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我只是不想一直這麼難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場舞，正是亞瑟真正開始向著「小丑」轉變的關鍵。
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飾演亞瑟的史蒂文，也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演的越來越好，越來越鬆弛，越來越投入。
儘管，在不拍戲的時候，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壓抑，但是劇組的進度卻一下子提了起來。
《小丑》的拍攝進入了快車道。
而另外一邊迪恩影業也開始對這部電影進行了預熱宣傳，當然，只是預熱而已。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丑》的拍攝也接近尾聲。
宣發計劃也提上了日程，最終，李易和詹姆斯·迪恩商議之後，決定把《小丑》的首映放在威尼斯電影節上，作為電影節的開幕影片。
轉眼間，就來到了威尼斯電影節開幕的日子。
李易和《小丑》劇組提前幾天就來到了威尼斯水城。
作為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得主，再加上李易在國際影壇的地位，以及迪恩影業的影響力，當然，還有《小丑》這部電影本身的特殊性，所以，成為開幕影片，沒有任何的阻礙。
全世界各地遠道而來的媒體人，影評人，電影人，早早地也都來到這裡。
等待著電影節開幕。
當然，作為最受矚目的開幕影片《小丑》的海報也是在這裡隨處可見。
陳問，林雲斌，唐路，等等李易在國內的好友也都跑過來，想要一睹為快，他們雖然早就知道劇情，但是畢竟沒有看過成片，也不知道具體拍成了什麼樣子。
而同樣的國內的影評人也來了不少。
比如劉飛陳靜寧夫婦，比如杜向海，周清泉等人。
《小丑》不但成為開幕影片，而且還早早地就進入了威尼斯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沒辦法，不管《小丑》的爭議有多大，但是這部影片，單純的從電影的角度來說，的確足夠驚艷。
「真是期待啊！不知道李易會把這部電影拍成什麼樣子。」陳問一臉興奮地道。
「小丑的角色對演員的要求太高了，我聽李導說，主演史蒂文·比爾，因為演了小丑，整個人都抑鬱了」周果說道。
「欸，這部電影上映，肯定會出事的！希望他早有準備才好。」林雲斌卻是有些憂心忡忡地道。
「我看你啊，就是杞人憂天，你能想到的，人家迪恩影業肯定也能想到，李易肯定也能想到，一部電影而已，沒那麼誇張。」陳問不以為然地道。
「希望如此吧！」林雲斌說道。
這個時候，威尼斯電影節的評委團開始亮相，相比起好萊塢的奧斯卡金像獎來，威尼斯電影節的開幕式，真的只能算是一般。
當然，兩者本身也不具備可比性。
不過，哪怕如此，但是歐洲三大電影節的逼格和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很快地，李易帶著《小丑》劇組的成員們亮相。
《小丑》很快地開始正式首映。
「早上好，今天是10月15日，周四早上10點！氣溫」
伴隨著聲音，大銀幕上開始出現畫面。
畫面當中，很明顯的是一間小丑們的更衣室和化妝間。
鏡頭正當中的是一個男子正坐在化妝鏡前面，畫著小丑妝，廣播的聲音還在繼續。
鏡頭漸漸地，緩緩地朝著男子拉近。
「我是斯坦·L·布魯克斯，以下是新聞報導！」
「今天是環衛工人罷工的第十八天，每天堆積的垃圾高達一萬噸，這這座城市的最美的區域，看起來都像是沼澤地，衛生健康專員愛德華·歐魯克，宣布城市進入緊急狀態。」
畫面當中，亞瑟仿佛沒有聽見廣播一般，有條不紊地在畫著妝。
「這是幾十年來的第一次，不需要等到有人喪命，或感染傷寒，才開始行動，情況已經很嚴峻了。這幾乎已經影響到了市裡面的每個人，無論他們是誰，家住何處！」
鏡頭拉近，給到了亞瑟一個側臉特寫，他正在畫嘴角的妝。
「不管你走在哪條街，都會看到垃圾和老鼠。」廣播裡面一個市民A的聲音傳來。
市民B（畫外音）：堆積如山的垃圾影響我的生意，顧客都不上門了。
市民C（畫外音）：我只是出門一下，沒聞到臭味，但光是看到就噁心。
市民D（畫外音）：對我是沒影響啦，不過真的很臭，臭的要命。
畫面當中，亞瑟畫著小丑妝容，他臉上塗滿白色的粉底，兩個眼睛畫著黑色的妝底。
亞瑟放下了手中的化妝筆，他的嘴先是一癟，可是隨即這很喪的表情就變成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有些怪異。
仿佛是在強顏歡笑。
亞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用左右兩手的食指勾起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市民E（畫外音）：太誇張了，我來這個國家50年了，從來沒見過這種事，這是什麼世道啊？
廣播主持人（畫外音）：讓市政官員閉門開會，趕快解決這個問題，就算花個一兩天都好，派士兵來清理垃圾是個好主意。
與此同時，亞瑟用食指拉下嘴角，把笑容變成不高興的表情。
他的眼眸之中，卻從未露出過真正的笑，無論是哭喪的表情還是笑。
「下條新聞，建築商以及業主今天表達了他們對最近油價上漲的擔憂」
亞瑟再次拉起嘴角，笑容又出現了，他用手指把嘴拉得更寬，他的微笑變得詭異。
驀然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讓原本的黑色的塗彩順著眼下擴散。
亞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猛然鬆開了手，笑容消失，面無表情看著鏡子。
音樂的旋律變得似乎歡快了起來，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行道上擠滿了人。
到處都是巨大的GG牌、電影天棚。
亞瑟站在音樂商店門口的街邊，他穿著一身小丑的衣服，臉上畫著大紅嘴，一個球狀的紅鼻子，舌頭塗成白色。
亞瑟舉著一塊寫著「大甩賣」的牌子，在街上旋轉著GG牌表演著。
在亞瑟身後，一位黑人老頭在彈鋼琴。亞瑟伴隨著音樂，舉著牌子搖擺身軀，引起行人對商店大減價的注意，但來往行人對他視而不見。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去整整他！」
「喂，你的鞋子怎麼了？」
「夥計你的這身行頭不錯啊！」
「如果你想當小丑，起碼要當個優秀的小丑。你知道的，對吧？」
一群男孩迎面走來，一個孩子故意把亞瑟手中的牌子打掉。
然後其中一個孩子抓起GG跑，撒腿就跑。
亞瑟連忙追趕著喊著，可是這群孩子卻拔腿狂奔。
「快跑！他追上來了。」
男孩們跑在馬路上，亞瑟追著，幾人穿梭在道路中。
孩子們卻一邊跑一邊還逗弄著：「來啊，小丑！來追啊！牌子在這裡！看他跑步的樣子！哈哈哈！」
孩子們邊跑邊嬉笑亞瑟。
孩子們穿過馬路：「小丑！你的GG牌咧！」
亞瑟追著穿過馬路，他差點被車撞到。
他一路追著這群熊孩子，跑過街道，亞瑟邊跑邊喊：「攔住他們！」
街邊的人看著這一切，只是嘻嘻哈哈地看著熱鬧，指指點點的，但是沒有人真的幫忙。
熊孩子們跑進小巷，亞瑟追了進去。
可以看到，這條巷子裡面，兩旁都是堆積的散發著臭味的黑色垃圾袋。
髒兮兮的小巷子裡，熊孩子們停下了腳步，喘著粗氣。
亞瑟追進來，突然其中一個孩子用牌子砸在他臉上。
GG牌被砸成了碎片，亞瑟直接被干趴下了，熊孩子們圍過來：「快點，把他踢爆！」
下一刻幾人圍著亞瑟腳踢拳打。
「這傢伙是廢物，沒有屁用！用力踢！用力踢！」
亞瑟只能默默地承受著，結果熊孩子們卻越發地起勁。
「快，拿走他的東西，我們走，走，快走！」
熊孩子們很快地一鬨而散，留下亞瑟無助地躺在小巷中，蜷縮著身子。
鏡頭當中，亞瑟躺在那裡，旁邊滿是散落的垃圾，和髒兮兮黑污污的地面。
片名「小丑」出現在大銀幕上，占滿了整個大銀幕。
鏡頭一轉。
是亞瑟，他正在用力地笑著，笑得很用力，淚水在他的眼睛裡溢出來。
然後他再次開始笑了起來，仿佛止不住一般。
他似乎很用力地想要不笑，但是每每卻又忍不住，繼續大笑著。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此時，亞瑟正在一間狹小、破舊的社工辦公室內，他坐在黑人女社工的辦公桌前，社工正凝重的看著亞瑟。
許久之後，亞瑟慢慢平息下來，他不笑了。
驀然，他開口道：「是我想多了，是只有我一個人，還是整個世界越來越瘋狂了？」
社工點了點頭：「是挺瘋狂的，大家都很苦悶，窮困潦倒，找不到工作，這年頭不容易啊。你呢？有沒有繼續寫日記？」
亞瑟抽了口煙點頭：「是的，女士。」
社工：「很好，有沒有帶來？」
亞瑟露出笑容，沒說話。
社工：「亞瑟，上次我請你把日記帶來，接受心理治療，我能看嗎？」
亞瑟抖著腿，似乎很是不安。
他伸手摸了摸似乎不存在的汗水，然後從包里掏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我一直用它當日記本，也當作笑話記錄，也記錄有趣的想法，我有沒有說過我想當一個單人喜劇演員？」
社工翻看日記本：「不，你沒有。」
亞瑟：「我應該說過。」
社工不斷翻他的日記，裡面都是些潦草字體記錄的語句，還有些從雜誌剪下來的圖片等。
女社工看到一頁，大聲讀了出來：「我只是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命更有意義。」
驀然，她抬頭看向亞瑟，亞瑟低頭笑著。
社工把日記本合上，放在桌上。
她問道：「你來這裡的感覺怎麼樣？有人和你聊天對你有幫助嗎？」
亞瑟抽了一口香菸：「我想起我被關在醫院裡面更好。」
社工反問：「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被關在醫院裡？」
畫面閃回，純白的醫院病房內，亞瑟被關在裡面，他正不斷地用頭撞擊著房門的窗戶。
回到社工辦公室內。
亞瑟抽了一口煙說道：「誰知道呢？也許能請醫生給我開點更重的藥？」
社工繼續翻著資料，說道：「亞瑟，你已經吃了七種藥了，一定有幫助吧？」
亞瑟看著社工說：「我只是不想一直這麼難過！」
他的神情看起來無比的悲傷。
背景音樂也變得悲傷起來。
畫面再次轉換，亞瑟坐在一輛公共汽車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頭頂在車窗上，看著窗外，臉上滿是低沉。
突然亞瑟看到前座的一個小男孩正滿臉不開心地看著自己。
他微笑起來，用手遮住臉，又放開，然後變了個表情，逗的男孩直樂。
男孩的母親聽到動靜，轉過頭來：「你能別再騷擾我的孩子了嗎？」
亞瑟辯解道：「我沒有騷擾他啊！」
「我是在」亞瑟試圖解釋。
「別說了！」
可是卻被對方粗暴地打斷！
突然，亞瑟大笑了起來，非常大聲地大笑起來！
男孩的母親很生氣地道：「你覺得這很有趣嗎？」
「亞瑟捂著嘴，搖頭，他的搖頭是在表示不是，可是他依舊在笑著。
他控制不住！
突然亞瑟掏出一張卡片遞給男孩的母親！
男孩的母親看到了卡片上寫著：「原諒我的笑聲，我有病，請翻面看！」
她翻過來一看，上面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字——這是一種突然的，頻繁性的，無法控制的放聲大笑的特殊疾病，它可能發生在有腦損傷，或者有某些神經系統疾病的人身上！
男孩的母親看著亞瑟，亞瑟道歉：「真是抱歉！」
而他的笑聲也吸引了全車的乘客的關注，他們都看向了亞瑟。
下一刻，亞瑟下了公共汽車，他走在街道上，這裡依然到處堆積著成山的黑色垃圾袋。
亞瑟走到藥店門口，走了進去！
很快地畫面再次切換，亞瑟手裡拿著一個小袋子，應該裝著藥，他走上一處有著很多台階的階梯，階梯往上，依然是布滿了黑色的垃圾袋，很快地，他進了一處破舊的公寓樓內，公寓樓的大廳，他走到大廳的郵箱前，拿出鑰匙打開自己的郵箱，裡面空無一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