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安排了幾個丫鬟婆子侍候陳佳寧,又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陣貼心話,直到陳佳寧眼皮都要打架了才離開。
陳佳寧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幾個婆子丫鬟也去休息了。
一道黑影從門外悄然走了進來,點燃了一隻迷香。
丫鬟婆子全都睡得不省人事,陳佳寧更是發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黑影慢慢從門外走了進去,俯視著陳佳寧,慢慢朝她的心口處伸出了鋒利無比的爪子——
「砰!」
一道火光從陳佳寧的腰間衝出,直擊黑影的手腕。
黑影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聲,立刻跑了。
翌日,陳佳寧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
起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中衣上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了胸口處一抹肚兜。
她頓時嚇得雙手捂住胸口。
難不成昨晚蕭徹那個浪蕩子悄悄來過?
可是除了胸口,身上其餘的地方並未有任何不適,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有婆子道:「二少爺來了。」
陳佳寧慌亂地穿好衣服,都來不及梳妝打扮,就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的長相不差,但是常年在歡場的生活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眼底一片青黑,腳底發虛。
蕭徹上下打量著脂粉未施的陳佳寧,一臉嫌棄:「你們陳家也算是鐘鳴鼎食之家,你也算是陳家的養女,竟然是這樣一副長相!」
陳佳寧瞬間被打擊到了。
蕭徹皺眉在旁邊的圈椅上坐下:「父王說了,既然你還算是陳貴妃的妹妹,我自然是要娶你過門的,但是先警告你,你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嫁到王府就得守王府的規矩……」
他皺了皺眉,似乎在琢磨著後面要說的話。
「對了!你這麼不知廉恥跑來王府,那就不可能是我的正妻,父王說了,給貴妃娘娘一個面子,勉為其難讓你當我的妾室!」
蕭徹說完之後,皺著眉頭打量了她一番:「待會兒要去見我母妃,你最好打扮一下。」
說完拂袖而去。
陳佳寧被氣得渾身發抖。
沒想到她主動來找這個浪蕩子,竟然還被如此羞辱!
丫鬟婆子立刻上來給她打扮梳洗,連早飯都沒給她吃就帶著她去見王妃了。
陳佳寧站在榮親王妃的面前,一時竟手足無措。
榮親王妃冷冷掃視了她一番,哼了一聲:「明媒正娶為妻,無媒無娉為妾!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就絕不可能成為徹兒的正妻,你可想清楚了?」
陳佳寧在剛剛聽到蕭徹對她的羞辱之後,早就想要提腳離開,但是想起採蓮的交代,她生生將這口氣忍了下去:「我、我明白!」
「放肆!你一個妾室對王妃只能自稱妾身,什麼你啊我的,沒教養的東西!」王妃身邊的一個婆子厲聲喝道。
陳佳寧忍住胸中漸漸升起的怒意道:「妾身明白。」
「下去吧!」
王妃聲音冰冷。
陳佳寧剛剛走出房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王妃嫌棄的聲音:「本就是賤婢的女兒,還敢把自己當成千金大小姐!我早就對這門親事不滿,要不是陳貴妃壓著,整個京城誰敢娶一個假千金?」
「是啊王妃,要不是她自個兒作賤跑來王府倒貼,咱們還沒辦法把她將為妾室呢。」
「徹兒未必就會喜歡她,就且當王府上多養了一條狗罷了,陳貴妃也就不會對王府說什麼了……」
聽著榮親王妃那故意提高的聲調,陳佳寧將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走回自己昨晚住的偏院時,陳佳寧意外地又看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氏。
柳氏一看到她就迎了上來:「陳姑娘!」
陳佳寧看到她的時候,心情五味雜陳。
自己竟然淪為和這樣的女人一樣地位的妾室了,豈有此理。
柳氏裝作沒看到她眼底泛出的鄙夷,反而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昨晚睡得可好?」
陳佳寧瞥了她一眼:「柳姨娘,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柳氏臉上的笑意差點快繃不住了。
臉上笑盈盈,心裡卻怨恨到了極點。
看你娘的屁!
老娘是餓了好些天沒遇到過新鮮食物了……
自從她換上了柳氏的皮囊,只在王府里吃了兩個不聽話的下人,結果還差點被人發現,就再也不敢亂來了。
昨晚好不容易得知陳家這個被掉了包的養女主動送上門來,還被蕭徹嫌棄,就跑來想要嘗嘗鮮,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得手,結果卻失敗了。
再想找機會吃她,可就有點難了。
柳氏急忙道:「陳姑娘,我很清楚你當妾室的心情,咱們是一樣的……」
「你給我閉嘴!誰和你是一樣的?」陳佳寧頓時一陣火大,「我可是堂堂文忠侯府千金,你一個花街柳巷出來的花娘,敢說和我一樣?」
柳氏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成了冷笑:「喲,你是侯府千金?我可怎麼聽說侯府真正的千金此時正要和三皇子舉行婚禮呢?」
「你算哪門子千金,不過是一個賤婢的女兒!」
柳氏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柳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臉陰沉。
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昨晚就被陳佳寧身上一股奇怪的力量襲擊,剛才又被那小賤人羞辱了一番。
等著!
她一定要讓陳佳寧成為自己的盤中餐!
陳佳寧被氣得差點沒吐血。
回到偏院之後,昨晚那些被柳氏安排來的丫鬟婆子也不見了人影,空曠的院子立刻就變得陰氣森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間偏院裡有古怪,
陳佳寧肚子餓得咕咕作響,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只要咬牙出門想去找王妃。
結果才剛剛走到院門,一道人影就快速閃了過來,「砰」的一聲將院門關上。
陳佳寧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抬頭朝前望去:「怎麼是你?」
來人冷笑:「沒用的東西,留著你有何用?」
陳佳寧的眼眸忽然瞪大:「你、你要做什麼?」
一柄明晃晃的刀具出現在她眼前,朝著她的頭頂緩緩划去——
「啊——」
偏院裡傳來陳佳寧尖銳的慘叫聲,但卻無人聽見。
只有屋檐上趴著的一個小小的黑影,將院子裡發生的一切悉數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