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似很穩實則很慌
率先反應過來的副指揮立即接過主指揮的權柄下令：「追擊！追擊！追擊！別讓它們跑了！」
「殲星巨像已經完成充能階段，強行終止運作會出現不可逆損壞！」殲星巨像的操作員焦急的匯報。
「該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主指揮氣急敗壞地咒罵一聲，隨即給通訊員下令：「立即聯繫其他艦隊，務必攔截那個逃走的巢穴星！」
「聽清楚了，是務必！一定要把它們消滅在博古星雲！」
主指揮氣急敗壞的聲音迴蕩在旗艦艦橋內。
本來他還等著那個貌似已經瘋掉的蜂群生物講完下文，然後他再仁慈地給予巢穴星一發地爆天星，讓其灰飛煙滅。
這是多麼完美的劇本啊！
結果整顆巢穴星居然特麼的跑路了？！
巢穴星居然能跑路！！！
……
死裡逃生的陸熵，拭去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但現在還不是他劫後餘生感到慶幸的時候，因為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必須去解決。
他走出剛醒來就不曾離開過的山洞，順著工蜂新開鑿的甬道，走入一處工蜂們不久前才剛開鑿出來的巨大洞窟。
巢穴星是巴別塔蜂群改造後的一個巨大巢穴，行星上的環境可想而知，到處遍布著酸液河流，空氣中充滿著有毒孢子、毒氣等等。
要不是蜂群的那些主腦為了研究陸熵的人類基因以及人類的生理特徵，給陸熵臨時開掘出一個充滿宜居空氣的乾燥洞穴，陸熵早就在醒來以前死掉。
也不知道該感謝那個主腦對生物基因的飢不擇食，還在該感謝老天爺給的這份幸運。
洞窟岩壁上布滿了螢光菌類，微弱的光芒照明著內部空間，陸熵肉眼能隱約看清聚集著烏壓壓的一群外觀猙獰的生物。
除了工蜂，其他類型的蜂群生物也聚集到了這裡。
在陸熵到達洞窟後，這些生物默契的讓出一條道路，陸熵徑直走到巨大洞窟中央的花崗岩台子上。
不用說，這個花崗岩台子自然也和這個巨大洞窟一樣，是陸熵授意工蜂們這樣建造。
台子上，陸熵深吸一口氣帶著點酸腐味的空氣，對著台下的蜂群生物們開口。
「各位，我兌現了我的承諾。」
「現在，我們暫時安全了，雖然星河聯盟同樣掌握著超光速技術，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不管是封鎖還是搜尋，這些都需要時間來完成，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不會受到任何來自星河聯盟的襲擊。」
「可是……這並不等於以後，我們不會被星河聯盟消滅。」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需要你們認可我成為蜂群的主腦，這既是為了我的生存，也是為了你們蜂群的延續。」
星河聯盟的很多人總是被巴別塔蜂群的悍不畏死給迷惑，想當然的認為除蜂群主腦、主宰外，蜂群的其他生物單位都是如同機器般被控制的消耗品。
其實，巴別塔蜂群的其他蜂群生物，也具有著思考能力，只不過思考能力和邏輯性都比主腦、主宰弱很多，因為大腦構造被簡化了。
而主腦對蜂群生物的支配，其實事實和星河聯盟這邊的控制論完全相反，不是主腦強制性的支配蜂群生物，而是反過來，蜂群生物給予主腦、主宰對它們自身的絕對控制權。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那自然是因為它們的社會屬性就是如此，就和人類社會從古至今都是金字塔結構一個性質，天經地義。
哪怕把蜂群的主腦、主宰全部殺光，蜂群生物里照樣還是會冒出能夠指揮蜂群生物的主宰和主腦。
陸熵跟台下聚集的蜂群生物們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一段信息從靈能構建的蜂群網絡直接傳遞到陸熵的腦海里。
【你不早就是主腦了？】
蜂群生物們奇怪的看著陸熵，在陸熵指揮巢穴星上的蜂群生物，如何讓超光速逃離星河聯盟的火力打擊起，他就被巢穴星上的蜂群生物默認為指揮的主腦。
陸熵當然知道這些，但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別的原因。
「這只是暫時性，是你們集體迫於形勢給我的指揮權，可如果過一段時間，我們與其他逃亡的巴別塔蜂群匯合，你們是聽那個主腦的命令，還是聽我的命令？」
「我需要你們能給予我一個明確答覆。」
這些蜂群生物本來就受巢穴星前一任主腦的支配，如果陸熵主腦當得好好的，遇到了那個主腦，那這些蜂群生物是聽他的還是聽那個主腦的？
這是個問題，而且是直接關乎陸熵生死的問題，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蜂群生物的巢穴星球，連空氣的飄著的微生物，都是帶有蜂群基因的受控個體。
在陸熵詢問後沒多久，他接收到來自網絡中蜂群個體的集體詢問。
【你能帶領蜂群贏下這場星際戰爭？】
「這點我不能確定，因為我對星河聯盟了解的還不夠多，但我敢肯定，絕對能做得比你們以前那些主腦更好。」
這倒不是陸熵自誇，消化了自己大腦里更多的蜂群記憶，了解到蜂群過往那些太空戰役，陸熵對蜂群主腦的評價是一降再降。
講真的，陸熵覺得，只要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類，都能做得比那些蜂群主腦更好。
沉寂了一會，網絡中蜂群個體繼續發出的集體詢問。
【那你能保證蜂群不會被星河聯盟亡族滅種？】
「這點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擔保，生存並不像擊敗強敵那樣只有一種選擇，以前那些主腦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陸熵這次答覆的很肯定，因為即使他做不到也必須要做到，不然他活不下去。
現在，蜂群和陸熵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至於投誠去星河聯盟？
誰來保證他的人權？
怎麼保證他投誠後不被當作稀有動物關進動物園，或者怎麼保證他不被當作試驗品送進實驗室解剖？
反正沒人權，他死了也就死了，星河聯盟根本沒人會在乎。
真要是有什麼原因需要幾個活蹦亂跳的人類，星河聯盟完全可以直接用從他身上提取的基因克隆一些人類出來。
人類的下限姑且都不能保證，陸熵對外星人的下限是半點信心都沒有。
所以，他看似是有得選，實際上沒得選，蜂群滅亡就等同於他的下場也不會好！
蜂群這點上也是同樣，生存和延續是它們的第一需要，任何人，任何生命，任何物質，都不能阻止蜂群對生存和延續的渴望。
如果一定要存在這樣一個生命或物體阻擋，那蜂群會傾盡所有的去毀滅它，直至最後一個蜂群細胞消亡！
陸熵要一個答覆，數以萬計的蜂群生物便給予答覆——我們會無條件聽從你的命令，主腦陸熵。
「你們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陸熵繃緊的神情上露出笑容，那因緊張而握緊的拳頭慢慢放鬆下來。
他畢竟不是蜂巢里誕生的生物，能否獲得蜂群徹底的信任，說實話，陸熵心裡其實很沒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