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醒醒，世道變了！
清晨
陳朔在寢室床上醒來，就看見玻璃上蒙上了層水霧。
「說冷就冷啊。」
嘀咕了句，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嶄新的黑色呢子大衣，牌子貨，具體什麼牌子陳朔也不清楚，誰送的也忘了。
樊詩茵還是易宜寧來著，也有可能是高凜。
披上大衣，回頭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室友們，朔總桀驁一笑。
「媽的，活該老子財富自由，主打一個自律人設。」
去食堂買了一屜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再搞了碗胡辣湯，吃完整個人都熱乎了。
最近的話，陳朔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收購Muscial.ly是重中之重，他不是沒競爭對手，號稱APP工廠的字節跳動，實力還是相當雄厚的。
Muscialy.ly的主人雖說是同胞，但人家的原則很簡單，待價而沽，價高者得。
最近港娛那邊知道內陸的覓覓科技在整合影視資源，就組了個團前來拜訪。
說是拜訪，其實內部很多人還是老思想。
我們不是來乞討的，我們是來視察，然後找機會合作的。
覓覓影業的負責人是陳朔專門從首爾挖過來的，華裔，年輕時候混過武行，去好萊塢當個武術指導，最後在首爾混出了名頭。
張鋒一米七五的個子，精壯精壯的，和陳朔碰頭後，立刻就開始回憶自己混跡香江的經歷。
「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去香江，就跟周星馳《喜劇之王》里的待遇沒啥區別，多拿一份盒飯都會被場務翻白眼，私底下說我這個大圈仔下賤。」
陳朔笑了笑，張鋒那代人但凡走出去的，幾乎沒有沒受過委屈。
沒辦法，人窮志短嘛，即便到現在，港圈骨子裡還是看不起內娛的，覺得這就是群暴發戶，毫無底蘊可言。
「那好萊塢呢？」陳朔好奇問。
張鋒回答：「好萊塢是目中無人，天生的傲慢，不過他們服真本事，我打出名氣後他們對我客氣了很多，港圈不一樣，我做得再好，他們也覺得我賤。」
「現在港圈日薄西山了，我就覺得特別解氣。」
港娛確實是不行了，這些年爛片頻出，更多情況下是最大消費群體大陸市場不買帳了。
多年下來，賺到錢的就那麼幾部：《寒戰》系列，《掃毒》這都有些年份了，19年出頭的《怒火重案》，謝霆鋒和甄子丹主演，可內核還是警察抓小偷那一套。
大家都說是因為演員斷代了，青黃不接，陳老師一個照相機，直接掀翻了青年一代的中堅力量。
其實陳朔後來評估了下，就算沒陳老師的事，港娛也掀不起啥浪花了。
內容沒了競爭力，自然也就沒了市場。
搞到最後，連星爺都得打情懷牌。
「今天誰來？」陳朔走進覓覓科技大樓，周遭同事紛紛停下腳步問候。
張鋒回答：「最大咖是吳宇森。」
「哦，知道。」陳朔語氣平淡的回覆了句。
吳宇森多輝煌啊，混好萊塢拍《變臉》和《碟中諜2》，那叫一個出盡風頭。
現在呢，一部太平輪，撲的爹媽都不認識。
這次來見陳朔的，還有一些年輕演員，大部分都是女的。
精挑細選。
車內
一名大陸這邊負責接洽的中間人，正在捧臭腳。
「吳導，覓覓科技國際影視平台最近的作品您也看了，確實很有突破點，陳朔董事長已經幾乎整合了首爾的影視力量，還在跟好萊塢團隊合作，這方面您是頂級的，到時候肯定洽談的非常愉快。」
吳宇森這回帶了全明星團隊，如果不是華仔實在抽不出時間，他肯定要把這位大牛也叫上。
這位曾經的大導，是真的虧怕了。
他現在急需一部超級大製作來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聽了中間人的話，吳導微微一笑：「見了面再說吧，對方實在太年輕了，我擔心他不太懂電影。」
「吳導，雖然我們朔總不懂電影，但他懂市場，懂觀眾到底想看什麼。」
車廂內，一道年輕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
中間人立刻介紹：「這位是覓覓娛樂的副總，簡佳女士。」
介紹完，中間人附耳對吳導小聲說：「她是陳朔董事長的同班同學，創業之初就跟隨左右的元老，朔總對她非常信任。」
信任？
一個毛丫頭。
吳導面色不虞，倒不是壞，而是晚輩對年長者如此冒犯，不由自主的感到不愉快。
簡佳微笑的說道：「覓覓科技旗下的覓音，是現如今16至28歲年輕人最愛用的短視頻平台，A站集結了內陸幾乎所有的自來水.」
「吳導，這個年齡段的人，他們付得起電影票，而且進了商場，絕不空手進影院，一杯奶茶，一袋爆米花是最基本的。」
「他們，才是消費主力。」
看著吳導輕輕皺眉的模樣，簡佳嘖嘖閉上了嘴。
他聽不懂，或者壓根沒在聽。
說白了，落伍了呀。
簡佳自從被陳朔安排去了趟首爾，再接觸了娛樂圈，直接對這個群體祛魅了。
啥玩意啊一幫人。
其餘人也沒啥感覺，在座都是港圈裡有頭有臉的，誰聽你一個小丫頭的話啊。
車子來到覓覓科技大樓前，一行人下了車。
走進大廈，吳導仰頭環顧，看著四周科技感十足的裝潢，再看看來往的員工，實在難以想像，這些的擁有者都是一名20歲的男大學生。
「吳導，覓覓科技的新大樓正在建造，位於阿狸園區旁邊，一路之隔，據說有三十層。」
迎面，趙沁兒微笑走來說：「吳導，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朔總正在接待客人，請跟我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他竟然不是專門在等我？
吳導嘆了口氣，想想還是咽下了這口氣，終歸是腰杆子不硬了。
「麻煩，女士，請問朔總在和誰交談？」吳導還是多嘴問了句。
趙沁兒微笑回應：「是俄羅斯的客人，米哈伊爾先生。」
米哈伊爾，這個名字讓吳導瞬間閉了嘴。
眾人在休息室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吳導放下空杯子，大為惱火的來回踱步，看向中間人：「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不是來求他什麼的，只是一次拜訪，一次談論而已！」
然後用粵語和英文摻雜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話。
正說著，覓覓影業的負責人張鋒走進休息室。
「吳導，您好。」
吳導瞥了眼張鋒，還是伸出手：「你好，張總，又見面了，我想請問，你們的董事長到底有沒有誠心與我洽談？」
「就算在好萊塢，我等投資人也沒等過這麼久！」
張鋒微笑，等吳導抱怨完之後才淡淡說道：「原本這次洽談，我出面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朔總親自出馬。」
吳導頓時語塞，中間人感覺這是要崩的節奏，忙起身在其中斡旋，插科打諢。
張鋒退了一步，依舊客氣禮貌：「麻煩您再耐心等一下，我讓同事送些點心過來，哦對了，朔總正在和幾大網際網路巨頭的旗下影業公司視頻對話，他們聊的，可是整個行業今後的規定。」
說完，便退了出去。
一名經常出現在港片裡的中年男演員起身，憤憤道：「這幫大圈仔，簡直..」
「閉嘴！」吳導回頭怒吼了聲。
男演員立刻閉了嘴，剩下一幫女演員噤若寒蟬。
張鋒走進辦公室，陳朔正翹著二郎腿在打手遊。
「怎麼樣，他們是不是等不耐煩了？」陳朔也確實剛結束了視頻會議，沒騙人。
張鋒笑嘻嘻的上前給陳朔點菸，撓撓頭：「我都感覺自己有點小人得志的樣子了，其中一個人我還合作過呢，就是他，張嘴大圈仔閉嘴垃圾的，他都沒認出我來。」
陳朔吐出個煙圈：「那就讓他們再等等，總不能求人辦事還居高臨下吧，時代變了，他們早就廢了。」
千禧年初，是港娛大範圍北上圈錢的初始。
那時候內娛對港娛可是畢恭畢敬，恨不得當祖宗供起來的，內陸演員也常想混進港娛的圈子，因為啥呢？
高級。
不少港圈巨星是打心眼裡瞧不起內陸來的演員。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陳朔才開了尊口：「讓他們進來吧。」
消息傳到休息室，吳導等人已經被耗得沒了精氣神，疲憊起身，正好和旁邊房間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吳導？」
「徐克？」
兩人見面，立刻都明白了彼此的處境，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吳導就覺得奇怪：「你不是和內陸關係很親嘛，片約不斷，怎麼也會來這裡？」
徐克在內娛確實混得不錯，拍了《狄仁傑》系列，《龍門飛甲》，《智取威虎山》，還拍了《西遊伏妖篇》
「我也想拍點上檔次的東西啊，像《釜山行》之類的，真不想拍那些弱智片子了。」
徐克壓低聲音：「至少這裡的錢，乾淨。」
「那就一起進去吧，覲見下那位董事長大人！」吳導泄憤般的說。
一行人來到辦公室，待方可莉推門後，眾人才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陳朔董事長。
見到陳朔，吳導和徐克對視了眼，都是搖頭苦笑。
年輕，太過於年輕了。
香江不是沒有這麼年輕的富豪，可那都是各家的公子，哪有這種自己赤手空拳打拼出來的牛逼人物啊。
這種兒子，估計是香江那幫大富豪們夢寐以求的吧。
「二位導演好，坐吧。」
陳朔招呼眾人坐下，沙發不夠坐了，那些女演員就只能坐總經辦工作人員搬進來的椅子。
翹起二郎腿，陳朔開門見山：「我這裡有劇本，有資金，我要拍國內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科幻巨製，第一部拍完，就有第二部。」
徐克和吳宇森對視了眼，沒想到陳朔上來就放了個大的。
這哥們，捨得砸錢，而且竟然敢玩科幻！
別說港娛了，內娛又有幾個投資人敢玩科幻啊，大家現在不都找個大IP，找幾個流量明星隨便拍一拍，就幾億十幾億的票房嗎。
真假暫時不論。
吳宇森老持穩重，沒說話。
徐克按耐不住，問：「那麼請問董事長，我們能幫到你什麼呢？」
「你們..」
陳朔看了看兩位知名導演：「輔佐一下我要扶持的新人導演吧。」
《流浪地球》陳朔還是想讓郭帆來拍，他拍能搞定很多事，那哥們好像有點玄學在身上的。
別人談不下來的合作，他去了就能談下來的。
說到底，陳朔覺得還是遇見了一幫志同道合的人，世界光怪陸離，但各個行業里終歸還有一幫保持初心的人在。
否則，世界早徹底亂套了。
這個條件砸出來，別說吳宇森，徐克都坐不住了。
特娘的羞辱人也不是這麼羞辱的吧。
老子當初在好萊塢混的時候，也沒聽說要給誰當馬仔的！
陳朔也很直接，對張鋒說道：「把《流浪地球》的劇本發給二位導演看看，看完之後再給我答覆。」
「不，我現在就可以給答覆。」
吳導直接起身，被氣得不輕：「我雖然拍了一部失敗的作品，但我的以往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年輕人，不要因為有錢，就這麼羞辱一個從事電影行業幾十年的老人！」
陳朔面不改色，看著這位身名顯赫的大佬：「那麼我請問，今天如果我的公司倒閉了，我可以去和投資人說，我以前很牛逼，你們再給我錢讓我東山再起，你覺得這個理由，他們會認嗎？」
「你虧的是一兩個億，我要虧了，可就是幾百上千億。」
「.」
徐克開口：「陳朔董事長」
陳朔看向徐克：「你們沒有資格拿過往的輝煌跟我講條件。」
張鋒向前一步：「劇本已經發給二位導演了，還有一系列的前期籌備，請二位隨我來。」
陳朔站在窗前，頭也不回。
「下次再來，不用帶女演員了，我不是你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投資人。」
靠北啦，現在這幫女演員都什麼玩意啊。
有沒有小李嘉欣，小關之琳之類的。
以前的老畢登吃的是真好啊。
羨慕ing。
陳朔在覓覓科技接洽港娛兩位大導，而且全方位壓制的消息很快傳出去了，倒是把內娛的一幫人給激動的不行。
俺們內陸的年輕大佬，才不慣著你們呢！
於是很快就有一幫投機客托關係找了陳朔，希望拿到朔總的投資。
對於這幫人，陳朔的回應更直接。
「他們好歹還輝煌過，你們是連輝煌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打秋風打到我頭上來了，也不出門打聽打聽，老子的錢是那麼好騙的嗎？
幾天後，張鋒前來匯報。
「朔總，他們同意了，不過不想以導演的身份出面，而是想以顧問的身份列席。」
陳朔轉著筆：「郭帆怎麼說？」
「郭導很激動，得知這個消息後連夜就去了二位導演下榻的酒店，徹夜暢談，據說聊著聊著都哭了，三個人互相遞紙巾，好像回憶起了當導演的初心似的。」
陳朔：「.」
科幻妲己，果然名不虛傳。
陳朔只不過想用這兩人豐富的鏡頭經驗來填補《流量地球》第一部的某些不足，這點，他認為吳導和徐導還是能做到的。
至於影片的整體規劃和具體拍攝，想插手？
做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