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暗三十天與德魯伊之道
獸人書第一節
1.1，黑暗三十日一共持續了三十天，地好像塌陷了，天空也好像被鮮血染紅，老人、孩子和婦孺的哭聲縈繞在所有智慧生靈的心中，那邪惡的太陽之獸自高原的中央升起，褻瀆了神靈。
1.2，在這之後，黑暗的邪惡太陽命令我們挖鑿礦脈，大地之心噴吐出來了毀滅，那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華美之物，想必這就是父神的憤怒。自稱代表父神意志的黑色太陽，即將迎來他們的毀滅。
1.3，天啊，那是什麼樣的邪惡生物，為什麼它們能如此強大？精靈們死傷慘重，在這個時候偉大的先知帶領我們趁機反抗高等精靈的統治，我們一定要坐視那黑色的太陽墜落到南邊海岸去。
……
黑暗的三十日。
征服者之都（太陽之城）發生的事情，被後世所有高等精靈，乃至於其它的智慧種族記載成了某個黑暗的三十日，成為了文明的永恆的痛苦記憶。
奧古斯都命令瑪維.黛安娜帶領軍隊，砍下征服者之都內的所有豬人手臂。
這個命令剛傳出王宮不久，代表精靈統治豬人的豬人監工階層，居然揮舞著鐵鞭強制讓豬人奴隸進入它們的屠宰場，由它們的人來割下所有豬人的右臂。
而瑪維負責監督這一切。
屠宰場內，一個豬人婦女跪倒在瑪維大人面前，「求求您饒了我們吧，我的男人也死在戰爭里啊。」
一名脊背完全彎了的豬人老人被砍下了右手，他幾乎快要站不穩了。「我的崽子們全都死在前線，為什麼現在我也要被砍下手臂，不公平，這不公平。」
還有許多豬人小崽子，這群醜陋的豬人崽子的哭聲如同豬叫，一邊豬叫，一邊被砍下手臂。
瑪維轉過頭去，假裝毫無所動。
在耳旁的祈求聲中，她一遍又一遍地詢問自己的內心。
自己為何要聽奧古斯都王的指揮？
最終的結果是，她閉上雙眼，仰頭呼吸著空氣。
父神在上，奧古斯都王是我的伯樂，他給予了這麼多的榮耀，我也願意相信他的正義。
「嗚哇，瑪維，瑪維~」
聽到熟悉的哭聲，瑪維突然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名高等精靈士兵左手、右手提著兩名豬人。
這兩名豬人一個膚色棕色，一個膚色黑色，他們分別都是自己曾經在南部海岸救下來的小豬人。
黑色的那個小豬人，是黑豬部落大首領的兒子。
棕色的那個小豬人，則是豬人奴隸被黑豬部落屠殺時，自己順手從黑豬士兵手中救下來的孩子。
從那以後，自己就順便把這兩個孩子帶回王都，當作自己半個孩子那樣給養著，給他們**靈才能吃的食物，教導他們精靈才能學習的書籍文化，甚至是魔法知識。
可惜豬人小孩沒有魔法天賦，他們學習了魔法知識以後，頂多只能了解一下何謂是魔法。
現在，兩頭小豬人，被精靈士兵提著走過來了。
這名士兵沒有別的意思，單純就是順手提過來了。「瑪維大人我想去你家，詢問您關於閃爍魔法的奧秘的時候，撞見了兩名豬人小偷。我給你帶過來了，這兩頭豬人也要被砍掉手臂，趕出王宮吧。」
兩名小豬人聽見要砍掉他們的手臂，頓時手舞足蹈起來。
他們兩個喊得更用力了。「瑪維……瑪維……」
瑪維神色動容。「迪倫、迪隆。」
迪倫是瑪維給豬人奴隸的後代取的名字，迪隆則是給黑豬大首領的後代取的名字，這兩個詞語在精靈語言之中詞根非常相近，意思也一樣。
意味著如同大海一般純淨的忠誠。
「瑪維大人？」精靈士兵奇怪地看了眼瑪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難道這兩個豬人小孩是您收養的？他們不是小偷？」
所有人都注視向瑪維。
豬人監工、豬人奴隸，戍守的精靈士兵和精靈將軍。
豬人監工在等待瑪維的態度。
如果瑪維要保下這兩頭小豬人，它們是不敢下手的。
瑪維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然後歸於冷酷。
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望自己的態度。
如果身為奧古斯都公認的親信的自己，都包庇兩頭小豬人的話，那麼誰還會把奧古斯都的命令當一回事？
如果自己表態錯誤，可能會導致奧古斯都失去威望。
瑪維退後一步，與兩頭小豬人拉開距離。「你誤會了，士兵。」
「動手吧。」
豬人監工得到指令，當即露出殘忍的笑容，他掀開兩頭豬人身上柔軟的精緻棉衣，兩頭小豬人哭得很傷心，豬人監工拍了拍他們的手臂，戲謔道：「乖乖，不哭不哭，不會疼的呢，很快就好了。」
斧頭砍了下去。
兩名小豬人瞪大眼睛，咬緊牙關，嘴唇里甚至咬出來了淋漓的鮮血。
瑪維終究是閉上雙眼，不忍心地扭頭，轉了過去。
一個念頭划過她心間。
『這就是奧古斯都王想要的嗎？』
『但這絕對不會是仁慈的父神想要的。』
『父神啊，誰可以來終結亂象，誰可以來拯救您迷途的子民，請您派遣過來一個使者吧。』
從這一天開始，鎮壓了豬人叛亂、監督傷殘豬人奴隸的瑪維，得到了一個稱號——儈子手。
這在精靈之中，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的稱號。
……
高原中央，如夢幻般的世界樹旁邊，伯利克里把手按在一顆巨大的橡樹之上。
周圍出現了許多螢火蟲般的綠色光芒。
這些綠色光芒湧入了伯利克里的體內。
一連串神秘的咒語自伯利克里口中出現，隨著神秘的咒語出現了作用，綠色的光波自伯利克里手中出現，向四周滌盪而去，周遭的樹葉全都在搖曳了起來，如同在跳舞。
「醒來吧，樹木，去唱，去跳，去說話。」
「我是德魯伊，【伯利克里】。」
隨著伯利克里最後一句話落下，能量自伯利克里手中綻放。
嗡嗡嗡嗡嗡~
伯利克里手下的橡樹竟然動了起來，它也如同世界樹般樹冠為頭部，樹枝為巨手，樹根則為腿部。
只是橡樹人的體型小了太多，也沒有生命神格。
橡樹人彎下腰來，讓伯利克里站到它的枝幹上去，而當橡樹人那至少三層樓高的身軀挺直起來的時候，黛安娜看得是真為伯利克里擔心。
「伯利克里啊，你要是摔下來，可得摔斷了腿。」
伯利克里站在三層樓高的橡樹人之上，興奮舉起雙手，滿面地笑容。
「太神奇了。」
「德魯伊居然可以賜予樹木智慧，令樹木變成樹人。」
「哈哈哈……」
橡樹人撓了撓頭，也就是樹冠，搞不懂這個高等精靈在說什麼。
伯利克里對黛安娜說：「放心吧，德魯伊的治療能力遠超過法師，就算是摔斷了腿，我也能令斷肢重生。」
黛安娜苦笑了一下，男人啊，真的是小孩。
過了一會，伯利克里咳嗽了聲，他對尤克西里爾和黛安娜說：「咳咳咳……失態了啊。」
尤克西里爾好笑地看著他。「沒有關係的，我本來也想要看看小精靈你，會開心到什麼時候。」
「在我的面前，你無需循規蹈矩。」
伯利克里再次咳嗽了一聲。「我想立刻實驗一下我們共同創造的德魯伊法術。」
「首先是雨霧魔法。」
在高等精靈的魔法體系里，雨霧魔法超級耗費魔力，用一次就會虛脫的那種，但是時常可以在大地上製造一場雨水盛宴。
伯利克里揮動手臂，隨著綠色的魔法靈光出現，天空轟隆了幾聲雷光，大地下起了疾風驟雨。
這是夏雨。
代表了萬物的新生。
「魔法靈光從藍色的奧術光輝，變成了綠色的自然光輝了啊。」
「法力的消耗也只是用了奧術魔法的十分之一。」
「而且用雨霧魔法的元素序列，適應德魯伊法術原理後，施展出來的雨霧法術沒想到更加強大了。」
因為就連施法原理都不同，所以原本的雨霧魔法必須經過改良，才能用德魯伊的方式使用。
伯利克里改用冰魔法，這一次卻只召喚出來了冰氣。
「我原本想要使用冰之劍刃的，那是目前高等精靈族最高等的冰魔法。」
「結果同等的法力之下，卻只能製造出一團冷氣。」
「再試試火球術。」
伯利克里揮動手臂，自然法術光輝流轉。
天上的雲雨散了，藍天和金色的太陽暴露出來，陽光匯聚在他的右臂。
噴射了出去。
轟隆~
大地震顫，被轟中的草地變成了寸草不生的深坑。
璀璨的陽光似小妖精一般在大地上跳動，沒入土地之中。
「這……」
「火球術就是完全被改變了，我剛才根本就是在匯聚陽光嘛。」
「與其說是火球術，我還不如叫它陽光烈焰算了。」
尤克西里爾樹說：「嗯，情況差不多在我的預料之內。」
「原本的奧術魔法原理與我們創造的德魯伊施法原理完全不同，我現在構建的魔法通道可以被命名為自然之道，你周圍的綠色小精靈就是從自然之道里被轉換出來的自然能量。」
「它們可以隨意任憑你們德魯伊調用。」
「只要你們的等級足夠。」
「因為你們是在用自然小精靈施展法術，所以，法術性質都發生了變化。」
「幾乎差不多的元素序列，所施展出來的德魯伊法術和魔法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火球術變成了匯聚陽光能量的可怕咒語，雖然強大，卻也會把陽光帶給被轟擊過後的土地，反而會增強這塊大地。」
「強大的冰魔法因為會破壞環境，而只能是微薄的冷氣。」
「雨霧魔法因為有益自然，就成了磅礴大雨。」
「伯利克里，新生的德魯伊文明雖然現在參考了魔法文明，但兩者從根子上就不同，假以時日，一定會發展為完全不同的文明。」
尤克西里爾看著伯利克里身下的橡樹人，親切地說：「你所施展的德魯伊法術【智慧啟迪】，就是一個證明。只有德魯伊才能啟迪樹木的智慧。」
「而德魯伊在我們兩個的設想之中，啟迪樹木和自然法術都是小頭，真正厲害的是德魯伊能與動物們和諧相處，通過和諧相處的方式，擁有契約的動物夥伴和學會動物夥伴能力，以及幫助動物夥伴進化的能力。」
「我們的德魯伊，才是這片森林的未來。」
伯利克里點了點頭。「目前來看，魔法和德魯伊各有優勢，各有劣勢。魔法太強烈，太精確，因此元素法術的強度遠遠超過德魯伊的自然法術。」
「我的陽光烈焰能這麼強大，全是因為我是初代德魯伊，幾乎擁有自然之道產出的全部的自然小精靈的眷顧。」
「可一個普通德魯伊施展的陽光烈焰，可能還不如火球咒。」
「所以，魔法的威力強過同等級的德魯伊法術，魔法的範圍也一般都會大過同級德魯伊法術許多。」
「魔法在法術方面，會比德魯伊法術全面，因為魔法可以不顧忌地改變自然環境，這是它獨特的法術性質。而德魯伊的法術來自於自然和諧相處，這是德魯伊法術的獨特性質，許多複雜的魔法序列產生的魔法，其實在德魯伊法術中都行不通。」
像是七星火球咒的魔法序列，就無法用在德魯伊法術里。
還有壓迫咒語、反重力咒語、火牆咒語、冰盾咒語。
相比起魔法，德魯伊法術的種類要少很多，性質也不同。
「但是，德魯伊法術勝在可以與自然和平共處，我們用自然小精靈施展的法術，即使一時傷害了大地，也會滋補這片大地。」
「而且，我們還能擁有獨特的動物夥伴。」
「橡樹人便是其中一種。」
「未來……我們會有更多，更多種類的動物夥伴，幫助我們把這片世界變得更加繁榮。」
「另外，德魯伊法術在治療上，勝過了魔法。」
「這也是因為施法原理的不同，造成的不同結果，德魯伊法術治療效果的上限遠超魔法。」
世界樹尤克西里爾指著南方的征服者之都。
「去吧，伯利克里，你快回去吧。」
「你的家鄉正在發生不公的事情。」
「趁著父神憤怒的火焰還未燃燒整片大地，你應該回到你的故鄉，回到你的同胞身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