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沒資格替她原諒你
看著目瞪口呆的盛姝，陳朔雙手插兜後退了步，笑著說：「那就晚上吃飯時候見了盛秘書，你負責點菜就行，酒水我會帶的。」
盛姝抿了抿嘴，最後頹然的坐下，調整心態，開始聯繫晚上需要參加飯局的校領導們。
時間尚早，陳朔就先回了趟覓覓科技。
覓音的開拓迄今為止都非常順利，已經在年輕人市場打開了知名度，就拿明大這麼一所高校，已經出了岳蒂齡和冉朝雲兩個百萬粉絲的達人，其餘十幾萬，幾萬的不在少數。
從覓音上線那天起，陳朔就不斷強調，絕對不能走直播的老路子。
太過於露骨的擦邊，已經不符合覓音這款APP的定位了。
說來也搞笑，陳朔當初領著醬爆等一眾人組成了草台班子，拉起一支騷雞隊伍就開始搞直播，因為熟知後世的擦邊潮流，總是能出爆款，吸引了不少女主播前來投奔。
隊伍日益壯大本來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但陳朔當初卻很苦惱。
實在是因為那些女主播們，太想進步了。
好像陪老闆睡一覺，然後獲得更多的流量和推薦資源，已經是她們認定的潛規則一般，那些想要爬上陳朔辦公室行軍床的女主播，簡直如過江之鯽。
陳朔當時就感覺，睡不過來了。
既然睡不過來，索性就不睡了。
搞笑的是，這個行為反而導致了很多女主播不來投奔嗨絲直播，因為她們覺得，這不合常理。
老闆太過於正經，是不是有更大的圖謀？
艹，這個狗幾把平台不會是個殺豬盤吧！
女主播們的原則很簡單，騙老娘身子可以，想騙老娘的錢，門都沒有。
果真應了雷布斯那句話：創業，就不是人幹的事。
陳朔再年輕氣盛，也做不到雨露均沾啊。
來到覓音所在樓層，陳朔和幾人簡單的碰了個頭。
「朔總，目前我們的規劃是，在熱門賽道扶持幾個牌面，比如非遺賽道的話，有李子柒，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新人的流量不錯。」
「戶外戀愛賽道，童景程確實一騎絕塵，他江南第一深情的名頭已經打響了，現在是很多年輕男孩子的情感導師，再加上親合度比較高，粉絲粘合度相當可怕。」
「帶貨賽道，溫瑩的表現相當不錯，她目前主攻電子競技外設和服飾，明年應該就會轉型美妝，這玩意才是真的暴利。」
美妝？
這個陳朔知道，幾毛錢成本的眉筆賣你79嘛，嫌貴還要怪你不夠努力。
權力的底色是什麼？
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毫不謙虛的說，只要陳朔願意，隨隨便便扶持個年入過億的帶貨主播不要太簡單。
用戶們以為是自己選擇了購買渠道，實則都是平台為你精心打造的。
「不要過多的參與主播和品牌方之間的糾葛，否則今後兩者之間任何一個暴雷，都會牽連到平台。」
陳朔定了個基調：「只要我們表現的足夠置身事外，就算以後扶持的大主播塌了，封起來也不會心疼，因為只要我想，第二天就能在相同賽道再扶持起一個新神。」
都說電商殺死了實體經濟，但在陳朔看來，其實是房東直接殺死了比賽。
倉庫的老闆不會因為你每天貨多就加你的租金，但商鋪的房東會因為你生意好，合同到期後直接漲房租。
再有一個，就是一層又一層的經銷商。
而後來的帶貨賽道，那些現象級大主播直接殺死了所有人，吃商家，吃經銷，再吃用戶。
但這些，和平台無關。
一切都是人民的選擇。
滄海一粟的歷史潮流罷了。
陳朔在上面侃侃而談，下面的高管們拿著筆記本專心致志的記錄，時不時抬起頭用欽佩的眼神看向陳朔，頻頻點頭。
他們是打心眼裡崇拜我啊，陳朔心想。
「咚咚~」
這時，方可莉敲門走進陳朔所在的會議室，小聲說道：「朔總，高總來了。」
「喲，凜媽來了？」
陳朔一拍桌子就要起身。
覓音的核心團隊，是陳朔從兩個直播平台截留下來的，當初搞直播平台和覓覓APP時，他就已經為短視頻平台的出現而做足了人才儲備。
這些都是老人，當初跟著陳朔一起睡行軍床過來的。
當時還在高凜的寫字樓辦公室，每次高凜來，陳朔都會喊一聲：「兄弟們全體起立，凜奶媽來了，都給我跪安！」
所以陳朔可以當著他們的面喊凜媽。
畢竟那會啊，高凜是給錢給糧還給人，錢和糧陳朔和手下人分了，人他一個人享用了。
方可莉見陳朔誤會了，忙解釋：「不是凜總，是她的父親。」
「哈？」
陳朔又重新坐下：「他來幹什麼，以後他來就不要喊什麼高總了，喊老高就行。」
老東西現在過來幹啥。
他竟然還敢過來？
陳朔覺得有趣，便又起身前往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剛到，就看見高明彥正和藹可親的和趙沁兒在溝通交流，無非是在這裡工作開不開心，是否適應，有沒有好好吃飯之類的。
「喲，老高。」陳朔笑哈哈的打了聲招呼。
高明彥這老畢登，西裝革履，頭髮一絲不苟，面色紅潤的很，看來最近日子過得挺好。
陳朔見狀，看向趙沁兒：「你媽最近是不是回首都了？」
趙沁兒點頭：「恩，首都公司那邊最近很多大項目要上馬，媽媽必須回去盯著。」
陳朔：「趕緊把你老媽喊回來，沒看老高氣色都變好了嗎，她這個女朋友怎麼當的啊？」
高明彥：「.」
剛過幾天瀟灑日子的高明彥嘴角抽了抽，咳嗽聲後對陳朔說道：「朔總啊，何必呢。」
陳朔笑嘻嘻說：「哎呀我就是看不慣你過得這麼好，這比殺了我還難受啊。」
對於這個嘴上不饒人，下手更是狠毒的年輕人，高明彥選擇大度原諒他的無禮。
「朔總，我今天受沁兒媽媽所託，過來看看她，給她帶點國外的小零食。」高明彥微笑解釋。
趙沁兒聽到這話，頓時有些詫異。
她的微表情被陳朔看在眼裡，心想，這小娘們還真好哄。
缺愛的人是這樣的，稍微給她點好臉色，她就燦爛了。
「來我辦公室坐會吧。」
陳朔招了招手，領著高明彥來到自己辦公室，一屁股坐下後，翹起二郎腿：「高總，你對趙沁兒還挺上心的嘛。」
高明彥爽朗一笑：「過獎了，畢竟是好友的女兒，又孤身一人在明州，我肯定得照顧。」
陳朔：「那你以前怎麼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親女兒？」
高明彥：「.」
不過今天高明彥不想和陳朔吵架。
他在上樓前特意去各個樓層逛了圈，高氏地產老總的名頭，在覓覓科技，顯然遠不如高凜父親這個身份好使。
報了這個名號，好幾位副總都親自過來打了招呼。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高明彥心中還是有些恍然的，在高凜剛剛投資陳朔，嗨絲直播嶄露頭角之際，其實高明彥就接觸過陳朔，還請他去了自己的私人會所。
只要陳朔願意，高明彥很樂意與這位青年才俊共享他的旗袍民樂團。
可惜啊，反目成仇了。
「朔總，其實事情走到今天這步，我非常的揪心。」
老東西開始演了，給陳朔追憶往昔：「我年輕時候確實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小凜，對不起她媽媽，誠懇的說，那時的我並不知悔改。」
「那時候春風得意，就想著遊戲人間，所以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可人年紀大了，知道後悔了，想再彌補就很難，很難。」
高明彥語氣深沉：「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想彌補小凜，我可以把所有財產都給她作為賠禮，我，我也想死了之後，有人祭拜。」
「現在午夜夢回，我也會想起小凜的母親，想起自己這些年做的事。」
「阿朔，如果不是我攔著，你真以為趙紅月那種人，對你的手段會這麼柔和嗎？」
「.」
陳朔翹著二郎腿，眯眼吸著煙。
最後一口煙入肺，陳朔把菸蒂用力摁進菸灰缸，看向高明彥：「你說，你對不起小凜和她的母親。」
「對。」
陳朔冷笑了聲：「高總，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和妻子。」
「他們，都死了。」
高明彥的神情頓時僵硬，嘴巴微微張了張，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朔看著眼前這個偽君子，心中厭惡至極：「如果不是我出現了，如果不是高凜擺脫了你的掌控，你會想起自己對不起她和她的母親嗎？」
「就像現在，你根本記不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和第二任妻子，因為他們對你起不到任何幫助。」
「闔家歡樂，子孫繞膝？」
「你在想屁吃！」
陳朔起身，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不要在這惺惺作態了，我沒資格替高凜原諒你，你若想吃掉覓覓科技，就放馬過來，帶著你的紅月姐也無所謂，老子沒在怕的。」
「方可莉，送客。」
陳朔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為什麼高明彥會放任高凜創辦自己的地產品牌，就是想養肥了再殺。
至於套路，無非就是那幾樣，道德綁架罷了。
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陳朔迎面碰到了趙沁兒。
看著這個表面上唯唯諾諾，我見猶憐的反差大波浪，陳朔難得的說了句殺人誅心的話。
「趙沁兒，你不會以為你媽真的是關心你，所以才讓高明彥來探望的吧？」
說完，陳朔就大步走進了電梯。
晚上和明大幾名校領導的飯局氣氛非常好，陳朔就喜歡和這幫知識分子喝酒，他們喜歡文喝。
具體表現在，喝之前都得說上幾句。
在座打底都是博士生導師，那小詞兒蹦躂的，一個比一個溜。
陳朔就直白多了：大哥，我幹了，你隨意。
喝到最後就是：大哥我隨意，你幹了。
《反方向的登》
酒桌上，盛姝一直是負責後傾保障工作，分酒器里空了，趕緊讓服務生倒上，菜不夠了或者涼了口感欠佳，立刻去點新的。
等飯局結束，又馬上下樓喊來司機，把領導們挨個送回去。
這邊，盛姝將校長送回住所後，一個人下了樓，晚風颳過，秋意漸涼。
「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做個面膜。」
盛姝今天也喝了幾杯白酒，在那位分管學生處的副校長前露了個臉，也在校長的引薦下，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想去學生處工作的意向。
一切都很順利，今天收穫滿滿。
坐進計程車，盛姝搓了搓手，報個地址：「師傅，去.」
等等。
陳朔好像說過，他今晚要去高凜的別墅，還讓自己別回去了。
他肯定要和高凜那什麼！
那豈不是明牌對不起易宜寧了嗎！
盛姝這才回過神來，如果陳朔真的去了，那就意味著，易宜寧的猜測是對的。
這下，換成盛姝左右為難了。
「不行，憑什麼他不讓我回去我就不回去，我交了房租的！」
盛姝確實給高凜交了房租，其實也就是意思意思，真要租的話，她那點工資想在明州市中心租個好點的兩室一廳都夠嗆，更別提大別野了。
「我就回去看看虛實，如果撞見了，就說，就說我回來拿身份證。」
打定主意後，盛姝忽然底氣十足了。
你讓我出去住，總得讓我拿上身份證吧，否則不得露宿街頭了嗎。
一路上，盛姝的小心臟跳動的相當厲害，不知為什麼，她還心酸起來了。
想到陳朔有可能在和高凜翻雲覆雨，盛姝心裡就一陣一陣的擔心受怕，還有些惱火。
那話怎麼說來著：人家秋雅結婚，你擱這又唱又跳的。
不對不對，陳朔怎麼可能會跟我說這種事呢，他知道我是易宜寧的閨蜜啊！
盛姝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他是在騙我。
一想到這，盛秘書頓時又笑了。
本來就是嘛，就算陳朔真的和高凜那啥，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知道呢。
車子駛到別墅前，盛姝下車，推門走進屋子。
在門口換上拖鞋，盛姝抬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一樓大廳，人影都木有。
「好安靜啊，不想有人的.」
剛喃喃自語完，盛姝原本已經從地上挪開的眼神忽然又殺了回去。
她看見了一雙男人的鞋子。
是陳朔的鞋子，晚上他穿的就是這雙！
他真的，來了！
盛姝的心猛然一縮，抱著身子貓著腰悄悄上樓，然後小聲的喊：「高，高總？」
無人應答。
「凜姐你在家嗎？」
還是無人應答。
盛姝踱步來到高凜的臥室，此刻房門緊閉。
咚咚~
「凜姐，你在屋裡嗎？」盛姝又喊了聲。
不在？
在！
屋裡有聲音。
盛姝立刻將耳朵貼在門上，然後雙眼猛然瞪大。
那靡靡之音，好婉轉，好激烈，好噗嗤噗嗤.
聽得真真切切的，就是，就是那種事情才會發出的聲音！
此刻，聲音由遠及近，忽然，門開了！
盛姝被嚇了一跳，整個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腿合攏小腿分叉，滿臉錯愕和震驚。
她雙腳發力，連連往後退了足足有一米。
愕然抬頭，只看見陳朔拿著個手機站在門口，正戲謔的看著她。
手機好像在播放一個視頻，聲音就是從視頻傳出來的。
「你，你」
盛姝往屋子裡望了眼，床上空無一人。
陳朔倚著房門，笑嘻嘻說：「怎麼了，我血氣方剛男子漢，晚上睡不著找部片子舒坦舒坦，很合理啊。」
盛姝依然坐在地上，身子後仰，雙臂撐著地面，磕磕巴巴說話都打結。
「那，那你為什麼沒穿衣服？」
陳朔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攤手：「誰說沒穿衣服，不是穿了褲衩子嗎。」
盛姝簡直不忍直視，你一個霸道總裁，堂堂網際網路新貴，竟然穿映著蠟筆小新圖案的褲衩子！？
而且這個褲衩子吧，正面就是一頭大象的腦袋。
大象鼻子鼓鼓的。
整個都鼓鼓囊囊的。
魚籽福袋滿滿當當的感覺。
盛姝撇過頭，呼吸有點兒急促：「辣眼睛啊，凜姐又不在，你怎麼還來啊，人家女孩子的臥室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出？」
陳朔撓了撓屁股，笑嘻嘻說：「因為我，不要臉嘛。」
對於這個回答，盛姝簡直不知作何評價。
陳朔對盛姝解釋道：「高凜這兩天去首都了，不過今晚她有幾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要來明州，去哪裡都有可能被盯上，所以安排在了這裡。」
「由我負責招待。」
盛姝愣了下，看向陳朔：「所以，所以你才讓我今晚別回來？」
「對啊。」
陳朔蹲下，笑嘻嘻看著盛姝：「不然你以為呢？」
盛姝看著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發著沐浴乳香氣的陳朔，縮著腦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我知道，我現在就走，我是回來拿身份證的。」
陳朔回屋套上外套和褲子，擺手說道：「算了，回都回來了，乾脆就住下吧，反正這邊客房多，不差你一個。」
說完，便下了樓。
盛姝猶豫了下，跟著走了下去。
突然，陳朔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盛姝，笑得意味深長：「你為什麼要貼著門偷聽啊？」
盛姝：「.」
「我，我是想看看高凜姐姐在不在家！」
陳朔微微眯起眼睛：「真的是這樣嗎？」
「是啊！」
「不對吧？」
陳朔笑著拿起手機，又點開了視頻，靡靡之音再次宛轉悠揚：「難道不是因為，好奇這個聲音嗎？」
盛姝瞬間又羞又燥，雙手捂住耳朵：「你變態啊，別放這個了！」
「不愛聽？」
「不愛聽！」
「也對。」陳朔關了手機，踩著樓梯向上一步，歪著頭笑嘻嘻看著盛姝，說出了一句讓她羞愧難當的話。
「畢竟酒店的那個晚上，你喊的比這個好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