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師兄，被眾人當成皮球一樣在半空中飛來飛去，臉上再無之前的桀驁與囂張，只有無邊無際的憤怒和屈辱。
早知道自己這次下界，會遭遇這麼一遭，他打死都不會下來，更不會去招惹凌毅這個瘋批。
只是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
就在兩天前，姓凌的那瘋批就還只有真武境，在面對閣老院一眾閣老圍剿的時候，都還差點命喪通天峰。
要知道，那些閣老要是對上自己，可以說是連一丁點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結果這才短短兩天，凌毅就從差點死在那群人手裡的垃圾，搖身一變成了竟然能與自己分庭抗禮的絕世黑馬，這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一時之間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不，不對，不是與自己分庭抗禮，而是在下界，自己拿他根本沒辦法，除非那位不出手，自己的本體下界，才有可能殺了這瘋批。
但是，這才兩天的時間，就算天賦再怎麼驚人，修為提升的速度也不可能快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對方在兩天前的時候，才剛剛突破過一次。哪怕是個絕世天才，剛突破之後也得花很長時間來穩固境界，哪有像凌毅這樣，剛突破兩天，就又突破的？
他這都不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而是拿整個天地大道開玩笑！
如此變態的提升速度，他就當真不怕天地大道將他給寂滅掉？
但不管如何，自己輸了，對方贏了。所以之前他還不屑閣老院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凌毅修煉功法的指令，在這一刻，他是深刻的明白了這其中的深意。
在他看來，凌毅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提升這麼快，肯定的是得益於他所修煉的功法，否則的話，根本沒法解釋。
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身上的劇痛還在不斷傳來，那直接作用在他靈魂上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但心靈上所收到的傷害，卻遠比身體上受的傷更重。
畢竟在他眼裡，這些人都只是下界的螻蟻和垃圾，是他自己隨隨便便就可以捏死的存在。
結果現在他們卻把自己當成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肆意的踐踏著他的身份和尊嚴，讓他道心近乎都快要崩潰了。
以前他不懂心如死灰，但經過了這次的遭遇之後，他覺得這四個字的真實含義，大概說的就是他現在這樣了。
武盟的那些武者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異常，於是最後輪到唐十安的時候，直接一拳砸到大師兄的後背，將其砸向了在院子裡靜靜欣賞著這一切的凌毅面前。
大師兄的身體落地之後，在地面整整滑行了十數丈，最後才堪堪停在凌毅的面前，足見唐十安對力道的掌握，到了何等精細的地步。
此時的大師兄，腦袋上的火焰已經熄滅，身為終極形態的他，身體正在快速自愈著，這就使得原本已經被燒沒了的血肉，現在又在快速的修復著。
只是身體上的傷痛可以被修復，但心理上的創傷，卻怎麼都無法被治癒。
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個姓凌的年輕人後，他這才死死的咬著牙齒，拼盡了全身氣力的站起來。
他不想低人一等，特別是不想在凌毅的面前示弱，免得被對方給看扁了。
只是他的身子雖然已經站起來了，但他的雙腿卻在止不住的顫抖著，仿佛夜風輕輕一吹，就能把他的身體給吹倒一樣。
「姓凌的，你是不是以為你贏了？」大師兄用他那惡毒的眼睛盯著凌毅，從剛恢復的喉嚨里，擠出這麼一句話。
凌毅攤手聳了聳肩，反問了一句：「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哈哈哈……可憐的下界螻蟻，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大師兄瘋狂似的笑著，聽得眾人全都摸不著頭腦。
凌毅知道對方說的是他本體不死，自己就殺不死他，所以也沒有在意，而是徑直開口道：「告訴我閣老院的具體所在，我就給你個痛快，如何？」
「……」大師兄聞言後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姓凌的，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想知道閣老院的具體位置？哈哈哈……」
凌毅雙手插兜，就那樣看著對方發瘋似的大笑，沒有制止，也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大師兄在笑了好一陣之後，見到凌毅臉上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這才意識到，對方似乎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於是無比疑惑的問道：「姓凌的，你問閣老院的位置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還能幹什麼？」凌毅很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閣老院都打到我家門口來了，我要是不回敬一下，是不是多少顯得我有些不懂禮數了？」
「……」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大師兄，和玄鏡術另一側的裴南晴，全都愣住了。
儘管他們都猜到凌毅詢問閣老院的位置，是想要復仇，但這僅僅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而且絕大多數人並不相信這是真的，只以為凌毅是過過嘴癮罷了。
可如今聽到凌毅親口說出他的目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這話給震住了。
「哈哈哈……」大師兄回過神來後，再次發瘋似的大笑起來。
「姓凌的，你該真不會以為，你能打敗我們的神降，就能抗衡整個閣老院了吧？」
大師兄搖搖頭：「天真！我可以毫不誇張的告訴你，你還沒到閣老院的門口，就會飛灰湮滅。
不過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攔你，閣老院就在通天峰之上，只要你能躍過通天峰上的禁制，就能看到閣老院的所在。但我敢保證，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閣老院的門口！」
說完，大師兄就仰頭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可他等了好一陣，都沒有等到凌毅出手，於是又急忙睜開眼睛，然後就看了正一臉笑意看著他的凌毅。
「姓凌的，你說話不算數？！」
凌毅很所謂的搖搖頭：「那又怎樣？這不是你們閣老院的光榮傳統嗎？我只不過是在致敬你們優秀的文化傳承罷了。」
「……」大師兄被氣得火冒三丈，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死死的盯著凌毅，像是要用眼神殺死對方似的。
「下一個問題，之前使出『天罡變化神通』，派人偽裝成我的那貨，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