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未戰言敗 再見李文儒 開【秘域】！
浩大墳場突兀降臨，將周遭籠罩。
累累白骨鋪滿天地，天地無光，日月陰沉，死氣密布。
姬源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神越發明亮。
這和自己想像中的地府，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此間屍骨，皆是直接或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他們都化作我之秘域的養料，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讓我的秘域越來越強。」
「世上的王者，大多都抵不過歲月的侵蝕。會隨著壽命的縮減和無力感的攀升，從而戰力跌落。」
「秘域不穩，威能大減，這是古往今來無數王者都為之頭疼的問題。」
「因為世上嗜血的猛獸太多了，你稍露疲態，鋒利的獠牙就會立刻啃食在你的身上，絕無例外。」
「這裡說的，不止是你過往的那些對手，還有天上的諸神，還有遍布人間每一個角落的眾神的信徒們和陰謀詭計。」
「但我的秘域，只會越來越強。」
厲家家主長篇大論，最後還是講回秘域之上。
「縱然我的體魄衰敗，可只要我的秘域不斷變強，我的實力就不會減弱。」
「甚至從理論上來說，我若是不死，這骨王秘域將會無限制的提升，終有一日我會強到一個人滅掉靈界中的眾神。」
厲家家主的話音戛然而止。
還有一句他不曾說出來。
那就是，假若此次三宗的布局落敗，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投身靈界諸神的麾下，獲得無盡壽命，等待秘域成型，再將其覆滅。
而姬源，自然也聽懂了厲家家主的言外之意。
不過他好奇的是……
「您為何要和我說這些？」姬源開口問道。
厲家家主頓了頓說道，「如今人間天驕、大異象宗師、王者皆是土雞瓦狗，不堪大用。除我之外，唯有你天驕王的天賦戰力，稱得上未來可期。」
「倘若此事真敗，你隨我一道，假降於諸神，而後徐徐圖之。」
「如何？」
姬源面色微變，開口道，「未戰先言敗，如何成事？」
「這又不是排兵布陣，十幾萬，數十萬人的戰爭，而是賭上整個人間的廝殺……厲前輩這麼說話，太不妥了。」
「我不會去想這件事。」
姬源嚴詞拒絕。
眼前的厲家家主卻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那就來吧。」
厲家家主一抬手，整座秘域中的氣息驟然一沉。
仿佛又一座無形大山，壓在姬源身上。
周遭累累白骨顫動，竟然凝聚成人形，從骨山之上爬了起來。
轉眼間，
就是十餘萬白骨，朝著姬源開赴。
姬源背生雙翼，振翅而起。
騰空百餘米，才朝著地上看去。
只見那十餘萬白骨，竟是擺列有序，在地面上構建出靈紋般的痕跡……或者更像是某種陣法。
「白骨結軍陣，衍生靈力，故而生生不息。」
「只要我的骨王秘域不碎，這其中白骨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諸王秘域，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神力。基於武道又超脫武道，玄妙至極。」
「我甚至可以借用其中白骨，還原出其生前模樣。」
「靠的也是你眼前所見的這秘域之中的陣法。」
姬源聽著一側的厲家家主不斷的介紹著自己的秘域，心頭震撼，無以復加。
他在驚嘆厲家家主秘域的與眾不同，也在驚嘆於這秘域中疊加陣法的奇思妙想。
更是震驚於，眼前的陣法，似乎可以拿來做人造地府的參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還真是多謝厲前輩了！」
姬源突然大笑，還朝著這位厲家家主拱手抱拳行禮。
搞得對方莫名其妙。
但兩人之間的戰鬥並未停歇，姬源也亮出了自己的雙生神獸，頂著骨王秘域與厲家家主廝殺在一處。
兩人之戰，足足有七天七夜。
而後戛然而止。
不久之後，
就有人傳言，在古州戰場上看到星火如雨落，見到故人死而復生，見到劍氣破天雲，瞧見一方死地，看到諸神隕落之景。
在之後，
姬源繼續朝著荒州走。
他剛走入荒州境內，就碰見了一位穿著破爛的儒生，自稱是儒宗宗主，口中言如今之世，無人讀書識字，禮義廉恥在靈界四神面前無用。三宗之中儒宗最是下流，最是衰敗。
隨後就展示了儒宗王者的秘域。
自是一番書海，書中皆是無用之物。
沒有什麼姬源想像中的『本命字』，聖人金律之流。
唯有一字字，字重如大山劈頭蓋臉的砸落而來。
留給姬源印象最深的，
還是這位儒宗宗主，舉起和山一樣重的文字，朝著自己砸來。
氣力蓋世，驚得姬源說不出話來。
不過至此，
姬源見識過的王者秘域，已經來到七個。
隨後，他徑直踏入荒州。
見到了那支被譽為囚徒軍的劍虎王麾下精銳，在荒州特有的藩鎮之中，橫行霸道，肆意欺凌。
姬源原本看這些人太過張狂，想要出手教訓一下。
可轉過身，就瞧見那些被欺凌者翻手就朝著更弱者上嘴臉，更弱者又復而向更更弱者……
姬源也就沒了管的心思。
荒州無善人。
這是師兄雷伯兮昔日跟自己講過的荒州風土人情，而如今，當姬源踏足這片土地的時候才真正明白。
無論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甚至自五歲的孩童開始就已然如此了，耳濡目染，已然成性。
姬源自此，視若無睹一直走到劍虎王的地盤。
不出意外，
劍虎王也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兩人在荒涼的荒州大地上直接開戰，肆無忌憚。
掀翻了數座城鎮，其中大多數，甚至都是這位大荒之主主動找的戰場，更像是借姬源的手去殺人。
至於這位劍虎王的秘域，則是好巧不巧。
是一尊鎮壓『虎穴』的劍氣白虎。
其形態模樣，和姬源的劍氣白虎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體格大了好幾號。
兩人交手，
也是姬源與諸王爭鋒之中，唯一一次占據上風的時候。
八隻雙生神獸圍殺劍氣白虎，將其打的狼狽不堪。
以至於這場戰事，在區區兩個時辰之後就草草結束。
而劍虎王也並未先先前的八重雷王、丹王、湘王、古州王那般，撂下什麼掏心窩的言語，看向姬源的眼神中，雖然堆滿了笑容。
但姬源還是察覺出了那笑容之下的惡意。
當見識過的王者秘域從七跳到八後，姬源就立刻返程。
開始去往隱州，想去找自己的大師兄千面。
大師兄千面同樣是王者，只要見識過他的秘域，自己的【秘域】便能開啟了。
姬源跨過大荒，走入乾州。
一路見沿途風景，又一邊修行。
姬源振翅翻飛，半夢半醒。
這一路走來，光是橫跨數州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有數月之久。
而姬源最後一境的修行速度，也比想像中的要更快幾分。
最後一境，木龍之境。
強於筋，能分攤受力，強在均衡。
某一日。
姬源猛然從修行中驚醒過來。
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急速墜落，仿佛蒼穹盡頭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摁著他的頭顱。
姬源背後的火焰猛然暴漲。
雙翼展開，飆升至百米。
寬厚雙翼，直接將大地都照亮了。
同時也將地上的罪魁禍首照應了出來。
一個身高足有五米的巨人，帶著一個在其身邊顯得無比矮小，且略顯青澀惶恐的少年。
砰！
姬源收起雙翼，從半空急墜。
隨著周遭數十米塵土震起，姬源安然落地，站在兩人面前。
破霧和窺破同時開啟。
讓姬源眉頭大皺，少年身上龍氣驚人，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讓。而身邊五米高的巨人，卻仍舊朦朧蓋紗，根本看不透。
但姬源已經從少年身上，猜到了此人身份。
「李文儒？」
姬源看著五米高的巨人，有些不敢認。
「看樣子天驕王還沒忘了我。」李文儒的言語平靜，甚至還帶著某種自信。
這和一個從京城這座政治漩渦中被掃地出門的落敗者形象，完全不符。
「我一直以為，太師死了。」
姬源如實說道。
「人間，無人能殺我。」李文儒一臉自信。
「那您為何會被人從京城趕出來？」姬源發問。
換做旁人，姬源的問話無異於在咄咄逼人，讓人難看。
但面前的人是李文儒。
不知是大乾太師，還是大靈王朝四千年的國師，還是姬源這位『系統宿主』的前輩。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有太大情緒上的波動。
「我若不走，諸神怎會安心？」
李文儒平靜的回答。
姬源心頭一震，「難道這局，你也有參與？」
「早在大靈時，當初的三宗宗主，就找我聊過此事。」
「到了如今，我已經是此局的老祖宗了。」
李文儒回答，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當然，意外還是有的。」
「比如那三王確實太蠢了，德不配位。智商堪憂，我也算是被逼無奈，借坡下驢，順勢為之，被許劉三家聯合諸神趕走了。」
「人無論活多久，總會在不知道哪條陰溝裡翻船。」
「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算無遺策的存在，人是如此，眾神也是如此。」
「生靈，皆有欲望。」
李文儒看向姬源，「這就是此局的本質。」
「哪怕眾神明知道會是一場騙局，他們也一定會下來的。」
「因為新天當立之際，機會就這一次。」
「這是陽謀。」
姬源聞言，笑道，「那如此說來，我這戲算是白演了？」
李文儒搖搖頭，「也不算白演吧，至少能湊出你王者之境的【秘域】之威不是嗎？」
「你果然知道啊。」
姬源臉上，也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
他也從火焰神的口中，知道了李文儒就是大靈之時的天命人。
「知道，但做不到。」
「當初大靈的武道太過脆弱了，支撐不了我走到這一步。」
李文儒回答，「這或許就是時代的局限性吧。」
「你活了萬餘年了，你的萬職書中有多少種職業？」姬源又問，他如今已經無懼透露這些秘密了。
「職業？」
這次，李文儒一愣，「不應該稱之為靈道嗎？」
「天道意志，給的是什麼？」姬源也是追問。
「靈道天書，可點亮一顆顆靈道星辰，從而獲得星辰之中的力量。」
「看來我們的系統，還有所不同。」
姬源恍然，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私人訂製。
這所謂的『靈道天書』，就是通過積攢『能量點』，來點亮一顆只有李文儒能瞧得見的神秘星辰，然後開盲盒，看看能開出什麼來，甚至還能用這些能量，來升級前面的星辰。
相比之下，姬源的萬職書，主動性就強很多了。
兩人只是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就不再多言。
在李文儒的解讀中，天道賜福是有極限的。
比如李文儒在走到第一千年後，就已經開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也升無可升了。
至於李文儒能提到姬源的【秘域】，也是李文儒獲得的一種天機術。
能夠窺破部分天機，而且不受反噬。
可謂是相當bug的存在。
「說起來你不相信，我曾經當過一任天機閣的閣主，在位七百年。」
李文儒隨口一句。
聽得姬源佩服，此人的經歷太過豐富了，遠超自己的想像。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小皇帝終於開口。
他聽到什麼天道賜福、靈道星辰，都雲裡霧裡的。
「沒什麼，你不必懂這些。」
李文儒平靜的安撫著小皇帝。
「如今陛下身懷玉璽，仍是大乾正統帝王，所以如今皇宮內的那位，無需擔憂。」
「你想看王者秘域，來看就是了。」
李文儒一招手。
姬源立刻就腳下一空，朝著下方跌落。
他平靜的朝著下方看去，那是一片無底洞。
自己又看向頭頂，有一片星空璀璨，天際盡頭掛滿了數不清的星辰。
「秘域倒影王者之心，亦合乎天道天理。」
「所以你未來的秘域，你心中應當已經有數了。」
李文儒的聲音在一側響起。
而姬源眼睜睜看著，數字從八到九。
一瞬間，
璀璨的金光覆蓋了整座秘域。
姬源眼前的世界，似乎都隨之崩塌重組。
異獸的咆哮，震耳欲聾。
但卻也擋不住那天道化作的聲音。
「恭喜經主，晉升為【王者】，獲得威能【秘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