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股殷紅的鮮血,白矖先是震驚,卻沒來及多想就沖了過去。
回血啊!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白矖衝到蘇懿南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朝嘴邊湊去!
新鮮的血液順勢滑進了她的口中,然後進入了她的五臟六腑。
蘇懿南靜靜地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驚愕,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林嬤嬤已經帶著下人送早膳過來。
蘇懿南立刻用右手環抱住白矖的腰肢,側身用袖子擋住了她的臉頰。
林嬤嬤一進來,就看到一張圈椅上坐著兩個人。
自家主子懷裡抱著小姑娘,低頭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深情。
林嬤嬤「哎喲」一聲,急忙轉身讓下人出去了,還及時將房門給關上。
蘇昊匆匆趕來,被林嬤嬤攔住了:「主子和白姑娘在裡面呢。」
「那又如何?」
林嬤嬤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栗子,沒好氣道:「你沒成親,懂什麼!」
「娘,這可是要事……」蘇昊還想往裡闖,被林嬤嬤又敲了一栗子,「什麼要緊的事都得等著!」
蘇昊不敢忤逆自己的娘,只好等在外面。
好在,白矖吸食蘇懿南的血液沒太長時間。
既然要當作自己的血庫,也得從長計議。
除非她能夠將蘇懿南的血吸乾之後,在短時間內恢復原有的體力和內力,從質館殺出去。
先不說原主這具根本沒有任何根基的小身子骨,就從今日質館裡的侍衛來看,蘇懿南身邊的全是高手。
連那位看上去似管事嬤嬤的林嬤嬤,身手都是深不可測。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活著離開。
白矖饜足地咽下嘴裡最後一口血,不得不起身。
忽然,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整個人被抱在了蘇懿南的懷裡。
他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將自己圈在懷裡,一雙狹長的鳳眸注視著她,被放大的瞳孔里折射出她那漸漸變紅的臉蛋。
她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手足無措地從他懷裡起身,一臉慌亂轉身就跑了出去。
林嬤嬤:「……」
主子不是說他們倆都已經圓房了,小姑娘還這麼害羞?
白矖心跳得厲害,轉身就跑進了林嬤嬤安排她居住的凝香院。
臉蛋發燙,渾身也燥熱得慌。
白矖忍不住用手當扇子給自己扇風。
雖然上一世她和那條白眼狼訂過婚,但是卻還沒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她當時只是為了遵從母親的遺願和他訂親,卻絲毫沒有想過要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所以,白矖對那人永遠都沒有近距離的接觸,真正的相敬如賓,直到後來遭到背叛……
而就在剛才,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蘇懿南圈在懷裡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某種奇怪的蠱術控制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墜雲裡霧裡……
白矖心跳漸漸恢復平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難道,這種感覺來自原主白喜,她喜歡這個男人?
要不然白喜在京郊莊子後山見到蘇懿南之後,怎麼就願意主動獻身替他解毒?
想到這個可能,白矖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不過是借白喜的身體還魂,等日後將身體養好了自然是要殺回苗疆的。
至於什麼男女之情,對她來說都是虛幻的泡影,有著短暫的美麗卻會瞬間消逝。
白矖透過桌上的銅鏡,看到自己臉上那猙獰的疤痕,心裡沉了下去。
既然接管了白喜的身體,她會親自替她報仇!
白矖喝下蘇懿南的血之後,立刻關上房門開始打坐運氣。
果然,有了回血的滋養,她這一次運氣就猶如破竹之勢,順利地打通了一部分經脈。
如果依照以前她的身體狀況,只需要再來個七、八次,她的經絡就會恢復得七七八八。
但白喜這從小就營養不良的身子骨,想要短時間內恢復就不太可能。
除非她能夠一口氣喝光蘇懿南的血,就可以在七日之內恢復。
但如此一來,這七日必須有人替她護關,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否則,一旦中間出現了狀況,她不但不能夠打通經絡,還會因為被打擾而遭到反噬,必死無疑。
況且,蘇懿南身邊高手如雲,她難以得手。
所以,這條路行不通。
但如果按照今日的情形,蘇懿南自願給她提供血液。
白矖算了算,如果每隔七日喝一碗蘇懿南的血,想要恢復到她昔日的狀態,至少半年。
這樣的好處就是,可以不受外界干擾,每次喝血的時候只需要幾個時辰的調息,危險降到了最低。
但壞處是,她得在這裡待上至少半年……
從蘇懿南主動放血給她來看,或許是因為原主白喜的獻身讓他心有所愧疚。
但長此以往,他還願意放血嗎?
白矖琢磨著得給予他相對應的一個交換條件,才能讓他心甘情願放血……
半個時辰後,她身上的毛孔開始往外冒出豆大的黃褐色的液體,浸濕了她身下的褥子。
兩個時辰之後,白矖將蘇懿南的回血全都耗光殆盡之後,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才剛剛睡下不到一刻鐘,她就聽到了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的臉呢?你看到我的臉了嗎?」
白矖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懸浮在自己頭頂上方的一道白影。
白影飄在半空中,長長的頭髮垂落下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頭髮中央是一團黑黢黢的空洞,闖過那個空洞可以看到頭頂後方的腦部血肉組織。
「我的臉呢?你看到我的臉了嗎?」
空洞裡再次發出了詭異的聲音。
白矖眨眨眼睛,在黑暗裡打了個哈欠,翻身睡去。
白影又往下低了低身子,長長的頭髮絲落在了白矖的臉上,又發出了一聲哀嚎:「我的臉呢……」
「啊——」
一聲尖銳的鬼叫聲將整個質館的人驚醒。
蘇懿南差點忘記了自己裝癱子的事,從床上就跳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跳到了旁邊的輪椅上,轉動著輪椅朝門外滑去。
蘇昊急匆匆趕過來:「主子,好像是白姑娘的院子發出來的聲音。」
「侍衛呢?」
「已經有人趕過去了!」
當蘇昊推著輪椅來到凝香院的時候,發現眾侍衛全都目瞪口呆望向前方的一幕。
正前方廂房前面的空地上,白矖正在將一團白色的東西狠狠往地上砸!
「你的臉!你的臉被人挖了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