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飛兔走,晃眼,已是三月過去。
星空之中,一位長發蓬鬆披散,帶著野性,身上的氣息更是古怪,不斷變換,有時所散發的氣息甚至帶著妖異的年輕男子正於虛空中邁步。
他每一步邁出,身形便會自原地消失,等到再出現,便已是不知到了多少光年之外。
似僅僅只是上百步邁過之後,他那充斥著野性的身形,便已是在一顆生命大星前站定。
他緩緩抬頭,披散的長髮自臉龐前分開,顯現出其年輕的面孔。
但,古怪的卻是,其人雙目大為古怪。
他右眼瞳孔漆黑,明亮似點星,神光內藏,但左眼卻是血紅一片,細看之下,甚至會讓人心神都要深陷其中,仿佛那片血色,並非只是血絲,而是真正的無邊血海,詭異、恐怖!
「青冥,終歸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他輕聲低語,右眼中眸光閃動,甚是複雜。
上次的青冥大洗中,整個東南都被掃了一遍,估摸著,他所在的宗門如今當也被清洗,如今是否還存留,都要打個問號。
正此時,他左眼之中有血色閃動,有滄桑沙啞的聲音自他腦海中響起:「本座算過,仙寶出世,當就在眼前。莫要聲張,另一個墮仙雖被本座引到了宇宙邊荒,暫時無法歸來,但仙寶出世,這人間的登仙者定然也會心動,不可輕視。」
聲音才自腦海響起,那渾身充斥著野性的年輕修行者麵皮便既開始抽動,那是怒火上涌,又強行壓制的表現:「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從我眼中離去?」
滄桑沙啞的聲音淡漠回應:「人族,你莫要忘記,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本座所賜。你如今這一身堪比絕頂通天之境的實力,還有你那伴生靈寶中所蘊養的通天境老妖。」
話語漸歸平靜:「莫要排斥本座,你我合作,本座帶你入仙路,開天門,待入了仙界,本座自會從你眼中離開。」
「你既然選擇了墮化人間,不入仙界,為何還要入仙路,開天門?我雖不懂仙,但也不是三歲小兒!」年輕的修行者話語冰冷。
那滄桑沙啞的聲音並不惱怒,只是淡淡道:「仙路出了問題,人間的長生物質越來越少,繼續下去,即便是我等墮化於人間的仙,也要枯寂,最終身死道消。入仙路,重開天門,是我等墮仙唯一續命的機會。」
頓了頓:「你也是,這天下所有有望升仙的生靈皆如此,時間……
「……不多了!」
年輕的修行者沉默了良久:「我不知你所言是真是假,但此番入青冥,我想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登龍山』的一切,我要,重開『登龍山』!」
那滄桑嘶啞的聲音少見的笑出了聲,似被年輕修行者所逗笑:「登龍山,好志氣!」
誰又聽過?
莫說是他這位墮化的妖仙,便是這小小一個青冥,聽過登龍山的,怕也不多吧!
就這吐口唾沫都能淹掉的宗門,『祖壽』竟也說的如此煞有其事。
果然,還是年輕好啊!
但……
「重開登龍山也好,就是你想一統整個青冥也罷!你都不可壞了本座開天門之大計,否則你這具身體的掌控權,便莫怪本座強搶了!」滄桑沙啞的聲音漸歸冷漠。
年輕的修行者,自然便是當初青冥大洗時可以伴生靈寶召喚妖物的『祖壽』。
而那藏於他左眼之中的存在,便是……
妖族墮仙!
他緩緩眯起右眼,卻不理會右眼中的妖仙。
登龍山,他開定了。
當初將整個東南一方洗淨的人,他亦不想放過。
武神府、龍象院,王萬里、萬浮屠、魏文龍、蓋青峰,還有,洞明宗的陸沉,一個都別想逃。
妖仙不允他在青冥逗留,他偏要留。
沒有了他,妖仙亦不過是只苟延殘喘的眼珠子罷了!莫說是開天門,便是仙路他都進不去!
……
「嗡!」
這一日,自青冥之上,忽有萬道華光沖霄,直入宇宙星空,有霞光披蓋,有瑞彩祥光,更有仙霧蒸騰,一瞬間鋪開,竟展現出了眾仙論道,仙鶴翔空的異象,一時震動整個星空。
整個宇宙星空之中,有無數強大神秘的存在,在這一刻,盡皆將目光投向了青冥。
「那是……仙寶!」
「真正的仙寶啊!自仙界而來的東西,映照了曾經仙界之象,了不得!」
「這宇宙星空,要大亂了!仙路出了問題,如今卻有自仙界而來的仙物現世,恐怕就是那些墮化的仙人,都無法再穩坐不動!」
「青冥,竟有此等仙寶!」
「難怪,難怪一個小小的青冥之上,竟會有兩位墮仙存在!」
「未必只有兩位墮仙,如今仙寶現世,一切牛鬼蛇神,都會浮出水面!」
一道又一道屹立在星空各處的身影輕語,又很快自原地消失,朝著青冥而去。
乃至於,整個宇宙星空的中央之地,也即是中天之上。
無論是人族的聖地、大教,還是妖族中的大族,更甚是神族、聖靈一族、道種一族、古族、修羅族等等可怕的大族中,都有前所未有的恐怖氣勢在升騰。
那是超越了人間的氣息,超越了通天境,甚至超越了登仙,那是真正墮化在人間的仙,在復甦,而且不止一位。
這一日,正自於洞明宗深處坐關的聖子大人忽而睜開了眼。
他緩緩抬頭,望向頭頂之上的虛空,神色古井無波:「墮化於人間的仙,為何來尋本座。」
無聲息間,自聖子頭頂的虛空之中,有一面古鏡浮現,其上映照出一位面容滄桑的中年男子,他神色漠然:「後來者,你有升仙之資,但仙路出了問題,你縱有天縱之才,若不入仙路,開天門,此生也終將被困於人間,永世無法升仙。
「與本仙合作,本仙帶你取仙寶,入仙路,開天門,登仙界!」
聖子:「???」
你是不是有病?
我堂堂洞虛仙府聖子,府中會缺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