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出人意料
文廟這邊，因為道哥他們的報警，消防車警笛聲大作，包世宏帶著三寶跑出展廳。
男仙跟上趕忙站起來，從椅子上抄起衣服：「你們慢點，等我會，等我會。」
而與此同時黑皮、小軍從展廳後窗翻進來，小軍從口袋裡找出一把鑰匙扔給黑皮。
黑皮貓著腰，緊張地走向翡翠展櫃。小軍來到保安的飯桌前，揀了兩花生豆放進嘴裡，又拿起桌上的煙和火機，叼出一支，點燃，然後看了一眼火機，一個女人體形打火機。同時眼睛一刻不停地掃視著門外。
小軍看到了大廳里的關公像，對著中間的一尊拱拱手，嘴裡念叨著：「關二爺保佑」。
「哈哈哈！」
眾人都忍不住笑噴。
一群盜賊求關二爺保佑？
而外邊，道哥貼在牆邊，探頭向文廟門口張望。文廟大門前亂作一團。
文廟門口消防隊長朝門口的包世宏走去：「誰這的負責人。」
包世宏：「我啊。」
道哥看看表，點根煙，反身向文廟後院溜去！
展廳內，黑皮蹲在展櫃前，開著鎖，黑皮側了一下身，電鈴聲忽然大作。黑皮霍然起身不知所措。
小軍正準備將插著一支煙的米飯端到關公像，聽見鈴聲。碗落地，小軍扭頭就閃。
道哥嘴裡叼著煙，驚惶地聽著展廳里大作的電鈴聲。道哥撒腿就跑，跑過電閘箱，在快轉彎的地方，突然停下，回頭望了一眼電閘箱，轉身又沖回去。
小軍和黑皮從後窗飛身跨出，落在一個井蓋上，兩人分頭跑開。
小軍跑過一個井蓋。身後的包世宏和三寶越窗而出。
包世宏喊：「分頭追，那邊！」
小軍在拐角處閃身貼到隱蔽的地方，三寶飛快地轉過來沒有看見躲著的小軍，追過去。小軍悄悄出來，原路返回，來到井蓋前，用力掀井蓋。
道哥猶豫的拉下一個電閘，想了想，然後挨個把所有的電閘拉上。
牆邊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竹竿等雜物，黑皮拔倒了東西，繼續朝前跑，黑皮不小心踩空一腳，摔倒在地。剛要爬起來的黑皮，突然感覺領子被人抓住，黑皮反手一拳，這個時候，道哥拉下了最後一道電閘。
這時候文廟的警報聲戛然而止，燈也全滅了，整個展廳一片漆黑。
老包絆倒在一堆雜物中，雙方打做一團。
保安：「停電了！別踩我，是我。」
「手電，手電。」
包世宏掙扎的站起來，急了：「別亂，打手電，快搜！」
他跑到後牆邊：「肯定沒出去，快給我搜。」
一群保安朝包世宏手指的方向追了過去，包世宏緊跟其後。兩個保安打著手電從對面跑過來。
黑皮從高處跳入畫，院子裡四處傳來保安的喊抓聲。
他跑回後院高牆下，努力試圖爬上高牆，他拼命扯著軍大衣，蹬著牆壁，最後人沒上去，軍大衣掉了下來。
黑皮抱著一隻腳齜牙咧嘴。小軍從一個井蓋里探出頭，沖黑皮低聲暗喝：「傻逼，這呢，這邊！」
黑皮跳進井裡，把井蓋合上。保安們打著手電跑過。
井蓋下面，小軍和黑皮屏住呼吸，躲在井下，上面人聲攢動。來回搜索的保安踩得井蓋轟隆轟隆作響。
小軍從口袋裡搜出一個打火機，發現旁邊有條管道，兩人鑽進去，兩人在一個長長的管道切面里爬行著，打火機的光在漆黑的管道里晃動著越來越遠。
另外一邊，在歌舞廳，四眼摟著幾個姑娘，旁邊的姑娘唱著卡拉ok。四眼一口港島普通話，在沙發上半躺著，一邊捋著旁邊一位妹妹的頭髮，手裡拿著電話：「嗨，你是麥克先生嗎，麻煩你猜一猜我是誰？」
麥克一邊懊惱地扯下面罩，一邊接聽電話：「shit，對不起，我沒有時間猜你是誰！」
四眼恢復正常語調：「哎呀，老麥啊，是我，我看你剛到大陸來會很寂寞的嗎，我這美女無數啊，讓你出來happy/happy嗎？」
麥克只動嘴，不出聲強忍著壓住火氣：「SHIT，我再給你說一遍，沒有特殊情況，請不要打這個電話。OK？」
四眼一臉無趣：「嗨，不是了，不是了，老闆想知道事情的進展狀況。」
麥克：「你跟老闆講，現在情況比較複雜，其他人也有介入。但我會如期交貨。」
四眼扣了電話：「狗做轎子，不識抬舉。來來，繼續繼續。」
其他人玩著遊戲，邊做動作邊喊：奶茶啊，奶茶，檸檬茶啊，檸檬茶……
麥克掛了電話，氣憤的扔到旁邊的車座上，然後注視著道哥爬進搬家車內發動離去。
文廟展廳內，展廳燈光起。包世宏仔細檢查展櫃，看了看鎖並沒有動過，他轉著圈子觀察了一番，看著地上摔碎的碗，又看看展櫃。
三寶從外面走進來：「其他東西都沒動，閘箱讓人撬了。」
包世宏咬牙道：「焊死。」
然後拿出一根煙，在桌子上找打火機，可沒有找見。
文廟外面，地上的井蓋被推開，小軍探頭望了望，從裡面鑽了出來，他看看四周，然後伸手將黑皮拉出來，把井蓋蓋上。黑皮一瘸一拐地走著。
招待所裡面，黑皮拎著毛巾瘸著走進更衣處，拍了自己屁股一下，聲控燈亮。
包世宏對著鏡子一邊查看自己臉上的傷勢，一邊擦著紅花油。
黑皮擦著頭髮看看包世宏，指指紅花油：「大哥，使一下唄？」
包世宏順手將紅花油遞給黑皮，黑皮用紅花油擦腳。
包世宏頓時有些警惕：「傷得不輕呀，咋弄的？」
黑皮抬起頭看了看包世宏張嘴就來：「給媳婦打架了，你呢？」
包世宏愣了一下：「撞門框上了」
這個時候聲控燈滅了，黑皮咳嗽一聲，聲控燈起。
黑皮吐槽：「真他媽省錢到家，澡堂還安個聲控燈！」
包世宏見此卻若有所思。
嗯，還是那個味道，就和小便沖洗那個感應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招待所的衛生間裡面，三寶打開廁所門，小軍兩手張著一張報紙正蹲在馬桶上，抬起頭，兩人愕然對視。
三寶瞪著小軍有些惱火：「公用的，別人怎麼坐？」
小軍卻不以為然：「習慣了，坐著拉不出來。麻煩你關下門行嗎？」
接著舉起報紙。
三寶怒地摔門離去。
道哥盜竊團伙的房間裡面，道哥在臉盆里泡腳。
黑皮對著鏡子搗弄頭髮，小軍蹲在沙發上抽菸換台看電視。
黑皮興奮的拍拍旁邊的小軍：「真他媽火線追擊令，我就說有高科技嘛，幸虧跑得快！哎，軍哥，你跑得也夠快的，狗急跳牆呀。我中學百米12秒5，你呢？你說咱跑這麼快，幹嗎不使我那招，砸開搶了不就結了，讓警報響著，絕逼沒人追得上……」
道哥一腳踹翻臉盆，將一隻拖鞋拽在黑皮腦袋上：「的比的、的比的、的比啥呀，就你行！聽你的聽我的！反了你了！」
黑皮被道哥這一下弄的一時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小軍連忙起身收拾臉盆：「大哥，消消氣，這孩子嘴賤，剛從老家來不懂事。」
愣在那裡的黑皮滿臉委屈，小軍拿起盆遞給黑皮：「給大哥打點水去。」
黑皮接過盆委屈的出去道哥順手扯過枕巾，擦腳：「老二，咱們還得利索點，同行已經動手了！」
文廟外面，包世宏蹲到井邊，懷裡抱著一件軍大衣。
下水道里三寶拿著手電往管道里照，三寶仰頭：「通的，有腳印。」
包世宏搖頭：「我們在警校課堂練習都比這複雜，揣摩犯罪心理學，其一，後牆掛了有電的牌子，那是起了作用的，不可能翻過來，其二前院嚴密布控，那也是不可能進來的，另外井蓋有鬆動，井下有腳印，就是證據！從刑偵學上來講，一有邏輯，二有證據，還有這個……」
他拍了拍懷裡的軍大衣：「……正好說明他的身份。」
三寶爬到井口，仰頭望著包世宏，疑惑：「軍大衣？當兵的。」
包世宏搖頭：「用用腦子，當兵的現在也不穿冬裝，只有乞丐總帶著軍大衣，可以當被子。這幫人流動性很強，白天行乞，晚上行竊。」
他想了想，堅定自己的想法：「看來昨晚門口那幾個叫花子八成是望風的。」
三寶爬上來，兩人費力的把井蓋蓋上。
包世宏沖三寶：「焊上！」
文廟院內，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謝小盟站在翡翠蓮花贗品櫃檯前，挑了一個贗品，衝著陽光照了照，拿手掂了掂，裝進兜里，轉身走進文廟。
電影名字叫《瘋狂的石頭》當然是有道理的。
四波人馬，都在為這個「石頭」瘋狂。
謝小盟大概是其中最奇葩的。
畫面一轉，包世宏在給旁邊的關公像上香：「關二爺保佑」。
觀眾又忍不住樂，關二爺可真夠忙的。
地板掀開一道縫，一個保安把聲控感應器塞進地板下，蓋上地毯：「好了，包哥」。
旁邊的謝小盟把三角架拉開！
包世宏走過來：「試試。」
保安打開警報器。
謝小盟把三角架往台子一放，警報聲大作，謝小盟嚇了一跳，蹦下台子。
謝小盟問：「怎麼回事？」
包世宏轉過頭，衝著旁邊的保安：「關了，關了！聲波防盜器，怎麼樣？」
謝小盟有些詫異地：「行啊，包哥，您這工程師啊，包工啊。」
他搭著攝影器材，包世宏趴在取景孔看新鮮。
包世宏：「還包工包料呢，你老爸又不給錢，你這拍一張掙不少錢吧？」
謝小盟在旁邊打開包，取出燈支上：「掙什麼錢，也就掙個菸酒，再說真為了錢我也不來，聽說我老子是廠長，媽的要死要活讓我給他們拍幾張照片。我是專攻人體的，生生被逼成小報記者，這不是逼良為娼嘛。」
說著他支好攝影燈，走到展櫃前，圍著展櫃轉了一圈：「哎，不行，你得幫我把這罩打開，這玻璃有反光的。」
包世宏搖頭：「這不行，你老子不開條，誰也不能開蓋。」
謝小盟從兜里拿出兩盒煙，塞到包世宏的上衣口袋裡：「我爸那個老東西，官僚到家了嘛，包哥咱們都是年輕人，哪能跟他一樣，你不放心我，有你在這盯著，神仙也拿不走，別理他，打開，打開。」
包世宏尷尬的笑笑，摸摸下巴，然後拿出鑰匙，打開展櫃：「你們少做點宣傳，就少點賊惦記，抓緊時間啊，別讓你老子看見。」
謝小盟對打開的展櫃裡的翡翠拍照，包世宏對謝小盟的專業器材好奇。
包世宏端詳鏡頭蓋，疑惑：「耐克？還出照相機呢？」
謝小盟樂了，甩開反光板，抬頭：「包哥幫我舉一下反光板。」
包世宏接過反光板，不知所措：「舉哪兒？」
謝小盟悄悄從兜里拿出贗品：「這兒，這兒，正對燈的位置。」
包世宏走到展櫃旁，用手展著反光板。
謝小盟繼續：「你看著燈，正對著，就這，就這。」
包世宏嘴裡叼著煙，盯著閃光燈，認真調整著手中反光板的角度。
謝小盟看著包世宏的反應，按下手中閃燈連線，噗的一聲，包世宏眼前一花，把頭扭開，菸灰落地。
就在這個時候，謝小盟趁包世宏一揉眼睛，迅速拿出展櫃裡的翡翠，將贗品放入展櫃，將翡翠放進兜里。
然後說道：「對不住包哥，走火了，走火了。」
包世宏扭著頭：「沒事，快拍吧。」
謝小盟按下快門，一張翡翠蓮花的照片。
這個局面可以說是大家都沒想到的，主要是沒想到最快得手的居然是謝小盟。
或者說，沒想到，這麼快翡翠就被謝小盟偷了。
而其他人都還蒙在鼓裡。
翌日，包世宏和三寶走出文廟門口。
三寶說：「放心吧，是這附近的都約到了。」
包世宏叮囑：「路上買點東西，也不能空手去。」
三寶忽然一愣，他拽住包世宏，朝前方一努嘴，三寶欲上前卻被包世宏拉住。
包世宏抬頭看去，大奔車停在路邊，麥克端著一杯方便麵走到車前。
包世宏認出了大奔，跟三寶抱怨：「媽的，不就五千塊錢嗎，值當嘛！走那邊。」
說著包世宏和三寶沿著文廟外的街道向相反方向走去。
一間茶館內，桌上擺著一堆茶碗，夥計捏著鼻子在給眾人倒茶。
大桌旁坐著幾個神情肅然的乞丐。
包世宏抱拳：「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兄弟我也是走過夜道的，規矩也懂點。把各位請來，就是希望跟兄弟們說叨，說叨，文廟這片兒，大家高抬貴手，留個情面。兄弟我備了份薄利，小意思。但是如果各位不給這個面子，也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小乞丐悄聲：「七公，啥意思？」
七公小聲回答：「城管的，文明執法。」
包世宏揮了下手，三寶端上一個臉盆，裡面放著一些菸酒。乞丐們盯著禮品，神情木納。七公沖包世宏一笑：「一定配合你們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