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圖二法三大道術
或者文字,或者圖錄,或者水墨,或者無物……
許恆微一恍神,此些便已出現在了心間,這時才聞鍾道人言:「賜,一圖、二法,三大道術。」
許恆沉默片刻,才恭禮道:「師長所賜,不敢推辭。弟子許恆,謝師伯賜法。」
鍾道人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一揮手道:「且自去吧。」
話音方落,許恆便覺周遭霧氣,似又隱隱濃重起來。
他再行過一禮,緩緩退出山谷行去,迎面果有山風催著霧氣湧來,俄頃四方已是大霧茫茫。
許恆瞧了一眼足下的路,便只管往下行去,一邊走著,一邊分心琢磨起來。
一圖,二法,三大道術。
一圖,乃是一幅簡單的畫,寥寥幾筆墨跡,似乎只是繪了幾道線條,盤旋著往中心匯聚,但卻並未相接,予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受。
許恆知道這『一圖』,定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妙,不過一時察覺不到,只得暫時將之放下。
二法,則是一部法術綱要,一部煉器法門。
法術綱要,自是高深,許恆草草掃了一眼,都已有些沉浸之念,若非實在不是時候,已恨不得閉關精讀,至於煉器法門,則是玄微派中,一種有名法器的祭煉之法。
許恆暫時沒有祭煉法器之念,便略略掃了過去,心思落在三大道術之上。
三大道術,分別乃是玄微衡法大咒,玄微化劫真水,太符金光大遁。
玄微衡法大咒,便是在虛彌洞天中,陳太辰用以抵禦許恆飛劍之法,號稱能抵萬法不侵,是為護身,乃至護道的無上道術。
而玄微化劫真水,則是一門妙用無窮的水行大法,這兩門都是玄微派的秘傳道術,許恆知曉一些厲害之處,但是太符金光大遁,他卻聞所未聞。
細體之下,才知原是一門基於光法的厲害遁術,不過與他火遁不同的是,這門遁術講究的,僅僅只一『快』字,並且於此道上,幾可說是到了極致。
雖無法如他火遁一般,運轉自如,騰挪隨心,施展出來無窮變化,但是遁術一起,縱地金光,千里、萬里也不過咫尺之間,可見這門金光大遁有多厲害。
「太符,太符……」許恆默默念著,對這門陌生遁術的來歷,有了幾分猜測。
不過既然傳予了他,那也沒甚不可生受的。
許恆心中雖有所思,腳步卻不曾停,很快走出霧氣,發覺眼前已是一條筆直向下的青石大道。
他不必回首望,也知道背後是往太光頂,而向下行,便是下太光山的路了。
許恆微微一笑,足尖輕點,便似乘了清風飄飄向下,少頃,便已行過了半。
這時他忽聽聞,風中隱約有道笛聲傳來,望去是條熟悉的路,不由略略頓了頓足。
不過很快,他便再次動身,在笛聲相送之下,沿著青石大道一路下了山去。
而也或許,因為許恆身影消失在了山路盡頭,那道笛聲終於也漸漸淡去了。
……
青山黛翠,渺渺霧繞。
回首望,太光仙府已又隱去,許恆不再停留,起了雲法升入空中。
若要回返天池,本來徑直向北飛遁即可,許恆早已輕車熟路,但他下得山來,卻又生出一念。
上一次,許恆由天南回山,歸心似箭,因此雖然途徑天豐,卻並沒有為之逗留,如今卻是起了些許尋訪故人的念頭。
想到此處,許恆略略一改方向,很快便見巍巍應州城,出現在了視界之中。
他年少下太光山時,用了五六十日之久,才從這片深山之中走出,得以重回人世。
而今,不過隨手使個雲法飛遁,便將這段路途化為了咫尺。
今昔之別,沒使許恆過多感慨,他將身形匿起,落入應州城中轉了一圈,還到醉仙樓定了一桌酒宴,才往應州坊市而去,未想到了地界,卻發覺長孫老道的丹房,似乎已不在了。
店門上的招牌換了模樣,經營的也不再是丹藥,而皆是些符紙硃砂一類。
許恆眉目微動,邁步進了店中,輕輕敲響櫃面,說道:「掌柜,貧道想要打聽件事。」
櫃檯後的人抬了抬眼,本來不願搭理,但見許恆手掌一抹,櫃面上便多了一枚法錢,語氣頓時便緩和下來,說道:「道友只管問來便是。」
許恆微微點頭,問道:「貧道記得這間店面,原是長孫丹師的丹房?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哦?原來道友是尋長孫丹師?」掌柜語帶唏噓,似乎還有幾分艷羨,說道:「聽說他為求凝煞機緣,便把丹房賣了,離開應州雲遊、尋煞去了。」
許恆未想會得到這個答案,不由怔了一怔。
而回過神來,他仍不知這是否是一件喜事。
長孫老道是在太光山中求道不成,下了山的啟明院弟子,他的根基淺薄、法力羸弱,即使真的修為大成,其實也很難合凝地煞,卻又為何起了此意?
恐怕只有一個原因,便是歲壽之憂。
許恆心中有些悵然,離開了應州坊市,又尋到了季府門前,果見門戶緊閉、清冷寂靜,問過旁人才知,季家主母去世以後,季家那位『大俠』,便把下人遣散,離家『闖蕩江湖』去了。
這自然是凡俗說法,許恆卻是知道,季聽笙恐怕是與長孫老道一同尋煞去了。
不過得知兩位故人,乃是結伴同行,許恆心中悵然卻也消解了些。
他仍回到醉仙樓中,獨自飲了一場酒。
凡俗的酒家,滋味自然不佳,不過許恆仍是喝到深夜,又沽了一壇在手,才獨自趁著夜幕,離開了應州城去。
他有種直覺,既然故人不在,恐怕日後自己,是不會再履足這處了。
許恆也不飛遁,便沿官道一邊飲酒,一邊大步前行。
未久,天將未明,許恆耳旁忽聞滔滔之聲,行去便見一條浩浩蕩蕩的江流,奔騰,蜿蜒,去到極遠之處。
「靖水啊。」許恆走到江畔,酒也已經飲盡,他並沒有半分醉意,只是搖頭一笑,便把酒罈丟在一旁,對著江面立定。
溘然,江面之上無窮水氣,竟是滾滾朝他湧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