不是濁仙。」
趙牧擺手道：「濁仙之氣雖然能在同境界下提升戰鬥力，但修仙者一旦成為濁仙，以後修為就幾乎不可能再做突破了。」
「所以，先知聖皇應該是獲得了其他機緣，才能夠踏入主宰境的。」
「比如，那天宮聖界內部的時間流速比紫虛大陸慢！」
「所以外界看似短短百年，他卻可能是在其中度過了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的歲月，純靠堆積時間踏入了主宰境。」
「另外也有可能，他是經歷了無數次的人生，藉此積累了深厚的感悟，才突破了主宰境。」
鎮山神龜聞言訝然：「無數次人生？主上是說，那天宮聖界內不僅時間流速比外面慢，而且還有能夠模擬人生的幻境？」
趙牧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貧道說的並非幻境，而是真正的人生。」
鎮山神龜有點懵，什麼叫真正的人生？
這世上所有生靈的人生，不是都只有一次麼，誰能擁有無數次人生？
難不成主上說的是入幽冥輪迴，然後覺醒宿世記憶？
可輪迴之後覺醒宿世記憶何等艱難？
任何人想在下一世覺醒宿世記憶，都是需要滔天機緣和氣運的，否則根本不可能。
而且即便擁有足夠的機緣氣運，那最多也就是下一世覺醒宿世記憶。
可下下世、下下下世……甚至幾十上百世之後呢？
誰能逆天到，每一世都覺醒宿世記憶？
如果不能覺醒宿世記憶，新的一世本質上，其實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如此一來，誰能說自己擁有無數次人生？
鎮山神龜被弄糊塗了，於是苦笑道：「主上，您還是說明白點吧，屬下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趙牧笑了笑：「其實很簡單，先知聖皇在天宮聖界內，獲得了一種特別的能力——時間循環。」
「每一世，當他死亡以後就能回到過去，以進入天宮聖界那個時間段為起點，開啟新的一次人生。」
「你以為自己只活了這一世，但對於先知聖皇來說，其實已經活了無數世，也已經無數次見過你了。」
「而你以為他是在那失蹤的百年裡突破的主宰境。」
「但也有可能，他在過去的一次次人生里，已經無數次突破主宰之境了。」
鎮山神龜聽得目瞪口呆，差點都要撲上去掰開趙牧腦袋，看看這位主上是不是瘋了？
主上啊，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時間循環？
世上真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嗎？
這是在異想天開吧？
世界何其龐大，毀滅重生一次需要何等驚人的力量才能做到？
更何況，其中還涉及到重啟時間的問題。
時間真的能夠逆轉嗎？
如果能，那又需要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做到？
而如果不能，所謂重啟人生豈不就是個笑話？
鎮山神龜苦笑道：「主上，您確定這話不是在說笑麼？」
「你覺得，貧道像是在說笑麼？」趙牧淡然反問。
鎮山神龜張了張嘴，無力反駁。
他一向以自己活得夠久，見多識廣自居，認為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事，能夠讓自己震驚了。
可是今天認了這位主上，他卻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被顛覆了。
先是橫行紫虛大陸十多萬年的萬欲道人和北域明尊，居然根本不是活人，而僅僅只是別人的分身？
然後就是這座瀚海大陸，誰能想到世間居然還存在這樣一個，完全由香火正神組成的世界？
而且這片大陸的靈氣，似乎根本沒有受到末法時代的影響，依然靈氣充沛，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了，如果僅僅這些也就罷了。
可是現在，趙牧居然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夠進行時間循環，並且已經經歷過了無數次人生？
這……這真是自己活了三十多萬年的世界麼，怎麼感覺好像一點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