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水滸:呂布坐梁山> 第906章 勸降 殺人(4800)

第906章 勸降 殺人(4800)

2024-11-16 14:02:44 作者: 游鼠
  轟鳴的蹄聲在遠處傳來,並不密集,卻能讓城頭的遼兵感受到黑雲壓城的窒息感。

  一個一個方陣列開,一面面旌旗在風中飄動,簇擁著各自將領的大旗,將這皇宮內城前的空地擠的滿滿當當,卻在彼此間又相隔著數人並行的通道。

  有個投石機就好了,此時定然一砸一個準!

  耶律答里孛苦中作樂的想著,只是她也知這是痴心妄想,若是真有,怕是下面的齊軍早就攻破內城牆,讓這皇宮化做他們軍功簿上的一筆。

  視野中,那抹赤紅的身影停在安全的距離,身邊有穿著鐵甲的將領拱衛著,甲冑在日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耶律答里孛腦海中不期然跳出李賀的《雁門太守行》: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這兩句當真是符合眼前的一切景象,然而若說處境……

  如今的自己可不就是最後兩句的寫照?

  城頭的天壽公主嘴裡有些發苦。

  然而在城頭的除了那些士卒,也有太監在搬運著從宮中房屋拆下來的石塊、木樑,看著下方黑鴉鴉的身形,不少宦官兩股戰戰,本來靠著香囊壓下去的腥臊之氣在城頭重新現了出來。

  有人相互看看,隨後弓著腰從牆頭走下去,一些事情,也是要說與人知的。

  ……

  「城頭聽聞是個女將啊……」

  坐在赤兔上的身影向著旁邊看看,嘴裡面調笑一句:「別是對方是個美人兒,因此你等手下留情了。」

  「大王說笑了。」杜壆抓抓頷下鬍鬚,眼神微微眯起看眼城頭,思忖著呂布說這話的意思,口中卻說著:「末將等只是不敢僭越,未有大王之令,不敢破城而入。」

  「何來恁地多僭越之說。」呂布搖頭,看著宮牆的眼神漸漸收斂笑意:「行軍作戰以盡全功為主,沒必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若是將來有一天,你等為等某一個命令而錯失剿滅敵軍的良機才叫蠢,某可不想將來你等都變成蠢才。」

  「大王恕罪。」

  杜壆、孫安、袁朗三個離的近的連忙下馬下跪請罪。

  「恕你等無罪,先給某起來。」

  三人低著頭站起。

  「傳令!」呂布揮了下手臂,身後的鮮紅披風跟著震動一下,掃視一眼四周的士卒:「圍城的騎兵退下,步軍上前,孫安,你來指揮攻城,可有問題?」

  「末將遵令。」

  孫安本能的回了一句,然後反應過來什麼,看了眼杜壆,這安北將軍也是目中隱有焦急,卻忍著沒有向後去看。

  「愣著做什麼?」

  呂布在馬上皺了下眉頭,剛回過頭,就聽後面腳步聲響起,一把粗豪的聲音傳來:「大王,末將手下有人與城內守軍有舊,不若讓其勸降試試?」

  呂布轉頭,見著王德帶著一中年契丹男子跑過來,仔細打量下對方樣貌,腦海中有人名浮現,嘴角古怪的彎起:「糞……咳,耶律捏里?」

  單音節的出聲讓耶律捏里臉色一黑,權當沒聽著,恭敬的行禮躬身:「末將見過大王。」

  「倒是忘記你是在王德手下了。」赤兔上,呂布伸手摸摸戰馬的鬃毛,緩解一下尷尬的心情,想起來之前隨意將此人扔給兵部,不想被房學度等人派入王德軍中。


  轉念想了想倒是記起來,遼陽府中有兩大煩人精整日的在庫部司與兵部亂竄,一個是韓世忠整日撒潑打混,成日的哭訴自己麾下兵力不足、武器不夠,讓人叫苦不迭,武胡、房學度、吳角被搞的煩不勝煩,是以每每讓這廝得逞。

  另一個就是王德,只是聽聞這人與前者不同,每天就是去衙門裡一坐,硬逼著對方與他對視,往往他人因他醜惡的面容難以適應而答應其要求,兵部那邊乾脆用這降將堵他的嘴,讓他別整日過去礙眼。

  諸多念頭在腦海中打一個轉,呂布目光向下看去:「你有把握勸城頭的人投降?」

  契丹人的皇宮已經是瓮中之鱉,他自然也是不願意在這裡折損士卒。

  「末將願意一試。」

  耶律捏里沒敢打包票,他投降日久,也拿不準宮中的人是否還會接受他的調解,上來一刀將他砍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在他腦中出現過。

  只是富貴險中求,如今軍中眾將顯然是有所打算,那能不能趁勢搭上這風口,就看今次會否讓牆頭的人下來伏地請降了。

  生還是死,對他從來不是問題,他只想如先前般富貴。

  「好,那你上去與對方談談,給爾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他們不降……」赤兔上的身影轉首另一邊:「孫安!」

  「末將定讓大王夜宿皇宮!」孫安上前兩步,拱手抱拳。

  「你準備一下就上去吧。」呂布滿意一笑,看向耶律捏里:「只要投降,某不會害其性命,也保證沒人去為難遼帝的妃子,甚至稍後會放她們歸去。」,停了一下:「某不喜為難女人。」

  「大王心胸寬闊,無人能及!」契丹的降將抱拳稱讚一番,隨後低頭退下。

  呂布飛身下了赤兔:「來人,搬座椅來,某在這裡等著。」

  立馬有親兵飛奔出去,不多時就搬著木椅、長桌跑了過來,呂布一揮身後披風,猩紅色的布料在空中飄蕩之間坐了下來,余呈與另一親衛將酒水給他放在面前,坐著的身影慢條斯理的輕呷一口。

  旁邊,杜壆見呂布沒了吩咐,後退幾步走到圈外,朝著那邊的王德招招手。

  王德見了,從眾將中走了過去:「杜將軍,找洒家何事?」

  「大王之前說城頭上的女將是個美人兒。」杜壆望著城頭遼人的旗幟飄揚,朝著王德笑笑:「想來大王應該對其有些好奇,你同耶律捏里說下。」

  王德怔了怔,摩挲一下絡腮鬍,發出沙沙的響動:「洒家沒聽說大王好色……」

  「許是尋常女人不入大王眼。」杜壆神色不動,拍了拍王德的肩膀:「城頭上的好歹也是一國公主,怎麼著也夠入大王后宮了。」

  「洒家知道了。」王德點點頭,轉過身子走了兩步:「這就去和耶律捏里說。」

  想了想又停下,轉過頭:「若是此女不降……」

  「那就是孫安將軍的事了。」杜壆向前走去,轉頭看他一眼:「盡力就好。」

  王德當下應下,連忙向著自己部將那裡過去,在其耳旁輕聲細語一番。

  天光下,聽著自家將軍話的耶律捏里舔了舔嘴唇,看一眼城頭,惡狠狠的點頭:「俺知道了,將軍放心,此事定然盡力。」

  深呼吸一下,只在身上帶著一柄長劍,隨後摘下鐵盔,拿起一面白色的小旗走向城牆前空地,離著一箭之地部將那白旗高舉,口中大呼。


  「前秦晉國王耶律捏里求見城上天壽公主!」

  ……

  時間轉向軍陣列下之時。

  城頭之上,不少禁衛滿頭汗水的看著城下一個個整齊的陣列,黑色的身影填滿了前方的空地,視野中,反射著日光的兵刃讓不少人低下了頭,忍不住向後看看那邊站著的公主。

  後方銀色皮甲的魁梧女兵也有些騷動,只是被幾個女將官呵斥住,

  「公主……」有貼身女衛叫了一聲。

  前方站著的嬌俏身影轉頭,那女衛連忙向後一指:「城內的貴人都出來了。」

  耶律答里孛一愣:「怎生回事?」,走了兩步從城頭向下看去,見著不少婦人被侍女扶著站在下方的石道上,當先一人身上衣服華貴,頭上戴著金質步搖,頓時臉色一變:「怎地都來了?」

  妙目一轉,看向弓著腰在搬運東西的宦官,皺起一對柳眉:「這些亂來的傢伙。」

  有太監小跑著過來,在她面前躬身:「公主,趙昭容有事請教。」

  咯咯——

  素手成拳,有骨節的響聲從這公主手部發出,趙昭容乃是漢人入宮,生趙王習泥烈,乃是他父皇的第四子,又是庶長子,這些倒還罷了,只是他身為西京留守,在朝中也是有著支持者的,所有權勢也非是自己這公主可以比擬。

  雖說如今身陷齊軍的包圍,大約是出不去了,可以不顧及對方的臉面,不過……

  她之前也沒給俺臉色看,甚至齊軍圍皇城也多有支持,還是去聽聽說甚吧。

  臉上變顏變色一陣,耶律答里孛鬆開手,先瞪了一眼那太監:「你等做的好事,驚擾昭容做甚。」

  那太監連忙告罪躬身。

  看眼城頭,對著那禁衛將領與自家女兵道:「俺去見昭容一下,你等在此守著,俺馬上就回。」

  兩人連忙應聲,耶律答里孛吸一口氣,這才從石梯向下而去,快步走去婦人堆那邊:「答里孛見過趙昭容,昭容萬福。」

  相貌姣好、眼角帶有皺紋的婦人笑了一下,上前拉住耶律答里孛的胳膊,感受著塗銀臂甲的冰冷,面上有些感慨:「辛苦你這幾日在城上守護。」

  「公主,外面怎樣了?」

  「是啊,適才我聽到城中呼喊,可是齊軍有甚動作?」

  「公主……」

  「公主……」

  後方的幾個貴女連忙上前七嘴八舌的問著,耶律答里孛被吵的耳朵為之一炸,一雙眼睛看著這個、望望那個,一時間也不知道先回哪個。

  「夠了!都住嘴!」

  趙昭容皺著眉頭大喝一聲:「不知公主防務事多,此時勞累,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你等的皇家體面呢?」

  眾女頓時齊齊低頭,面上神色看去甚是恭敬。

  趙昭容也不管她們心中是否敬服,只是轉過臉看向面上露出一絲輕鬆的耶律答里孛:「答里孛,外面可是齊軍增兵了?」

  「……昭容。」耶律答里孛張張口,到底還是沒有編謊話欺瞞,點了一下頭:「外面齊王呂布親至,對方已經將皇城圍的水泄不通,遮莫……」,苦笑出聲:「馬上就要攻上來了。」

  「這樣啊……」

  有些年歲,卻依然保持雍容姿態的趙昭容抬頭看看上方飄蕩的「遼」字大旗,塗著紅色胭脂:「公主放手去做吧,如今陛下、皇后與貴妃皆不在宮中,我不會讓有損皇室體面的事情發生。」

  耶律答里孛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麼,對面的昭容沒有給她機會,一轉身,看著後方的眾女道:「我等回去吧,莫要打擾公主守衛城頭。」

  後方女人面面相覷,也不明白她是何意,一齊應了聲:「是。」

  跟在趙昭容身後就走。

  耶律答里孛站著看著她們的背影,繡花的金靴在地上一跺,扭身快步跑上城牆,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下方傳來耶律捏里的喊叫聲。

  「耶律捏里……」紅唇輕啟,姣好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戾氣:「這等吃裡扒外之徒!來人,給我將他……」

  「公主等等!」旁邊禁衛將領聽她說話一驚,連忙打斷:「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公主不妨聽聽他說些什麼,若是不合心意,再殺不遲。」

  耶律答里孛看他一眼,秀目一轉,城頭守衛禁軍都是一副渴望的神情看著她,這才收斂心中惡念:「放個籃子下去,吊他上來!」

  當下有禁衛連忙放下長繩,數人雙手交替使勁兒中,不多時就將這契丹漢子拉了上來,撐著地爬出木藍,耶律捏里四下看了一眼,見著有些熟悉的面孔,連忙上前下拜:「外臣耶律捏里,見過天壽公主。」

  「……外臣。」一雙美目微微眯起,耶律答里孛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叉手躬身的中年男人:「我倒還不知道宗室中出了外臣呢,當真是有趣。」

  耶律捏里抬起頭,面上毫無愧疚之色:「孫秀、孫楷為宗親位高權重、鎮守邊境尚能投晉朝,末將不過一普通將領,戰敗蒙大王寬宥不殺,感懷其恩而降,也是尋常。」

  天壽柳眉一豎:「你……」

  「公主!」耶律捏里拱手:「外臣來不是為了和恁逞口舌之利,實是為救宮中一眾貴人而來。」

  「呵……」耶律答里孛冷笑一聲,想想方才見過的趙昭容,強忍著挺槍刺他的念頭:「說來聽聽。」

  「齊王要求很簡單。」耶律捏里向外一拱手,眼睛盯著對面的公主:「各位放下兵刃,大王不為難宮中妃嬪,甚至會放她們離去。」

  視線轉向聽著說話有些騷動的禁衛:「也不會為難你等。」

  「此話當真?」耶律答里孛疑惑的看著他,面上神情頗有些不信之色。

  耶律捏里掃視一下禁衛與女兵,見有人心動、有人半信半疑,隨後看著天壽公主:「俺還活著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要知道,前番俺領軍侵犯遼東,被大王所俘獲,當時就算將俺砍了也沒人會說甚。」

  「你活著還不是你貪生怕死!」耶律答里孛冷笑一下,心中卻是一動:「你之所言,本公主需要與宮中貴人商議一番。」

  耶律捏里沉吟一下,拱拱手:「未知宮中是哪位貴人在?可否容外臣去拜見一下,也好安她的心。」

  風吹拂而過,一旁的旗幟發出「呼啦」的聲響,耶律答里孛盯著他沉吟半晌,方才開口:「如今趙昭容在,你且和我來吧,說不得昭容會問你一些事情。」

  耶律捏里連忙點頭,只是道:「還請公主快些,大王只給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會攻城。」

  「知道了。」對面的公主抿了抿嘴唇,還是沒忍住狠瞪他一眼:「這等重要之事不早說!」

  當下,耶律答里孛讓一隊女兵看著耶律捏里,自己在前,領著眾人下了城頭,一路向宮中跑去。

  宮城內,尚沒有經歷戰事,又正值仲夏,各種花卉在一起,奼紫嫣紅、爭奇鬥豔,只是跑過的身影沒有心情駐足,過了幾個宮殿,宮中望見的宮娥、太監面色異樣的對著她等一行人行禮。

  腳步匆忙,臨近趙昭容院子的幾人陡然聞到有血腥的氣息,耶律答里孛、耶律捏里都是面色一變,腳步加快的跑過去,跑入院子的一剎那頓時收住腳步。

  繁花盛開的院落里,生育出皇庶長子的女人手持一柄滴血的長劍背對著大門,身周一圈屍體正是方才見過的父皇嬪妃,正汩汩流著鮮血。

  有太監、宮女正面無表情的將死屍向一旁拖動。

  「嘶……」

  抽氣聲從天壽一行人口中發出,紛紛緩下腳步,有些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院子中,背對著眾人的身影仿若聽到什麼,緩緩轉身,溫和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看著耶律答里孛的剎那露出微笑:「公主何事?」(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