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花娘子

2024-08-08 23:21:58 作者: 密雨飛花
  看到趙牧進來,教坊司眾人立刻恭敬行禮:「拜見都知大人。」

  一個長相精明的青年,諂媚跑來:「大人,錢文輝的家眷都已帶到,就等您發落了。」

  此人是前身下屬,正八品的太樂令,名字叫……鄭經人。

  嗯,好名字啊!

  可惜,教坊司哪有正經人?

  趙牧點了點頭:「這些家眷都老實嗎?」

  「那些妾室都算老實,不過錢文輝的正室夫人楊氏,估計是平常跋扈慣了,剛才居然還敢咬我們的人。」

  「不老實?那怎麼辦還用我說?」

  「嘿嘿,下官明白!」

  鄭經人揮了揮手,那邊楊氏立刻被幾個粗壯僕婦扛起。

  「你們這群低賤貨,別碰本夫人,知不知道我家老爺是誰?他可是文相門生,等我家老爺官復原職,本夫人必定要你們好看!」

  楊氏歇斯底里的喊叫。

  但這裡可沒人慣著她,直接就被扛進了沐身房。

  文相門生?

  看來這位官太太還沒搞清楚狀況。

  文相一生清廉正直,又豈容自己的門生貪腐弄權?

  其實錢文輝案子,就是文相親自命人查辦的。

  還想官復原職?

  沒睡醒呢吧?

  鄭經人嗤笑:「聽說錢文輝這位夫人,平常飛揚跋扈,好像還曾弄出過人命官司。」

  「哦,那官司最後怎麼樣了?」趙牧問道。

  「自然沒有結果,苦主是一家農戶,又怎麼斗得過堂堂朝議大夫的正室夫人?」

  鄭經人嘆了口氣:「聽說最後那家農戶,被楊氏折騰的家破人亡,下場悽慘,哎,可憐啊!」

  「如此麼?」

  趙牧微微眯眼:「呵呵,既然這位夫人不老實,那看來咱們得好好教教她規矩了。」

  「明白!」鄭經人咧嘴獰笑。

  很快,沐身房裡就傳出了悽厲慘叫,好像殺豬一樣。

  院子裡一眾妾室,被嚇得渾身發抖。

  「咳咳……」

  突然一個妾室劇烈咳嗽,嘴裡居然咳出了鮮血。

  「這個怎麼回事?」趙牧皺眉。

  鄭經人連忙解釋:「大人,錢文輝的妾室什麼來路都有,這個妾室聽說嫁給錢文輝前,是江湖上的三流武者。」

  「按照規矩,所有犯官家眷進入咱們教坊司前,但凡修煉過武道的,都必須先廢掉修為,讓其無力傷人。」

  「此女就是剛剛被廢掉修為,身體受創不小,等痊癒就好了。」

  三流武者?

  趙牧眼前一亮。

  自己剛才來的路上,還在琢磨要去哪學習武道?

  畢竟武道可不是隨隨便便,拿本秘籍就能修煉的。

  其中很多專業術語和特殊竅門,都必須師傅精心教授才行。

  剛才趙牧一直在發愁到哪找師傅?


  現在卻猛然反應過來,師傅,教坊司就有啊!

  教坊司里可有不少女子,是犯了罪的所謂江湖俠女、妖女。

  那些女子雖然早已被廢掉修為,但武道經驗可還都在,豈不正好能教授自己?

  想到就做。

  趙牧直接開口:「鄭經人,本官忽然想起有事要辦,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記住,一切按教坊司規矩來。」

  「是,屬下明白!」

  鄭經人立馬行禮,恭送趙牧離開。

  出了沐身房。

  趙牧把前身記憶里,所有教坊司女子的信息過了一遍,轉身就往飛花班走去。

  教坊司里有許多舞樂班,每個舞樂班裡都有數量不等的花魁。

  那些花魁以名聲大小排名,名聲最大,追捧客人最多的為首席花魁,下面是次席、三席、四席等等。

  而每個舞樂班的名字,通常都以首席花魁的名號命名。

  比如飛花班,就取自花信子的名號——飛花娘子。

  進入飛花班後,趙牧徑直來到花信子的房間。

  就見一個絕美的女子,正在房間裡練琴。

  女子皮膚白皙如凝脂,吹彈可破,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披在身後,身姿玲瓏有致,看得人怦然心動。

  花信子,據說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盜聖,後天極境高手。

  武道修煉,分為三流、二流、一流、後天極境和先天。

  大晉朝先天強者鳳毛菱角,花信子能有後天極境修為,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

  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花信子儘管武功高強,盜術超絕,卻總有失手的時候。

  兩年前懸鏡司設下埋伏,花信子不知有詐,貿然前往,結果就被懸鏡司抓了個正著。

  她的案情清晰,證據確鑿。

  所以沒審兩天就被定罪,然後廢掉修為,打入了教坊司。

  淡雅中帶著一絲英氣的琴聲,從屋內不斷傳出。

  趙牧微笑著進屋:「飛花娘子,數日不見,你的琴藝可又有長進了。」

  「哎呀,是趙都知來了?」

  花信子連忙起身:「都知大人說笑了,奴家琴藝長進,還不得多虧都知您安排的琴藝師傅,認真教授嘛?」

  「呵呵,你這小嘴兒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趙牧笑著坐下,花信子已經乖巧的奉上茶水。

  教坊司就是這樣,不管你曾經是江湖俠女,還是高官貴婦。

  但凡進來了,再倔的脾氣,教坊司也有千百種辦法,保證把你訓教的服服帖帖。

  「趙都知,今日前來,可是要聽奴家彈琴唱曲兒?」

  花信子殷勤的說道:「恰好,最近奴家又學了幾首新曲,都知大人正好幫奴家品鑑一下。」

  「不急。」

  趙牧淡淡看著女人:「聽說,最近不少貴人出價要為你梳攏,判官大人已經有意鬆口了?」

  花信子臉色一僵,眼神頓時慌亂起來。

  梳攏,就是第一次陪客過夜的意思。

  能被稱為花魁的女子,全都是人間絕色。

  每一個花魁梳攏權的拍賣,都能引來無數權貴豪商的搶奪,也能讓教坊司賺的盆滿缽滿。

  但這對花魁本身,卻是悲慘命運的開始。

  因為一旦梳攏權被拍賣,也就意味著,她們要真正開始做皮肉生意了。

  趙牧抿了口茶,繼續道:「我還聽說,你一直在高價懸賞詩詞琴曲,怎麼,是想爭一爭金牌花魁?」

  花信子咬牙:「是,奴家不想陪男人睡覺,所以想當金牌花魁,都知大人,您到底要幹什麼,難道就是來譏諷奴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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