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沈星晚也不會讓她做事的,趕緊把人拉了出來:「您這樣的話,可就讓我不好意思了。」
但說歸說,文奶奶的早餐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沈星晚將早餐盛了出來,擺在餐桌上。
因為昨天垚灣項目轉手給了雲成新的事情,程之衍手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大早就走了。
沈星晚陪著奶奶吃飯,一邊道:「待會兒吃完了飯,我陪你去周圍走走,您應該很少來這邊,最近有幾個景區,還挺漂亮的。」
文奶奶高興地點了點頭,可又感動地紅著眼睛,她這一輩子,也不像別的老太婆一樣,無兒無女的,可這輩子活到頭了,卻這麼可憐,生了個女兒,還不如沒有呢。
正吃著,就有人來摁門鈴。
因為姜意的事件,沈星晚有了防備,先是在貓眼上看了一下,看到來人是祁妄,才給他開了門。
「你怎麼會找到我這裡?」沈星晚驚訝問道。
祁妄卻是沒多少耐心,甚至有些著急:「外婆是不是來你這裡了?」
所以他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找人的,消息倒是挺靈通。
但鑑於過年期間,文奶奶對他的態度,沈星晚沒有直接把人放進去:「那你先等等吧,我問問奶奶願不願意見你。」
祁妄也很尊重她,點點頭,就站在門口等著。
文奶奶吃完了飯,還幫著忙將碗筷收拾到廚房去:「星晚啊,是不是有其他客人啊,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不用陪我出門閒逛的。」
看著老人又想要自己洗碗,沈星晚沒讓她做這些事:「奶奶,洗碗這些有洗碗機呢,你就好好休息。」
她語氣頓了頓,才開口道:「剛才來的人是祁妄,他想見見你。」
由於對文思思這個女兒的不喜歡,連帶著這個外孫,文奶奶也不太待見。
可看在沈星晚的面子上,她還是點了點頭:「那你讓他進來吧。」
祁妄在得到允許之後,急忙進屋,看見了坐在客廳的外婆安然無恙,算是鬆了口氣,還好人沒事。
他快步走到文奶奶跟前:「外婆,我先接您到我那邊住下,等後面您什麼時候想回去了,我再送您回家。」
這話直接讓文奶奶不高興了,直接給他甩臉色,臉直接轉過去了:「送我回去?你憑什麼送我回去啊?我在星晚這裡待得挺好的。」
且不說沈星晚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拋下了自己的事情,要帶她出去散散心,她的女兒和外孫,能有這想法嗎?
幾十年都沒有見文思思,只怕她早就把自己這個母親給忘了。
祁妄知道她怨氣不少,這些年寡居在家,是母親沒有做到自己應盡的義務,這些祁妄都承受了。
「但你住在這裡到底不合適,還有……媽她好久沒有見你了,想和你見一面……」
這話一說出口,老太太徹底炸了,直接指著祁妄的鼻子罵了起來。
「她還敢來見我?我還不想見她呢!這麼多年了,有把我這個媽放在心上嗎?現在要見我了?是怕我把以前她做的醜事都抖落出去吧?」
這些斥責,祁妄沒有辦法反駁。
他一直被江寧州帶在身邊照顧培養,儘管父親工作很忙,也會每天抽出時間花在自己身上。
可是他逐漸懂事了,明白一個正常的家庭,應該是有母親的存在的,他開始去找自己母親的存在,終於到了一些線索,想要去國外找她,問她為什麼不在自己身邊?
他偷偷買了機票,可是在到達機場的時候,就被江寧州帶了回去。
從那個時候,他也了解到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母親並不是一個好人,心存嫉妒、手段狠毒、害過人,所以他不應該待在這樣一個母親的身邊。
更重要的是,她也並不在意這個兒子,從頭到尾,她就只在乎自己,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
祁妄一直謹記著這些話,並對這個人深惡痛絕,可是在見到她的第一瞬間,積累了二十多年的防線,終於出現了裂縫。
文奶奶說出那些,仍不解氣。
「我讓你進來,是想讓你轉告給她,如她如果還有半點良心的話,就去若霖的墳前,向她磕頭認罪,否則,我絕對不會認這個女兒的。」
沈星晚在旁邊沒有開腔,可到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對祁妄道:「文奶奶在我這兒住,不會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打攪到我,這一點請你放心,你要不先離開吧?」
祁妄見沒有辦法,和她不管怎麼說,也是僵局,無奈同意。
「那就……麻煩你了。」
沈星晚回應道:「文奶奶從來都不是什麼麻煩,之前我們住在縣城的時候,她也一直很照顧我們,我們也是親人。」
這話不僅是說給祁妄聽的,也是說給文奶奶的,希望她能少一點負擔。
祁妄神色複雜,同意了沈星晚的說法。
「那我先走了,你跟我一起出來一下。」他像是有話要說。
沈星晚跟著祁妄,一直到了樓下,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文思思,才清楚祁妄的真實用意。
不等她說話,文思思就主動走了過來,她摘下墨鏡,不像上次看到的發狂的樣子,姿態優雅。
「聽說我母親被你帶回家了,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她。」
說著,她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這是給你的報酬。」
這姿態,像是將沈星晚當成了傭人。
這連祁妄都看不下去了,主動道:「你把卡收回去吧,沒人會想要你的錢。」
文思思沒理會他,手還一直伸在沈星晚的面前,微揚了下巴:「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自己開價。」
見她這副模樣,沈星晚總算是明白,剛才文奶奶為什麼不願意見她了,她冷嗤笑著:「可能對於你而言,任何事情都能有錢來解決,可你知道昨天文奶奶她是怎麼過來的嗎?她受了傷你又知不知道?」
文思思錯愕片刻,又恢復高傲的表情:「她自己任性,年紀大了到處跑,要是我給的錢她收下了,至於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