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縣外,風雪交加,天地間一片蒼茫。
公孫淵此刻眼中燃燒著不滅的怒火。
區區鮮卑,竟敢欺辱到他頭上,這豈非天大的笑話?
他誓要讓這些狂妄之徒知道,何為真正的漢人鐵血與榮耀。
隨著一聲令下,公孫淵如猛虎下山,直衝入鮮卑軍陣之中。
他的鎧甲在雪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手中的長刀仿佛渴血的黑龍,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噗噗噗」的聲響,將一個個鮮卑騎兵的生命收割。
那些鮮卑人,平日裡以驍勇善戰自居,此刻卻如同待宰的羔羊,面對公孫淵的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紛紛倒下,他們的服飾斑斕,卻在血與雪的交織中顯得如此淒涼。
戰場上,空氣仿佛凝固,只有刀光劍影和戰馬嘶鳴交織成一首悲壯的戰歌。
雪地,這原本純潔無瑕之地,此刻卻鋪滿了鮮卑人的屍體,紅艷與潔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
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徘徊,它們刨著雪地,尋找著能填飽肚子的草根,偶爾發出幾聲悲鳴,似乎也在為這殘酷的場景哀悼。
公孫淵的心中,有著復仇的快意,在這亂世之中,弱者惟有以牙還牙,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他高聲呼喊,聲音穿透風雪,激勵著麾下的士兵:「兄弟們,讓這些蠻夷知道,我漢人的威嚴不容侵犯!」
隨著夜色的降臨,戰場逐漸沉寂,只有偶爾傳來的低沉哀嚎,提醒著人們,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公孫淵站在雪地中,望著滿目瘡痍,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這片被血染紅的雪地上時,涿縣城門大開,身穿甲冑的司馬懿,帶著一隊精銳之師,浩浩蕩蕩地涌了出來。
司馬懿騎在高頭大馬上,身披厚重的戰袍,面容沉穩,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公孫淵見狀,當即收縮陣型,臉上有著忌憚防備之色。
他深知司馬懿的智謀和手腕,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手下的士兵們也紛紛緊握兵器,警惕地望著這支突如其來的軍隊。
司馬懿見狀,當即大笑一聲,聲音穿透風雪,迴蕩在戰場上空。
「我司馬懿一言九鼎,難道公孫將軍還會以為我要使詐不成?」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和坦誠,仿佛是在向公孫淵展示他的誠意。
公孫淵輕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鮮卑殷鑑就在眼前,我不得不多加考慮!」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語氣中的戒備和謹慎卻難以掩飾。
在這個亂世之中,任何一次錯誤的判斷都可能導致致命的後果。
司馬懿哈哈大笑一聲,他理解公孫淵的顧慮,也欣賞他的謹慎。
「我以涿水為誓,若是有違誓言,便如此鞭!」
說著,他將手上的馬鞭一斬兩半,動作乾脆利落,充滿了決絕之色。
他的這一舉動讓公孫淵手下的士兵們紛紛投來信任的目光,也讓公孫淵心中的戒備稍微減輕了一些。
見此情形,公孫淵這才說道:「那以仲達公的意思,我等該當如何?」
司馬懿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滿了智謀和深邃。
「軻比能占據代郡,若是等其反應過來,我們都不是對手。如今只有奇襲代郡這一條路可以走,公孫淵,你可有這個膽量?」
不是打死軻比能,就是他被司馬懿打死!
他公孫淵沒有選擇!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今,在下便捨命陪君子了!」
司馬懿聞言,哈哈大笑一聲。
「好!那我們就一起奇襲代郡,給軻比能一個措手不及!」
代縣,此刻正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
軻比能,這位草原上的雄鷹,正緊握著拳頭,雙眼如炬,怒視著手中的戰報。
戰報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刺痛著他的心。
禿髮壽闐,這個名字在他的心中激起了無盡的怒火。
這個狡猾的敵人,竟然在他率領主力南下之際,趁機襲擾草原,使得不少原本安寧的部落紛紛歸附於他的麾下。
原本只有三四萬兵卒的禿髮壽闐,經過這一波擴張,兵力已經膨脹到了七八萬,這無疑已經對他的統治構成了嚴重的威脅。
軻比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呵呵,說好了聯盟,結果還不是背後捅刀子,卑鄙的漢人!」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敵人的痛恨,也有對盟友背叛的失望。
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著漢國的影子。
那些漢人,總是如此狡猾,善於在背後操縱一切。
身邊的謀臣見狀,連忙上前獻策:「大王,不若我們先派兵前去收攏之前歸附我們的部落,讓他們南遷。如此一來,禿髮壽闐的勢力自然就被削弱了。」
謀臣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急切,他深知當前的局勢對軻比能極為不利。
然而,軻比能卻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決絕:「草原只看刀兵,只看實力。派人是說服不了那些首領的,唯有手上的刀兵才行!」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一種對草原法則的深刻理解。
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只有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其他的都是假的。
就在這個時候,代縣城外,天邊的夕陽如同血染,將大地塗抹上一層淒涼的色彩。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沉寂,許多鮮卑潰兵的身影在塵土飛揚中顯現,如同被風暴摧殘的落葉,散落一地。
戰敗的泄歸泥,衣衫襤褸,滿面塵土,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與疲憊,他騎著一匹疲憊不堪的馬,幾乎是踉蹌著來到了軻比能的面前。
軻比能見到泄歸泥這幅模樣,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如此狼狽?」
泄歸泥跪伏在軻比能的腳下,聲音顫抖地說道:「大汗,公孫淵中途叛逆,與司馬懿兩面夾擊我軍,我鮮卑勇士死傷大半,逃回來的,不過寥寥。大汗,發兵吧,一定要報仇回來!」
軻比能聞言,臉色大變,他猛地上前,揪著泄歸泥的脖頸,聲音如雷般吼道:「你再說一遍?數萬大軍,怎會敗得如此慘烈?」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憤怒,仿佛要將泄歸泥吞噬一般。
泄歸泥被嚇得渾身一顫,只好重新說道:「大汗,屬下敗了。公孫淵與司馬懿聯手,我軍措手不及,加之地形不利,最終導致了這場慘敗。」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對自己的失敗感到無比羞愧。
軻比能一腳將泄歸泥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地吼道:「我數萬鮮卑精銳,居然損失在你的手上!你這個敗家子,我該如何向族人交代?」
他一腳踹完,怒氣並沒有消散,只是嘆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憂慮。
他轉身望向遠方,那裡的草原禿髮壽闐正猖獗,吸引了他不少兵力前去平叛。
如今,泄歸泥又損失了主力,他手底下的人馬已經所剩無幾。
要想重新聚攏人馬,至少需要數月時間。
草原人自帶許多牲畜,自然只能逐水草而居,所在分散,要想召集起來,確實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軻比能心中五味雜陳,這場失敗對鮮卑族的影響有多麼深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怒火和焦慮。
不過,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堅定的光芒。
他轉過身來,對著跪在地上的泄歸泥說道:「你起來吧。雖然你敗了,但罪不至死。我們鮮卑人,從來不會在失敗面前低頭。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泄歸泥聞言,心中一喜,連忙爬起來,恭敬地說道:「大汗請吩咐,屬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軻比能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去召集所有還能戰鬥的勇士,我們要儘快整頓兵馬。同時,你也要去聯絡那些還歸附我們的草原上的部落,讓他們出人。」
泄歸泥聞言,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軻比能給他的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他連忙點頭答應,轉身離去。
望著泄歸泥離去的背影,軻比能的眉頭依然緊皺。
他抬頭望向天空,心中默念道:「長生天啊,請賜予我力量,讓我帶領鮮卑人度過這場難關吧!」
夜幕降臨,代縣城外的營帳內燈火通明。
軻比能坐在主位上,凝視著地圖,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要想報仇雪恨,就必須先壯大自己的力量。而要想壯大力量,就必須先解決草原禿髮壽闐的威脅。
他站起身來,對著眾將領說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前往草原,平定禿髮壽闐的叛亂。只有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我們才能專心對付公孫淵和司馬懿。」
然而,軻比能卻未曾料到,命運之輪並未給予他先收拾禿髮壽闐,再從容應對司馬懿與公孫淵的機會。
在他的算計中,司馬懿與公孫淵之間的矛盾如同一道裂痕,足以為他所利用。
他身為魏國冊封的鮮卑大汗,可能自信代郡固若金湯,只需靜待時機,待那兩位強敵相互消耗,直至兩敗俱傷,他便可趁機一統草原,坐享其成。
這計劃看似周密,卻忽略了人性中的狡猾。
此時的司馬懿與公孫淵,正率領著精銳騎兵,以驚人的速度和決心向代縣逼近。他們每人配備五匹馬,輪換騎行,幾乎是不眠不休,只為爭取那寶貴的時間。
戰馬因過度勞累而倒下,他們的眼中卻只有前方的目標——代縣。
在這段瘋狂的奔襲中,司馬懿與公孫淵的心境卻各不相同。
司馬懿沉穩內斂,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冷靜,他深知此戰的重要性,不僅關乎魏國的邊疆安寧,更是他個人威望的一次重大考驗。
而公孫淵,則顯得更為複雜,他既想藉此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擺脫司馬懿的陰影,又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似乎這場戰爭背後隱藏著更深的算計。
很快,代縣城池便在眼前了。
司馬懿站在代縣城外的高地上,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那座堅固的城池。
他緩緩轉過身,對著身旁的公孫淵,語氣沉穩而充滿決斷:「如今鮮卑正在收攏殘軍,兵力尚未集結完畢,此乃天賜良機。不若公孫將軍所部佯裝潰兵,混入城中,我隨後率軍而至,一戰便可破軻比能,建立不世之功,何如?」
公孫淵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此計雖妙,卻也兇險萬分,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望著司馬懿那堅定的眼神,公孫淵咬了咬牙,最終點了點頭。
「便如大將軍所言!我公孫淵願為前驅,誓破軻比能!」
司馬懿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公孫淵立即下令,挑選了五百名會說鮮卑語的精銳士兵,命令他們去掉甲冑,打扮成鮮卑潰兵的模樣。
這五百精銳士兵迅速行動起來,他們脫下了沉重的鎧甲,換上了鮮卑人的服飾,臉上塗抹著泥土和血跡,偽裝成戰敗逃回的潰兵。
他們的演技不錯,仿佛真的經歷了一場慘敗,正倉皇逃回。
隨著夜幕降臨,這五百精銳士兵混入了真正的潰兵之中,隨著潰兵的人流湧入了代縣城中。
代縣城中很快便生起了騷亂,如同沸騰的水一般,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亂的喧囂。
鮮卑人驚慌失措,四處奔逃,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不安。一些擺攤交易的鮮卑人匆忙收拾起自己的攤位,想要逃離這個即將成為戰場的地方;而另一些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迷茫。
司馬懿與公孫淵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他們看到了決絕與堅定,也看到了對勝利的渴望。
機會來了,這是他們一舉攻破代縣,擊敗軻比能的絕佳時機。
旋即,他們率軍攻入代縣城。
魏軍的士兵們如同潮水一般湧入城中,氣勢如虹。
鎧甲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兵器散發著陣陣寒氣。
鮮卑人本來就不擅長守城,他們的士兵在城牆上慌亂地奔跑著,試圖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然而,面對如此迅猛的魏軍攻勢,他們顯得手足無措。
一些鮮卑士兵甚至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轉身逃離了這個即將被攻破的城池。
軻比能此時正在城中的一處府邸內,他完全沒有防備司馬懿與公孫淵會如此迅速地攻城。
當他聽到城外的喧囂聲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匆匆披上戰甲,拿起兵器,想要組織起抵抗。
然而,他知道,這已經太晚了。
魏軍的兵鋒所向,鮮卑人根本無法抵擋。
他們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猛烈,讓鮮卑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一些鮮卑士兵在戰鬥中倒下,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在戰鬥中,司馬懿與公孫淵身先士卒,他們手持兵器,親自衝鋒陷陣。
司馬懿的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冷靜,他指揮著大軍有序地進攻,不斷尋找著鮮卑人的破綻。
而公孫淵則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他的動作迅猛而有力,每一次攻擊都讓鮮卑人聞風喪膽。
軻比能率領著親衛,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奔逃。
他們的身影在蒼茫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淒涼,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絕望的邊緣。
這些天來,他們劫掠的財寶、工匠、美人,甚至是牛羊、部眾,此刻都如同累贅一般,被毫不猶豫地拋棄了。
軻比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活著,到了草原上,他照樣能夠東山再起!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身後,公孫淵率部緊追不捨,他們的馬蹄聲如同雷鳴,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軻比能回頭望去,只見公孫淵的軍隊如同黑色的洪流,吞噬著一切阻擋在他們前方的障礙物。
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絕望,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放棄。
「再堅持一下,只要到了草原上,我們就安全了!」
軻比能咬緊牙關,對著身邊的親衛們喊道。
然而,他的聲音卻顯得如此無力,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親衛們的臉上也寫滿了疲憊和絕望,但他們還是勉強振作起精神,繼續跟隨著軻比能逃亡。
夜色漸漸淡去,黎明的曙光開始灑滿大地。
然而,對於軻比能來說,這卻是一個更加殘酷的開始。
公孫淵的軍隊似乎並沒有因為夜色的消退而放慢腳步,反而更加猛烈地追擊著他們。
軻比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如同鼓點一般劇烈,他知道自己已經跑到了極限。
「大人,我們……我們還能撐多久?」一個親衛顫抖著聲音問道。
軻比能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望著前方那片熟悉的草原。
然而,那片曾經給予他無限力量的草原,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終於,在次日凌晨時分,當第一縷陽光灑滿大地時,軻比能才勉強逃得一命。
他回頭望去,只見自己的親衛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數十人而已了。
「我們……我們還活著!」軻比能喘息著說道,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堅定。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這片草原是他的家園,也是他的根基。
只要回到了草原上,他就有機會重新集結部眾,東山再起!
狗娘養的司馬懿與公孫淵!
還有那劉禪。
漢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PS】:這幾天有點忙更新遲了一點,抱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