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星空深處,還是那無邊龐大的大日之上,一株通天扶桑神樹頂端,忽有驚天氣息沖霄直上。
頃刻間,這方星系動盪,一顆又一顆不存在生命的大星劇烈震顫,小一些的星辰更是直接在這般驚天氣息中震顫開裂,最終於星空中破碎炸開。
「吾之子嗣,隕滅了?!」一尊遮天蔽日的大金烏自大日中騰起,震怒、恐怖,似欲發狂。
何人敢滅他『帝霄』之子嗣?
何人敢動金烏帝族之後裔?
好膽!
「遮掩了一切氣機,以為如此,便可躲過我帝族的追查,妄想!」帝霄怒髮衝冠,那恐怖的太陽真火焚得虛空都在扭曲,似要崩塌,駭人至極。
也在同時,他揮手翻出一枚古樸的龜甲,依照某種玄妙的規則開始推演,頃刻間,有一道又一道不明的龜甲玄紋浮現,構建成一幅又一幅模糊的畫面。
但,看不清,這些畫面,就仿佛被迷霧籠罩,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好賊子,竟如此謹慎!」帝霄驚怒。
那殺了兩隻小金烏的未知存在,赫然竟還擾亂了天機,即便是他以這『古神龜卦』推演,一時居然也得不到清晰的結果。
他念頭一動,一滴神血飄出,無聲融入那古老的『古神龜卦』之中。
以自身神血為引,推演其血脈後裔,『古神龜卦』的神異自會放大!
果不其然,隨著帝霄自身精血的滴入,龜甲玄紋之上原本模糊浮現所構建成的畫面,瞬間開始變得清晰,他看到了青冥,看到青冥極西之地,同時,也看到了一道深淵,以及,那深淵之中的一座大陣!
但也僅此而已,當古神龜卦所浮現的玄妙紋絡觸及到那座大陣,龜甲玄紋所構建出來的畫面再次變得模糊,天機被大陣攪亂,模糊一片!
看不透,算不出,混沌不明!
「豈敢如此!」帝霄震怒,恐怖的氣息蔓延宇宙星空,整片星空皆為之動搖失色!
動手誅殺那兩隻小金烏的賊人,準備的太充分了,不僅布下大陣遮掩了一切氣機,連天機也被干擾,以帝霄僅僅只是略通的推演之術,即便是有古神龜卦在手,也照樣推演不出任何真相來!
「帝族的手段、底蘊,豈是這區區陣法所能擋,此番,定要將你揪出來!」帝霄身形憑空消失在了這龐大無邊的大日之上。
他不善推演之術,但金烏帝族之中,自有擅長推演的絕頂存在!
小金烏之死,沒完!
…………
這一日,青冥之上到處皆有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因為四日橫空,使生靈難存的災劫突然消失不見。
「怪哉,那三隻自帝族而來的金烏,竟然僅僅只囂張了一日不到,便銷聲匿跡了?這可不是那金烏帝族的行事作風!」
「莫非是被什麼存在警告,低調了下來?」
「不,以金烏帝族的底蘊實力,還有那橫行霸道的囂張性子,誰敢警告他們?更莫說是讓那三隻金烏老實下來!」
「那便怪了,這三隻金烏是為死於陸沉之手的小金烏而來,如今洞明宗於洞虛仙府都不見動靜,那三隻金烏怎就沒了後續,似是已經離去?」
無數修行者不解,甚至便是妖族一方都是詫異。
原本還指望金烏帝族跟洞虛仙府這尊龐然大物對上,結果這三隻金烏氣勢洶洶而來,還沒鬧上一日便莫名消停,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意思,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緊隨其後,那行自星空中而來的大能強者便莫名興奮了起來,大有要將整個青冥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因為有人猜測,青冥之上一定存在仙寶,那三隻突然消停的金烏便是明證!
「以金烏帝族的強勢,何以突然消停?誰人敢讓堂堂帝族消停?整個宇宙星空,都未必有這樣的存在,只有本不屬於人間的存在,方有這等手段!」
「所以,是有隱匿在青冥之上的『仙』,被驚動了?所以那三隻金烏才會如此配合,老實消停?」
「不錯,青冥定然還有仙,也必然存在仙寶!」
這般消息傳出,青冥也愈發熱鬧起來,自星空之中湧來的大能強者,更多了!
甚至比前番妖仙出世,還要更加鼎沸。
但這一切,都跟鬥劍峰的陸沉無關。
他閉關打坐,偶爾坐看雲捲雲舒,沉澱修為法力,不斷夯實根基,實力穩步增進,哪怕沒有天材地寶的相助,實力也依舊是突飛猛進。
只是他不時還是會想:
在他的養兵仙棺中待了許久的『斷手仙』莫非是真離他而去了?
這都過去多久了,竟然還不回來?!
『家』都不要了?
還有,陳天書這位大佬,借了他的金烏道兵,好歹倒是還回來啊!
這都半個月過去了,他還等著感悟那金烏道兵身上的太陽真火之道呢,也沒個音訊!
不過陸沉知道,那三隻金烏,多半是死透了!
陳天書這位登仙大佬,果然是強橫!
陸沉如此想。
又過幾日,離去的姜道清風塵僕僕歸來,鼻青臉腫。
陳天書看得間跳動:「讓你去討債,何故成了這般模樣?跟人打架打輸了?」
姜道清揉了揉被打成了熊貓眼的眼眶,直疼得齜牙咧嘴,倒吸冷氣:「嘶!有幾位前輩說師伯祖你這是敲詐勒索,不僅沒給弟子天材地寶,還動起了手……」
不等姜道清說完,陳天書已是怒起:「是哪個臭不要臉的,連救命的恩情也不認,你給老夫說來,老夫親自去跟他說道說道!」
無法無天了!
「這……」姜道清期期艾艾,嘆道:「師伯祖,要不就算了,弟子皮糙肉厚,這點小傷,療養幾日也便好了!」
陳天書愈發怒起:「你只管說來,老夫自會加倍奉還,救命之恩大過天,要他們一些用不上的天材地寶怎麼了?這事就是鬧到聖主那邊,老夫也站得住理。」
見此,姜道清無奈:「是那位妙峰散人前輩,還有常玉道人、炎焰山主。」
「原來是這幾個老東西,難怪狗膽包天!」陳天書冷笑,頃刻沒了蹤跡。
目送著陳天書消失無蹤,姜道清目送了良久,而後才是忽然抬手一抹,原本的鼻青臉腫頓時消散一空:「三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不知道我這位登仙境師伯祖的怒火,你們又頂不頂得住?」
他嘴角勾起一絲輕快的笑意,而後不緊不慢去了鬥劍峰。
他當然沒有真挨打,但受了氣是真的,可光受氣陳天書哪裡會為他出頭,只會說他老實巴交,丟了洞虛仙府的臉面。
所以,適當賣慘,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這次收回來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足夠陸師弟的修為大漲好些境界了,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