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告別
接下來的幾天。
陸尋每天都能從世界各地收到一筆又一筆特性點。
雖然也並非每一具木偶都能走運地遇上機緣，但架不住木偶的數量多呀，用這種廣撒網的方式，總會不斷地有收穫。
平均下來，陸尋每日能入帳一千多萬。
因此，當曦通知他，已經搞定戶籍的事情時，他又突破了一次，來到了帝皇3階。
於是陸尋又捏了三百多具木偶新兵，散布出去。
木偶的總數已經達到了誇張的六百，效率翻倍。
帝皇境，同樣是每三階為一個分水嶺，有著特有的稱謂。
1~3階，被稱為「星耀帝皇」。
4~6階，則叫做「月蝕帝皇」。
7~9階，則是最強的「日冕帝皇」。
陸尋想突破第4階，成為月蝕帝皇，竟需要八千萬特性點。
達奇大師當初給他的壓迫感還是相當強的，是陸尋所遇到過的為數不多的強敵，但達奇的「身價」也就1萬特性點。
所以可想而知，突破一個小階需要八千萬特性點，這是個什麼概念？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連想都不敢想。
但此一時彼一時，得益於「插柳成蔭」這個神技，八千萬也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賺到了。
「居然還提前了一天……你是怎麼搞到的？」
陸尋有些驚奇，忍不住詢問曦。
它之前說給它一個星期，就能想辦法為陸尋和他的家人搶到四個主城名額。
但現在一個星期都沒到，曦就搞定了，提前交差。
【那幾人本就不符合主城戶籍的獲取標準，我抖了他們的黑料，故意引起民憤，利用輿論施壓，並偽造了大量的舉報信，引起了人聯州議員的注意，城主和世族都遭到上層敲打，他們只能把瓜分掉的名額都吐了出來，重新分配。】——曦簡單表述了一下自己這幾天幹的事情。
「但名額又是如何落到我手裡的？」陸尋更關心的是這個。
【為了確保重新分配的公平，避免名額再次被權貴階級瓜分，州議長把此事交給AI全權操作……嗯，也就是由我來監督執行，繞開了靖海其它的職能部門，包括城主都無權干涉。提名、評選，最終確定結果，我都能做主，甚至結果無需公開。】——曦解釋道。
「……」
陸尋無語了。
好傢夥，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誰能想到人工智慧也會徇私舞弊呢？在人們心中，AI就是絕對公平、中立的，它們沒有自我意識，只遵從於指令。
名額交給人工智慧分配，就不會存在作弊的可能性，它們能把每個人的價值量化，能做到高效、精準、公正。
不用多說，曦肯定是假公濟私，直接給陸尋一家四口發名額了。
不，確切地說，曦依舊是沒有私心的人工智慧。
但對它而言，為陸尋服務，為他謀取個人利益，這才是真正的「公」。
只要一件事情符合陸尋的個人利益，曦就會堅定不移地去執行，不受情感因素影響，也不受任何道德約束。
公權私有化，是非常可怕的。
即使陸尋與全人類為敵，曦都會毫不猶豫地幫他對付全人類。
「我們一家四口得到名額的事情沒有公開嗎？」陸尋詢問它。
【是的，所有資料我都處理好了，您和您的家人現在已經擁有了摘星城的合法戶籍，隨時可以啟程前往，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曦回答道。
「摘星城嗎？我知道了。」
陸尋點了點頭。
四座主城，地位都一樣，去哪個都無所謂。
主城戶籍，和房子、車子、醫療保障等生活剛需的東西是掛鉤的，得到了戶籍，你就得到了其它。
陸尋一家人甚至啥都不用帶，直接去摘星城，就能開始享受美好生活了。
「是時候跟舅舅他們聊聊了。」
他尋思道。
……
晚飯期間。
一家四口圍在餐桌旁用餐。
陸尋找機會跟舅媽三人提起了此事，說咱家要搬去主城定居了。
三人起初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沒當真。
直到舅媽打開電子戶口本瞅了一眼，然後她就眼睛瞪得圓溜，險些被嚇得窒息。
「振海，小玉，你…你們快看一下個人公民資料。」她顫聲說道，聲音都在抖。
「我的天！什麼情況，小陸你來真的？」舅舅也震驚了，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的戶籍不知從何時起，都變成了「摘星」二字。
「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咱家怎麼可能搶到主城名額啊？我聽說一共就只有十個，全城所有精英市民都盯著這十個名額，怎麼都不該落到咱家頭上吧？」小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詢問陸尋。
「我也不知道啊。」陸尋搖了搖頭，開始安撫激動的家人，「但以普遍理性而論，靖海城的超級人工智慧是不會出錯的，既然曦選擇了我們，那就肯定有它的道理。」
「話是那麼說……但這可是主城戶籍啊！只有全靖海城最頂級的精英人才，才能獲得的名額。小陸能去摘星城，我不意外，畢竟你的潛力那麼大，前途不可限量，人工智慧算得到這點。但我和伱舅媽，還有小玉，根本就不符合那奇高的人才標準嘛。」
舅舅謝振海不由得皺眉，憂心忡忡道：「萬一人工智慧真出bug了呢？」
「…確實有這個可能。」陸尋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沉聲對舅舅說道，「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外傳，咱們悄悄滴搬家，誰都不告訴，悶聲發大財。只有被發現的bug，才是bug，沒被發現，那就是程序機制的一部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就算真的是bug，那又不關咱們的事，它敢給主城戶籍，咱就敢要！」
「額…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舅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舅媽和小玉也相視一眼，覺得陸尋外甥（老哥）說得有道理。
那可是人聯僅有四座的主城啊！
若是放在古時候，主城便相當於是皇城、王都。
岩雀、摘星、無限、泰坦，這四座城市凝聚了整個人類文明最精華、最耀眼的一部分，是人族科技登峰造極的核心聖地，也是人聯傲立世界之林的最強依仗。
與主城相比，靖海城無異於窮鄉僻壤的一處原始人小部落。
給你一個定居主城的機會，誰會不心動？
舅舅他們也很心動。
這絕對是能光宗耀祖的大機遇。
舅舅和舅媽只是有些心虛，感覺自己配不上這種待遇，因為靖海城比他們優秀的人可太多太多了，無數天才都求而不得的名額，卻落到了自己頭上。
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讓人有些不安。
但陸尋卻很坦然。
天上當然不會掉餡餅，他靠本事搶來的東西，憑啥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舅舅和舅媽覺得，自己這樣的「庸人」，配不上高大上的摘星城。
但陸尋覺得，恰恰相反。
就憑你們是我陸尋的家人，誰配不上誰還不好說呢！
這樣說或許有些囂張，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願意帶家人去摘星城定居，那摘星城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應該對他千恩萬謝，並為皇的降臨而感到無限光榮。
自信，源於實力。
十分鐘後。
一家四人經過商議後，終於敲定了搬家計劃。
事不宜遲，明天就走，前往摘星城。
陸尋讓曦訂好了四張機票，時間是明晚八點。
這樣一來，等他明天領取到祈願機緣後，就可以和家人們動身，乘坐航班離開靖海城。
當然，在此之前，他得和這座城市做個簡單的告別。
……
夜幕降臨，內衛總部。
施妍欣正在與隊員們開會，為一項除惡行動執行計劃。
忽然間她的通訊儀響了幾聲，取出來一看，竟然是戰無敵大佬發來的信息——
【我要離開靖海城了，以後估計不會再回來，要出來吃個宵夜嗎？我請客。要是忙的話就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
這是一條告別的簡訊。
她有些詫異，不知道戰兄為何要走，又要去哪？
戰無敵幫過她很多次，一起戰鬥過，也一起喝過酒，算是一個很難得的朋友。
雖然對方強大而神秘，但並不擺架子，有著江湖豪傑的瀟灑與仗義。
他要走了。
施妍欣肯定要去送別。
於是她抬頭向隊員們做了個散會的手勢，隨後再用通訊儀給戰無敵回信息——
【不忙，在哪聚？給個地址，我現在就出來。】
……
很快，施妍欣換下戰鬥裝束，穿上了一席女性常服，在一家名叫「天食小軒」的酒樓見到了熟悉的戰無敵兄弟。
陸尋已點好酒菜，見她到來，不由一笑：「這位置夜景不錯，請坐吧。」
他朋友不多，施妍欣能算一個，今後就要和靖海城做切割了，除非很有緣分，否則很難再相見。
兩人暢聊到深夜。
關於陸尋的私事，她也並未過多打聽。
雖然是告別，但大家都是豁達的人，所以現場氣氛融洽，並無多少傷感。
施妍欣送了陸尋一件禮物。
他當面拆開禮盒，發現其中是一柄做工很精緻的匕首。
詢問後才得知，這曾是她的心愛之物，是以前11歲時，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哪個正常的父親會送格鬥刀給女兒啊？」施妍欣自嘲道，美目流露柔情與懷念，和陸尋說起自己的往事。
她的父親，也是個保家衛國的戰士，有著崇高的理想，後來在一次緝兇行動中不幸身亡，連屍體都殘缺不全。
「他是個不懂得表達自己內心情感的笨蛋父親，但我知道他很愛我，他送給女兒一柄冷冰冰的刀，而非可愛的布偶和漂亮的衣服首飾，是因為他希望自己以後不在了，女兒也能自立自強，即使不附庸強者，也能保護好自己。」她說道。
「那你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現在也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了。」陸尋笑了笑。
她將刀歸鞘，遞給陸尋，認真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但出門在外，萬事小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要不算了…它對你而言意義非凡，很貴重。」陸尋擺了擺手，想要婉拒。
「戰兄對我來說，又何嘗不重要呢？它會給你好運的。」她不由分說，將東西塞進了陸尋手裡。
隨後低頭看了眼時間，面帶歉意地道：「抱歉，我今晚還有一件棘手的案子要處理，戰鬥部署尚未完成，我得離開了。」
「案子？」
「嗯，一群惡徒在到處殺人，從死者身上挖取昂貴義體，進行轉賣。我們剛追查到他們的老巢，但敵人實力很強，幕後黑手是個王級強者，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需要精心部署。」她解釋道。
「王級……強者？」陸尋眨了眨眼睛，對她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幫你把他打死就行了，算作是回禮吧。我先走了，山水有相逢，咱們有緣再見。」
「誒？」
施妍欣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戰無敵兄弟就消失不見了。
僅僅三分鐘後，那處虎踞龍盤的敵人老巢，就遭到了殘忍的血洗。包括王級的幕後老大，也變成了一具失去溫度的屍體。
……
翌日，陸尋同樣去找了一些故人告別。
就比如大骨、薇兒，同學老師，丁雪竹、李小凝……
也去老章魚的墓前送了束花。
張興海不在靖海，聯繫不上，生死不明，也就算了。
「陸哥，你一定不能忘了兄弟啊！」
烏爾將一本厚厚的魔法手札遞給了陸尋，很是不舍：「離開後要保持聯繫哦，等高中的學業結束，我再去找你。」
「嗯，那我在摘星城等你。」陸尋拍了拍它的骷髏肩膀，小聲道，「反正也不會分別多久，距離高考也就兩三個月了，我們假期見。」
「話說，你為啥要走啊？還要去摘星城？難道說你搞到摘星城戶籍了？」烏爾也壓低了聲音，悄悄詢問。
「別問了，以後再跟你解釋。」陸尋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告訴別人我去了摘星城。」
不遠處，薇兒尖長的精靈耳朵動了動，默不作聲地將「摘星城」三個字記在了心裡。
凡人的壽命如此短暫，很多時候，你還未來得及了解一個人，他就逝去了。
不知怎的，薇兒突然也萌生了去摘星城的想法。
雖然她知道精靈和短生種是不可能結合的，但她還是想趁陸同學活著的時候，去多了解了解他。
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錯過就成了遺憾。
幾十年，對精靈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對凡人來說，幾十年卻是漫長的一生。
她還想對陸同學更了解一些，而非就此永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