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算上這隻飛頭蠻,我總共擊殺了四隻詭異,如今只差一頭便可功德圓滿,把游鯊裂海刀臻至小成。」
沈煉覺得有些可惜,因為擊殺妖邪的數額,是從簡化後開始計算的。
如果把之前斬殺的也算上,估計游鯊裂海刀的小成條件早就達成了。
「嗯?!誰!」
沈煉耳朵一動,如同野獸般的感知力發現了身後的異響,近乎是瞬間拔刀回斬。
「你要死啊!」
青棠側身避過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強勁的刀風吹動了她的髮絲。
「怎麼是你?」
沈煉收刀入鞘,滿眼疑惑的看著青棠。
青棠聞言,氣呼呼道:「怎麼就不能是我?真是個沒良心的!你和飛頭蠻打鬥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把林中的妖怪邪魔全都引來了!
如果不是由我出面解決,你早就死翹翹了。」
「嗯......」
「總之,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青棠為什麼跟過來,但沈煉總歸是受到了她的保護。
「哼,知道就好。」
青棠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沈煉的額頭,滿臉幽怨。
「......」
沈煉頭皮發麻,這個化形大妖到底要做什麼?該不會真想把自己當田鼠吃了吧?
「泥菩薩已死,你們兩個不用在這裡等了。不過,我倒是可以充當你們詭夜行走的庇護傘。
在方圓百里內,比我強的妖魔詭怪不超過三個。」
青棠驕傲的說道。
「不超過三個?」沈煉心中一驚,要知道青棠可是已經化形的存在,而比她還強的妖魔,保底還有三個。
嘶——
沈煉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我還是小看詭夜了。」
在青棠的幫助下,沈煉和趙大虎在詭夜裡近乎是暢通無阻,即便是啟智境的妖魔,也只能憤恨的遠遠觀望。
不敢上前。
只因青棠身上的妖氣衝天。
但這也是沈煉鬱悶的一點,他的刀法明明就快小成了,但卻一頭妖魔都沒砍到。
全都被青棠嚇跑了。
隨著時間推移,已經到了後半夜。
三人也來到了青山鎮外圍。
守衛的士兵各個如臨大敵。
「站住!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何故在詭夜裡行走?!」
「諸位別誤會,我是臨河縣的黑役,這是我的腰牌。」
沈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在靠近青山鎮時,重新把屍燭給點上了。
「腰牌沒問題,看來你們是藉助屍燭才穿越了詭夜。但此舉也太冒險了,往年都有手持屍燭還橫死的武者。」
守衛軍鬆了口氣。
在用菩薩廟受了香火的柳條抽打了沈煉三人一番。
祛除晦氣後,才讓他們進入了青山鎮。
「奇怪,守夜的士兵竟然就兩隊,按理說青山鎮不該只配備這麼點軍備力的。
剩餘的士兵,是去別處鎮守了嗎?」
沈煉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有深究。
「嘶,這柳條沾了臭和尚的舍利粉,弄得我怪刺撓的。」
這時,青棠突然開口抱怨。
「啊?那柳條竟然能讓你感受到疼痛?這舍利粉的主人,一定是個得道高僧吧。」
沈煉略微有些震驚。
「高僧個屁,窮盡一生佛法和修為,化為一顆精純舍利。僅僅讓我感到刺撓,哼,小和尚罷了。」
青棠揚揚拳頭,不甘示弱道。
沈煉笑笑沒說話,悶頭在前面領路,三人很快便來到了青山鎮的狂浪武館。
這也是沈家的根基所在。
「館主!你別怪弟子狠心,實在是你兒子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如今想要我留下陪葬,簡直可笑!」
「混帳東西!你們幾個可是要叛出師門不成?」
「什麼叫叛出師門?程賢你可不要亂講,你願意給沈家嫡系當狗,你當好了,別拉著我!
武館和那些正經的宗門傳承不一樣,是給錢就能學的。
我十年前交了二百兩銀子的學費,武館教我刀法。
雙方誰也不欠誰的!
現在老子要走,你還要拿師門二字壓我不成?」
狂浪武館的大門緊閉。
但裡面的吵嚷聲卻傳的很遠。
以至於沈煉在外面都聽到了。
「大公子,定然是方旭那幫人想要逃跑,現在逼宮呢!」
「嗯,我耳朵沒聾,都聽到了。」
沈煉的臉色唰的就垮了下來,整個人按緊刀柄,渾身散發著殺意往狂浪武館走去。
嘭——!
狂浪武館的大門被沈煉一腳踹開。
這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武館眾人一跳。
還以為是妖魔攻進來了。
「我離家多年未歸,如今才一進門,就給我上演了一齣好戲,你們真是可以的很吶!」
「大....大公子!是大公子回來了!」
武館現在分為兩撥人,其中一撥以沈滄海為主。
同時沈滄海也是沈煉的父親。
至於另一波人,則是想要離開武館的叛徒。
其中以方旭為首。
「爹,我回來了!」
沈煉隔空給沈滄海打了個招呼,然後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方旭身上。
「方師弟,這幾年武館待你不薄,就這麼急著走?」
方旭被沈煉身上的煞氣嚇了一跳。
但他又看了看身後的四人,於是重新壯了膽氣。
「煉哥兒,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快。但我和四位師兄弟要走乃是定局,就算是你,也攔不住我們。
還有,我們都是交了學費的。
我們與狂浪武館之間,僅僅是交易關係罷了。」
方旭說完。
一直守在沈滄海身邊的程賢也開口了。
「哼,方旭你的二百兩算什麼?這十年間,武館管你們吃住,為你提供丹藥和兵器。
光是壯骨丹和氣血丹,在外面都是二十兩一瓶。
而你足足吃了十年!
武館在你身上耗的資源,難道不比二百兩拜師費多嗎?」
面對程賢的呵斥,方旭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反駁道:「那這也不是讓我們陪葬的理由吧?他們沈家嫡系惹的禍,程賢你一個外姓人老摻和什麼?
就顯得你尊師重道是吧!?」
「夠了——!要走的人留不住!患難才能見真心,就當我這十年,教了個白眼狼出來吧!」
一直沉默的沈滄海出聲了。
他年紀已經步入了五十歲,整體實力都走了下坡路。
所以沈滄海知道,靠他這一輩壯大狂浪武館,是不可能了。
窮極一生,都沒有突破血變境,到達通脈。
所以才會把希望都寄托在手下的弟子們身上。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滄海對於這幫弟子,簡直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
十年情誼,方旭在沈滄海眼裡,早就和他的親兒子一樣。
結果,武館一遇到危機這幫人全跑了。
寒心,真正的寒心!
「還是老館長通情達理,那小子就不多留了!」
方旭訕笑一聲,洋洋得意的走了。
哧——!
沈煉刀光一閃。
好大的人頭飛起。
方旭的視野也是天旋地轉,在他的意識彌留之際,看到了自己無頭的屍體。
以及沈煉冰冷的眸光。
「爹,你的刀太仁慈了,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滾燙的血珠從沈煉的刀上滑落,他站在眾人的對立面,冷笑道:「人走帳清,這些年武館培養你們耗費的資源,多了我也不要,就按一千兩算,減去二百兩拜師費。
請支付八百兩。
順便提醒一句,沒錢,可以用命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