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衍眉頭擰緊,心裡莫名窩著火。
他掐著她的下頜,將她整個人鎖在自己的視線內,冷冷道:「沈星晚,別忘了你的身份。」
她的身份?
是林挽的替身?他程之衍的炮友?
還是程家有名無實的程夫人。
她動了動唇,卻還是沒說出口。
這趟回到程家,程老爺子倒是很欣喜,連帶著程若禮這個小姑子也很開心。
程若禮拉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豪門八卦,這才心滿意足地放她去找程母。
沈星晚問了下人,才知道程母在小花園。
途經小花園時,程老爺子嘆息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
「聽說林家那丫頭回來了,我知道當年你娶星晚有賭氣的成分,也因為她和林清清有幾分相似。可是你別忘了,她才是你的妻子,少玩什麼替身那一套。」
沈星晚抿著唇,停住步伐。
隔了很久,她才聽到程之衍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知道,爺爺,她們終究不一樣。」
沈星晚頓了頓,唇角多了些苦澀。
她和林清清當然不一樣。
林清清啊,是他的心肝。
她算什麼。
沈星晚只當沒聽見,她去尋了程母,還是老一套的催生的話。
倒是這回,程母多了個土方子,拉著她的袖子,興沖沖地壓低聲,滿眼期待。
「就這個方子,我問過了。人家都說這法子管用得很,不僅能懷孕,還能生雙胞胎。晚上,你和之衍就在這住下,上床前你喝了,看看效果怎麼樣,有用的話我再抓幾劑。」
沈星晚覺得不大靠譜,但沒說什麼,只當哄程母高興。
晚上,兩人就留在了程家。
臨睡前,程母神秘兮兮地朝沈星晚招了招手,將綠色的湯藥遞給她,十分興奮地鼓勵她:「雙胞胎!」
沈星晚瞥了眼湯藥,勉為其難地喝下。
喝完她便回了房,卻只覺頭重腳輕。
沈星晚不知道湯里有些許烈酒,只覺味道很怪,有些莫名的苦澀。
她晃了晃腦袋,不經意抱住了剛從浴室出來的程之衍。
溫香軟玉在懷,程之衍下意識攬住她的腰肢,生怕她摔下去,語氣不耐煩。
「沈星晚?你又在搞什麼花樣?」
暈乎乎中,沈星晚抬起小腦袋。
她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蔥白漂亮的手,隨後又扶正他的頭,醉眼朦朧地盯著他,喃喃自語般罵道:「程之衍,你個死渣男,我日你仙人板板。」
程之衍臉色頓時難看得不像話。
他陰沉著臉將她打橫抱起,重重摔在床上,黑著臉給她餵了蜂蜜水。
「發什麼酒瘋?!」
然而,沈星晚別開頭,啪的拍在程之衍臉上,嗚嗚哭出聲,邊哭邊唱:「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
程之衍臉色黑了個徹底。
然而,他的目光掠過她手上刻著傅字的平安符,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臉色沉了沉,語氣很冷:「這是誰給你的?」
沈星晚下意識覺得不適。
「王八蛋。」
她嘀咕了句,啪地拍開她的手,程之衍板正她的臉,語氣不悅地喊她:「沈星晚。」
沈星晚的意識略略回籠,只喃喃道:「傅潯……」的外甥女。
後頭的幾個字幾不可聞,程之衍只聽到傅潯二字。
他攥緊了拳,冷笑了聲,神色有些煩躁和不甘。
所以,那個她惦記多年的人,就是傅潯?
都這麼多年了,還念念不忘?
他的目光落在身下的女人身上。
她眉眼裡的鬱氣散了大半,整個人都透著罕見的嬌憨與純真,漂亮又精緻的臉上帶著幾分唬人的乖巧。
十分可愛。
「沈星晚。」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沈星晚耳邊響起,沈星晚茫然地看她。
程之衍眸色暗了暗,他扶著她坐在自己的腰間,目光幽深地落在她的身上,撫摸著她柔軟的唇:「你是誰?」
沈星晚眨眨眼。
程之衍似哄似騙:「跟我說,你是程夫人。」
「我是程夫人。」
她的聲音帶著朦朧的醉意,有些含糊。
程之衍卻眯著眼,帶著她又補了句:「所以,你不能喜歡別的男人。」
她下意識重複道:「我不能喜歡別的男人……」
程之衍算是勉強滿意。
沈星晚卻直勾勾盯著他,又憨笑著補了句:「我不喜歡男人,男人都是狗,程之衍就是個狗東西。」
程之衍:「……」
下一秒,沈星晚摟著他的脖子,又笑嘻嘻:「帥哥,你好帥啊。」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整個人嬌軟可愛。
和之前的模樣,截然不同。
程之衍眸色深了深,拂去她耳邊的碎發,咬住她的唇,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酒醉的後果是沈星晚整個人都頭疼得不像話,關於昨天的場景,沈星晚也徹底斷片,但程之衍離開時,心情罕見的不錯。
程母只當兩人夫妻生活愉快,藥效有了作用。
沈星晚離開前,程母又心滿意足地叮囑了句:「星晚,回頭我把藥都給你送去,你記得準時服用。女人嘛,還是要有個孩子,有了孩子,什麼阿貓阿狗找上門,也都翻不起風浪。」
沈星晚心知程母是在說林清清。
她笑了笑,卻心知肚明。
她和程之衍不可能有孩子。
哪怕昨晚她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可垃圾桶里的小包裝卻清晰可見。
更何況,他們的確也沒必要有孩子。
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幸福的。
沈星晚沒解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忙著整理和傅潯有關的採訪稿件。
也有關注醫患案的找上門想做採訪,被沈星晚拒絕了。
程之衍因為程氏的項目早出晚歸,沈星晚只當看不見,她有時候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男人靠不住,還是事業更容易成就一個人。
互不打擾,各自為戰。
直到,隔了兩周左右,沈琅顫著音調給她打電話:「姐姐,你能來警察局接我嗎?我和人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