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饑荒 天災528
「婆婆媽媽的,你們出一個人帶我去你們主帥的帳篷。」收起令牌,明儀著急去看受傷的將士,平陽關不似撫城的軍醫醫術精湛,這裡的人還沒學縫合術。
幾名守將相視一眼,攔住他們去路的守將站了出來,「是,兩位女郎裡面請。」
在守將的帶領下走進軍營,明儀嗅到了更為濃郁的血腥氣。
「你可知曉受傷具體人數?」明儀看向守將,出言詢問。
守將搖頭,「具體多少不知,從開戰以來,天天送傷員回來;少的時候只有幾個,多的時候幾十個;軍營里到處都是傷員了,這才十來天時間,傷員就有幾百人了。今天中午又送回來了五個,其中兩個重傷,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只知道有小几百人,具體多少,他是真不知道。
想起那些被抬回來的將士兄弟,惆悵!
明儀瞭然,在其位,各司其職,守將不知道也正常。
「那先帶我們去軍醫營,我們會些醫術,說不定能幫上忙。」
「您們是女郎,去軍醫營對名聲不好,確定要去?」守將心裡打鼓,是醫女又如何,難道醫術能比軍醫好?
軍醫們不一定能救的重傷患,她們去了也白去;既然是白去,幹嘛要壞了名聲呢。
「麻煩了,請你帶我們去。」
明儀態度堅決,守將無奈,百味雜陳地帶他們來到軍醫營。
軍醫營三頂帳篷,帳內帳外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幾百人在這裡接受照料,人擠人,轉都轉不開。
「兩位女郎請看,這裡真不是您們該來的地方。」守將不死心,仍在勸。
明儀輪流走過三個帳篷,引得平陽關的三名軍醫頻頻看她們;不知道她們兩個明顯是女娘的人來這裡做甚。
身為醫者,而且是能來西北軍的醫者,這點看人的眼力勁兒的還是有的;她們雖然穿著男裝,臉嫩的很,身形不似男子獨有的陽剛,她們二人一看就偏陰柔。
不是沒有男子長得陰柔,但是,其中差距,他們看一眼就知道怎麼分辨。
三個帳篷,其中一頂帳篷用麻布隔開,分成了三個部分;左邊是給軍醫們住的,中間是給軍醫們看診和放置藥材的地方,右邊則是躺著二十五個重傷患者。
他們躺在臨時搭建的床板上,一個個面色蒼白髮青,先隨時會斷氣一樣。
「你這小女娘來軍醫營幹什麼的?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一名年歲在四十多歲左右的男軍醫厲聲呵斥。
守將忙上前打圓場,「軍醫,軍醫,彆氣;那位是主帥的貴客,聽說咱們軍醫營抬回來了許多傷患,特來查看的。」
「她們明明是女子,來查看什麼?」
「胡鬧,女子怎可進軍營。」
「誰放進來的?」
守將連連勸阻,他不勸還好,一勸,軍醫們反而更生氣了;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這種事情,人家本來就在氣頭上,守將再一勸,可不就壞事了。
只能說好心辦壞事。
明儀給春梅使了個眼色。 春梅行至重傷患者躺著的地方,拉來一根長凳,將包袱放上去,解開包袱繩子;一一將要用的東西拿出來,首先是手術刀、縫合線、銀針、酒精、止血散、補氣血的藥丸等等,零零總總擺滿了整個凳子。
東西擺好,她從軍醫們桌上取來一根蠟燭。
「噯,幹什麼的,幹什麼的?怎麼能拿我們東西呢。」一個軍醫當即不高興的鬧了起來。
春梅先看了看主子,見主子沒表示,她面色平靜的轉身放到了凳子中間,放著東西的空隙上;銀針、手術刀紛紛先行過火,而後酒精消毒。
「主子,準備好了。」
明儀看向守將,道:「麻煩你攔著點人,要是不想看的可以趕出去;外面還有很多傷者需要他們治療,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這些重傷患者,他們到現在都沒拿出好的治療方案,任由他們躺在這裡等死;既然是這樣,你們就沒有阻攔我進行治療的權利,畢竟,他們已經被你們放棄了。」
那些人面色蒼白偏青,不知道這裡的軍營用的是什麼治療手法。
五年前,縫合術就傳了出來,這些人沒學過嗎?她研究的那些好藥,為什麼不用上?
春梅看明儀臉色冰冷,心臟微縮,心知不好,「主子,奴婢來時見過之前的軍醫們,不是他們在主事;想來之前的軍醫們去了戰場上急救,他們被留了下來。」
明儀嘆息,這些人被送回來,意味著也被戰場上的軍醫們給放棄了。
不過,她倒是有些理解,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些人對他們而言很難救活,與其跟難以救活的人耗,不如救治其他能救活的人。
她走到這些傷患邊兒上,一個個查看他們的傷勢;傷口是縫合過的,只是技術堪憂,她不由的心頭髮冷。
「春梅,把他們趕出去。」五年時間,足夠他們學到位了吧?
可惜,他們沒有學好。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裡是我們的帳篷,你還想把我們趕出去。」
春梅可不管這麼多,走到守將身邊,對他道:「這位將士,麻煩你叫些人來,把他們帶出去;我家主子要救治重傷瀕死的患者,容不得他們放肆。」
「這」
守將考慮到對方手裡有主帥的令牌,不能得罪,知曉對方胡鬧也不能呵斥;他也不想得罪軍醫們,在軍營里混,得罪軍醫也怕哪天需要人家的時候給他來點狠的。
死倒是不至於,醫師們動手給病患一點苦頭吃吃的手段很多。
小手段,卻足夠令人心生忌憚。
「請他們出去,這是主帥的軍令。」春梅沉下臉。
在軍營里混了多年,再怎麼心思單純,該知道也知道;涉及到軍令,無人敢違逆。
「是,末將領命。」守將走到三名軍醫身邊,「三位先照顧其他病患吧,她真的是主帥的貴客,有主帥令牌在手。」
三名軍醫氣恨難當,一甩手出了帳篷。
其中一人心有不甘,走到帳篷外回頭看向已經埋頭做給傷患做檢查的人,不屑地冷哼。
他們自認為在軍營里有點臉面,今日卻屢屢被人下臉面。
豎子!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