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睡了兩個小時,衛依簡單地沖了個澡便趕去了案發現場。
然而在案發現場還沒有十分鐘的時候,她便接到了盛凌凡的信息。
【周凱恆自首了,他說人是他殺的。】
衛依第一時間趕回了警局,周凱恆已經做完了筆錄。
她來到了審訊室外面,盛凌凡,吳來,還有幾個警官正在看周凱恆的認罪錄像。
盛凌凡認真地盯著屏幕,吳來的神色頗為得意,畢竟他一直堅持的便是周凱恆是殺人兇手。
見衛依來了,盛凌凡的身子側了側,給衛依讓出了位置。
從衛依的角度,能看到視頻里,給周凱恆做筆錄的,正是盛凌凡。
「姓名?」
「周凱恆。」
「年齡?」
「三十一歲。」
「職業呢?」
「自由職業......準確地來說,是畫家。」
和衛依記憶中的一樣,周凱恆身形瘦弱,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地看著前面。
視頻中的盛凌凡表情平靜地看著周凱恆,眼神卻是銳利的,在揣測他的內心。
「自首?你是殺害邱芬馥別名慕蝶的兇手?」
「嗯......應該吧。」
周凱恆痛苦地抱住了頭,懊悔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你為什麼說應該,不確定嗎?」
「我不記得了,我當時......我當時嗨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和大家預料中的一樣,周凱恆確實吸du。
盛凌凡企圖幫助周凱恆想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
「你進包廂的時候,慕蝶在做什麼?」
「我......我當時在去之前,便吸了點,進去的時候......我想起來了,慕蝶坐在沙發上,前面的茶几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東西,我隱隱地聽到了她叫了我一聲,我沒多想,將錢給她,就開始吸了。」
「慕蝶叫你什麼?」
「她叫我的名字,她很少叫我名字,一般來說,她都喜歡叫我大畫家。」
周凱恆吸了吸鼻子,他並不因為慕蝶死去的事情而難過,這是上癮的結果,即使平時沒有東西,他的鼻子也會在下意識地抽兩下。
「那你為什麼說殺了她,既然你都不記得了。」
周凱恆頓了頓,仿佛成了一座雕塑,一分鐘過去了,他忽然掩面痛哭出聲。
「我......我在稍微清醒過來的時候,旁邊多了黑色的緞帶,手邊有一把刀,一把帶著血跡的刀,而慕蝶......慕蝶的臉上則被我劃出了我的代表作!不是我做的,還能是誰做的!」
說到這裡,周凱恆忽然開始用手掌狠狠地錘自己的前胸,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代表作?」
只見視頻裡面,盛凌凡從旁邊的文件中抽出了一張圖片,那是一幅畫,畫上的正是逼真的蝴蝶,和慕蝶臉上的血紅色的蝴蝶除了顏色和畫布不一樣以外,能看出來許多細節都是相似的。
畫的名字叫做《新生》,而右下角的署名,則是周凱恆。
「是的,就是這個,我的代表作,有一次我嗨了之後,好似看見了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蝴蝶,清醒過來之後,便畫了出來,沒想到成了我的成名作,從那以後,我便開始依賴獨品,想要再創造出一幅代表作來。」
周凱恆的話越說越亂。
「我本來想直接自首的,也不知道晚了幾天自首會不會影響判決,但我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畫展,我必須去......警官,您能不能通融我一下,我真的在第一時間就想自首......」
「其實也不怪我,慕蝶勒索我,她撞見過我吸-毒,說如果封口費豐厚的話,那她自然不會到處去說,她前前後後,從我這裡,拿了兩百萬!兩百萬啊!我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盛凌凡衝著鏡頭做了個手勢,停止了筆錄,視頻也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看完了整段視頻,吳來是第一個說話的。
「我說什麼來著,我就知道他有問題。沒想到這個畫家竟然能自首,其實即使他不自首的話,我也能給他揪出來!」
盛凌凡根本沒有搭理吳來,她的目光看向了衛依。
「周凱恆是兇手,你不用繼續找線索了。」
衛依第一個問題問道。
「現場沒有找到用在臉上的工具,周凱恆交代了嗎?」
「說他心虛,在出來之後,將刀扔到了廁所的垃圾桶裡面,現在已經在城東垃圾場裡面找到了,上面檢測出了慕蝶的血跡,但是指紋已經找不到了。」
「周凱恆的住處在搜索嗎?」
「現在有警員在那邊。」
「地址給我,我現在去一趟。」
聽到衛依這麼說,吳來立刻就不樂意了。
「你幹什麼啊?兇手都自首了,你還想去調查,你以為警察這碗飯這麼好吃嗎?整天就想著划水,你的結案報告交沒交啊?」
衛依回答道:「他的自首根本沒有任何的價值,在過程中他喪失了意識,沒有任何的辨別能力,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就這樣將他緝拿歸案,沒有任何的錯誤。可嫌疑人除了他還有其他的人,我們必須要排除其他人的嫌疑,才能確定他就是真正的兇手。」
吳來頭疼得還想再罵,衛依直接轉身離開了。
於是吳來的矛頭直接轉向了盛凌凡。
「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警官在那裡鬧就算了,盛隊你怎麼也容著她瞎胡鬧,我服了,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厲害!反正現在我都給你們記著帳,要是到時候兇手真的是周凱恆,我肯定要去局長那裡告訴你們濫用警局資源!」
說完,吳來便拂袖而去了。
衛依趕去了周凱恆在城郊的公寓,這裡的房價不高,房子都很破舊。
周凱恆的公寓裡面,大多數的家具都沒有,兩室一廳,幾乎都被他堆滿了畫作。
他的藝術風格頗為狂放,用色很大膽,各種鮮艷的色塊衝擊著人的眼球。
衛依的目光一下子便聚焦到了幾張墨跡還未乾的畫作上。
其中有一幅畫,被打了個大大的黑色的叉,在叉的下面。
是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美艷女人,臉上血紅一片,就在她的身下,爬出來了一個面色蒼白的人。
這幅畫作並未完成,所以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