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最好是在開玩笑。」
石慶面色一僵,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眼中暴虐的殺意更是近乎溢出。
「鐵打的黑役,流水的衙役。我們好像沒有跟您簽賣身契呢......」
「話說的沒錯,除非您能把混元掌借我們一觀。」
衙役大多都是市井潑皮,別指望有多少的素質,平時能聽從命令,全是因為鎮魔司的威壓。
如今有了沈煉這個靠山,他們一時間得意忘形。
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你這狗一般的人,也配學習我的混元掌?!當真找死!」
石慶終於爆發,磅礴的氣血瞬間涌到他的雙掌之上,充血的鐵掌化為青黑之色,足有開碑裂石之威。
「死!」
一掌轟出,空氣仿佛都被壓縮。
哧——!
就當那衙役要暴斃當場時,沈煉出刀了。
赤色的刀痕劃破空間,森然的刀氣與鐵掌相撞,無形的氣浪從二人身上擴散。
「石大人,你好大的威風,縱然是衙役也不該隨意打殺吧?況且,這些可都是為臨河縣出過力的人。」
沈煉與石慶互相對拼一招,鬥了個旗鼓相當。
「若是赤手空拳,我能活活將你打死。」
人力有窮時,面對鋒利的刀刃,即便是石慶的混元掌法,也討不到任何便宜。
只能交手幾十招後,找機會把沈煉的刀打飛,然後在一擊斃命。
「怎麼?是我逼著石大人苦練多年掌法的嗎?」
沈煉直接回懟,他最煩這些說辭了。
若是,假如,但凡......
有個屁用。
「行,你硬要和我作對是吧?今日的仇我記下了,希望月底比武之時,你能多抗幾招。」
石慶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和沈煉死拼,他只能活生生咽下這口氣。
畢竟爭奪衙頭之位的,還有其他黑役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等著討教石大人的高招。」
沈煉一臉無敵的表情,目送石慶離開後。
他開始審視著這些新加入的衙役,足足有十二人。
「聽好了,我這裡要比其他黑役嚴格。你們想要留下做事,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並且無條件服從,若是能堅持一個月,狂浪刀法雙手奉上。」
沈煉中氣十足。
他和其他黑役不一樣,根本不心疼所謂的武學,反正有系統在,一切都好說。
「小武,你好好操練一下他們,別把以前的散漫帶到我的隊伍里。」
「是!」
武辰立刻領命。
他之所以這麼無條件服從沈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前身曾經傳授給他過半部狂浪刀法。
這也讓武辰從一眾衙役中脫穎而出,雖然不如黑役,但自身實力也來到了血變一重。
「好好干,月底把剩下的半部刀法也給你。」
沈煉拍拍他的肩膀,先行離開了衙役大院。
白天用不著這麼多人巡街,妖魔鬼怪不會在這時候出現的。
真正需要人手的時候,是晚上。
「屬下必定為大人肝腦塗地!」
武辰神情激動,除了他本人之外,家中其他親屬全都死在了妖魔口下。
所以迫切需要武學,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找到當年的那頭妖魔,親自報仇雪恨。
......
等到了下午,武辰已經把那些新加入的衙役調教的服服帖帖。
近乎三十人的黑衣衙役,如同幫派炸街一樣,在豐隆街上巡視。
把凶神惡煞幾個字刻在了臉上。
但越是這樣,街上的民眾就越安心。
「沈大人這次真是上強度了,從哪找來這麼一幫狠茬子?」
「這不是很好嗎?咱街區的安保力量又增強了,希望這次不會有人在遭了妖魔詭怪的毒手。」
群眾的竊竊私語傳入沈煉的耳朵。
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大人,人們的反響都不錯呢。」
武辰興奮的說道。
「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們能這麼盡心盡力,實屬意料之中。不過,他們已經巡視一天了,也該歇歇了。
保存下體力,晚上才是硬仗。」
沈煉脫去了官服,整個人十分低調。
帶著武辰一起,在一處酒肆中摸魚。
畢竟摸魚就得低調。
由於平時執行任務都是戴著惡鬼面具,所以沈煉的真容很少有人知曉。
除了那幾個和他走得近的街坊鄰居。
.....
月華映照,夜色蒼莽。
青樓的旌旗在冷風中獵獵作響,緊閉的大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醉酒的書生。
「段郎,你真的不留宿一晚嗎?走夜路回去不安全的。」
老鴇提醒那姓段書生一句,但真實的目的還是想多收留宿的錢。
「哼!我可是要考取白鹿書院的人,一身浩然正氣什麼妖魔詭怪敢靠近?來聽我給你吟一篇正氣歌!
嗯......怎麼念來著?」
段書生醉眼朦朧,一扭頭,那老鴇早就關門走了。
根本沒有心思聽他吹牛。
隔著一扇沉重的大門,青樓內外是兩個世界。
裡面夜夜笙歌,外面的街道上只有三兩形單影隻的路人。
「草!連你個下三濫的老鴇都看不起我!等著吧,下一年.....下一年我一定能考上!」
段書生自嘲苦笑,接著酒勁在街上發瘋。
原本並不算漫長的路途,此刻越走越長,那青石鋪成的長街被灰色的霧氣籠罩。
蜿蜒曲折,仿佛看不見盡頭。
「我苦命的女兒啊,娘多給你燒點紙錢,下輩子別在受奸人所害了......」
段書生打了個寒顫,他不止為何竟然走到了一處十字街口。
一名身穿黑色破舊長衫的老嫗,正蹲在一處火盆前號喪,腔調無比幽怨哀傷。
「真是晦氣。」
段書生打了個冷顫,急忙跑開了。
等他奔襲足足百餘步後,在目光盡頭,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
那個老嫗依舊在燒著紙錢。
「草!草!草!」
段書生接連爆出粗口,他就不信邪了,繼續發足狂奔。
直到自己累癱在地。
他已經經過十來個十字路口了,全都是那老嫗在燒紙號喪。
並且聲音一次比一次詭異。
起初還有點活人的語調。
到最後直接變得乾澀無比,喉骨每吐出一個音節,都發出咯咯的脆響。
「我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好像是背對我號喪的,但是現在為何側過身來了?它在偷看我!」
段書生毛骨悚然,一陣陰風颳過,紙錢漫天飛舞。
那老人也不知何時完全轉過身來。
「詭.....」
在段書生的眼中,那老嫗的臉十分詭異,是用鮮血繪成的臉龐,像是刻印上去的一樣,栩栩如生,鮮艷欲滴。
不斷蔓延的陰冷氣息擴散,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並且,火盆中焚燒的物件,此刻也清楚的呈現。
竟然是一具紙紮人,而那紙紮人的相貌,竟然和段書生一模一樣!
「誰來,誰來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