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之前，超美公社周家屯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社員周大虎早早起來，挎著糞筐子沿著小路撿牛糞。
現在每家每戶都有糞本，撿一筐子牛糞記三工分，到了年底能夠折換成糧食。
人多牛少，牛糞變得緊缺起來。
早起的人有糞撿。
這不，積極分子周大虎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他今天運氣不錯，只是半個鐘頭的時間就撿了大半籮筐牛糞。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周大虎直起腰抬起眼望去，整個人呆愣住，籮筐脫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只見一輛吉普車從晨霧中沖了過來，後面還跟了兩輛怪模怪樣的大卡車，車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戰士。
咔持吉普車穩穩在周大虎面前剎停。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小伙子跳了下來。
「大叔，跟您打聽個路。」年輕小伙子很有禮貌的遞過來根煙，周大虎怔怔的接過來。
年輕小伙子指了指村後面：「大叔，你們村子東邊是啥村子，從那邊能繞過河？」
「那，那是孫家爐村.順著這條路下去，再往東走一段，那裡的河水淺，能趟過去。」周大虎怔怔的說道。
「謝了哈，大叔！」
年輕小伙子跳上吉普車，車隊再次啟動，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晨霧之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周大虎此時總算是晃過神來，揉了揉眼，撓撓頭：「剛才俺是不是看錯了啊？」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那根海綿頭煙上，猛地抬頭看向孫家爐村東的方向，臉色大變：「孫家爐要出事了！」
孫家爐確實出事了。
畜牧員孫老漢家的豬圈被鐵鳥砸壞了，兩頭大肥豬被砸了個稀巴爛。
孫老漢喊來村裡的民兵隊長。
民兵隊長看到鐵鳥，認出來這玩意是飛機。
有社員提意見了：飛機哪有這么小的？應該叫飛機娃子。
甭管是飛機，還是飛機娃子，都超過了民兵隊長的處理範圍。
民兵隊長派人喊來了公社書記。
公社書記來到現場，確定是飛機，還是一架外國飛機。
他原本打算明天用毛驢拉著外國飛機，送到縣裡面，說不定能換到苞米麵面之類的獎勵。
這時候，孫老漢家的狗衝著大坑叫了起來。
民兵們在廢墟里發現了兩個人，都是金髮碧眼，身上還穿著古怪的衣服。
看到外國大兵，公社書記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這是迪特啊！
公社書記當場寫了路條，讓民兵隊長去報告給縣城武裝部，請縣裡面趕緊派人來處理。
「領導，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這會陳書記他們還在豬圈那邊守著。俺得趕緊去縣城了。」
民兵隊長站在村口，看了看站在他對面的李愛國，再看看跟在李愛國身後的卡車上的大兵，知道事情鬧大了。
這些大兵全都全副武裝，帶著武器軍械，一看就知道是正規軍。
「隊長同志，你不用去縣城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接管了！」
李愛國此時已經激動了起來。
小黑鳥沒有墜毀，社員們還抓到了兩個飛行員，這次可算是賺大發了。
隨後李愛國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封鎖村子，嚴禁任何人進出！」
「是！」
隨著一聲令下，二十多個大兵從卡車上跳下來，封鎖了進出村子的道路。
吉普車在民兵隊長的帶領下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了村東頭。
因為前面是一條小路，車隊無法通行，只能停在了四五百米外。
此時公社陳書記正彎著腰詢問那兩個老美飛行員。
「你們是從哪旮旯來的？」
「嗨嘍鋪，萊歌不揉肯。」
「海樓鋪？國外的地名還真是夠奇怪的。」
「陳書記，這傢伙的意思是他的胳膊斷了，求你幫忙。」
就在公社書記迷惑不解的時候，李愛國帶著人走了過來。
看看李愛國的穿著和他身後那些大兵們，公社書記頓時明白是上面的人來了。
他在檢查了李愛國的證件後，將情況又敘述了一遍，還喊來了孫老漢。
孫老漢此時還處於忿怒中，指著小黑鳥說道：「首長，可憐俺辛辛苦苦養的大肥豬啊，每一頭都有兩百多斤，眼看著送到城裡的食品站，能換不少飼料糧，還能給俺家大閨女扯身花衣服！這小子全完了。」
說著話，他還不解恨，衝過去一腳踹在了老外飛行員身上。
「你們這幫混帳玩意，不好好的在自己家待著，非要跑到俺家裡，開著飛機撞塌俺的豬圈。」
麥克正在喊疼，現在挨了一腳，感受到孫老漢的憤怒，感到很詫異：「臥榻？崴？愛都那行！（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幹）」
「他的意思是你專門飛來撞塌豬圈，是個壞人。」
李愛國一邊用外語回了一句，一邊走到了土坑旁邊。
只是一眼，李愛國便意識到這次賺大發了。
小黑鳥只是機翼被火箭彈炸毀。
在落地的時候，受到了豬圈和兩頭大肥豬的緩衝，飛機只是外殼受損，機腹位置癟了，整體結構並沒有受到影響。
馬主任看著小黑鳥，也忍不住吞咽吐沫：「司機同志，現在咱們怎麼辦？拉回去？」
李愛國摸了摸下巴，搖搖頭：「飛機外觀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運輸的時候很容易出問題，咱們還是把專家找來吧。」
小黑鳥如果能仿製出來，將成為一把利器，任何損傷都會給仿製工作造成嚴重影響。
李愛國讓戰士們將飛機封鎖了起來。
為了防止敵人再次派出高空偵察機偵查，還讓公社書記找來幾張破棉被，在大坑上面搭了個棚子。
「這兩個飛行員先關押到公社倉庫裡面，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們。」李愛國看了看那兩個躺在地上的飛行員說道。
馬主任詫異：「他們受了傷，咱要不要先找醫生給他們瞧瞧？」
「不用了，這點小傷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切等我跟上面做了匯報，再做決定。」
李愛國拋下一句話，快步跑到了吉普車裡面。
他使用無線電，通過留守一二三廠的同志轉接，聯繫上了京城氣象局。
因為無線電並不是保密線路，李愛國在通話中使用了暗號。
「老叔哇，今天俺打獵打到了一隻黑乎乎的怪鳥，想讓您過過眼，看看是啥玩意！」
（我們已經打下了黑鳥）
【農夫】拿著話筒，精神振奮了起來：「越是稀奇的鳥，越值錢。不過，鳥要是死了，就只有羽毛有用了，那點肉不夠塞牙縫的。」
（恭喜你們了，黑鳥情況怎麼樣？）
李愛國：「俺開槍的時候，控著手勁兒，怪鳥一點事兒都沒有，反倒是在落地後，下了兩個鳥崽子。」
（黑鳥沒有太大損傷，還抓到了兩個飛行員）
【農夫】：「怪鳥可不是一般的鳥兒，這樣吧，我馬上派出養鳥的專家去幫忙。那兩個鳥崽子你得養好了，說不定能賣大價錢。」
「我們馬上派出飛機專家前去，你們負責把飛行員好看了，別出事兒。」
李愛國：「那我就等您好消息了。」
掛掉電話後，一向沉穩的【農夫】此時也激動了起來。
「司機同志還真有兩把刷子！」
助理還是第一次見到【農夫】如此失態，呆愣了片刻後，才小聲問道：「咱們把飛機交給哪個單位？」
【農夫】皺著眉頭思忖片刻：「接京城航空學院的趙校長。」
將情況做了匯報後，李愛國意識到現在要等京城派專家前來，他們還需要在孫家爐村多等幾天。
為了防止走漏消息，李愛國將公社書記，民兵隊長，生產隊長等公社書記召集在一塊開了個會。
「各位，這次飛機墜落事件我們必須得嚴加保密，所以在飛機運走之前，孫家爐村嚴禁任何人進出，希望你們能夠給社員們做做思想工作。」
公社書記首先站起身表態：「首長，您放心，俺們超美公社的社員都識大體顧大局，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工作。」
一般來說，讓別人識大體顧大局，就是沒有把別人放在大局中。
現在雖然不是收穫和播種的季節，村子裡的社員們耽誤了幾天工，對公社的生產還是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只靠思想覺悟沒辦法填飽肚子，李鐵錘當然不能占公社的便宜。
他跟馬主任商量了一陣子，決定以任務經費的名義為超美公社申請了一批糧食。
公社書記感覺到李愛國的做法是拿巴掌甩超美公社的臉，帶著一桿子公社領導們堅決反對。
「首長，俺們公社十幾個村子，在解放前一大半人都被鬼子禍害了，那時候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啊。你們來了，俺們才過上好日子。俺們要是收你們的糧食，那還是人嗎！」
李愛國道：「老叔，我們是有紀律的。八項注意，三大紀律，您也應該聽說過。您要是不收這些糧食，那就是讓我們違反規定。」
公社書記聞言，才算是勉強接受下來，嘴裡還嘟囔著：「這咋使得.這咋使得」
散會後，公社書記帶著公社領導們開始挨家挨戶通知社員們近期不要外出，不要在村子裡亂逛。
社員們也聽說天下掉下了個飛機娃子的事兒，本來想湊過去看熱鬧，現在紛紛熄了小心思。
另外一邊，處理完雜事之後，李愛國這才帶著馬主任和三組長來到了公社的倉庫裡面。
此時那兩個飛行員已經被捆在了倉庫的柱子上。
「報告，這是他們身上的東西。」
戰士將從飛行員身上搜出的東西遞了過來。
「兩把手槍，飛行徽章、飛行證件，飛行日誌、地圖.」
李愛國從中翻出了一枚勳章。
勳章章由一金色五星構成，每個腳的頂部用三葉草裝飾，每個角中還有橡葉飾，勳章中央圖案是自由女神頭像。五星被一個寫有VALOR的裝飾品懸掛，這玩意看上去非常精緻。
皮特中校中校看到李愛國拿起勳章，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了，悄悄扭過頭去。
上帝保佑，這人看不懂勳章，上帝保佑.
就在他開始虔誠祈禱的時候，李愛國將勳章在手裡掂了掂，看著他們兩個問道：「這玩意是誰的？」
見兩人不吭聲，李愛國又換成了外語問了一遍。
兩人依然不吭聲。
李愛國看了看旁邊的戰士，戰士指了指了皮特中校：「報告首長，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給他把繩子解開吧。」
戰士們綁繩子的時候因為擔心兩人逃掉，所以格外用力氣，皮特中校幾乎喘不過氣來，現在被放了下來，他整個人就像是活過來一般。
不過看到李愛國拿著勳章朝他走了過來，皮特的臉色變得鐵青了起來。
「飛行員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枚勳章是你們空軍的榮譽勳章吧？」
李愛國看到皮特不吭聲，接著說道：「榮譽勳章是老美頒發的最高軍事勳章，頒授範圍面向、武裝力量所有分支的成員。
包括陸軍、海軍、空軍、海軍陸戰隊和海岸警衛隊。
獲獎者必須在與合眾國的敵人進行的戰鬥中，冒著生命危險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英勇無畏精神」
「只不過是一枚勳章罷了，您誤會了，沒有那麼重要。」皮特中校見對方認識勳章，這個時候還想繼續掩飾自己的身份。
李愛國接著說道：「別的勳章也許僅僅是一枚勳章，榮譽勳章卻不同。
它是少有的能夠讓佩戴者擁有特權的勳章。
比如佩戴者可以免費乘坐軍事空運司令部的飛機。
佩戴者的子女可以不受名額限制由軍事學院錄取。
還有勳章的佩戴者去世後，勳章可以由繼承。
你現在告訴我，這只是一枚簡單的勳章？」
皮特中校沒有想到李愛國竟然知道這麼多，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沒錯，我是第五飛行中隊的大隊長皮特中校。
那位是麥克少校，現在我要求你按照日內佤公約，以俘虜的身份對待我們，我們需要食物，藥品，還要獲得一定的自由。」
聞言，馬主任下意識的就要去給麥克鬆綁，卻被李愛國攔住了。
「司機同志，這違反紀律.」馬主任知道李愛國有別的想法，他看了看那兩個飛行員，小聲提醒李愛國。
像飛行員這種特殊兵種，一般即使被俘獲，也會受到對方的優待。
「交給我吧，不會出事兒的。」李愛國拍拍馬主任的肩膀。
馬主任知道李愛國的性子，也只能作罷。
李愛國臉色轉身走到皮特中校的面前，臉色冰冷：「不好意思，你們偷偷開著飛機來到我們家，這已經意味著你們失去了獲得俘虜的資格。」
皮特中校的臉色驟變：「可是你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忍受傷痛嗎？你這是枉顧人權！」
麥克的傷勢比較嚴重，此時胳膊處已經開始淌血了。
李愛國點上根煙，抽了一口道：「你們開著戰鬥機從空中朝著下面投下炸彈的時候，想沒有想過，你們每投下一枚炸彈，就可能有人受傷，甚至是喪命。
現在輪到你們自己了，你反倒跟我談人權。
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雙標了嗎？」
皮特中校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對於他們這些飛行員來說，傷亡人數只是戰報上的一個數字罷了。
「我們是遵循上級的命令。」
「那你現在可以讓你的上級來救你。」
「.」
皮特中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像其他被俘獲的人那樣，受到優厚的待遇，現在看情況，這傢伙跟一般人不一樣。
李愛國看出了皮特中校眼神中的慌亂，趁機追問：「想要得到救治，就把一切都說出來。」
皮特中校也意識了自己的處境，嘆口氣道：「你們先把麥克少校放下來，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配合。」
李愛國感覺自己的手段好像有點「無恥」。
不過作為特殊戰線上的同志，為了勝利，為了大局，他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為了讓無數的人能夠行走在光明中，像他寧願隱藏在黑暗中。
李愛國站起身朝外面喊了一聲，一二三廠的醫生挎著藥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醫生來得這麼快，皮特中校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李愛國：「你原來早有準備，是不是我不答應你，你也會救麥克？」
「你說呢？」
李愛國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麥克的傷勢確實比較嚴重，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還有兩根肋骨。
好在一二三廠的醫生精通治療外傷，經過一番治療後，沒有了生命危險。
李愛國則把皮特帶到了隔壁房間裡面。
支起了一張桌子，馬主任負責記錄，展開了對皮特的審訊。
皮特經歷了剛才的事情，顯得極為配合。
「我的名字叫做布拉德·皮特受蘭利的委託，駕駛A-12戰鬥機對你們這邊進行活動」
皮特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來，包括下達行動命令的長官名字，行動的編號，甚至還包括了戰艦上的情況。
李愛國檢查了筆錄後，站起身將筆錄遞了過去，讓皮特簽上了名字。
「皮特先生，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被送回去了。」李愛國將筆錄裝進檔案袋裡，用封條密封了起來。
皮特苦笑道：「你們是想用我換回你們被抓的人吧。我對此不抱什麼希望。我只是個飛行員，並不是什麼大人物。」
「NONONO」
李愛國豎起手指頭搖了搖：「你是金牌飛行員，榮譽勳章獲得者。如果你被俘的消息一旦在國際上公布出去，你覺得那些國會山的老爺們會怎麼想？為了面子，他們絕對會答應我們的要求。」
皮特中校想起麥克的事兒，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盡力配合你們。」
馬主任聞言心中一陣激動。
他總算是明白李愛國為何冒著受處分的危險，也要讓皮特中校屈服了。
皮特和麥克這兩位飛行員一下子從俘虜變成了可以用來交換的金餑餑。
李愛國也按照相關的規定，給與了他們一定的優待。
飯食是棒子麵粥，外加一個黑窩窩頭。
麥克此時已經甦醒了過來，啃著難以下咽的黑窩窩頭，對李愛國表示了抗議。
「親愛的愛國同志，我們可是飛行員，價值堪比同重量的黃金。您還準備把我們賣個好價錢。在把我們賣掉之前，您能不能為我們改善一下伙食？」
「如果你們沒把村子僅剩的兩頭大肥豬砸死的話，現在你已經能享受美味的燉肉了。」李愛國喝了口棒子麵粥，笑呵呵的說道。
麥克：「.」
他此時心中已經開始埋怨皮特了。
你這傢伙駕駛著飛機撞什麼不好，為啥一定要撞豬圈呢！
那可是老鄉的豬啊。
這個不講理的傢伙為此讓兩人簽打打了兩張價值一千美元的欠條。
表示要是兩人不還豬錢，等百年之後，就把欠條送到拍賣行拍賣，讓他們的子孫都知道，他們的祖輩在東方還有一筆豬債沒有清償。
李愛國突然從兜里摸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裡面是一包花生米。
噴香的花生米倒映進眼眸中，皮特和麥克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皮特擦了擦嘴角，抬頭看向李愛國：「這次你要知道什麼？」
李愛國道：「你是金牌飛行員，常年執行任務，應該知道你們那邊在我們周邊的軍事部署情況吧？」
皮特：「一包花生米，就想換絕密情報，親愛的李同志，你們東方人都這麼貪心嗎？」
「NONONO」
李愛國搖動手指頭：「不是一包花生米，是兩顆！」
皮特：「你這是在侮辱我。」
兩分鐘後。
皮特吧嗒吧嗒嘴，讚嘆道：「真香！」
麥克看得眼饞，也舉起了手：「李同志，我也知道情報。」
李愛國沖他擺擺手：「你一個照相師，能知道什麼？別想騙我的花生米。」
麥克神秘兮兮：「我在當操作員之前，曾經是內華達空軍基地的機械師。」
李愛國猛地站起身，親昵的摟住麥克的脖子：「哎呀，我這人就喜歡跟機械師交朋友，來來來，咱們好好聊聊。」
麥克：「.」
五天後。
一支由小轎車和卡車組成的車隊來到了孫家爐。
帶隊的是一個身穿中山裝的教授。
李愛國曾經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笑著迎了上去。
「張教授，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這個張教授身份可不簡單，是咱們培養出來的第一代飛機設計師，後來帶著研究團隊，製造出了京城一號飛機，還製造出了國內第一款無人機——京城五號。
「是李同志吧，得知消息後，我就睡不著啊，這可是老美最新型號的戰鬥機，還這麼完整。」
張教授圍著小黑鳥轉了一圈，嘖嘖兩聲說道：「有了這玩意，咱們也許能夠在戰鬥機領域節省至少十幾年的時間。」
張教授是專家級的人物，只是一眼就看出了A-12的不凡之處。
他扭頭看向李愛國：「聽說這玩意是你打下來的，還派人把飛機保護得這麼好，你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閒扯兩句，張教授帶著幾個專家進到飛機內部，確定飛機損傷不大之後，設計了一套運輸方案。
傍晚時分，小黑鳥被裝上了卡車，上面蒙上了一層油布，裝在大卡車上運走了，數天後出現在了在了實驗室里。
十幾名軍工專家早已就位，張教授發表講話：「這架小黑鳥結構完整無缺，其中氣動外形的設計和隱身塗料，甚至是發動機系統都非常值得咱們借鑑，希望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這些軍工專家曾經參加過殲-5的研製工作，也清楚國內戰鬥機跟老美小黑鳥的差距。
他們看著小黑鳥，目光灼灼。
小黑鳥運走後，李愛國和馬主任請公社書記召開了全體社員會議。
在會議上下達了保密令，請社員們將小黑鳥的事情隱瞞下來。
社員們紛紛拍著胸膛做了保證。
隨後，上級運來的糧食也送到了公社裡面，【農夫】還額外調撥了一批工業券。
工業券能夠買暖水瓶，社員們興奮得合不攏嘴巴。
李愛國處理完超美公社裡的事情，將皮特中校和麥克少校，交給了前來負責接收的同志。
「張處長，這裡是他們兩個人的這些天交代出來的情況。」
張處長翻了翻厚厚一摞子資料，嘴角抽抽了兩下。
上面的內容非常多，並且還涉及了方方面面。
如何維修戰鬥機.倒是能夠理解，畢竟國內的戰鬥機數量少，在維修方面還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方案。
關鍵是「如何調製白蘭地」。
審訊的時候，真會把寶貴的機會，浪費在這種技術上嗎？
面對張處長疑惑的目光，李愛國也覺得無奈，麥克知道的事情就那麼多，總不能看著他干啃黑窩窩頭吧。
誒，誰讓咱是個好心腸的人呢。
傍晚降臨，車隊緩緩駛離超美公社。
插在車頭上的鮮艷旗幟在夕陽的照射下映得每個戰士臉色紅彤彤的，那是信仰的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