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文明發展逆水行舟
「我在這裡重申，聯盟需要更加強大的武器。」
「博古大星雲一役的失敗，充分說明了我方軍事裝備的過時。」
「根據該次戰役的倖存者們贅述，戰艦厚重的裝甲已經起不到一絲一毫的防禦性，蜂群生物的靈能甚至可以肆無忌憚的透過堅固的裝甲，把戰艦內的船員捏成肉球，而我方艦隊所有的還擊，均無法對敵人構成實質性傷害。」
「聯盟軍戰士們並不畏懼犧牲，但他們需要勝利，他們輸不起，因為他們身後就是無數的同胞，無數他們需要守護的人……以及在場的諸位。」
星河聯盟會議，林林種種的外星人齊聚在這由虛擬空間構建起來的會議廳。
由於參與種族數量過多，並且需要滿足他們實時表明政治訴求的需要，虛擬空間構成的會議廳就變得很有必要。
本次會議爭論的焦點是聯盟軍艦隊的軍備更新換代上。
博古大星雲一役中，陸熵所領導下的蜂群，以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取得此次戰爭的勝利，形同於在星河聯盟敏感的神經上瘋狂蹦迪，星河聯盟中所有成員勢力都嚴重缺乏安全感。
星河聯盟的各成員勢力迫切的需要一股力量。
一股能夠抗衡巴別塔蜂群，保衛他們文明、種族的力量。
但是，這裡面有個問題，新的軍備具體該怎麼發展？又該由誰來發展？聯盟的資源應該向誰集中？
而就在星河聯盟因為資源而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們的對手，也在發生著變化。
博古大星雲，白矮星系統。
位於恆星系統內飄蕩著的隕石，忽然突兀的碎裂開，就像是被某種外力所碾碎一般。
巢穴星上，連接著蜂群網絡的陸熵，失望的睜開眼睛。
「延伸到1億公里就是極限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看來，只是簡單的物理連接，沒辦法繞過靈能階級。」
靈能有一個影響範圍，就像引力一樣，隨著距離而遞減，離靈能大腦越遠，靈能的影響也就越弱。
靈能等級越高，影響的範圍也就越大。
雖說，陸熵可以通過讓多個靈能大腦集中於一點釋放靈能，發揮出遠超十級靈能的物理效果，可說到底，這些仍舊只是十級靈能的腦子，作用的距離也仍舊只局限在十級靈能的距離。
於是，陸熵就想著，如果這些靈能腦子並聯起來，是不是可以看作是一顆大腦？
眾所周知，大腦由腦細胞構成，那麼如果這些十級靈能的腦子作為一顆超級大腦的『腦細胞』，是不是可以達到更高的靈能等級？
陸熵抱著這樣的疑問進行了實驗，結果很遺憾，作用距離還是十級靈能的等級，物理影響還是跟不並聯是差不多。
「為什麼會這樣呢？現在這些大腦彼此連接，理論上應該算是同一個大腦了……」陸熵皺眉思考。
「難道決定靈能使用等級的不再於體量，而在於大腦的構造？」
陸熵眉頭一挑，感覺這個思考方向貌似最符合實驗結果。
蜂群里有些個體的大腦跟陸熵差不多大，靈能都大於一級，而他連一級都不到，那麼就只可能是大腦構造的原因。
「算了，這件事還是交給其他蜂群個體研究好了。」
陸熵搖搖頭，放棄了深究的打算，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在等著他。
陸熵從自己久居的洞窟里走出來，走入上一次給蜂群宣講時開鑿的大洞窟。
從洞窟內密密麻麻的工蜂讓出的道路，再一次登上花崗岩台子。
陸熵醞釀了一下，掃視著台下的工蜂們，然後問：「各位現在都是有腦子的個體了吧？」
工蜂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重新把視線聚焦到陸熵這裡。
陸熵又問：「有誰還沒給自己孵化出主腦的腦子？」
蜂群網絡中沒有誰應答。
「沒有回答。」陸熵點點頭，然後道：「那我就當你們默認，全部都孵化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講的事情，我也就不用擔心你們誰連基礎概念理解不了。」
工蜂們疑惑地看著陸熵，陸熵主導下的蜂群所有個體，也都通過工蜂的感知器官看著，好奇它們這個和過往蜂群主腦差異巨大的主腦要和它們講什麼。
陸熵頓了頓，然後問：「你們覺得，蜂群一直以來追求的終極目標是什麼？」
「生存，延續種族。」
蜂群網絡中，很快有蜂群個體回答了陸熵的問題。
陸熵點點頭，然後又問：「對，生存，那如果有因素阻擋了蜂群的生存之路，又該怎麼辦？」
「毀滅！清除！哪怕付任何代價都要將生存之路走下去！」蜂群個體回答。
陸熵接著問：「那如果是蜂群主宰要讓蜂群毀滅呢？」
一下子，以陸熵為主導的蜂群個體們沉默了，蜂群網絡一下子安靜下來。
一會後，有一個個體否決道：「這不可能。」
主宰死亡後，新主宰由蜂群選擇出來，能被蜂群認可並成為主宰，就沒有理由引導蜂群走向毀滅。
蜂群個體都是這樣想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哪怕主宰不這樣想，可也能夠好心辦壞事。」陸熵道。
陸熵緩緩地說道：「每次我睡眠時，都會因為蜂群記憶，不可避免的回憶巴別塔蜂群還未接觸虛空神，仍未獲得靈能力量的那四十三萬年。」
「整個巴別塔蜂群完全找不到種族發展的方向，就是執著於收集生物的基因，最後甚至只能利用恆星的光照輻射，隨機變異基因再進行篩選的方式，才能有那麼一絲絲的進步。」
陸熵認真地看著台下的一眾工蜂們，鄭重地說道：「是你們選擇了我，那我作為主腦，就要對得起你們的選擇。」
「我不斷的思考，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才導致蜂群被困在自己的母恆星系統四十三萬年？為什麼星河聯盟那邊的文明就沒有被困在自己的母恆星系統四十三萬年？能夠通過基因優化自身能力的蜂群，為什麼反而比不上那些自然演化的物種？」
「落後就要挨打，殘酷的生存競爭是宇宙的法則，而發展的停滯本身就意味著和生存背道而馳，在蜂群的四十三萬年停滯期中，到底是誰，始終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壁壘，阻擋下整個巴別塔蜂群的發展與生存？」
已經獲得了主腦的大腦，複雜性的思考對於陸熵所主導的這支蜂群來講並不算問題。
經過陸熵這樣抽絲剝繭式的詢問，巴別塔蜂群困在自己母恆星系統中四十三萬年發展停滯的原因逐漸清晰。
陸熵繼續道：「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直到這次我們和蜂群新主宰選擇的主腦相遇，我終於知道了原因。」
「阻擋巴別塔蜂群生存的，正是主宰還有它選擇的主腦，但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主宰身上，因為主腦由主宰選擇。」
陸熵這樣對蜂群個體而言極具震撼性的言論，在蜂群網絡中一下子掀起不小的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