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只是看了秦歡一眼，那笑容意味深長，看得秦歡心裡非常難受。
她總感覺這個孩子跟霍庭寒有著某種關係，這樣的關係是她不敢承認的。
客觀地來說，那個孩子跟霍庭寒長得太像了。
再加上寧暖突然回國，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寧暖，為什麼，你都出國了，現在還要回來打亂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媽咪，這個阿姨天天給霍叔叔做飯哦，我剛才還吃了，廚藝很好。」
「媽咪，她是霍叔叔的秘書還是阿姨啊？」
索索天真無邪地問寧暖。
「不知道，或許是人家請的保姆吧。」
寧暖知道秦歡聽到這句話絕對會炸毛。
果然這句話出來，秦歡徹底炸毛了。
「寧暖，我跟霍庭寒朝夕相處了五年，我們是什麼關係，不需要你來質疑。」
秦歡的聲音很冷。
她以前覺得寧暖就是一個軟柿子，隨時能被自己拿捏。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寧暖的性格徹底變了，誰都不放在眼裡。
她不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也不把她跟霍庭寒之間的感情放在眼裡。
「我沒有質疑啊，我只是在跟我的孩子討論一下而已，你激動什麼。」
寧暖看著秦歡，瞭然地點點頭，「哦，我知道了。」
她一副別掩飾了，我什麼都知道了的表情。
這副表情更是讓秦歡抓狂。
秦歡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寧暖的面前落了下風。
她要把自己的主動權拿回來。
「你知道什麼了？知道我跟庭寒已經同居，並且決定結婚了嗎？」
秦歡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當然不是。」
寧暖笑笑，「我知道你破防了，所以看到我回來的時候才會這麼害怕著質問我。我的每一句話，你都會無限放大，不斷地去想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看著秦歡，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不斷地想要跟對方證明什麼，想要知道對方跟霍庭寒之間發生了什麼。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小偷一樣。
對方的一句話都會無限放大，甚至會過度解讀。
這樣的感覺痛苦極了。
這些感覺都是曾經的秦歡給她的。
現在她原封不動地還給秦歡。
「寧暖，你太小看我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對手，因為我知道霍庭寒從來沒有愛過你，所以我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秦歡知道自己剛才被寧暖牽著鼻子走了，很快恢復鎮定。
她淡淡地看著寧暖，臉上儘是嘲諷。
「秦歡，恭喜你。」
寧暖說完這句話，轉身要走。
「恭喜什麼？我跟庭寒要結婚了嗎？」
秦歡的臉上閃過得意。
「恭喜你以後永遠要活在我的陰影里。」
寧暖朝著她淡淡一笑，帶著索索離開。
秦歡臉上的嘲諷一閃而過，等到寧暖的背影消失以後，瘋狂嫉妒的情緒襲來。
寧暖！我怎麼可能會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你這輩子才應該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秦歡攥緊了手心，修剪漂亮的指甲狠狠地陷進了肉里。
她看向了辦公室裡面的霍庭寒。
走進去，看到霍庭寒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風景還是在看人。
「庭寒……」
霍庭寒並沒有回應，不耐煩也一閃而過。
對於秦歡，他的心裡現在更多的是不耐煩。
這樣的想法浮現，他又覺得自己可笑。
那個孩子沒有出現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逼寧暖回國的意義是什麼。
現在好了，他知道他現在想要做什麼了。
「想不到秦歡跟程瀾都結婚，還有一個孩子了。」
秦歡看起有些驚訝，甚至一臉唏噓。
「看來她是徹底放下了。」
接著她又說了一句。
站在窗邊的霍庭寒看到了三個人的背影已經從公司的大門走出去。
程瀾抱著孩子上車，寧暖打開車門，準備上車。
看起來像極了和諧的一家三口。
但是他越看越不順眼。
想著，霍庭寒出神，秦歡出現他都沒有注意到。
甚至秦歡說的話，他也沒有聽到。
直到身後的女人貼上來。
霍庭寒才反應過來。
「庭寒，寧暖都走出來，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我們也該走出來了。」
她在提醒霍庭寒，自己還沒有走出當初的陰影。
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威脅霍庭寒。
讓他遠離寧暖，否則就會把當初寧暖找人輪姦她的事情告訴捅出去，讓寧暖身敗名裂。
霍庭寒看著放在他腰間的手，剛伸手想要拉開她的手，正準備上車的寧暖突然抬頭看了過來。
他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
她為什麼會突然抬頭看過來？
難道看到他跟秦歡……
秦歡也看到了霍庭寒看向的方向，緊緊地抱著他不肯鬆手。
「庭寒！」
霍庭寒強勢地掰開了她的手，「秦歡，我只是答應在這期間讓你走出來，並沒有答應過你其他的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除了五年前那件事，他跟秦歡之間不可能有別的感情。
這五年，他願意陪著秦歡不過是想著曾經的情誼。
「對不起。」
秦歡看到樓下的寧暖已經上車了，鬆開了霍庭寒，「是我越界了。」
她低著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以前看著她這個樣子，霍庭寒心軟，現在看著除了心軟更多的是煩躁。
他再看樓下的時候，程瀾的車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蹤影。
「你今晚還過去嗎？」
秦歡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
「我有事。」
霍庭寒直接拒絕了秦歡，「我會讓人過去陪著你。」
「好。」
秦歡也沒有鬧，點頭應了，非常安靜。
「我讓人送你回去。」
霍庭寒叫人進來送秦歡回家，她也沒有任何意義地回去了。
這五年，秦歡學會了示弱，學會了死纏爛打。
霍庭寒強硬的時候，她就軟下來，霍庭寒溫和的時候，她就會強勢地黏著他。
等秦歡離開，他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上一根毛髮上。
「霍總，您找我什麼事？」
秘書進來。
霍庭寒撿起了桌上那根毛髮，「我始終覺得剛才那個孩子跟我很像，你拿去做一下DNA，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出現紕漏，我就從你這裡找問題。」
秘書知道了霍總的意思，如果出了一點意外，那他這輩子就廢了。
「好的，霍總。」
秘書壓力很大。
他預感很強烈，總覺得他跟寧暖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之間總有另外一種可能。
——
「寧總，工資資金鍊已經斷裂，之前買的那些股票現在一直在虧損，有一股已經跌穿了。」
「寧總，集成公司的老總打電話過來，要求你必須把訂單的款這周內給他，否則的話會馬上起訴公司。」
「寧總，咱們之前批出去的訂單，一直沒有交貨，現在廠家覺得咱們已經沒有能力付預付款，所以不給生產，如果他們扣著不生產的話，咱們之前預定的那些訂單就會成為違約訂單……」
「寧總，我懷疑亞宏集團這次在背後搞鬼了，他一直跟我們之前合作的那些商家來往很密切……」
「霍庭寒好歹也是您前妹夫，這麼做也太絕了。」
秘書罵了一句：「真不是個東西！」
「他這麼做正常，無奸不商，更何況，我沒他這個妹夫。」
寧赫洲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霍庭寒。
秘書以為寧總是記恨上了無情無義的霍庭寒才這麼說。
「寧總……」
財務部門的經理進來，還沒有開始匯報，寧赫洲就擺手，「你先出去吧，我知道。」
「您……」
秘書給財務經理一個眼色，對方只能退下去。
到了門口長嘆一聲。
寧赫洲的辦公室里，外面的人不斷進來，帶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只是有些無奈地靠著椅子。
「都出去吧，我會想辦法，再有這種情況先不要跟我說，讓我捋捋。」
聽到的壞消息太多，他已經習慣了。
反正都是壞消息了，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再有人來，秘書之間讓人攔住了。
「寧總，好消息！」
聽到好消息，寧赫洲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
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能有什麼好消息？」
現在最大的好消息最多就是馳躍又獲獎了之類的。
「絕對是好消息！」
助理激動地跟寧赫洲說。
秘書不斷給助理使眼色，助理激動地說：「真的是好消息！」
寧赫洲神色未變，淡淡地說：「說吧，什麼好消息。」
「舅舅！」
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舅舅？
寧赫洲覺得有些耳熟又覺得很陌生。
他突然從椅子上起來，還沒有看清楚，辦公室的門推開，一個小蘿蔔頭蹭一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
「舅舅！我們回來了！」
索索跳到了寧赫洲的身上。
寧赫洲看到了跟著進來的寧暖，她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難道我回來了不是好消息。」
「暖暖！」
寧赫洲抱著索索走過去，死氣沉沉的臉上終於看到了一絲喜悅，「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幫你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這個麻煩如果有霍庭寒，那她也會一同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