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對抗（二合一，求追讀，求收藏）
大昌市治安署靜悄悄的。
羅海一個人坐在治安署的鏡子前，正在和自己手指扮成的朋友「大海」說話：
「大海，大海，殺那些人的事情被發現了，我被抓進了治安署。」
「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是嗎？」大海回答。
「不，不是的，我看到治安署還有好多人，他們還會來抓我，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
羅海說出憂慮後，大海不再出聲。
但他知道大海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困苦，也一定會出手相助。
一直以來大海都是最了解他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和大海溝通的時候不會結巴。
突然，空氣里瀰漫開來一股血腥味。
衛生間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門外是治安署淡藍色的長長過道。
過道上站著一隻【裂口娃娃】。
它塗著白色油漆，大嘴猩紅，雙目空洞死寂的，提著染血的菜刀。
前一刻還在視線所及的過道盡頭，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衛生間門口。
「大海……」羅海露出歡喜的笑容：「你回來了，事情解決了嗎……看來需要我們一起動手，治安署果然很麻煩。」
羅海俯身拿起娃娃，放回自己的口袋，一步步走出治安署。
在他身後，治安署的玻璃門張著大嘴，前台的位置上安放著幾隻穿著治安員服裝的裂口娃娃。
地上也散落著許多服裝各異的裂口娃娃，這些娃娃身上還帶著染血的刀口。
「嗡嗡嗡……」
吳落的手機在浴室的地面上震個不停，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為「冪竹」。
可是南冪竹就在這裡，什麼都沒做，她的手機在八樓下的大馬路上。
還被大卡車碾了。
有意思……吳奈嘴角含笑，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與馭詭者交鋒。
無聲無息間，【模擬】技能發動。
敏銳的五感以他為中心，無聲無息像是一層透明的水波蔓延出去。
「水波」貼著腳下的白瓷磚，沿著四面的高牆，不斷輻射開來。
整棟賓館覆蓋上了一層塑料薄膜……吳落驚訝地看著弟弟。
擁有衍生【皮】的她視角與常人不同，可以清楚地感知到。
眼前這個男人，美少年的皮囊下，掩藏著怎樣恐怖的能力。
如果說，她獲得【皮】後信息處理能力大大提升。
那麼吳奈作為【皮】的源頭，無論對於信息的接收還是運行，都是詭物級別的。
這間屋子裡空氣里殘留的荷爾蒙。
二女歡愉的氣息。
裂口詛咒娃娃揮刀時殘留的血腥味。
以及它走來時留下的特殊腳印……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匯聚起來，化作信息洪流，注入吳奈構建的模型里，迅速獲得他想要的結果。
「羅海，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馭詭者，極度自卑，心理扭曲。」
「他駕馭的詭是【裂口娃娃】，隨著能力使用，厲詭的復甦，他會逐漸被娃娃同化，到最後，他會變成一隻全新的【裂口娃娃】。」
「那把染血的菜刀是一件武器，既能砍人也能砍詭，被它砍中的詭會無力倒地，如砧板上的魚肉。」
「這傢伙失控後，殺光了治安署的人……」
吳奈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傢伙，精神不正常，無法按照常理來判斷。
突然間地上的手機開始說話：「你好，我是羅海，我現在在賓館門口。」
「嘟嘟……」
忙音。
來了……吳奈神色一動，撿起地上的手機，握在手裡。
果然汲取到了詭活動散落的【異能】。
「冪竹……」吳落再次抱住南冪竹，但無力再動用【皮】。
就她目前的情況來說，一天動用一次就是極限。
再想提升，要麼靠平時的積累，要麼依靠吳奈繼續注入力量。
南冪竹被吳落有力的臂膀抱在懷裡，她在聽到「殺光了治安署的人」後，整個人就陷入了魔怔當中。
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你好，我是羅海，我已經到房間門口了。」
「嘟嘟……」
忙音。
吳奈手裡的手機自動播報，飄出一縷縷【異能】鑽入他的口鼻之中。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伱好，我是羅海，我已經到浴室門口了。」
「嘟嘟……」
忙音。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咔……
吳奈伸手扭開了浴室門，浴室外站著一個提刀的男人和一隻裂口娃娃。
「羅海！」吳落和南冪竹一起尖叫。
刷！
寒光一閃，門口的羅海一刀砍了下來，砍在吳奈體表的清輝上時，直接穿了過去。
就像砍在一團空氣上，毫無意義。
技能——【域】。
吳奈將這股詭域般的力量收縮，籠罩在身體上，令自身仿佛就處在另一個維度。
即使是這把染血的菜刀也沒辦法砍中他。
又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
羅海上半身前傾，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被吳落抓住機會，起身一個飛腿正中他的胸口。
嘭！的一聲，羅海當場橫飛出去，砸在浴室門口正對面的牆上。
「怎麼這麼輕？！」吳落愕然。
她的力氣雖然大，但羅海畢竟是一個人成年男子。
正常來說不至於被踹那麼遠。
剛剛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小時候一腳踢在了一隻毛絨玩具上。
「他都快不當人了，身體裡被塞滿了毛線，當然輕。」
吳奈將吳落拉到後面。
「死……死……死……死……」羅海從牆角爬起來，艱難地開口道。
這一刻，那隻【裂口娃娃】動了。
前一刻還停留在門口，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吳奈的面前。
一直以來羅海都是這麼對付棘手的敵人。
先把他們變成布偶，然後提刀砍碎。
但到吳奈這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因為他的【域】阻隔了某種詭異力量。
【近距離接觸詭，收集四散的法則力量，獲得全新的技能——操縱】
【獲得異化部分——意識】
【異能+1】
【異能+1】
【異能+1】
……
「吳奈——生命：180.0。」
「技能：【1.模擬】【2.衍生】【3.域】【4.重組】【5.操縱】。」
「異化部分：【皮第二階段（0/100）】【五臟（60/100）】【眼球（10/100）】【影子（10/100）】【意識（0/100）】。」
「異能：100.0。」
宛若蠕蟲的文字在吳奈眼前浮現，近距離與詭接觸，所得的好處驚人。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異能就達到了一百點。
「結束了……」吳奈腳下的影子蠕動，像是黑色的活物從他腳下開始拉長，沿著地板迅速侵入羅海的體內。
技能——【操縱】發動。
羅海當場舉起手裡的菜刀，砍掉自己腦袋。
咕嚕嚕……
腦袋落地，但卻沒有一絲血跡，從脖頸處的斷口可以看到。
這傢伙身體裡已經沒有血肉了。
除了披著一層人皮外，裡面纏滿了一團團的布偶毛線。
失去了宿主，【裂口娃娃】的氣息一下子詭異起來。
要開始復甦了嗎……吳奈身上的【域】蔓延開來，一道清輝掃過，將這隻娃娃帶到他手裡。
【皮】流水般鼓動，蔓延開來，瞬間包裹了【裂口娃娃】。
像是關押【餓死詭】一般，將這東西關押住。
被白皙皮囊包裹住的【裂口娃娃】時不時扭動著身軀，令包裹在它身上的皮膜有那麼一瞬間宛如毛線織就。
這是……有點鎮壓不住啊，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以我現在的狀態，關押一隻遠未發育起來的【餓死詭】還好。
再加一隻【裂口娃娃】就有點撐不住了。
但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好解決。
吳奈的意念在「意識」這個異化部分上狠狠點下去，隨後扭頭看向姐姐道：「老落，麻煩照看一下我，我怕等會兒又僵住了。」
「啊，好的……」吳落一手攬著南冪竹，一手上前扶住弟弟。
此刻商場裡收集到的，與剛剛從【裂口娃娃】身上收集到的【異能】全部加在了吳奈的意識上。
這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
一直以來吳奈都在渴求「意識」部分的異化選項出現，沒想到替老落處理這一起事故的時候得到了。
果然，有付出就有回報。
畢竟在這個世界，有時候是「人」是「詭」，其實是一件很難界定的事情。
尤其是馭詭者。
在這個世界原有的命運軌跡里，主角楊間在化作異類的過程頗受觀眾爭議。
很多人認為，真正的楊間在被詭影吞掉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
留下的不過是具備楊間思維記憶的詭。
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楊間在大昌市於【詭鏡】前上吊自殺時就已經死了，活過來的不過是複製出的一段意識。
早就不是本人了。
這當中的區別吳奈也無法去判斷，但有一點他很清楚。
那就是自己絕對不想死。
不想被逼到那種境地，連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灼熱的熱流改造下，吳奈的意識不斷變化。
這種形而上的進化很難用語言去描繪。
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像是由黑暗的深海下一萬米急速向上升空。
轟的一聲巨響後，海面炸裂，驚濤駭浪，亂石穿空。
沐浴著無限光明，虛無縹緲的人類意識凝聚成了規則般的御座，高掛在亘古不變的大日下。
「吳奈——生命：280.0。」
「技能：【1.模擬】【2.衍生】【3.域】【4.重組】【5.操縱】。」
「異化部分：【皮第二階段（0/100）】【五臟（60/100）】【眼球（10/100）】【影子（10/100）】【意識第二階段（0/100）】。」
「異能：0.0。」
吳奈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無論是吳落還是南冪竹，都覺得屋子裡閃過了一道雷霆。
意識的異化初步完成，生命值大大提升，對詭的壓制進一步增強。
被皮膜包裹的【裂口娃娃】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把刀不錯。」
吳奈上前撿起羅海手裡染血的菜刀，這東西看上去是一件武器。
但本質上也是一隻【詭】。
實際上所有的詭異武器都一樣，它們的原材料都是【詭】。
在刀砍人的時候，吳奈吸收到了一點【異能】。
他估計多用幾次，必定能帶來一個新的技能。
就是異化部分不好說。
這把刀使用的代價也很簡單，持有者每一次砍了人或者詭後，刀上都會分泌出絲絲帶有詭異力量的鮮血反噬持刀者。
對於尋常馭詭者來說，一旦沾上就會皮消肉爛。
但吳奈沒什麼問題。
初步完成異化的【皮】耐受度還是很高的。
「他……就那麼死了？」
浴室里，南冪竹大著膽子走出來，踹了羅海的屍體一腳，試圖看看這個人還會不會跳起來。
「當然，難不成我還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嗎？」
吳奈微微一笑，在旁解釋道：「這就是馭詭者之間的戰鬥，靈異力量恐怖無比，除了詭，任何人都無法長期動用。所以我們之間的戰鬥，往往在幾秒鐘之內就會結束。」
……當然，我家的小奈除外，他是個異類中的異類。吳落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她疲憊不堪地站在南冪竹身邊。
經歷了兩次撞詭，大肌霸心中對力量生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如果她具備弟弟一樣的能力，那麼今天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或許在見到羅海的第一眼，她就能鎮壓對方。
「吳奈先生……治安署的人，真的都遇難了嗎？」
「嗯，不僅僅是治安署的人，還有當時在治安署里辦理事件的普通人。這個羅海是個極端人物，本來精神就不太正常，又被【詭】寄生，稍一刺激就會發作。」
吳奈感慨道：「你們能在抓捕他的過程中，沒有被這個傢伙幹掉，已經是幸運了。」
……霜霜、大柱、阿通，他們……都死了！想到剛剛與自己分開的那些人，南冪竹面色慘白，朝夕相處的同事、朋友一下子死了乾淨。
這種事情無論放在誰身上，一時之間都會難以接受。
「落落，我，我想回治安署看看。」
「我陪你去。」
吳落點了點頭道，在這種時刻大肌霸總是挺身而出。
大概這也是為什麼她總是能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的原因。
能夠讓人依靠，給人極大安全感。
……不過老落看上去是真喜歡這個女的。吳奈微微一笑，也不在這當電燈泡。
他揮了揮手，清輝掠過。
羅海留下的屍體與頭顱瞬間消失，吳落身上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生命值提升後，吳奈可操作的空間更大了。
於是他替吳落提升了一下【含皮量】。
令姐姐體表皮膚里，屬於自己的【皮】含量再次上升，能動用的次數增多。
「吳奈先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現身相救……」
「小事，你是姐姐的朋友，和我不用那麼客氣，姐姐都喊我小奈，你也可以那麼叫，喊先生怪怪的。」
「小奈……改天我請你吃飯。」南冪竹感激道。
大昌市治安署突然空了。
這件事情沒有瞞住，在最短的時間裡傳了開來。
畢竟這是一件大事。
失蹤的除了治安署里的治安員，還有很多普通民眾。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亂傳。
……
「大昌市這個地方得注意一下，周正犧牲之後，局面就隱隱開始失控了。現在更是殃及治安署，整個治安署的人都沒了！」
總部，曹部長皺著眉頭，對下面的人吩咐道：「必須馬上派遣新的負責人過去管理大昌市，類似的事情一定不能再發生了。」
「部長，實在是無人可用啊……」
部下苦著臉道：「我們已經在緊急培訓人手了，趙隊長推薦了一個本地馭詭者叫楊間，但現在還在考察期。」
「來不及了。」
曹部長搖了搖頭，他知道部下所說的是實情。
普通人成為馭詭者後，必然會被厲詭所影響，加上生命無多，很容易干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這樣的人，是不能用的。
而類似於周正這樣的人才，又消耗得太快了。
「我記得不是還有一個叫趙開明的嗎？先派他過去，穩一穩局勢。」
「趙開明……說實話，我覺得這個人的精神評估並不過關。」
部下認真道：「倒是茜茜，她在大昌市之前舉薦了一個馭詭者，叫吳奈，精神狀態很好。我認為可以讓他先充當一下大昌市的臨時工。」
「……茜茜？」曹部長古怪地看了部下一眼：「你也太女兒奴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聽她一個孩子的建議。不過既然是馭詭者，那就把他的報告拿給我看一下吧。」
「好的。」
部下素白的手遞過來一份文件：「我們還未曾和他本人接觸，這些都是通過其他渠道收集的資料。」
曹部長接過文件後放在辦公桌上，仔細閱讀：「嗯……從這份報告上來看，這個吳奈的精神狀態很好，而且和趙隊長推薦的楊間是同學。不錯，就是有點年輕。」
「這樣，你讓人把趙開明派過去，順道把這個吳奈召進總部，在進總部之前，讓他和楊間輔助趙開明管理大昌市。」
「這樣一來，即使趙開明的精神狀態有問題，也能有人從旁遏制。楊間和吳奈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多學習學習如何處理靈異事件。」
「好的。」
部下點了點頭，領導已經發話了，即使她再覺得趙開明有問題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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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