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這一步，終於跨出來了
秋火明終於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每天一回到家，就是各種雞飛狗跳。
特別是兩個孩子開始會滿地跑的時候。
老金兩口子把房子置換到秋火明家附近，一個巷子進去，房子的格局跟他家極為類似。
走路竄門子也就二分鐘的路程。
這是陳素娘來京城的第二年，這次的過年她打算好好置辦一下，秋建設退休了，上個月就完成了退休的全部手續，打算過年帶著小寶一起來京城。
陳素娘掐著時間，日盼夜盼的等他們過來，可惜京城的蔬菜很少，最多的就是大白菜。
臨到快過年的時候，唐小糖開著小三輪，給秋家送了許多的大棚菜，如今她的大棚菜做出名氣了，遠近的餐館都找她訂貨，年底了許多飯店放假。
她就開始做居民的生意，反而比之前做的銷量更大。
車子周身都是彩塑，看上去花花綠綠的極富有農家氣息，車廂蓋板上是丁宇那張老少咸宜的喜氣大頭照。
他如今是唐家村的大棚菜代言人。
唐小糖是跟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一起來的，車子剛停好，一早就在家等著的秋火明快步迎了出來。
身後跟著兩個雪白粉嫩的圓球，天冷穿著小棉襖，個子矮，可不就球似的。
見到了唐小糖，一個賽一個嘴甜，「小糖姑姑早……」
「小糖姑姑吃了早飯了嗎？」
「小糖姑姑真好看……」
唐小糖貓下腰，脫掉厚手套，伸手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小糖姑姑吃過早飯了，還給你們帶了烤紅薯。」
兩個圓球頓時歡騰了起來。
唐小糖從三輪車座椅旁取出一個裹得嚴實的包裹，解開，烤紅薯的香氣襲來。
裡面放著六個香噴噴的烤紅薯。
秋火明悠悠地說了一聲，「拿了別人的東西，該說什麼呀？」
「謝謝小糖姑姑！」兩個娃異口同聲，脆生生地嚷嚷道。
唐小糖的臉笑顏如花，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不謝，過年來姑姑家拜年，我給你們做糖葫蘆吃……」
兩個娃的奉承話頓時不要錢似得冒了出來，聽得秋火明汗顏。
他伸手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虎皮帽子，「去，找舅爺爺玩去，順便給他也送個烤紅薯。」
「好耶，我去送。」二寶反應快，一轉身抱著紅薯就跑了起來。
大寶慢了半拍，快步跟了過去。
唐小糖直起腰，問秋火明，「嘉敏在家嗎？」
秋火明撇撇嘴，「她要工作到除夕……」
車子旁的小伙子已經把要送的菜搬了下來，足足三麻袋。
秋火明笑道：「太多了，哪用的著這麼多。」
「吃不掉的放地窖里，不會壞。」
這地窖原本就有，就在原來大鍋灶的旁邊，後來不興燒大鍋灶，改用煤炭爐子後，這塊地就空了下來。
上回老金買房子，一起找施工隊把地窖清理了出來，重新加固，這才能正常使用。
「等過年，一起來咱村，今年胖子也不走，你們怕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吧？」
唐小糖隨著秋火明跟顧曉然的叫法，也叫丁宇為胖子了。
秋火明笑道：「來，一準來，大寶、二寶還想拿雙份的壓歲錢呢。」
「那可不行，就一份。」唐小糖笑嘻嘻地把手套重新戴上，「我不進屋了，還要送菜。」
守的雲開見日出，胖子的春天終於不遠了，兩人國慶訂的親事，打算正月里就正式成親。
丁家老兩口，歡喜的不得了，老大丁浩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老二眼下終於開了竅，老兩口花了一筆錢，讓胖子在京城置辦房產。
老一輩的人，都對房子有執念，有了房子才能成親，甭管這房子是分配的還是自個兒建的。
丁宇在唐家村附近買了一處民房，剛裝修好，這些日子一直在通風，房子周圍的交通很便利，算是城鄉結合部，眼下看樣子有些偏，但是秋火明知道，這塊地再過個十年，那可就要翻幾番了，入手不虧。
正說話間，陳素娘從外面走到巷子，還沒走進就嚷嚷開了，「小糖來了，進來坐！」
秋火明扭頭笑道：「媽，她還有半車的菜要送呢。」
「阿姨好。」唐小糖笑著揮了揮手，「改天我再來，趁著這幾天天好，我得把菜都送了……」
秋火明目送她遠去，以她的級別，壓根不用她親自送貨了，她今天來大概就是來看兩個娃娃，給他們帶紅薯的。
自己三袋子蔬菜，純粹是順帶的。
自家這兩個娃娃，嘴巴就像是抹了蜜似得，哄得一個個阿姨、姥姥、爺爺、奶奶都喜歡的不得了。
陳素娘看著院門口放置的三袋蔬菜，笑得合不攏嘴，「小糖這孩子太實誠了，過年你給她送一箱茅台去，咱可不能小氣了。」
秋火明應了一聲，彎腰提起兩個麻布袋，送到地窖口。
「等我清理一下，再放進去。」
陳素娘叮囑道。
進了房間，嚷了一聲，「大寶、二寶！」
「他們兩個去舅爺爺家去了。」
秋火明笑道：「小糖帶了烤紅薯，兩個小傢伙拿了一些去邀功了。」
「也不知道給我留一個。」陳素娘有些吃味。
秋火明笑了笑，從上衣的兜里摸出一個還熱乎的紅薯遞了過去，「我給你留了。」
陳素娘剛剛有些拉下去的臉，頓時重新露出了笑容，伸手接過。
「我就是隨口說說，一把年紀了，留著給嘉敏回來吃。」
「冷了就不好吃了。」
秋火明勸了一聲，快步走到院門口，把剩下的一袋蔬菜也提了進來。
陳素娘喜滋滋地走到院裡，把紅薯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紅薯的皮剝下來，走到秋火明身邊，強行讓他吃了。
旦旦年紀大了，窩在院子的木板凳上，曬著太陽。
陳素娘拿著剩下一半的紅薯，坐在旦旦的身邊，伸手摸了摸旦旦依舊濃密的毛。
跟著咬了一口熱乎乎的紅薯，心情出奇的好，「火明啊，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秋火明在廚房回了一句，「對的，我先回公司了，今晚給我留一份飯，晚點回來吃。」
陳素娘『嗯』了一聲，把手頭的紅薯吃完了。
「媽，我明天出差到深城，你看要不要給紅葉帶些東西過去？」
「帶些大寶小時候穿的衣服過去，舊衣服養人。」
陳素娘站了起來，這些衣服一早就收好了，一會兒得拿出來，趁著太陽好，再曬一曬。
這日子過得有盼頭，陳素娘覺得自己前半生的苦都過完了，剩下的都是甜。
年紀一大把了，反而覺得精氣神比年輕那會兒也差不了多少。
秋火明換了身外套，提著手提包出門了。
門口的車子啟動，車子轟鳴著，從巷子裡駛了出去。
再過一周就是除夕了，秋紅霜定了除夕前一天的飛機票，也趕回來過年，秋紅葉初當母親，留在羊城照顧兒子，哪裡都去不了。
自己趕在過年前去深城出差，是有件大事要參與。
翌日一早，秋火明就坐上了直達深城的飛機。 深城終於有了機場，新機場是91年10月底新建成的，這對經常往來兩地的秋火明來說，便當了不少。
下了飛機，剛到出口，就看到了並肩站立的秋紅霜跟顧曉然，兩人原本相差7歲，但是現在看來，反而像是一般大小了。
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好看的姐妹花，引人注目。
「哥！」秋紅霜揮了揮手。
秋火明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顧曉然的頭髮已經留長了，盤在腦後，多了幾分婉約的美。
秋紅霜依舊是短髮，穿著一套得體的休閒西裝，顯得很乾練、時髦。
「老同學，就等你來了。」顧曉然笑語盈盈，很明顯，她的心情極好。
「走吧，先去廠里。」顧曉然扭頭就走。
秋火明笑了笑，對著秋紅霜小聲道：「你曉然姐姐現在這麼雷厲風行啦。」
秋紅霜扯了他一下，「快點跟上呀，曉然姐現在可是我的偶像，在我面前說一不二……」
車子停在停車場，依舊是那輛小型雙排貨車。
秋火明上了車，「怎麼還不換新車，不是批了費用了嘛。」
車子啟動，發出轟鳴聲，顧曉然一打方向盤，車子頓了一下，朝前駛去。
「沒時間選車。」
顧曉然看著前方的路，隨口答道：「再說了，我們就是造車的，買啥車，自己的車用用就行了……」
一旁的秋紅霜立即附和道：「那可不是嘛，咱自己有車。」
秋火明的心情有些像是貓撓，「突然有些期待了。」
顧曉然白了他一眼，「突然，不是一直嗎。」
「對我沒信心？」
秋紅霜偷偷地笑了起來。
秋火明正色道：「有信心，非常有信心。」
一個小時後，車子駛進了廠房。
如今的廠子規模比之前大了一倍，門樓子氣派。
威廉家族投了一筆巨額資金，成了汽車廠的第二大股東。
除此之外，引進了一條歐洲的發動機生產線，買斷了一家三流汽車的核心技術，拿到了微型車的生產技術後，廠里開始復工。
今年年初產品開始正式銷售，一共三款車型，供不應求。
但是，這些都是模仿的能力。
也就是說，只要有這些技術，不論那家廠都能搞生產。
秋火明要的不是這些。
顧曉然當然也清楚，她是這方面的專家，吃透了這些技術後，她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通則百通。
辦公樓依舊是老樣子，周邊的廠房都換了新顏。
於此相對應的兩間實驗室也很引人注目，幾乎照搬了歐洲的那家汽車研發工廠的實驗室，連設備都幾乎一樣。
「先去測試中心。」
顧曉然停好車，邁開腿就朝著不遠處的測試中心走去。
袁廠長跟幾個技術員守在門口，見秋火明來了，一個個激動了起來。
一個拿著攝像機的宣傳幹部，已經開始攝錄了。
中心裡，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那裡。
引擎蓋打開著的，兩個技術員正在作初步的檢測。
等顧曉然趕到了，上前匯報導：「顧總，可以隨時測試了。」
秋火明上前探頭看著引擎蓋內部。
他的手心捏緊了。
這是國內第一台自主研發的汽油發動機，不是改良版本，也不是照抄的版本。
「通知記者了嗎？」秋火明問道。
顧曉然笑了笑，「記者麼，早就來了。」
秋火明轉身看向了旁邊，果然有兩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正在交頭接耳，看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秋紅霜站在顧曉然的身側，深呼了一口氣，通知一旁的測試人員，「都到齊了，開始測試吧。」
大家上了高台，車子啟動，沿著跑道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各項測試。
扛著攝像機的宣傳幹部，坐在另一輛車上，緊跟著前面的那輛測試車輛……
記者站在高台上，也拍了許多照片。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眾人下了高台。
秋火明摸了摸停下來的紅色轎車，今天主要是測試發動機的性能，還有汽車行駛的各項道路指標。
技術員很快就把數據匯總，送了過來。
顧曉然拿著數據一一複合，跟著抬起頭，看著在場的眾人。
她的眼裡霧氣瀰漫，聲音卻一如既往的乾脆，「我們成功了！」
「啪啪啪」掌聲雷動。
這一幕也被相機定格了下來。
民用汽油發動機實現了零的突破。
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品牌。
秋紅霜早就淚流滿面，她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呢喃道：「我們，成功了……」
深城之所以為改革的前沿陣地，就是一個快字訣。
當天下午，報紙就出了一份加印的專刊，將『星星』發動機，『star』牌轎車的事跡報導出來。
市長親自來到了廠里，還帶來了一筆獎勵資金。
這是劃時代的一刻，對科技發達的西方國家來說，這只是一次不起眼的產品研發而已。
但是對我們國家來說，這一刻是令人振奮的，我們在追趕的路上，我們擁有著可以追上去的實力。
發動機的成功研發，足以激勵許多人。
科研是細水長流，是深海里獨行的龐然大物，我國的科研起步晚，技術落後，但是……
秋火明坐在市政府臨時召開的『慶祝星星牌發動機第一代成功研發的慶祝會』上。
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是第一大股東，以港城公司入資，他完美地隱匿在幕後。
台上，秋紅霜跟顧曉然還有袁廠長，三個人正在答記者問……
真好，這一步，真的跨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