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聽著李大最後說的那句話，瞧著他那寬厚的背影漸行漸遠，秦陌不禁抽了抽嘴角，總覺得自己好似被占了便宜。
不過，李大時隔七百年重新出世，這一次的行動到此便算是徹底完成了。
並且他們的造反大業，從這一刻開始也將正式開始，迎來最關鍵的轉折點。
根本不用多想，湛藍晶壁外部空間的那三位皇室老祖，今天一個都跑不掉，全部都得交代在這裡。
而皇室這邊損失了三位老祖級戰力，十幾位大天王，數十位天王之後，所擁有的實力已經來到了千年的最低點。
正所謂此消彼長，如今的優勢……
站在秦陌這邊。
想到這般，秦陌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淡淡一笑。
他也沒出外面，就待在晶壁裡面看戲，同時悄無聲息的鋪展開了全息視界，開始對這處來自星空的不知名建築進行探查。
早在適才秦陌其實就已經有所發現，這片空間是單向屏蔽，外界的任何感知都探查不進來，但是在裡面卻沒什麼阻礙。
既然如此，那他當然要好生瞧瞧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很快，全息視界就覆蓋了方圓五百里，無數道的信息傳入了他的腦海當中，開始構築三維立體空間模型。
成百上千道虛線縱橫交錯在一起，一片又一片的陰影顯現而出。
一棟無比複雜的建築物呈現在了秦陌的視線中，他粗略的掃了一圈，臉色便是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這是他前世今生加起來，看過最為繁複的建築，而五百里還遠遠不是極限，只是這座地下建築的一小部份而已。
埋藏在地底的那部分，遠遠要比之外面顯露出來的要更多。
秦陌繼續延伸全息視界的感知範圍，一直到一千里，他方才停了下來。
到了這個距離，其實這棟巨型建築的全貌還是沒有展現而出，但是秦陌沒有辦法，這已經是他全息視界目前的極限了。
如果想要繼續探查，那麼他必須去往這棟建築的其餘地方。
可惜的是，現在的他還不能得其門而入。
秦陌不禁輕嘆一口氣，略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耳邊不斷傳來外界的戰鬥轟鳴聲，他充耳不聞，將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腦海。
想要對這座建築的三維立體視圖模型進行細緻的剖析，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必然會耗費極大的心力算力。
換句話說，秦陌這會也顧不著去管外面。
只見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了一個橢圓盤狀的奇怪建築，已探查的兩側邊沿乃是曲線，非常平滑。
而在外殼的內部，乃是上萬個房間，攏共分為十三層。
秦陌現在所處的位置，乃是第七層的某個偏僻小角落，在他的身邊還有著一百多個大平台，平台四角插著四根柱子，柱子上面銘刻的符號和關押李大的一模一樣。
「二祖說此地就是陣眼，可若是真的如他所言，那怎麼可能會有一百多個陣眼？！」秦陌在心底暗自想道。
他微微皺起眉頭，覺得先前李二說的可能並不是真相。
當然，這不代表著李二對他有所隱瞞或者是欺騙，更大的可能性是李二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
畢竟不是誰都跟他一樣，可以隔著牆就能探查到其餘地方的信息。
而讓秦陌心底生出這樣的想法，還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在整個建築物裡面其實是極為偏僻的，幾乎可以說是邊緣。
邊緣之地？能做一座大陣的陣眼嗎？
秦陌沒見過真正的陣法是什麼樣，他對此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了他，這不是陣眼，更像是關押罪犯的地方，也就是……
監獄。
如此一座巨大的建築物，為什麼會在邊緣之地設立監獄呢？
秦陌眉頭皺的更緊了些，他繼續對腦海中的三維立體空間視圖進行掃描。
很快，秦陌就有了新的發現，他在腳下三層五百里以外的地方，發現了大批布局相似的狹小空間。
這些空間裡每個都放著長方形板子，板子具體材料是什麼他不知道，全息視界能夠看到的東西很有限。
不過這卻是勾起了秦陌的久遠回憶，他不禁想起了前世畢業之後進入社會打拼的那段日子，因為囊中羞澀，所以起初是在城中村里住的，這樣可以減少不少的花銷。
而城中村的房屋布局，和他現在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那些長方形板子，更像是床板。
秦陌挑了挑眉，眼神閃爍，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一處的密集空間，很顯然就是居住區。
可什麼樣的大陣，居然還會給人們設置睡覺的地方？
「居住區，監獄區……這玩意怎麼越看越像是一艘船啊。」秦陌輕聲呢喃道。
聯想到李二說的星空墜落，他的心底忽然泛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或許，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一艘船，而且還是可以在星空里使用的飛船！
在這艘飛船墜落過後，皇室那邊從他這裡的入口進入其中，找到了這座監獄，但是因為不知道全貌，所以誤將其當做了陣法……
嘶！
秦陌倒吸一口涼氣，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當然，想要映證千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還需要等從這裡出去之後，等待李二的解答。
這座飛船到底是怎麼墜落的，又是怎麼墜入地底的，以及……他手頭上這本刻印著上萬枚古怪符號的古書，又是什麼東西？
秦陌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紛亂繁雜的思緒暫時先收斂。
等到造反結束，他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探查，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
而且……這座飛船，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別忘了，李大那般恐怖的戰力，尚且被隨便一處小監室關了七百多年，不得脫困而出。
以他現在的實力，多想也是無用功。
沒有足夠的把握，秦陌是不可能隨便冒險的。
做好決定過後，他便飛身朝晶壁外部迅速而去，數十里的距離，眨眼便逝。
不到一秒的時間，秦陌便重新出現在了那片昏暗的地下空間，而他出來後的第一眼，就瞧見李二拽著黑龍老祖的脖子……
輕輕一擰。
天地間忽然響起了咔擦一聲脆響，李二鬆開手，一具屍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而在黑龍老祖的屍體旁，還有兩具早就涼透的屍體，正是皇室的另外兩位老祖。
至此，三人徹底在黃泉路上團聚。
地下空間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李大和李二並肩站在一旁，楚鎮天站在另外一個方向，捂著自己的右手，肩頭隱隱可見森然白骨。
這是他適才付出的代價，但只算是輕傷，修養個三五天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楚鎮天瞧著和七百年前一模一樣的李大，不禁出言感慨道：「七百年不見，大祖依舊風采卓然。
李二說的對，你果然沒有瘋魔。」
「倒是也不全對，當時我的確瘋魔過一陣，但不瘋魔，不成活，也算是因禍得福，禍福相依吧。」
李大雙臂環胸，笑吟吟開口糾正道。
聽到這話，楚鎮天的眉頭不禁皺緊了三分，臉色凝重的開口問道：
「竟是如此，大祖，當年到底有何隱情？太祖皇帝詭異消失，你又忽然瘋魔，這到底是何等緣故？」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太祖皇帝當年的消失的確很突兀，我也一直在追尋答案，但一直都沒有結果。
不過瘋魔之後又被關了七百年，我倒是隱隱有些猜測，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等還是出去再慢慢聊。
而且七百年不曾伸展過拳腳，我的實力下降的厲害，還需要閉關一段時間等待恢復。」
聞言，楚鎮天只好先壓下心底的疑惑，頷首說道：
「大祖所言極是。」
一字一句之間，足以看得出他對李大的尊敬，這就是強者應有的待遇。
隨後，三人轉頭齊齊看向朝此地飛來的秦陌，便要準備和他一同離開此地。
等秦陌來到近前之後，李大笑呵呵的上前拍著他的肩膀，率先開口道：
「小子，你很不錯，青陽李氏能有你這樣優秀的後輩，也算是沒有埋沒我的優良基因，將來這李氏老祖的位置，怕是……」
李大神色之間略有些洋洋得意，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詞。
但這片空間內的其餘三人，此時卻都有些尷尬之色，李二和秦陌對視一眼，隨即還是李二出言打斷道：
「咳咳，兄長，其實這小子並不是我們李氏的血脈。」
「啊？！」
李大抬起的胳膊戛然而止，神色之間有些錯愕。
「此間之事也說來話長，還等出去以後再細細跟兄長稟報，不過秦陌的天賦比我要強出數倍，他是真正的天才。」
「嘶！比你強出數倍，那豈不是比我還要厲害？」李大震驚的看著秦陌，眼神詫異。
見狀，秦陌輕咳一聲道：「都是二祖的謬讚而已。」
「李二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個老實孩子，向來都是實事求是，從不會胡言亂語。」李大搖頭道。
但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行人邊聊邊朝著來時打通的入口走去。
行至半路的時候，秦陌忽然叫住了眾人，指向了崩裂大地的某個方向。
那片大坑裡，躺著一個佝僂的人影，正是被黑龍老祖重傷的方清嬋，她還沒有死透，這會還有一口氣。
「二祖，這老女人要怎麼處理？」秦陌眉頭微蹙，開口問道。
聽聞此言，李二微微一笑，聳了聳肩，攤手道：「當然是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咯。」
「哦？那我明白了。」
秦陌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嘴角不禁翹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瞳孔正中忽然出現了兩顆小紅點。
他和燕南方氏是不死不休之仇，雖然因為劫獄暫時和方清嬋變成了同一戰線，但早在五大家雲端會議開始之前，李二就曾跟秦陌說過，他不過是找了個實力強大的炮灰而已。
如今李大出世，行動結束，那炮灰的作用……自然也就完成了。
秦陌可不會心慈手軟，他決定親自送方清嬋上路。
於是乎，昏暗的空間內，陡然出現了兩道足以映照天地的高溫射線。
方氏老祖方清嬋，就此身死。
……
……
與此同時，在帝都萬里之外的燕南郡。
一東一西兩個方向，分別有上百人隱藏在夜色當中，收斂著呼吸，注視著前方，靜靜地等待著命令。
這兩撥人為首的是一男一女，其中東邊的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青陽李氏的景祖，西邊的女子赫然是鎮北楚氏近五百年來最為出色的天才，楚寒月。
在他們各自的身後，分別是李氏和楚氏事先抽調的家族勢力，其中天王眾多，S級覺醒者人數逾百。
這樣的兩批力量，可以說是很強大，足以輕鬆滅族。
而他們今天晚上接到的任務……
的確就是滅族。
並且，還不是什麼普通世家，而是五大千年世家之一的燕南方氏。
這是李二和楚鎮天早在動身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事情。
能夠親自參與到這樣的歷史性事件當中，景祖和楚寒月各自都有些興奮。
只見景祖瞧了一眼今夜那若隱若現的明月，然後低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看著分針從五一步一步的走到六。
時間過得很慢，但又像是神明給與世人的最後憐憫。
這是最無情的倒計時！
凌晨兩點半，景祖長身而起，轉頭看向身後神色肅穆的眾人，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的眼睛。
短暫沉默後，他沉聲喝道：「出發！」
而在同一時間，另一側的楚寒月同樣面容冷淡，開口道：「出發！」
霎時間，東西兩側各有上百位S級以上的強大覺醒者施展出極限速度，全力以赴的朝著燕南方氏的祖地迅速而去。
他們將殺掉一切敢於反抗的人，他們將瓜分燕南方氏的所有資源，他們將毫不留情的摧毀這個已經傳承了千年之久的古老世家。
自今夜過後，大秦帝國再無方姓大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