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場的大門被鎖了起來。
救護車呼嘯而去,有警官一直將衛依送上了救護車之後,站在門口看著車離開,正準備回飼養場繼續工作的時候。
她的眼前,忽然路過了一個弓著背走過的中年男人。
男人駝背,肩頸沒有辦法完全挺直。
但是他整個人勝在乾淨,雖然身形不好看,卻不會讓人生出厭惡之心,反而會因為他文質彬彬的容貌,對他生出了半分遺憾。
估計都是為了生活所迫,才累彎了腰。
他路過飼養場,好奇地往裡面張望了一眼。
警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朝著他走了過去。
那男人不躲不避,看著警察走過來,還微微一笑。
女警官頓時對他生出了很多好感。
「請問您在看什麼,先生,您是這邊的員工嗎?」
那中年男人搖了搖頭。
「我只是路過,好奇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睛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女警官,好像是極其尊敬她一樣。
女警官她翻了一個小時的肉泥,還沒到適應期,臉色不是很好。
聽到中年男人這樣說,她笑著說了一句。
「先生,我們這邊正在進行現場調查,如果您沒有什麼線索能提供的話,請不要在這邊逗留。」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女警官看他的態度誠懇,轉身便要往門裡面走。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剛走出去不足兩步,忽然從背後伸過來一個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僅僅五秒鐘,女警官便陷入了昏睡中。
中年男人收回了手帕,呼吸有些急促,天氣並不溫暖,他的額頭上卻滲出了一腦門的汗來。
男人一手拉過了女警官的手,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邊好像在扶著一個有些難受的人,往旁邊的樹林走去。
樹林的枝葉隨著風的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音。
男人和女警官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入口。
而在飼養場裡,過了二十多分鐘,有個男人忽然問了一句。
「誰看到小美了,小美去哪裡了?」
「應該是和衛依一起去醫院了吧。」
「她倒是會偷懶。」
說到這裡,警官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吳來身邊的盛凌凡,默默地彎下了腰,將肉泥一寸寸地抹平。
誰能想到呢,剛才衛依腰閃了,她讓別人給她打急救車的電話,卻自己打通了盛凌凡的電話,將剛陷入夢鄉中的盛凌凡叫了起來。
盛凌凡聽說了這邊的情況後,也沒有叫醒自己的隊員,直接一個人殺了過來。
她就坐在吳來的身邊。
有盛凌凡在現場,吳來的隊員們也不敢偷懶。
一旦被盛凌凡抓到,那可是玩忽職守,就連吳來都沒有辦法幫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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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衛依被人抬進了醫院裡面。
經過了一系列的診斷後,醫生的判斷是急性腰間盤突出,給出的建議則是需要住院一周,觀察一下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出院。
聽到是腰間盤突出後,衛依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和腰間盤突出掛上鉤。
沒有人不知道這種病,畢竟電視裡面整天播放著。
可衛依除了今天,其餘的時間從來沒有腰痛過。
沒想到竟然是急性腰間盤突出。
衛依將之前的情況和醫生說了。
「應該是你彎腰一整晚,然後被推倒在地上,一個寸勁,腰間盤突出。」
「當然,之前腰部沒有問題的話,出現這樣的狀況並不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現代人,許多人的腰部都必不可少地會有點毛病,你應該也是這樣。」
日積月累,在今天爆發出來。
在接受了診斷後,衛依被推入了普通病房。
一個病房裡面有六個床位,加上陪床的,整個病房裡滿滿當當的,好似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其實衛依也並不在意。
畢竟她現在想下床都下不去。
熬了一夜的她,也終於在結束了檢查後,即便周圍是家屬的聊天聲,但她疲倦到了極點,沉沉睡去。
池懷淵聽說衛依因為腰間盤突出住進醫院後,等到他趕到她的病房時,衛依已經睡著了。
她的睡眠質量並不是特別地好,房間裡面的人說話的聲音大一點,她長而卷翹的睫毛都會輕輕地顫動一下。
「轉去VIP病房。」
池懷淵衝著站在身後的護士說道。
護士好奇地看了一眼床上正在熟睡的女人,連忙點了點頭。
池懷淵簡單地看了一眼衛依掛在床尾的病曆本,看到上面的醫生處方,將上面的科室記了下來。
他好像是查房的醫生,翻了翻病曆本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容貌清朗無雙的男醫生,穿著乾淨的白色大褂,他的身形頎長清越,眼角旁的硃砂痣,帶著種無意間勾人的惑人味道。
池懷淵一路來到了針灸科室,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了讓他進去的聲音,池懷淵這才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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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周圍嘈雜的聊天聲,衛依這個覺睡得半夢半醒的。
等到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床位竟然已經換到了單人間,她能聽到周圍儀器發出的運行中的聲音,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衛依看著陌生的病房環境,十分不解。
她抬手,按響了床頭呼叫護士的提示鈴聲。
很快,護士便趕了過來。
看到衛依已經醒了過來,她笑著說道:「既然您現在已經醒了,那我就給您安排針灸了。」
針灸這件事,衛依是知道的。
醫生在診斷的時候,她確實聽到醫生說了句關於針灸的事情。
可她現在想的並不是這件事情。
「我是怎麼過來的?誰給我換的病房?」
護士的眼睛下意識地轉了轉,想到池醫生曾經囑咐的,笑著說道:「那個,我們普通的病房已經滿了,實在是沒有位置了,所以才破例將您升入了VIP病房。」
衛依注意到護士亂動的眼神。
可是她剛醒來,腦子正是一團漿糊的時候,她即使注意到了,大腦也沒有及時地做出判斷。
護士看衛依沒有疑問了,轉身出去給衛依安排針灸去了。
衛依平躺在病床上等著,十分鐘後,有人推門而入。
她轉過頭去看,卻正好看到了手中拿著銀針的池懷淵。
頗有些燈光昏暗的病房裡,男人眉清目朗,一身白大褂清爽至極,手中的銀針泛著耀目的光,更襯得他執著銀針的手修長白皙。
他究竟是何時,竟然變成了個操作針灸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