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看他沒有接，打開了袋子，把離婚協議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
她坐在沙發上，把筆帽取了遞給他，「全部準備好了，你簽字就行。」
離婚所需要的東西他全部準備好了，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霍庭寒愣住，想不到她遵守約定，這麼痛快地同意離婚。
還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難為她有這麼善解人意的時候。
寧暖平靜得霍庭寒都以為在自己面前的人換了芯子。
沒有爭吵，甚至連怨懟都沒有，她顯得毫無波瀾，好像早就等待著這一天到來。
寧暖見他沒有反應，繼續說：「只差你簽字了，霍庭寒。」
「奶奶知道嗎？」霍庭寒冷淡地問了一句。
「奶奶那邊我會說清楚。」寧暖原本想著等老人家生日過了再離婚，但是現在霍庭寒等不了了。
她該得到的已經得到了，他也提了離婚，她要是再纏著他就顯得不知趣了。
霍庭寒拿過離婚協議，看到上面顯示的財產分割問題，她倒是劃分得公正。
「寧暖，你真夠貪心。」霍庭寒丟掉了手中的筆，「兩手空空嫁進我霍家，走的時候還要拿走這麼多東西，你不虧心嗎？」
「我給霍家當牛做馬三年，把你伺候得皇帝一樣舒服，還不值這點錢嗎？」
寧暖只是冷淡地陳述一個事實，沒有要跟他爭吵的意思，語氣算是柔軟的。
但是在霍庭寒看來，她就是在為自己這三年的付出打抱不平。
「就算離婚，我也沒有打算虧待你，但是寧暖，你太貪心了，貪得讓我厭惡。」
霍庭寒當著她的面撕毀了離婚協議，「你在霍家享受的資源都是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沒有我的庇護，你這些年能活得這麼舒坦嗎？現在跟我說你辛苦？」
「你怎麼認為不重要。」寧暖就知道他不會同意讓她拿走這麼多的錢，不過無所謂，她該拿到的已經拿到了。
霍庭寒起身去了書房，拿出了準備已久的離婚協議。
這份離婚協議放了三年了，從寧暖嫁到霍家那天開始，霍庭寒就準備好了。
他終於還是拿了出來。
「簽了吧。」霍庭寒丟到她的面前。
寧暖翻看了一眼，果然龜毛，一毛錢不給她，讓她淨身出戶。
狗東西。
「怎麼？不捨得霍太太的位置？」霍庭寒嘲諷。
「霍太太的位置是皇帝的寶座嗎？」寧暖笑了，拿起筆唰唰兩下，寧暖兩個字簽好。
她把合同還給了霍庭寒，「從此以後，你我婚喪嫁娶，互不相干。」
寧暖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簽完字，她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簽名。
最近合同簽得比較多，字也練出來了，像模像樣的。
霍庭寒有些心梗，她的乾淨利落讓他面色寒了幾分。
「恭喜你跟秦歡終於名正言順了。」寧暖拿著包起身離開。
「寧暖!」霍庭寒叫住她，情緒有些失控。
「嗯？」寧暖還是淡淡的，好像簽的不是離婚協議，而是一份普通的文件。
「離婚後，打算做些什麼？怎麼生活？」霍庭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打工，賺錢，繼續快樂地生活。」寧暖說了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打工？
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時候打過工。
「如果……你認錯，對秦歡的存在寬容一些，這場婚姻還可以繼續……」
「不必了。」寧暖打斷了他的話，轉身離開。
霍庭寒的心中傳來輕微的澀意。
「砰！」門無情地關上。
霍庭寒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無力感襲來。
淨身出戶，她會哭吧？
他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
樓下，寧赫洲在門口等著她，看著她出來，把她摟進了懷中。
男人摸著她的頭，動作親昵極了。
霍庭寒冷笑，原來早就有預謀了。
她恐怕早就等著離婚了。
他以為她只是不滿意他的忽視找男人故意氣他，想不到她還真跟這個男人走得這麼親近。
他拿起手機，撥了電話：「把寧暖手上的卡全部停掉，一分錢不要給她。」
離開他，她什麼都不是。
當了這麼多年全職太太，走出了舒適圈，他倒要看看今天的傲骨能多硬。
——
「你之前找到我，突然跟我說要開公司，是不是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
寧赫洲想起最近她的反常，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一個女人一旦開始死心，誰都拉不回來。
「嗯。」寧暖點頭，「早就想離了，只是想著直接離婚了倒是便宜了霍庭寒，還不如搞點錢再離。」
「我以為他最少會給我幾千萬，想不到最後還是讓我淨身出戶。」
上一世，霍庭寒給了她幾千萬，但是她一身傲骨，不肯要他的臭錢，企圖以這種方式喚醒他被狗吃了的良心。
重生回來以後，他變得比上一世更冷酷了。
有些事情好像改變了，但是又好像沒有改變。
「咱不稀罕他的臭錢。」寧赫洲頓了頓，「而且你最近一段時間也沒少從他那兒拿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他查你。」
寧赫洲現在恨不得放鞭炮慶祝，戀愛腦妹妹終於離婚了。
「所以我沒有跟他爭，直接簽字了。」寧暖算了一下，沒有虧，簽字很爽快。
寧赫洲摸了摸她的頭髮，「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
「嗯。」
寧暖點頭。
回到家，一向對寧暖冷嘲熱諷的寧嚴默默地抽著煙。
許詩詩把她抱進懷裡，悄悄抹淚，「回來了就好，家人永遠是你的依靠，爸爸媽媽可以養著你。」
「謝謝媽媽，不過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工作。」
寧暖看向了自己爸爸。
他抽著煙，也沒有看寧暖，菸灰缸全是他今天抽的煙。
抽了一會兒，他放下了。
「暖暖，雖然我不喜歡霍庭寒，但是你要是真的喜歡，沒有必要因為家裡跟他鬧成這樣。」
寧嚴覺得是因為他對寧暖態度不好，她為了全了這個家，才犧牲自己跟霍庭寒離婚。
畢竟，她那麼愛霍庭寒，當年斷絕關係都要嫁的男人，怎麼捨得離婚。
「爸，我跟霍庭寒離婚不是因為家裡的任何人，而是我早不想跟他過了。」
寧暖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為了減輕他的愧疚，她直說了：「最近一直在著手準備離婚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來得及跟你們聊。」
寧嚴心裡很愧疚，但是女兒已經很難過了，他不想讓女兒雪上加霜。
只好笑了笑，可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寧暖知道他們都覺得她愛慘了霍庭寒，除非死，不然不可能會離開他。
甚至霍庭寒也這麼認為，才會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面前提起秦歡，跟秦歡藕斷絲連。
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她不愛霍庭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