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種行為，叫做狩獵
一陣冷風吹來，站在門口的唐文打個哆嗦。
10月份了？
接下來要入冬？
他沒再耽擱，走進房間，關好門。
把米罐子放回原處。
女孩，或者說，姐姐，已經在生火煮飯。
咕嘟聲響起，水開了，她小心地抓起一把黃澄澄的栗米放在手心裡，頓了一下，又輕輕地捏起一小半放回到罐子裡。
偶爾也會做飯煮粥的唐文在心裡估算一下，這大約也就是自己平時兩口的飯量。
認真地淘洗，粟米下鍋。
唐文盤坐在乾草上，心中輕輕呼喚【面板】
【姓名：唐文】
【年齡：14歲9個月】
【體：0.3】
【精：0.7】
【技能：種田掌握（719/1000）】
這屬性，在電視劇里，妥妥的活不過第一集。
得鍛鍊身體了。
咕咕咕……
呃，好吧，鍛鍊身體什麼的，得先吃飽再說。
栗米煮熟，清香裊裊。
唐文端起來自己那一碗，栗米勉強鋪滿碗底。
再看看小姐姐那一碗，粒粒分明，一眼就數的清。
他心口堵得慌，低下頭邊吃邊說：「我會儘快找到食物的，你好好在家待著。」
小姐姐似乎有些驚訝，秀美的小臉盯著他看了幾秒，點點頭，清脆微弱的聲音：「一定要小心。」
姐弟倆感情不錯，只是原本的唐文不大會說這種話。
姐姐手上沒有被蓋戳，而且是個柔弱的半大女生，是不能出營地的。
否則一準被拾荒者盯上，太危險。
吃過飯，唐文帶上僅有的武器，一把粗糙的，刀柄裹著麻布的小刀，走出房門。
回頭看著一排排破爛的小屋，他嘆了口氣，沿著記憶的方向，往西門走去。
沒有熟人，沒有鄰居，沒有交際，更不會有感情糾葛……這些東西在廢土是奢侈品，得頓頓吃飽才有功夫考慮。
也好，省的有熟人看出我不對勁來。
西門外，一片莊稼地，扯地連天，一直蔓延到遠處的山坡上。
這裡是粟米田，廢土環境的改變，影響到植物。
粟米是自然篩選後，最適合廢土的糧食。
春夏秋冬，除了冬季，可以做到一年三熟。
春天那一季熟的慢些，夏秋兩季，漲勢很快。
無數廢土人，全靠它才活下來。
原身的父母就是營地的農人，租了一塊地耕種。
火焰女王很仁慈，只需要上繳七成收入，剩下的就能自己留下。
記憶中，原身父母直到死去，都在感謝女王的仁慈。
正是靠著這份收成攢下的糧食，原身父母在臨死前提前繳納了三年的租金，庇護姐弟倆活到今天。
至於他們的死去，在廢土很正常，就像另一個時空，大學生畢業找不到工作一樣正常。
「小子！」
看到有人來農場，一個鐵塔般的黑臉漢子走過來，他聲音低沉：「我說過了，冬天到了，這裡不需要你們了。」
冬天即將到來，粟米田不需要打理，連除草、澆水之類的活兒都沒了。
至於趕鳥捉蟲，更是只有在粟米即將成熟的時候，才有的好活！
唐文擠出個笑臉：「我什麼活都能幹，不要糧食，能吃口飯就行。」
「滾蛋。」他伸手一指遠處，聲音平靜，不帶半份感情，熟練的就像已經說過無數遍。
唐文不敢再糾纏，陪著笑退開。
營地不大，當他走到營地東門的時候，肚子開始咕咕叫。
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消耗完了。
深吸口氣，唐文邁步走入荒野。
牆上的衛兵看他一眼，繼續聊天吹牛。
原身之前還有個夢想，就是希望成為衛兵。
現在，唐文只想吃飽、活下去。
還有，成超凡？
咕嚕嚕……
肚子又叫，好像是一種提醒。
走出營地大門，唐文頓時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震撼到了。
大地滿目蒼夷，土地片片龜裂，若不是長著一種黑色的草，仿佛大地也死了一般。
黑死草，草根、草莖有毒，只有葉子勉強可以吃。
但葉子，早被人揪光了。
冬天要來了。
兩年來，姐弟倆每到冬天，都要變賣家裡父母留下的東西，換些糧食，才能熬過去。
但今年，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賣了。
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也從原本靠近農場的位置，搬到了環境最差的營地牆根下。
搖搖頭，唐文撿起一個還算直溜的樹枝，走向黑水河的方向。
黑水河顧名思義，水是黑的，流到這裡，水流失去河道束縛，形成一片沼澤，滋養了一片森林。
水裡是有魚的。
靠近河邊，唐文腳步慢下來。
他看到那邊沼澤里，到處是披著麻衣、穿著斗篷的人。
他們形同枯槁，仿佛行走的乾屍。
唐文不敢靠近，他想走，但這裡是他唯一覺得也許能搞到食物的地方。
輕輕地，他挪動著步子。
不時蹲下身子撿起一小塊石子。
嗯，萬一有人靠近，我可以先丟石子。
廢土拾荒者很怕受傷，受傷意味著變弱，弱肉強食。
嘩、嘩、嘩！
有人在水裡奔跑起來，然後更多人跟著他奔跑起來。
魚！
跑在前頭的人，雙手掐著一條黑魚！
眼看圍住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他不顧一切撕咬起來。
鮮血塗滿他的嘴，他大口吞咽著魚肉，然後被身後來人撲倒。
一個一個，仿佛在玩兒瘋狂疊羅漢。
場面一片混亂。
「衛兵大人、衛兵大人！」
有人高聲呼喊。
唐文一愣，衛兵會管這些？
出乎他的預料，一隊衛兵真的打叢林裡冒出來，其中一個手裡拿著弓弩，朝天射出一箭。
尖銳的響聲拖著長長的尾音，划過天空。
鳴鏑響箭。
追逐魚肉的人，停下腳步四散而逃。
只有最靠近核心的人，還在水裡廝打，爭奪大半黑魚。
嘩、嘩、嘩！
幾個穿著皮甲的衛兵嘴裡罵著，踏進水中。
一人一個，毫不費力地把人拖出來，帶走了。
唐文回憶起相關事情，不由臉色發白。
衛兵管這些事兒的原因很簡單，打下去一定會死人，接著人吃人，會有更多人撲過來。
血流在水裡，氣味飄散出去，會吸引來真正的危險——異化獸！
這裡距離營地太近，異化獸如果成群的被吸引過來，為了保命，拾荒者們一定會逃向營地的方向，那才是大麻煩。
所以，必須要提前制止。
至於把這些人帶走，不是要保他們的命。
而是要榨乾他們最後的價值，帶走做餌。
鬼使神差地，唐文遠遠地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陣子，衛兵把人帶到荒野上的一個個石凹里。
經過人工修鑿，石凹三面是石頭牆，一面是出入口。
衛兵把拾荒者的衣服扒掉，像砍冬瓜一樣，橫豎砍幾刀，再像農家吊臘肉似的吊在石牆最高處，血腥味慢慢隨風飄散，就會吸引來附近的異化獸。
衛兵和營地里的人，管這種行為，叫做狩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