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說。」
白矖也不藏著掖著:「我覺得她不像我的親娘,有沒有辦法幫我調查一下我出生時的情況?」
林嬤嬤絲毫沒有覺得驚訝,點頭道:「姑娘放心,賞花宴之前一定給您一個答案。」
白矖覺得整個質館都是高手,卻沒想到林嬤嬤的速度極快。
在賞花宴前夕,她就帶回來了消息。
聽完林嬤嬤的講述,白矖什麼都明白了。
她和文忠侯府的四小姐陳佳寧竟然是在前後幾日出生,都是生在京郊的莊子上。
當時正值酷暑,侯夫人何氏提早就趕到莊子裡避暑,結果沒想到在莊子上當管事嬤嬤的秦氏也大著肚子。
秦氏先動了胎氣,生下了白喜之後,因為奶水充足就被何氏要去當了四小姐的奶娘。
林嬤嬤忽然又道:「當時侯夫人生產的時候,莊子裡出了一件怪事。」
「怪事?」
「莊子後山莫名其妙忽然起火,侯夫人屋子裡的一眾丫鬟婆子亂成一團,據說四小姐就是在那會子生下來的。」
「侯夫人昏睡,秦氏主動跑去侍候,把四小姐跑出去單獨擦拭身子,中間出現了大約半個時辰的空擋……」
林嬤嬤說到這裡,意味深長道:「姑娘,或許這裡面的確有什麼蹊蹺,只需要將秦氏兩夫妻抓來單獨審問便知。」
白矖愣住了。
難不成真是被秦氏狸貓換太子把自己的女兒塞給了侯府。
蘇懿南輕笑一聲:「為了不讓自己親生女兒繼續當奴才吃苦,又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自然是要鋌而走險的。」
白矖沉默沒有說話。
要驗證秦氏是否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她身為苗疆蠱後,只需要將蠱蟲培養出來,將母女兩人的血用蠱蟲一試便知。
只是這麼一來,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她如果以嫡女身份回到文忠侯府,還能不能順利留在蘇懿南身邊?
蘇懿南是鄭國質子,文忠侯府是魏國的肱骨之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立的雙方。
侯府願意自己這個嫡女嫁給蘇懿南嗎?
蘇懿南忽然問道:「你想要知道真相嗎?」
白矖抬眼朝他望去,看到他的一雙鳳眸里透出一抹讓人無法忽略的暖意,一時竟有些語塞。
「不想!」
她輕聲道,垂下了眼帘。
她的神色顯得有些悲戚。
林嬤嬤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孽啊……」
蘇懿南卻朝白矖看了一會兒,眼眸里浮現出一抹狠厲。
小丫頭不想知道真相,他要知道!
就在當晚,秦氏和白興旺夫妻倆莫名其妙從屋子裡被人擄走,拖到荒郊野外被幾個蒙面大漢狠狠暴揍了一頓,說出了真相。
白矖果然是被秦氏調包了的侯府真千金。
兩夫妻的目的很簡單粗暴,就是要把自己親生女兒塞進侯府當貴人,然後秦氏又以奶娘的身份進府去照顧自己的親女兒,將侯府真千金當成下人使喚。
蘇懿南聽完蘇昊的話,眼裡閃過一絲陰鷙。
「把白興旺夫婦的雙腿打斷,割掉舌頭關起來!不能弄死了,得讓他們生不如死!」
「是!」
白矖壓根不知道蘇懿南暗地裡做的事,琢磨了一會兒明日的鴻門宴才睡下。
既然是鴻門宴,她的準備自然不會少。
來不及把無臉女鬼做成鬼蠱,普通的蠱蟲還是可以準備的……
一大早起來的時候,林嬤嬤已經替她準備好了一套精美的鵝黃襦裙。
白矖看著銅鏡里的小姑娘,臉上的疤痕已經好得八九成,漸漸露出了白嫩的肌膚,配上鵝黃的對襟上衣,顯出了一股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
林嬤嬤親手給她梳了一個雙鬟望仙髻,越發顯得青春可愛。
「嘖嘖,再過幾日,等姑娘的臉蛋恢復,可就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了。」林嬤嬤讚嘆道。
她不知道的是,白矖有了蘇懿南的回血,正在慢慢修復被損傷的身子骨,同時也啟動了苗疆特有的蠱術。
她這一次回血之後,開始慢慢恢復自身的經絡,也嘗試著用苗疆的秘術開啟了蠱術的修煉。
說來也奇怪,這一次開啟蠱術的時間很短,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像是有一股隱藏的力量正在悄然冒頭,但她在大小周天沒打通之前不敢隨意開啟。
只能等待一段時間再說。
而這種蠱術的開啟,讓她的皮膚開始自動修復,還比之前在苗疆的時候更加細膩白皙,五官也變得更加立體,輪廓分明。
待再過兩日,臉上的疤痕完全消失,她這張臉就是一張美人胚子。
蘇懿南早已等在大門馬車前,看到一身鵝黃襦裙的小姑娘走來的時候,眼眸微微一怔,繼而流淌出一抹溫柔。
白矖看到蘇懿南候在馬車旁,愣了一下:「賞花會,你也去?」
蘇懿南朝她伸出一隻手:「不去的話,如何讓蕭平安死心?」
白矖道:「我自己可以應付。」
自從開始回血運行修復經脈之後,她此時的身手已經不是前幾日可比,要自保是完全沒問題。
何況她今日給蕭平安預備的,是蠱毒!
完全可以不動用任何武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蕭平安下蠱。
同一時刻,公主府。
蕭平安一身華貴地坐在主屋客堂的主位上,聽著下面的人匯報著情況。
「殿下,全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那個丫頭一進到府內,絕對沒有本事離開!」
蕭平安頭上戴著金燦燦精美華麗的頭面,臉上的妝容也精緻到無可挑剔。
但是在這樣一張臉上,卻帶著一抹濃濃的狠意和殺氣。
「蘇懿南!本宮這一次就是要當著你的面將那個賤人碎屍萬段!」
損毀御用之物,就足夠讓那小賤人死不足惜了。
今日的鴻門宴本就是特意為白喜準備的,她要光明正大地當著蘇懿南的面將她碎屍萬段!
公主府門前,車水馬龍。
蕭平安的賞花宴,收到請柬的人家誰敢不來?
陳佳寧昨晚就不見了自己的奶娘秦氏,只好帶著另外兩個大丫鬟和母親何氏一同坐在馬車裡。
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前幾日,蕭平安可是直接讓公主府的人來找她,讓她務必帶上府里的粗使丫鬟白喜一同前往。
陳佳寧不知道蕭平安的用意,只覺得這個要求實在是令人頭疼。
白喜一個待在莊子裡的粗使丫鬟,有什麼資格去公主府賞花?
但若是不從她,蕭平安會不會拿她出氣?
何氏看到女兒一臉糾結,問道:「怎麼了?」
「母親,奶娘去莊子找白喜了,您說長公主為何指定要白喜跟著咱們去公主府?」陳佳寧一臉厭惡嫌棄,「她一個粗使丫鬟,憑什麼可以得到公主的青睞?」
何氏面無表情道:「長公主需要誰,帶去就好了,你別去猜測殿下的心思。」
她可是早就聽說,自家莊子裡的粗使丫鬟白喜走了狗屎運救了蘇懿南,也正是因為此事惹怒了長公主。
前幾日被人從莊子裡抓走,結果被蘇懿南從慎刑司救了出來。
蕭平安這次的賞花宴,就是要白喜命來的。
她作為侯府女主人,本就該站在長公主這邊,所以才命秦氏去質館要人。
結果那蠢婦非但沒有把人要出來,還被質館的人打了一頓。
這會子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管她是死是活。
「可是待會兒長公主不見人,衝著女兒發火怎麼辦?」陳佳寧欺負白喜的時候毫不手軟,但是面對魏國最瘋的女人,她還是很害怕。
何氏卻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家大姐還在宮裡呢,你怕什麼?」
她的長女陳佳靈自進宮以來,就被皇上寵愛有加封為了貴妃,連皇后的風頭都經常被她壓下。
蕭平安怎麼也不會蠢到得罪自家的閨女。
陳佳寧微微鬆了一口氣。
結果,母女倆剛下馬車,就看到了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