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什麼叫？
古鎮祠堂內，何銀兒將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遞給了余知樂。
余知樂沒有絲毫避諱的想法，直接就在何銀兒的面前換好了衣服。
「還是喜歡你穿風衣的樣子，這樣多好看。」
望著身穿黑色風衣和黑色工裝褲的余知樂，何銀兒眼中有著笑意，這份笑意或許有些偏執，但這並不重要。
待到余知樂穿好鞋子，祠堂的大門也在這一刻被推開了。
何連生帶頭走了進來，當看到祠堂靈堂上空空如也的時候，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果然，自家的小棉襖是漏風了，何止是漏風，還變成了壽衣。
古鎮的幾個老人也看到了祠堂內消失的靈位，但不是自己的家的事情，他們也不好開口。
張羨光和聶英平站在祠堂兩邊，宛如一對門神。
「小子，你的小女友應該都和你說了，伱有什麼想說的？」張羨光看著變成了瞎子和啞巴的余知樂。
他倒是不期望這個小子能說話，所以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看向了何銀兒。
何銀兒身上的嫁衣在快速的淡化，一個身穿黑色壽衣長裙，頭髮披肩的何銀兒出現在眾人眼中。
「我家男人說，你的計劃有一個很大的紕漏。」
「紕漏？」
張羨光眼眸微微閃爍，「是指源頭失控？」
何銀兒搖了搖頭，神情沒什麼變化，她淡淡的說道，「是鬼嬰。」
「長時間接觸靈異的人，他們的下一代可能不是正常人，可能是靈異產物，也可能直接就是鬼，當然這得看沾染靈異的深淺。」
「這只是小問題。」
張羨光知道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但概率很小，哪怕有他有辦法解決。
「這種問題我早有解決的方法，況且，我也不會一直讓鬼蜮處於展開的狀態。」
「在隔絕厲鬼之後，我會召集馭鬼者去處理那些厲鬼，尋找厲鬼出現的源頭。」
「我很清楚，躲避不是唯一的辦法，這只是暫時的，如果源頭不處理，那一切就跟之前一樣，沒有什麼意義，靈異還會復甦，厲鬼還會入侵而來。」
張羨光目光灼灼的望著余知樂和何銀兒，「我們要做的是爭取時間，不讓更多人死去，在裡面培養馭鬼者，然後探尋源頭，解決源頭。」
「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一旦靈異徹底復甦，就如同黃河決堤一樣，再無挽救的方法。」
「在時間中強行抽取時間，只為徹底解決靈異復甦！」
祠堂內鴉雀無聲，何連生幾個躲避在古鎮的老人愣愣的看著此刻的張羨光，久久無法回神。
張羨光沒有管那些老人，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對夫妻。
「普通人幫普通人駕馭厲鬼是行不通的，哪怕那個教授聰明絕頂，但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從他絕對不駕馭靈異開始，他就註定無法解析厲鬼。」
「恐懼鬼，對鬼產生絕望，了解鬼，使用鬼的能力，最後找到鬼的本質。」
「只有親自感受過鬼的恐怖，才能知道鬼的無解。」
「找到鬼的本質，我們或許就可以從根源處徹底滅絕厲鬼。」
「沒有什麼東西是殺不死的，鬼殺不死，只是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沒有解析到鬼的本質。」
「誠然，哪怕是現在的我，也無法解析鬼的本質，也無法找到鬼為什麼殺不死的原因。」
「但這在目前看來不重要，我們在這個時代算是先驅者，前輩們只是替我們壓制了靈異復甦。」
「所以，我們該做的只有延緩靈異復甦的時間，找尋厲鬼源源不絕的原因，解析厲鬼殺不死的原因，由此來徹底解決靈異復甦！」
張羨光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激烈，但古鎮的老人聽起來卻是如此的熱血。
也就余知樂和何銀兒兩人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計劃很好，看的也很遠，如果不是我有更好的計劃，我說不定就跟著你幹了。」
何銀兒淡淡的開口，雖然是何銀兒在說話，可說出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在場的幾人都很熟悉。
張羨光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起來，「你有更好的計劃？」
何銀兒淡然的望著張羨光。
「你的計劃很完美，短期來看無異於是最好的計劃，如果我們答應你，你能靠鬼畫創造的時間絕對是超過民國老人壽命的。」
「銀兒存活的時間按照正常來說，是可以活過一百八十年，這是在不補齊鬼新娘拼圖舉行冥婚的情況下，如果舉行了，那何銀兒的壽命至少可以達到三百。」
「這還只是單靠補齊拼圖後的新娘靈異支撐下，還不考慮銀兒意識成為鬼。」
「當然，如果是我來執行這個計劃，執掌鬼畫的源頭必須是得成為意識異類的，畢竟，沒有被稱作鬼的意識，是經歷不了時間的磨損的。」
「短時間還好，但長時間，源頭是會徹底變成鬼的，到時候，會出現什麼情況，你也清楚。」
「所以，得是異類，而且是特殊的異類，且把守護人類的這種信念變成自身的殺人規律。」
「雖然長時間之後，還是會變成鬼，但這隻鬼是絕對守護人類的。」
「但最終的結果還是會出現，靈異會再次復甦，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當然這只是結果，你說過在這個計劃成功之後，你會召集馭鬼者去尋找源頭，解析厲鬼，探索厲鬼的本質。」
「兩三百年的時間，確實有可能研究出你想要的厲鬼，並且，由馭鬼者來幫助普通人駕馭厲鬼，成功率會很高，特別是在了解厲鬼的特性之後。」
「但……」
何銀兒看著陷入沉思的張羨光，「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計劃本質上是在造神？」
「造神？」張羨光愕然，這怎麼跟神扯上關係了。
「一個保護所有人不受厲鬼襲擾，隔絕靈異復甦，掌控活人安全的存在，不是神？」
「它或許沒有神的實力，但權柄已經是神了。」
何銀兒，準確來說是余知樂，閉著眼睛的余知樂忽的指了指自己，「既然你的桃源計劃本質上是造神，那你何不按照我的計劃來。」
「這個神由我來做，我不需要顧忌那個姓秦的老人，我只需要一隻鬼和半數的鬼湖靈異，然後去一趟亂葬崗，不出三個月，我回來我就是神。」
「那個時候的我，你爹也只能和我五五開。」
余知樂露出一個笑容，何銀兒繼續開口說道，「我成神之後，鎮壓一切不穩，直接給你們一個百年安穩，這個時間，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源頭都不需要你來尋找，我親自去尋找。」
「你們在後方只需要研究厲鬼，解析厲鬼的本質，培養馭鬼者，等我找到源頭，如果我可以處理，我直接處理了，如果我處理不了，就需要你們了。」
「你看，這是不是很方便，不需要你等那個老人死去，不需要你冒著不被理解的風險，承擔計劃破沒的代價。」
「我一個人站在你們全部的前面，厲鬼也好，靈異復甦也罷，無法處理的概念形厲鬼也好，都由我一人擔之，你們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用擔心靈異復甦。」
「不用擔心人類的存亡，因為有我在。」
何銀兒不在說話，眼中滿是驕傲，看看，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多豪氣！
聶英平嘴巴張了張，眼中滿是呆滯。
古鎮的幾個老人在這一刻看待余知樂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隻鬼。
張羨光死死的盯著余知樂，他忽然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可他已經脫離了活人的生理，根本不會出現活人的生理情況。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張羨光沉默了許久問道。
「知道。」何銀兒開口。
張羨光忽的笑了，「你有什麼底氣說這種話？」
「成神？和我爹五五開？」
「你知道我爹都不是神！」
「那是你爹沒有走出那一步，他的道路是他自己封死的，神不應該有壽命之限制。」何銀兒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余知樂拉了一個椅子坐下，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鬼殺不死，永生不滅，哪怕你將其變成灰塵，它也會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法出現在你的面前，只要你觸發殺人規律。」
「既然鬼可以這樣，那人為何不可？」
「我們都可以駕馭鬼了，為什麼不徹底一點？」
「不死不滅，用鬼來對付鬼，一個擁有活人記憶和情感的鬼，那還是鬼嗎？」
「不，不是了，那是神，如果那隻鬼還可以無上限成長呢？」
「那祂就是神，絕對的神！」
「可能這還沒有什麼，如果我告訴你，這個神是靠吃鬼成長呢？」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
何銀兒饒有興致的望著張羨光。
張羨光瞳孔微微顫抖。
人徹底變成鬼，然後守護活人，靠吃鬼成長，只要這個人不失控，那就是神！
一尊為人類存在的神！
「你是一個瘋子。」張羨光目光複雜的望著余知樂和何銀兒。
「既然你能說出這些，那想必你是有解決那尊神失控的方法了？」張羨光沉默了一會問道。
何銀兒笑眯起了眼，臉上出現了一雙好看的月牙。
「當然。」他肯定的說道。
張羨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裡的不平靜。
「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直接相信你，所以，你得做出一個能讓我認同的成績來。」
「既然你說你會很快，那這樣，我會收集鬼新娘的全部拼圖，如果你在我收集結束之前，還沒有做到你說的第一步，那不好意思，我會殺了你，然後強行剝奪何銀兒身上的鬼嫁衣和鬼臉。」
「不用懷疑我做不做的倒，我做不到，我會去找我爹，他會幫我的。」
「你的時間不多，在那個老人死掉之前，你還沒有做到，那我就會開始行動。」
張羨光胸口在起伏，他死死的握緊拳頭，轉身走出了祠堂。
聶英平沒有說話，他低著頭跟了上去。
兩人離開了許久之後，祠堂內都是安靜一片。
何連生和幾個古鎮老人直愣愣的望著余知樂，他們還處于震撼當中。
兩人說的，好像是一個意思吧。
都是要解決靈異復甦吧。
可怎麼感覺，一個是真的為了解決靈異復甦，一個只是順手解決靈異復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何連生他們才反應過來，但何銀兒和余知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去哪了？」何連生茫然的問道。
喜歡抽旱菸的老人重新將旱菸點燃，悶悶的說道，「去大昌市了。」
「這樣啊，去大昌市了啊，大昌市好啊，大昌市人傑地靈啊，人有多，說話又好聽，都是好人啊……」何連生喃喃自語的說道。
但忽的他反應了過來，「啥！我孫女跟那小子去大昌市了？！」
祠堂內無臉人轉身就走了，老婦人翻了一個嫌棄的白眼，也離開了。
抽菸的老人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滿何連生的大聲言語，也走了。
何連生嘆了一口氣，望著那空空如也的靈堂，上面的靈位全都沒了。
「人心不古啊……銀兒還是個小姑娘……來著……」
……
……
在距離大昌市外的一處郊外，何銀兒展開的鬼蜮停了下來。
那片詭異的鬼蜮消失，身穿壽衣長裙的何銀兒牽著余知樂的手出現在荒原當中。
「要不抽時間去看看妹妹？」
何銀兒湊到余知樂耳邊輕輕的說道。
感受耳邊的軟風，余知樂推開了何銀兒，「安分點。」
「知道辣~！」何銀兒有些委屈的說道。
余知樂有些無奈，他抬頭，耳邊忽的出現了一隻雪白的眼眸。
眼眸微微轉動著，為余知樂提供著視線。
「餓死鬼還沒有成長起來，我們去會撞上一隻很恐怖的鬼，那隻鬼能抵抗住招魂。」
「所以，我的打算是，我們先去觀江小區，你憑藉鬼嫁衣和鬼臉，看看能不能駕馭那個詭異的櫥子，如果可以，那對上那隻鬼，就沒有什麼風險了。」
「畢竟，那隻鬼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處理的，我們兩個加起來，都無法做到重啟，而它可以重啟四十分鐘。」
何銀兒腦海當中響起了余知樂的聲音，她乖巧的點點頭，「都聽你的。」
「聽我的？」
雪白的眼眸看向何銀兒，「現在的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我。」
何銀兒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知樂，你知道的，我不會害你的。」
余知樂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稍微正常點，我容易被你影響，我還沒有開始轉變我的意識。」
何銀兒眼眸微微亮了亮，顯得有些興奮，「那這樣，你是不是可以徹底變成我的形狀了？」
雪白的眼眸微微凝滯，這隻虛假的鬼眼居然流露出愕然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