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沈大人蒞臨我元寶街,真是有失遠迎啊。」
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
正是石慶。
「若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元寶街竟然這麼疏於管理,想必外面的人已經告訴你怎麼回事了。
解釋一下吧?剛才你去哪了?」
沈煉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這次正好可以借題發揮。
「當然是巡街,元寶街雖然和北區那些繁華的街道比不了,但也比豐隆街大上不少。
而我又不像你,人緣那麼好,能拉攏一幫衙役做事甚至還有武館子弟。
人手自然是不足的。
為了確保每個地方都巡視到,所以我們都是選擇分散巡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沈大人應該是從北面來的吧?
那真是不湊巧,今天我鎮守的是南半街。」
石慶淡淡的說道,眼裡滿是笑意。
沈煉聞言,冷聲道:「人手不夠你可以向上面申請,或者自己自行招募。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慘案發生,是怪我沒有給你配備充足的人手嗎?」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剛才問我去了哪裡,我只是照常回答而已。
就因為北半街出事,我不在現場,所以就怪我?
那如果我跟著大部隊一起在北半街巡邏,南半街又出事了,那是不是也怪我?」
「你是黑役,不怪你怪誰?」
沈煉當即反駁,當初私塾慘案時,豐隆街也是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在等到巡邏到私塾時,那妖修已經殺完人走了。
但石慶卻落井下石。
直言人手不夠不是理由,只要街區出問題,就該是黑役的責任。
現在沈煉剛好把這句話還給石慶。
「那如果我說,我在南半街也遇到了鬼患,被它拖住了,所以才沒來得及到場呢?」
石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染血的紙錢。
「紙紮人爆出來的?」
沈煉把紙錢接過,算上這一張紙錢,他手裡已經有四張紙錢了。
「當然,怎麼沈大人一來,我元寶街的紙紮人就如此活躍?」
石慶似笑非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是因為在南半街作戰,所以沒有及時趕過來,那我可以理解。
但畢竟死了人。
我身為衙頭,就有資格問責。
況且,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這紙紮人我也對戰過兩次,不過是靈級水平。
而你已經達到了通脈境。
那麼這紙錢上的血是哪裡來的?你別跟我說,這是紙紮人流的。」
沈煉眯了眯眼睛,他能察覺的出來,石慶在強壯鎮定,其實他氣血虛浮。
顯然是受了傷。
保不准紙錢上的血就是石慶的。
但是他一個通脈境武者,這紙紮人能傷的了他?顯然很可疑。
「當然不是,紙人怎麼能流血呢?這是遇害者的鮮血,有什麼問題嗎?」
石慶肌肉繃緊,解釋道。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真以為能夠瞞得了我?」
沈煉瞬間抬手,想要扯下石慶的外衣。
但卻被石慶一個閃身躲開。
「沈大人,你這就有些無理取鬧了?難不成我是通脈境,就是鐵打的身軀?
我也是會受傷的。」
石慶說道。
「那我還就告訴你,造成這一家三口死亡的,除了紙紮人外,還有另一隻鬼物。
而那隻鬼物被打傷逃走了。」
沈煉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是紙紮人的同夥?你這也太離譜了,我要上報知縣大人。
告你誹謗啊!」
「我還沒說是你呢?你急什麼?」
沈煉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如果不是你,你心虛什麼?把身上的傷口給大家看看。
如果是我誤會你,那我乾脆辭職。
反正你不是一直在覬覦衙頭的位置?我如今也要被調走了,豈不是正合你意?」
「你要調走了?」
石慶故作意外道。
「別裝傻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而我作為你的上級,現在要求你驗傷。
你若是拒不執行,那我只好動粗了。」
沈煉知道石慶在裝傻充愣,不由得提醒道。
「行,可以驗傷,我只是覺得心寒。明明自己和鬼物打生打死,最後還要被不信任。」
石慶說著,把外衣給脫下。
露出裡面纏緊繃帶的身軀。
時不時的還有鮮血從繃帶裡面露出來。
「他也是通脈,我扔的石磨可能無法對他造成骨折,但一定會有淤青。」
沈煉心中想到。
接著命令石慶把繃帶給解下來。
「你太過分了,沒看到我家老大還在滲血?你這時候讓他把繃帶解下來,到底什麼意思?
明顯是公報私仇!」
其中一個衙役看不下了,不由得怒斥沈煉的惡劣行徑。
嘭——!
沈煉飛起一腳,直接把剛才說話的衙役踹飛。
落地之時只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了。
「你算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
沈煉不依不饒。
示意石慶繼續。
但石慶此刻也被激怒了,他寒聲道:「當著我的面,打殘我的手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你是衙頭,也不能下如此重手吧?
你還有沒有王法?」
「石慶,你最好證明自己和紙紮人沒勾結,不然今天晚上,你們都得留在這。」
沈煉身上升騰著殺意。
反正他都要被調走了,衙頭的位置也保不住多久。
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紙紮人作案時,石慶並沒有在場,而且還出乎意料的受傷了。
這明顯有疑點。
至於石慶說是在南半街和另一具紙紮人死斗。
也很有可能是演戲。
背後的鬼修,捨棄了一張紙錢,為石慶洗清嫌疑。
「行!也希望你記住自己之前說的話,如果你冤枉我,那你就要引咎辭職!」
撕拉一聲。
石慶用刀直接割開了繃帶。
露出胸腹部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整個皮膚都被撕裂了,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裸露在外。
「好手段啊石慶,為了掩蓋被石墨砸中的淤青,竟然直接把皮割了。」
沈煉見此一幕,不由得開口。
「你到底再說什麼?什麼淤青,什麼石磨?」
石慶依舊是滿臉疑惑和憤慨的樣子。
就算是通脈武者,被活活扒皮,也是難以想像的痛楚。
「行,你贏了。」
沈煉想要無論緣由,就把石慶當場格殺。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肯定會上通緝令。
就算他是衙頭都不好使。
畢竟死的是一個通脈境的黑役,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沈煉怎麼能越過大楚律法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