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淨化意識
被斷手洞穿的時候楚冬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後來接觸那半具屍體的時候倒是有種被填滿的感覺，他實在是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
被抽出去的心臟其實就是一團意識，並不是什麼實際存在的血肉，可既然是意識，楚冬沒道理會感知不到，他可都是煉神九級了。
聖樹的虛弱聲音再次傳來，「欲望已經遍布你的全身，我無法幫你全部抽離，在一段時間後它們會再次重聚，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楚冬沉聲問道：「最終我會怎麼樣？」
「不知道，這種欲望對比於你本身的意識強度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他不會過多的影響你，但在某些關鍵時候你會被影響。
就像是一條船，偶爾微不足道的偏航的確不算什麼，可從長遠來看，這可能會讓你徹底背離目的地。」
他不願意依著外人的安排，所以那幕後之人必定會強加干涉，這一點楚冬早已料到，當初被坑進那間療養院，就是零號對他修煉進度的強行干涉，而現在這顆黑心想必就是讓他強行推進進度了，他們想讓楚冬清理穢界。
穢界裡到底有什麼，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讓楚冬去戰鬥。
楚冬之所以碰見這半具屍體是因為小神童莫名的吸引，這也不由得讓楚冬對他升起了幾分懷疑，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顆聖樹似乎對於意識有著不錯的理解，而且對這座仿造地獄很了解。
楚冬沉聲問道：「你說這麼多，應該是知道我該怎麼做，告訴我，怎麼解決。」
此時的聖樹已經非常虛弱，拋棄肉身，意識又在剛才消耗太大，一副隨時要死的樣子，他虛弱的說道：「我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你，但你要放過我，我不想死。」
楚冬當即鬆開了自己的手，並且認真的說道：「好，只要你幫我解決問題，我還你自由，我說話算數。」
聖樹慢慢將根須從地底拔出，慢慢把自己變成了人的模樣，可以靠著樹根在地面上行走。
他帶著楚冬一路往南，又找到了一處通往下層的樓梯，這裡溫度也愈發恐怖了，聖樹指著那些岩漿說道：「清理掉它們。」
楚冬立刻讓智腦開始轉標清理目標，同時他還略帶不滿的對聖樹說道：「我希望你不是在浪費時間。」
聖樹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沒有必要騙你，這個地方下邊還有十八層，是專門用來錘鍊意識的，這裡有一塊地獄石，你通過它走進地獄，就能把意識內各種駁雜的東西具象化。
到時候你只需要殺掉它們，便能純化自己的意識，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自然也就消失了。」
楚冬看著不斷降低的岩漿，心中愈發疑惑，這東西會是零號建的嗎？
「你對這裡了解多少？」
聖樹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自己的根須儘可能散開去吸收地上殘留的湖水，它太虛弱了，不過這傢伙只是看了楚冬一眼就能如此果斷，著實讓人意外，估計是對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
吸收了一些湖水後聖樹稍有好轉，他輕輕搖頭，用帶著些許疑惑的語氣說道：「了解的不多，這裡的高溫對於我的傷害太大，我對於這裡的了解都來自於我還是一顆種子的時候。
我只知道這裡不斷有各種靈魂進入，經受各種折磨，後來這裡被毀滅，我就被帶到了地面。」
楚冬眉頭一皺，有些驚訝的說道：「你竟然來自於地獄深處？」
「嗯，意外吧？其實這裡最初並沒有這麼深，只在地下幾千米左右，只是後來被強行打到了地底深處，我一直能感知到它，只是沒法回來。
看到你之後我便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我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在這裡，我本以為生路是要我突破，剛才見到你才發現，生路是要幫助你。」
聖樹這模樣讓楚冬想起了當初的那些術士，整天占卜神神叨叨的，不過這聖樹的預知能力比那些術士強了不知多少倍。
如果他沒有主動幫助楚冬，楚冬可能真的會把他當成補品給吃了，因為他下來本就是這個目的。
見他如此配合楚冬也讓智腦給他投餵了不少的湖水，他們就這麼呆在二層入口開始了休息，估計當初封印這座地獄的人也想不到會有人可以將它清理出來。
因為聽說下邊還有十八層需要清理，所以智腦便又調集來了二十座神宮，冷卻效率也在不斷攀升。
第二日清晨，二層便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楚冬拎上聖樹便走了下去，通往二層有一扇石門，石門之上有一塊氤氳著黑氣的石頭，拳頭大小，表面坑坑窪窪，似乎被許多人插過手指。
聖樹對著楚冬說道：「你可以進去了，把手插進去就可以進入到第一層地獄，你還得繼續清理岩漿，否則溫度太高會讓你的純化難度倍增。」
這裡的二層跟一層區別很大，二層里只有一米高，都不足以支撐一個成年人站直身體，在二層里堆滿了各種各種石質神像，這些神像歪七扭八的堆在一起，毫無威嚴，但它們卻首尾相連組成某種獨特的陣法。
那是一層利用神像拼接而成的獨特法陣，可以針對意識而生效。
楚冬一把抓住聖樹的核心，笑著說道：「和我一起進去，你沒意見吧？」
聖樹搖了搖頭，帶著些許怨氣的回答道：「我能有意見嗎？不過我提前告訴你，我的意識來源非常駁雜，吸收太多的人，所以帶著我進去，你的難度會增加幾十倍，因為你的意識是我見過的，少有的純粹之物。
帶上我，對我只有好處，對你只有麻煩。」
「沒關係，我不怕麻煩，我們交個朋友，不好嗎？」
聖樹輕輕點了下頭，然後便直接化為翠綠而稚嫩的根須鑽入了楚冬的心口，它變成了一顆最原始的種子融入了楚冬的心臟，而這個過程楚冬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而且融入之後他感覺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或者說更加完整了。
他稍微測試了一下身體後驚訝道：「力量、速度、耐力都有了顯著的提升，五臟甚至可以直接轉化各種能量，而且效率驚人。你的存在，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強化其他人？」
一個爽朗而又年輕的聲音突然在楚冬耳邊響起，「沒錯，我是寄生體，生來需要依附於他人，那些人之所以稱呼我為魔鬼樹，是因為那些枝丫不懂得控制自己，但我作為本體，是活的，能控制自己的生長，所以我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危害。」
聖樹的轉化能力不是常規意義上吃食物，它是可以直接吃無機物，楚冬甚至可以直接吃鐵來獲取能力，這種能量有些離譜，楚冬甚至懷疑它能直接質能轉化。
「等會兒，你這聲音怎麼回事？為什麼變年輕了？」
聖樹高興的說道：「如果我作為獨立的個體而言壽命有限，可如果作為寄生體而言我的壽命只與你有關，所以寄生在你身上我現在還很年輕。
你放心，作為寄生體，我完全受你的控制。」
「你倒是很有意思，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反正身體已經被植入了東西，對於聖樹的寄生楚冬倒沒有那麼多的抗拒，主要是這傢伙帶給楚冬的強化太多太多，讓楚冬有些欲罷不能。
最後楚冬又設置了一些結界用來保護肉身，準備好一切後他便把五指插進了那塊石頭。
下一秒他的意識便被抽離出了身體，等他再恢復意識時就已經被丟到某個陰暗世界的高空，這個世界石柱林立，下邊都是萬丈深淵，每一顆石柱上都有一隻赤裸的猙獰惡鬼托舉著一塊比他們身體還大的石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些惡鬼嘴巴極大，說是血盆大口也不為過，不過它們全都沒有舌頭。
楚冬如同流星一般於高空墜落，在這裡他甚至連御空都做不到，他感覺自己如果掉下深淵可能就得重來了。
就在這時，楚冬的掌根處射出了幾根藤蔓，藤蔓纏繞至最近的石柱將楚冬拉過去。
砰！
楚冬剛一站穩，便有一根紅彤彤的舌頭射向了他的腳底，楚冬稍微感受了一下身體便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把鋼劍，鋼劍斬下切斷紅舌，面前這隻惡鬼當即身體狂抖，雙手舉著的石頭也隨之掉了下來，楚冬甩出藤蔓，翻到石頭上邊，眼看著他被砸成了肉泥。
在它死的一瞬間，楚冬感覺自己衰弱了一點，不多，但確實存在，可是他卻感覺自己更舒服了。
在這裡他沒法使用顯示的能量，只能靠消耗自己的意識之力來戰鬥，剛進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大概是滿值，一千點左右，具現一把鋼劍便是五點，射出藤蔓倒是沒有消耗，應該是被聖樹承擔了。
這層地獄顯然是按照拔舌地獄來設計的，楚冬需要殺的惡鬼可能有些多。
不過有藤蔓的幫助倒是方便了很多，他就像蜘蛛俠一樣在各個石柱間騰挪，而後一擊殺掉無舌鬼，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意識上限也從1000點降低到了995點。
殺戮枯燥且無聊，這裡也沒有時間的變化，而且楚冬殺的大部分都屬於聖樹，與他無關。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冬竟然看到了一塊陸地，在一塊平坦的山崖之上，出現了一座威嚴的宮殿，通體血紅，給人一種血腥的感覺。
楚冬剛一跳到上邊那座宮殿內便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宮殿大門敞開，一隻瘦骨嶙峋卻拖著巨大舌頭的怪物走了出來，它全身上下找不到二兩肉，就像是直接一層皮批在骨架上。
聖樹的聲音再次響起，「殺掉它，這層地獄的淨化你也就算完成了。」
楚冬將鋼劍插於腰間，低腰蓄力，準備一刀解決戰鬥，隨著意識之力灌入，楚冬的雙腳也出現淡藍色的光暈，在長舌鬼走出大門大那一刻，楚冬猛然爆發，整個人化為一道電弧猛然竄了出去。
叮！
楚冬的鋼劍竟然與長舌鬼的舌頭迸發出了劇烈的火星，長舌鬼那孱弱的身體，在楚冬如此強烈的攻擊之下，竟然撐了下來。
聖樹繼續說道：「這些傢伙其實就是你的化身，你越強，它越強，你必須得學會捨棄，它就在你面前，你得找到它，驅逐它！」
長舌鬼看似孱弱，可身體力量實則非常恐怖，尤其是那條半米長的大舌頭，竟然能當武器來用。
楚冬仔細尋找著聖樹所說的捨棄，但屢屢不得其法，反倒是跟長舌鬼的戰鬥愈發進入了白熱化，實力竟有些旗鼓相當。
「你這是在內耗，毫無意義，你總不可能殺掉自己吧？」
楚冬大聲說道：「可我也找不到你說的那什麼異物。」
楚冬的意識太雜了，他是把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強行錘成了一起，所以聖樹感覺他純粹，實際卻問題很大。
在無數次的交鋒中楚冬的意識之力接近耗竭，但就在這危機關頭，楚冬突然在自己意識體內找到了一塊凝固的紅色意識團，與此同時面前的長舌鬼也出現了極其明顯的弱點。
閉目、收刀、蓄力。
用盡全力將紅色意識團排出，同時一刀斬出，正中長舌鬼的弱點，電光一扇，長舌鬼陷入了僵直狀態，下一秒便化為碎片消散，而楚冬也徹底力竭，重新回到了地獄入口。
此時他的身上滿是汗水，就像是從水裡剛爬出來一樣，他本來已經脹滿的意識也因此消失了十分之一左右。
聖樹略帶虛弱的聲音也在楚冬耳邊適時響起，「你的意識，比我想像的要雜亂很多，僅僅是第一層監獄便耗損了這麼多，你支撐不了十八層的。」
楚冬雙手撐在地面，身上的汗水就如同不要錢一樣滴了下來，雖然痛苦，但他卻感到一種由衷的舒爽。
楚冬的意識都是靠精氣壓縮，異常轉化來的，不亂才奇怪。
還有一部分是雲上國之人的獻祭，就沒有幾份是靠他自己修煉來的，他現在才多大，不過三十歲，其他的楚冬哪個不是幾百上千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