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霞此刻的心情甚是愉悅。
自逃出京城以來,她一直處於擔驚受怕之中,整日躲在那髒乎乎的棚屋裡。
許久都未曾享受過這美妙的陽光了,更何況如今身邊還有一位帥小伙相伴。
然而,惟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小伙子實在太過老實。
原本,她想著挑逗一下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年輕人,瞧瞧他羞澀的可愛模樣。
卻不曾想,她剛伸出手拉住年輕人的手,對方就如同觸了電一般,遠遠地躲開了。
要知道,當年她只需勾勾手指頭,那些達官貴人們便願意花費重金,只為能與她牽一牽手。
如今這送上門的「美味」,這年輕人竟然無動於衷,他莫不是個傻子吧?
不對啊.人家是良家男人,肯定得矜持!
張彩霞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職業錯誤後,迅速調整進攻策略,她整了整衣領子,變成了大家閨秀,整個人變得正經了起來。
「同志,我其實很喜歡讀書」張彩霞偷偷地打量著大帥比,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書香門第的姑娘,就問你愛不愛吧?
「讀書.」李愛國正想著該如何拒絕這如狼似虎的女人,聞言,有些懵逼了。
張彩霞這種女人能喜歡讀書,別開玩笑了。
等等,書店人很少,能進行各種各樣的交流活動,這女人不會是想帶他去書店裡搞什麼事兒吧?
咳咳,咱李愛國可是賣藝不賣身!
李愛國一想到這些,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連擺擺手說道:「我喜歡舞槍弄棒,不喜歡讀書。」
「哎呀,這不是巧了嘛不是。我也喜歡舞槍弄棒,尤其是弄棒子,有好些貴客都說我技術好呢!」
張彩霞一聽棍棒正是她的專長,當時便脫口而出。
等話出了口,才意識到不對勁,小臉瞬間變得紅彤彤的。
「是真棍棒.」
張彩霞想要解釋,卻發現這解釋好像很有問題,容易讓別人產生誤解,索性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玩真棍棒恐怕這棍棒的材質有點問題吧
李愛國清楚張彩霞的身份,此時卻只能裝作不知道,連連點頭,表示是棍棒很好玩。
因為真棍棒事件,張彩霞覺得自己應該像大家閨秀那樣矜持,應該少說話。
兩人此後陷入了沉默中,沿著光子片的街道走了一段,來到一條幽深的巷子外面。
只要穿過這條巷子,再往南走幾百米,就能離開光子片,乘坐公交車前往郊區松湖公園。
張彩霞踩著小碎步,哼著歡快的曲子,扭頭鑽進了巷子裡。
就在兩人走到一小半的時候,對面突然有兩個穿著一身綠色衣衫,吊著菸捲的小痞子面對面走了過來。
這光天化日的張彩霞也沒多想,依舊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哪知等快要與對方相遇時,那倆人突然把身子一橫,擋住前路。
「嘿,同志,要不要跟哥幾個一塊玩兒。」
「啥?」
張彩霞聞言看了過去,只見那兩個小痞子正色眯眯的看著她。
這會她也不裝大家閨秀了,柳眉瞬間倒豎起來,瞪眼喝道:「你們特麼瞅啥?」
「哎吆,這丫頭還是個外地妞。」
一聽張彩霞的口音,再細細打量張彩霞的樣貌,兩人的眼睛亮了。
張彩霞能成為八大胡同里的頭牌,本身是頗有幾分姿色。
她雖然三十多歲了,但是臉上塗滿了雪花膏,看上去非常白皙,尤其是在昏暗的巷子裡面,被昏黃的光線那麼一打,看上去就跟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差不多。
這也驗證了菜市場的打光豬肉,和洗浴中心的紫色燈光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看著面前身段婀娜,相貌傾城的小姑娘,這兩貨差點流出了口水。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面容狹長如馬臉的小痞子嬉皮笑臉地湊上前,用淫邪的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著張彩霞,最後目光牢牢地鎖定在張彩霞的胸前,嘿嘿壞笑起來:「小妞,別誤會,我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
另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小痞子則色眯眯地盯著張彩霞,說道:「老妹兒,千萬別害怕,我們是街道木材加工廠的工人,可不是什麼壞人。」
張彩霞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遭遇流氓了。
要是在以往,她倒也不會畏懼這兩個小痞子。
畢竟曾經身為八大胡同里的頭牌,為了對付那些企圖白嫖的傢伙,她跟著老鴇學過諸如撩陰腿之類的招數。
然而,現在的她可是個大家閨秀啊。
「流氓,你們就是流氓。小兄弟,我好怕啊,你趕緊幫幫我吧……」張彩霞佯裝出驚恐的模樣,往後退了一步,將目光投向身後的李愛國。
兩個小痞子早就瞧見了李愛國,可他們根本就沒把這個小白臉放在眼裡。
馬臉男不慌不忙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在手中耍出絢麗的刀花,眼神兇狠,語氣囂張地說道:「兄弟,這是你對象吧?今兒借給哥們玩幾天,你放心,玩不壞的。
當然,你也不是沒有好處,等以後咱們成了連襟,哥罩著你。」
不愧是全吉春最混亂的光子片,一上來就給李愛國來了個「下馬威」,讓他大開眼界。
要是在以往,李愛國此時早就幾個大電炮甩上去了。
但今天不行,他現在只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年輕人,哪能跟這幫窮凶極惡的流氓硬幹。
「大哥,你們攔路耍流氓,可是犯法的……你們趕緊走開吧,我,我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李愛國裝出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聲音顫抖著說道。
聞言,兩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馬臉男看了看刀疤男,努努嘴說道:「老三,你告訴他,咱們是什麼來頭!」
刀疤男挺起胸膛,也抽出了匕首,伸出舌頭在刀尖上舔了舔。
舔個dier啊!
你以為自己是那啥買月餅的網紅,張了一張金嘴?
「大哥,你的舌頭疼不疼?」李愛國怯生生的問道。
刀疤男被問得有些懵了,順著話茬說道:「是挺疼的,小兄弟你不知道啊,這舔刀尖可不是啥好活兒,搞不好的話,舌頭會被拉破,我大哥上次.」
「老三,你幹嘛呢!」馬臉男猛地一拍腦門子。
他覺得自己這個三弟腦子不好使。
刀疤男被大哥提醒了,猛地指了指李愛國說道:「對啊。你誰啊,我跟你說得著嘛我!」
李愛國幽幽的說道:「哥,我就是擔心你,也是為了你好。」
「啊,那謝謝你了哈!」刀疤男覺得錯怪了李愛國。
這是個好人啊,被拿刀逼著還能為別人著想。
「謝你個大頭鬼啊,你沒看到這小子是拿你開涮嗎?別聽他胡說八道。趕緊把咱們的名頭亮出來。」
馬臉男本來已經對張彩霞動手動腳了,見兄弟不爭氣,只能一巴掌甩在他腦門上。
刀疤男挨了打,這會也清醒了過來。
他挺起胸膛,仰著腦袋,雙手叉在腰間大聲說道:
「九虎十三鷹,聽說過嗎?這位是我二哥,下山虎,我是老三,飛天虎。在吉春就沒有人敢在我們五虎十三鷹跟前耍橫的,你啊,還是趕緊滾蛋,別耽誤了我們的好事兒。」
九虎十三鷹?李愛國這會也懵逼了。
在原著中確實有個流氓團伙叫做九虎十三鷹,水自流和駱士賓都是這個團伙的成員。
他們扒竊、偷盜、搶劫無惡不作。
但是年代對不上啊,現在距離劇情開始還有十來年呢。
李愛國眼睛一轉,從兜里摸出根煙,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大哥,您認識水自流和駱士賓嗎?他們也是九虎。」
見李愛國害怕了,兩人笑眯眯的接過煙,刀疤臉劃著名火柴,抽了一口說道:
「水自流?沒聽說過這名字。駱士賓好像是大虎的徒弟,他就一個毛孩子,乳臭未乾的,咋能當老虎!」
看來這流氓團伙還是講究傳承的駱士賓此時已經是組織的外圍成員了。
「跟他在這裡囉里吧嗦講這麼多幹啥。」
此時馬臉男已經被風情萬種的張彩霞給迷住了,哪還管你一個什麼駱士賓的朋友。
他忍不住的上前一步,伸出爪子捏向張彩霞的下巴:「小妞,別怕,只要你跟了我們九虎十三鷹,以後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馬臉男也覺得李愛國還站在旁邊有些不識趣,冷著臉擺擺手道:「念在你跟小駱認識的份上,今兒就饒過你這一遭,你可以滾蛋了。」
李愛國這會確實也有些著急了。
按照他的預計,白主任的人一直在身後跟著,應該早就發現這邊遇到了情況,就算是為了暴露,不能夠主動出面,也該請求別的部門的支援。
現在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他們沒有覺察到?
其實,白主任派出的兩個同志偽裝成了普通人一直遠遠跟在後面。
見兩人被小混混攔下後,兩人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只是他們跟李愛國的顧忌一樣,不方便出面,所以劉幹事便去找了街道上。
街道辦的同志只在這旁邊晃悠一下,肯定能混混嚇走,還不會引起張彩霞的警覺。
今天光子片的陳主任和一幫子幹事們幫著住戶們清理衛生,值班的是老馬。
老馬得知那兩個攔路的人一個是馬臉,一個是刀疤臉後,他連屁股都沒欠一下,面帶為難的說道:「同志,不是我們不想處理,是那邊歸郊區的白馬公社管理,我們街道辦也不能越界,你們說是不是?」
「可是現在有人耍流氓,你們難道不管嗎!」
老馬見劉幹事著急了,拍了拍桌子,大聲說道:「什麼耍流氓,你看到人家耍流氓了嗎,說不定人家是談朋友呢!」
劉幹事當時就想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但是轉念一想,他還是忍了下來。
街道辦里跟專案組接觸的只有陳主任。
萬一這個老馬也有問題,豈不是會泄密。
這時候,老馬又說話了:「行了,行了,咱們光子片裡治安良好,壓根就沒有小流氓,你要是再胡攪蠻纏,就是給咱們光子片抹黑。你哪個單位的,我登下下來,通知你們的領導。」
劉幹事見老馬不辦人事兒,只能離開街道辦,去光子片裡面尋找陳主任。
這一來二去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巷子裡,李愛國覺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表現出非常害怕的樣子,在被馬臉男威脅了幾句後,嚇得扭頭就跑了。
「嗨,這小子倒是識趣,今兒爺們要好好的開心開心了。」
「老妹兒,你看到了嗎,這種小白臉一點都指靠不住,要跟男人就得跟哥這樣的真男人。」
馬臉男哈哈大笑一聲,摟著張彩霞的腰就要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張彩霞這時候也有些懵了。
人呢?
就這麼丟下我跑了?
她感覺到自己再次被拋棄了。
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怒吼。
「我嗝你妹啊!」
「嗖!」
只見剛才已經離開的李愛國從遠處跑來,他一手拎著一塊大板磚,兩條大長腿奔馳得飛快。
還沒等馬臉男反應過來,李愛國已經沖了過來,掄起大板磚就照著他腦袋拍了上去。
刀疤臉正想著等會該用啥姿勢,沒有注意到有人衝過來,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攔了。
馬臉男這會還有點懵,壓根沒有想到一個小白臉敢如此勇,等他反應過來,大板磚已經敲在了腦門子上。
「啪!」
「哎吆!」
李愛國的力氣很大,板磚被拍得粉碎,馬臉男腦殼上鮮血滋滋直冒,應聲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人措不及防。
刀疤男也傻眼了,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小伙子,咋這麼猛呢。
他這邊發蒙,李愛國那邊可不閒著,馬臉男倒地之後,他掄起轉頭朝著刀疤男砸了過來。
刀疤男這會也算是有了防備,嘴角勾起一絲狠毒,朝著李愛國刺了過去。
一邊是大板磚,一邊是鋒利的匕首。
一邊是文弱書生,一邊是小流氓。
無論如何看,都是匕首更占優勢,刀疤男穩贏。
突然。
李愛國停住了腳步,輪圓了胳膊,磚頭朝著刀疤男飛了過去。
「看暗器!」
刀疤男這會衝到半截里,壓根連躲閃都來不及。
只聽得啪的一聲。
磚頭重重砸在腦門上。
磚碎、人倒!
大板磚VS匕首。
大板磚贏!
此時躲在遠處心急如焚的兩個幹事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們清楚,依照李愛國的功夫,別說對付兩個小流氓了,就算是對付十個八個,也是手拿把掐。
關鍵的問題是問題的關鍵。
李愛國不能夠暴露自己的身份,還要把這兩個帶了武器的小流氓打到。
這就有些難辦了。
好在李愛國足夠機智,抄起了大板磚。
畢竟大板磚在常人眼中,那都是「業餘」人士才會使用的武器。
張彩霞見李愛國連續擊倒兩人,眼睛頓時放出光來,這個男人好厲害啊。
此時馬臉漢子也緩了過來,呻吟著、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張彩霞決定在李愛國面前表現一把。
她看著那個馬上要站起身的混混,突然甩開腿沖了上去,然後就看到她那雙穿著小羊羔皮做成的皮鞋化為一道黑影,狠狠的踢在了馬臉漢子的褲襠上。
雞飛蛋打!
「喔!」
馬臉漢子剛站起來一半,突然整個人張大著嘴,瞪大了眼,他原地跳了起來,然後跪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
嘶.李愛國忍不住捂了捂褲襠,連連後退兩步。
這下子.該碎了吧!
張彩霞緩緩收回腿,衝著李愛國拋出一個媚眼,撩了撩秀髮說道:「我怎麼樣?」
「很,很厲害」
李愛國此時看到街道辦陳主任帶著幾個幹事朝這邊走過來,知道要是再不走的話,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有人來了,咱們還是趕緊跑吧。」
張彩霞也看到了陳主任,她本身就是逃犯,更不想捲入是非中,所以便跟著李愛國一塊飛奔而去。
兩人離開後,陳主任帶著幹事們恰到好處的趕到巷子裡面,將馬臉漢子和刀疤臉全控制了起來。
陳主任是新調到光子片的主任,一來到光子片,就得到了群眾們的反映,光子片裡有個名叫九虎十三鷹的流氓組織。
九虎十三鷹無惡不做,群眾深受其害,陳主任也曾數次想要把他們連根拔掉。
但是每次還沒開始行動,九虎十三鷹就得到了風聲躲了起來。
陳主任也意識到內部可能出現了問題,所以只能暫忍不發。
沒想到,九虎十三鷹竟然敢阻攔火車司機辦事兒,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上。
馬臉男這個時候並不慌張,嬉皮笑臉的對著陳主任說道:「叔,誤會,全都是誤會。剛才那女人是設仙人跳的,哥兩聰明沒上她的當,他們做生意不成,惱怒成羞,反把我們揍了一頓。」
刀疤臉也舉著手可憐兮兮的說道:「他們絕對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個男人,下手也太狠了,我把他當朋友,他給我一磚頭。」
現在受害者跑了,沒有任何證人,兩人認為街道辦也拿他們沒辦法,更何況他們在街道辦也有關係。
兩人已經想好了,等會發出江湖追殺令,動員所有小兄弟,一定要抓到那個該死的磚頭男。
這個時候,陳主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兩個普通老百姓。
那兩個普通老百姓揮了揮手,一輛吉普車從遠處行駛過來。
吉普車上下來幾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同志,齊齊把馬臉男和刀疤臉圍住了。
兩人感受到這些同志身上那股特殊氣息,臉色頓時發白起來。
「我們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誤會啊,絕對都是誤會!」
中山裝們壓根不聽兩人的辯解,直接衝上去用繩子將兩人捆的緊緊的,嘴巴里塞上粗布,將兩人扔到了吉普車上。
吉普車呼嘯而去
此時。
李愛國已經跟著張彩霞來到了松原公園內。
因為剛才李愛國的「英勇」事跡,張彩霞對他更加信任了幾分,也更加的「親近」了幾分。
「小兄弟,姐是那種非常傳統的人。」張彩霞小聲說道。
「怎麼傳統?」
張彩霞紅著臉解釋道:「我不介意做小的。」
「.」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媳婦兒爭的,她當大房,我當小的。」
張彩霞見李愛國不吭聲,還以為他有了想法,更加來精神了。
「這不好吧.」
噗嗤,張彩霞笑出聲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小兄弟,你放心吧,只要你答應了姐,姐肯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在這年月,只有港城能夠雙開看來張彩霞是準備把自己帶出去。
「什麼辦法?」
「暫時不告訴你。你等著,我去一趟廁所。」
張彩霞此時猛地站起身,匆匆離開了亭子,快步朝著廁所方向走去。
自從踏入公園,李愛國便一直密切留意著任何與張彩霞有過接觸的人。
以他的能力,竟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望著張彩霞漸漸遠去的背影,李愛國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心中疑惑頓生: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人手持掃帚,緩緩朝著女廁所走去。
中年人頭戴一頂舊氈帽,顏色灰暗,邊緣有些磨損。
上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褂子,布料厚實但略顯粗糙。
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同樣是粗布材質,褲腳有些磨損,可能是在工作中不斷摩擦地面所致。
腰間繫著一條棕色的寬布腰帶,一方面可以固定褲子。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鞋面已經有些破舊,鞋底也被磨得很薄。
這些都足以說明他應該是公園裡的環衛工人。
李愛國心頭一緊,急忙站起身,朝他大喊一聲:「同志,廁所裡面有人!」
那中年環衛工聞言,身體猛地一震,愣住了。
片刻之後,他緩緩扭過頭,神情平淡的看了看李愛國,然後衝著李愛國微微點頭致謝,拎著掃帚緩慢的走進了男廁所里。
中年環衛工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
神情淡定,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慌亂.只是李愛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中像跑馬燈一樣回放。
猛地。
畫面定格在環衛工的鞋子上。
李愛國猛然站起身朝著男廁所奔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