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小棉襖被一件嫁衣騙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余知樂都很規律,就在太平古鎮裡面閒逛。
大多數的事件,他都是找一條小河釣魚,一釣就是一天,天黑就回去。
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安靜的環境。
但就是可惜,釣了三天,除了水草,一條魚都沒有看到。
余知樂也不在意,釣魚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天在次黑了,余知樂冷冷的望著緩緩流淌的小河。
下一刻,手中的魚竿和魚桶就被他丟到了河裡。
水花四濺,有大魚被驚動,拍水而走。
余知樂眼眸越發陰沉,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條小河。
「跟我走,可以開始了。」
一個無臉人詭異的出現在余知樂的面前,他望了眼河邊,然後看向余知樂,空中出現了一段文字。
余知樂看著那段文字,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無臉人轉身帶路。
在無臉人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鬼湖的旁邊。
何連生此刻已經在這裡等著了,旁邊還有那一個喜歡抽著旱菸的老人。
「接下來,我會帶你前往鬼湖中心,然後駕馭我會安排,你只需要睡一覺就可以了。」何連生看了眼余知樂,從袖子裡面拿出一艘紙船。
這艘紙船是黑色的,黑的發亮。
紙船在民俗當中,有著承陰之物的名號。
比如沿海地帶,就有放瘟船的習俗。
除了沿海地帶,某些小城裡面也有放紙船的習俗,不過不是叫紙船,而是叫陰船。
老一輩的人相信,這些船放入河裡,可以讓那些死在水裡的水鬼搭乘前往地府投胎。
由此來保證這條河的安穩,不會出現水鬼找替身的事情。
何連生將紙船丟到了湖裡,紙船在觸及水面的瞬間,直接變成了一艘黑色的小船。
小船出現的時候,周圍的溫度明顯下降了許多。
何連生又拿出一盞油燈,將其點燃,幽綠色的燭光將周圍籠罩。
「上船。」
何連生看了眼余知樂,提著油燈上了船。
余知樂沒有遲疑,跟著走了上去,當他上去的時候,這艘不大的小船明顯的往下沉了一些。
將油燈掛在船頭的何連生皺了皺眉,隨即他看向了抽著旱菸的老人,「看來只能我自己去了。」
抽著旱菸的老人點點頭,轉身去往樹林當中,何連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等著。
很快,老人重新回來了,抬著一口紅棺材回來了。
老人將棺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船上,然後快步遠離了小船。
何連生點了點頭,「我很快回來。」
無臉人和老人只是看著,沒有言語。
小船開始朝著湖中心行駛,余知樂望著站在船頭的何連生,又看了看船上的紅棺材。
「等會你需要喝一口鬼湖的水,然後我會剝離出銀兒,她不能跟伱一起進入鬼湖,不過你不需要擔心,她和的你聯繫在你駕馭鬼湖之前不會斷掉。」
何連生回頭看著余知樂,「這份聯繫必須由你駕馭鬼湖之後親自斬斷。」
余知樂沉默了一會點點頭,他知道怎麼做,何銀兒留在外面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鬼湖沉掉了何銀兒,那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他會死,何銀兒會死,何連生也會死。
這裡會失控。
「我還得再提醒你一句,我們只是幫你駕馭鬼湖的一部分靈異,這部分靈異剛好可以彌補銀兒空缺出來的平衡。」
「算起來,我們還算是賺了的,你付出了鬼嫁衣,以及鬼臉,銀兒得到的東西很多,她醒來之後,實力直接就是對標我們這些老傢伙。」
「而你,只是獲得了一部分鬼湖的靈異而已。」
「小子,不覺得虧?」
何連生神情略微複雜的看著余知樂,何銀兒肯定是會活的,但這個小子不一定,他可能會死在鬼湖當中。
他們倒是因禍得福了,而這小子卻可能會賠到姥姥家。
「後悔嗎?」
余知樂心裡咀嚼著這兩個字。
或許他會後悔,但不是現在。
死不重要,任何東西都是需要去搏的。
有得就有失。
在公交車,因為何銀兒,他活了下來,現在他因為何銀兒可能會死,這是一個因果。
因為何銀兒,他獲得了駕馭鬼湖的機會,這是一種得,但也因為何銀兒自己會失去鬼嫁衣和鬼臉,這是一種失。
很合理。
況且,他不一定會失去,一旦他駕馭鬼湖的一部分靈異,何銀兒和他的聯繫必定會重新建立。
何連生並不知道而已,如果知道,他就不會如此複雜了。
他要是知道,可能會在他沉入鬼湖的時候,弄死他。
何連生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可以直接招魂何銀兒,何銀兒只要在他進入鬼湖的時候甦醒,就可以直接脫離他的駕馭。
而不會變成鬼奴。
變成鬼奴,這才是何連生最擔心的事情。
不然,他有很多辦法讓何銀兒活過來。
沒有得到回答,何連生早有心理準備,他望著前方黑倒極致的湖面,幽綠色的燭光只能照亮一點道路而已。
何連生糾結的事情無法就是兩個,殺還是不殺。
余知樂沒有糾結的事情,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駕馭鬼湖,雖然有些波折,但這個目的在目前來看,過程還算順遂。
不知道小船行駛了多久,但此刻他們已經看不到岸邊的場景了。
周圍漆黑一片,如同一個人在黑暗當中閉上了眼睛的那種黑,沒有任何光亮,沒有任何色彩。
黑暗幽深恐怖,仿佛一隻只長大嘴巴等待著食物自己走入口腔的巨獸一樣。
小船早就被黑暗吞沒了。
那盞油燈的光芒根本無法和這裡的黑暗抗衡。
湖水沒有任何波瀾,哪怕是小船行駛過湖面,都沒有起絲毫的漣漪。
這座湖的名字叫鬼湖,失控之後是一起S級靈異事件的鬼湖。
「到了,你準備好,這棺材可以壓制你接下來的厲鬼復甦,加上我放在你身上的香,在沉湖的七天內,你不會因為鬼湖的入侵而死去。」
小船詭異的停了下來,何連生轉身看向了余知樂,然後推開紅棺材的棺材蓋。
在棺材被推開之後,何連生指了指棺材裡面,「躺進去,接下來就得靠你自己的運氣。」
余知樂望著何連生,神情古井無波,他沒有猶豫什麼,翻身進入棺材,老老實實的躺了下去。
何連生眼眸閃爍,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黑香。
緊接著,他的手掌變得漆黑無比,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船又下沉了一些。
何連生並不在意,他將香點燃,裊裊煙霧從黑香上飄起,但這些煙霧並沒有飄散,而是飄入棺材,將余知樂給籠罩。
煙霧越來越多,直到將余知樂徹底籠罩的那一刻,一位外穿紅嫁衣,內穿壽衣長裙的女人詭異的顯現出來。
這個詭異的女人坐在余知樂的身上,雙手撐著余知樂的胸口。
何連生看著著傷風敗俗的一幕,嘴角抽了抽,低罵了一句,「造孽。」
然後,他伸出變得漆黑的手掌,一把抓住這個女人的後衣領。
「給我起!」何連生青筋直冒,用力將這個女人提出棺材。
咔咔咔~!
一根根透明的絲線被繃的筆直,余知樂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被扯起。
何連生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用力,當女人被提出棺材的時候,余知樂也快被提出棺材了。
但就在這一刻,棺材詭異的閉合,透明絲線直接被斬斷。
余知樂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身體內的厲鬼不受控制的開始躁動。
不過,就在厲鬼開始躁動的時候,那些圍繞在他身體上的煙霧詭異的朝著他的身體裡面入侵而去。
隨著這些煙霧進入身體,體內的厲鬼居然詭異的沉寂了下去。
「小子,七天後,我來接你,如果你活下來,我們好聚好散,如果死了,那就算你運氣不好,可就怪不得我了。」
余知樂聽到了何連生說的話,他眼眸微微閃爍,心情有些沉悶。
小船上,何連生看著手上被壓制的女人,眼中有些愧疚,女人的手上還抓著一張鮮血淋漓的人臉。
他終究還是讓何銀兒帶走了這張鬼臉。
「小子,其實我騙了你,如果你在鬼湖,銀兒和你的聯繫會直接中斷,不會影響到銀兒絲毫,但你要是死在外面,銀兒必定成為鬼,哪怕復活,也會成為鬼奴,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你成功是最好,死了也是最好,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偏偏攤上了這種事情。」
何連生咳嗽了一兩聲,伸出空餘的手將棺材給推下了小船。
撲通~!
棺材入水,濺起一點水花。
小船在這一刻陡然抬高了一大截。
望著逐漸沉沒的紅棺材,何連生眼眸中的複雜逐漸變成了堅定。
小船掉頭,然後遠去,幽綠色的燈光化作一朵火星,逐漸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嘩啦~!
水聲響起,但很快這個聲音就消失了。
周圍變得無比的安靜,余知樂什麼聲音都聽不到,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聽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讓余知樂感覺到了寧靜。
此刻的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下沉,在朝著深淵下降。
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墜入大海的旅客,不知道多久才會到達終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種下沉的感覺不在出現。
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看不到棺材。
黑暗是公平的,黑暗到極致之後,你什麼都看不到,哪怕將手放在眼前,你看到的都只有一個顏色,那就是黑。
「我要躺七天嗎?」
七天後,何連生才會回來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何連生騙了我,他沒有給我喝一口湖水的機會。」
余知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騙人鬼,縫屍鬼,黑裙女屍,全部因為那些煙霧沉寂了下去。」
「鬼臉被奪走了。」
「不過,聯繫倒是沒有斷,但也快了。」
「估計,等會鬼嫁衣和鬼臉就會徹底和我斷開聯繫了。」
余知樂閉上眼睛,開始等待著鬼湖的入侵,他活下去的機會只有一個,那就是駕馭鬼湖的一部分靈異。
活下去什麼都不會失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兩個選擇,對於何連生來說都是最優選。
可,誰說對余知樂來說就不是最優選?
對他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死了就死了,活著就去完成那些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
絕境沒有機會,他會反抗,但反抗之後還是沒有用,那就算了,死不重要。
古鎮內。
「成了?」
抽著旱菸的老人望著被何連生提著回來的女人。
身穿嫁衣的女人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病懨懨的被何連生提在手上。
「準備招魂,這次我騙了那個小子,但也是按照約定給了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是死是活看他的運氣。」何連生點點頭說道。
老人拿著旱菸望著女人手中的鬼臉,嘆了一口氣,「去吧,銀兒最重要。」
何連生沒有說話,提著穿著嫁衣的何銀兒快步的朝著祠堂走去。
老人抽著旱菸望著何連生的背影,再度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他搖了搖頭,他心裡很清楚,那個叫余知樂的小子活不了了,何連生說的好聽,但絕對沒有給余知樂活下去的機會。
那口棺材……
老人回頭望著那被黑暗籠罩的地界,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看來又騙了我。」余知樂聽著耳邊棺材漏水的聲音,心裡有些無奈。
這口棺材並不能壓制住他身體裡面的靈異,也阻擋不了鬼湖的入侵。
棺材已經開始腐爛了,他的身體毫無保留的沉到湖裡。
「被騙了兩次,算是兩清了。」余知樂再度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被鬼湖壓制下去的厲鬼。
……
「我……我活了?」
祠堂內,何連生望著坐在椅子上身穿嫁衣的何銀兒,眼中有著濃郁的疲憊。
「銀兒,感覺如何?」
「爺爺?」身穿嫁衣的何銀兒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老人,眼睛透過嫁衣蓋頭看著一隻眼眶空蕩蕩的爺爺,有些疑惑。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我等會慢慢給你……」
何連生說著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你不覺得奇怪?」
「奇怪?」何銀兒抬起手臂看了看身上的嫁衣,「是指身上的嫁衣和我身上多出的那隻鬼?」
「如果是指這個的話,那我為什麼要覺得奇怪?」
何銀兒伸手打算扯下蓋頭,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
「有些問題……我感覺他快要死了,好像是鬼湖……可……」
忽的何銀兒站起身,「怎麼回事?」
「我的記憶怎麼有兩份?」
何連生瞳孔縮到最小,一個極其不好的猜測出現在了何連生的心裡。
「那張鬼臉,擁有餘知樂對於銀兒的記憶!」
「不!這不可能,那小子在之前根本沒有見過銀兒,怎麼可能會認識銀兒,不……這不可能!」
「原來是這樣……」何銀兒摸了摸自己的臉,「余則,鬼夢……」
「有些心疼了怎麼辦?好不容易追到手的,都沒有人心疼他,沒有我陪著,他會不會很累?」
「雖然我被他殺了一次,但後來的我,跟活著沒什麼區別……」
何銀兒嘆了一口氣,推開祠堂的大門,赤著雙腳走出了祠堂。
「你要去哪?」何連生拖著疲憊的身體連忙追上去問道。
「去等他,爺爺,我喜歡他。」何銀兒頭也不回的說道。
何連生如遭雷擊般愣在了原地。
直到何銀兒消失在了夜色當中他才回過神來,他怒目圓瞪,「余知樂!你特麼連鬼都不放過!畜生啊!畜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